问清:“是啊是啊,我和丫头一起睡也行,跟木和一起睡更行。”
众人:“……”
最后,以老实人木大夫完胜告终,医者在对待病人的问题上强硬得让人根本招架不住,其他人统统打地铺。
睡前苏辞把丫头抱上了床,木大夫和许问清两人睡地上,中间堆了半人高的医书,将许问清气得恨不得将书都啃了。
“你这是做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可我是你未过门的媳妇,连丫头都同意了。”
“胡说什么,女儿家的清白不要了吗?”
“我只要你,不要清白。”
木大夫那薄皮的脸红了个通,用被子蒙上脑袋,“闭嘴,睡觉。”
苏辞抱着丫头,两人在床上悠哉地看戏,均是偷笑。
许问清的头趴在书上,眼巴巴地瞧着他,“我不,除非你把书撤了,不然咱都别睡,你那位病人也别想休息。”
“你……”
“我怎么了?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苏辞喝完药,精神好了不少,调侃道:“木大夫哪里是怕你吃他,分明是怕你睡他。”
木大夫一口老血顶到嗓子眼,“你们……”
他敌不过众人的挤兑,最后红着脸撤了书。
结果后半夜许问清假装熟睡,翻身一把抱住木大夫,害得人家老实人一动不敢动。
与苏辞而言,身下的木床虽十分硌得慌,却是她一年多来说得最安稳的一个觉,没有权谋杀伐,没有背叛暗箭,竟想一睡不起。
翌日,清晨。
毫无疑问,苏辞被许问清和木和的争吵声叫醒的。
“你从我家离开。”
“木和,你放心,同床共枕睡过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不需要。”
“也行,那你对我负责。”
“……”
木大夫虽说是个冤大头,但绝对有福气,许问清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模样生得俊俏,换做旁人怕是高兴都来不及。
丫头端着一碗清粥送到苏辞面前,懂事道:“姐姐,先吃点东西。”
她摸了摸丫头的头,“你爹和许姑娘一直这么吵没事吗?”
“没关系的,他们一直这样,每次许姐姐来,爹都会好生气,但她走了,爹爹又会好失落,每天都望着门口。”
“倒是对冤家,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和姐姐一样,许姐姐也是爹爹出海打渔捞回来的,那个时候许姐姐伤得很重,是爹爹治好的。”
木大夫果然有随便捡人回家的毛病。
“你不介意许姑娘做你娘吗?”
尽管丫头只有十岁,却格外懂事,甜甜一笑,“我只希望爹爹能高兴,以后不用那么辛苦,我想娘亲也是这么想的。”
未经世事的孩童心肠总是纯洁美好的,向阳而生,胜过世上的心思机巧。
接下来几天,苏辞对死活的问题混不在意,木大夫却执着得很,一直为她调理身体。
这座海边的小村落与世隔绝,安静得只要海鸥的声音,除了木大夫和问清一刻不停的争吵声,叽叽喳喳地没个停。
苏辞闲来无事,总喜欢看两人吵架,木大夫完败是常态,屡败屡战的劲头倒有趣得紧。
一日,木和好不容易把许问清打发到山上采药,抽出功夫用银针将苏辞扎成了“刺猬”。
苏辞不动如山,“木大夫其实你不必费心为我医治,我活不了多久的,治好了也难逃一死。”
医者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也来了脾气,“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每天脑子想的都是什么,你如此不惜命,想过你爹娘没有?”
“我没有爹娘。”
“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就算是个孤儿,也总有你在乎的人,你想过他们的感受吗?你说死的时候,他们的心会疼的。”
苏辞突然不说话了,兀自低下头,想起师傅死的那日场景,朝阳如火,血流成河,那一人脊背笔直,万箭穿身。
她心口疼得呼吸一窒,红着眼睛道:“他死了,我害死的。”
木和被她眸中的如临黄泉的绝望戳中心房,这世间的悲痛总是似曾相识,“当年内子难产,我就在旁边却无计可施,稳婆问我保大保小,我……是罪人……”
他的手轻轻落到她头上,如长辈般安慰道:“如果你愿意,以后我和丫头就是你的家人,死者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的生是挚爱之人用死换来的,岂能辜负?”
长路漫漫,世无永夜,晨光熹微,不可辜负。
那是苏辞第一次感受到陌路相逢之人的善意,比起阴谋重重的皇宫、血腥的战场、凄凉的童年,原来这一瞬叫暖意。
“你们在干什么?”
当然,如果没有乱吃飞醋的许问清跑出来煞风景就好了。
“我就知道,你想和我抢木和对不对?看我……”
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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