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血是热的,未凉之前,焉会舍弃保家卫国的长刀?
徐越撑起饥寒交迫的身体,亦持剑跟在沈涵身后,尚有一丝力气的伤兵们互相搀扶而起,紧随其后。
只是这次梁楚联军不知抽什么风,也不真的攻城,隔一个时辰派些兵力到城门口小打小闹一番,可就是这样的小打小闹对沈涵这些残兵而言,也已是不堪重负。
南楚帅帐中。
一袭雪貂正在案前闲翻着书册,即便是这六月暖天,他身侧都摆了好几个火盆,比以前还怕冷。
虚陶老先生端药进来,担忧地瞧着他惨白的脸色,“主上,您的寒疾越来越严重,我们直接回南楚吧,寇将军自会处理这边的战事。”
褚慎微接过药一饮而尽,淡淡道:“我要等一个人。”
小童搬了个板凳,坐在帐门口吃着糕点,里面实在太热了,他一刻都不想待,冲里面喊道:“先生,我们打个赌好不好?我赌就算你等到了那个人,她也不会和你走,拿楚皇新给你盖的那座宫殿做赌注如何?输了,你就给我。”
褚慎微瞪了他一眼,没理会。
小童:“反正楚皇每年宫殿封地都赏你好多,你又不要,多浪费啊!”
南楚大将寇辰进账,禀报道:“殿下,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攻城六次了,没有伤及沈涵的性命。”
褚慎微点了点头,“傍晚再打一次,故意给他们扔下一些干粮和水,沈涵心志非常人能比,要软硬兼施。”
寇辰不解道:“你要是想将沈涵收入麾下,末将直接将人掳回来不就好了吗?”
“掳是早晚要掳的,让他投降根本不可能,但在那之前,怎么也要让他对北燕寒心。”
对于忠臣良将,炮烙之刑都未必能使其屈服,唯一的办法便是一点点将其吞噬。
“是。”
寇辰退下后,小童在小板凳上摇着小短腿,这孩子打小聪敏,又跟着老楼主在江湖东奔西跑多年,对人情世事自有一番见地,调皮道:“先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哪怕你将沈涵绑来,也绑不来将军。”
褚慎微目光一暗,“至少我多一件筹码。”
小童无奈地撇了撇嘴,心道:这世上的人啊,只要沾了个情字,就会变成傻子,傻到无可救药。
……
入夜后。
城门口奄奄一息的残兵眼巴巴地盯着南楚人扔下的干粮和水,蠢蠢欲动,却又不敢动。
直到有一个断腿的伤兵连滚带爬地捡起一块大饼吃,其余人才哄抢而上,两日两夜未进食,打了这么久,谁不渴不饿?
沈涵没有拦,人都有求生的权力,也有选择尊严的权力。
徐越见众人吃了没有中毒的迹象,这才拿了一块大饼递给沈涵,劝道:“沈将军你就吃点吧,再等等,大将军很快就到了。”
沈涵摇了摇头,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明明整个人狼狈又虚弱,可眼睛依旧如大漠孤狼般带着能将人咬得血肉模糊的狠劲。
徐越见他坚决的模样,收回了大饼,几次放到自己嘴巴,又违心地拿开,最后看了一眼沈涵,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将饼扔到地上,踩了个粉粹,一群人里唯有沈涵和徐越没接受南楚的接济。
未济道长今日得空,特地来城墙上观赏城下人如狗可怜的姿态,得意一笑,喊道:“沈将军安好,你可能不认识贫道,但贫道和您的高徒可是熟得很,那个黄口小儿……灭了贫道苦心孤诣一生的道教基业。”
黑夜中,沈涵的眼睛极亮,“我知道你,落云观的未济道长,祸乱我北燕多年的妖道,小徒灭道灭得好!”
“是吗?苏辞再聪明也只不是北燕帝养的一条狗,可这条狗偏偏极难驯服,会咬主人,所以狗主人总要想些法子拔掉她的尖牙和利爪,看着她血淋淋地挣扎才好受。”
沈涵眉头一拧,“你什么意思?”
“喲,看沈将军的样子,原本不知道啊,怎么?大将军没告诉过你吗?世人皆说苏辞英勇,有逆天之能,血杀三军都不在话下,可极少有人知道她是个左撇子,还是个被人废掉左手的左撇子。”
城下之人除了沈涵,都目露吃惊。
未济:“看来沈将军是知道此事的,但你恐怕不知道是谁故意设计废掉苏辞的左手,关内侯吗?不,是北燕帝。”
沈涵一怒,“你胡说。”
“你觉得你有被我欺骗的价值吗?哦,对了,苏辞如今眼睛半瞎,你知道吗?北燕帝逼她服了定期发作的剧毒,然后又拖着不给她解药,于是……毒攻脑,眼瞎了……”
沈涵怒到浑身颤抖,咬牙道:“你胡说,皇上不会那么做的。”
“沈将军未免太天真了,别人不了解北燕帝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位帝师会不知道吗?”
是啊,他看着帝王长大,心里比谁都知道那人有多心狠手辣,骨肉至亲、授业恩师他都没放过,可阿辞为何从没和他说过?
未济瞧着沈涵整个人像一株被抽干血气的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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