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假造祥瑞之事又如何说?”
薛妃手指深深陷入怀中八皇子的身上,八皇子吃痛,放声大哭起来。
丁太后面上满是疑惑,又被八皇子嘹亮的哭声闹得头疼,扶额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妃素来恭顺,虽与你有些旧怨,但不至于为了那些陈年往事便要取你的性命。”
她虽然不喜欢薛妃,但薛妃的温柔贤良她是看在眼里的,至于混淆天家血脉以及制造假祥瑞,她更是一头雾水。
丁太后让宫女将殿里年龄小的公主与皇子们带到偏殿玩耍,只将宫妃们留下。
薛妃身边的宫女素来激灵,见崔美人向薛妃犯难,忙趁人不注意,去紫宸殿请李泓过来。
宫女的动作落在崔美人眼底,崔美人眸中闪过一抹嘲讽。
请李泓过来也好,让李泓瞧瞧,他一心宠爱着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闹闹哄哄的皇子公主们被带到偏殿,正殿中只剩下宫妃,殿中恢复了安静。
崔美人这才开口道:“母后,九公主并非陛下骨血,母后若是不信,可请殿中御医一查便知。”
薛妃面上一白。
丁太后也为之一惊,忙吩咐宫女让御医们去看九公主。
“至于祥瑞之事.......”
说到这,崔美人声音微顿,扫了一眼故作平静的薛妃,从怀中取出油纸包着的经书,对丁太后道:“母后一看便知。”
宫女将经书拿给丁太后,丁太后打开油纸。
这经书瞧着与寻常经书没甚么不同,可打开之后,书里便隐隐泛着红光。
一本书如此,薛妃生产之日,三清殿有头有脸的道士都去了昭阳殿诵经祈福,那么多道士捧着这样的经书,昭阳殿不是满室红光才有了怪事。
丁太后重重将经书扔在薛妃脚下,冷声道:“薛妃,你如何解释?”
薛妃连忙起身,跪拜在丁太后面前。
这经书,本是崔莘海为了拉薛家下水准备的,她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的是龙凤胎,便起了心思,将计就计,弄得昭阳殿满室红光,又买通了三清殿的道士,让道士们说她的八皇子身怀异象,贵不可言。
道教是大夏国教,道士们的话一锤定音,坐实八皇子的命格,李泓大喜过望,传令天下。
她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李泓心中第一人。
可若是,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会为之消失。
她的薛妃之位,她儿子的太子之位,甚至她的性命,也一同为假祥瑞埋葬。
巫蛊与假祥瑞,是天家最为忌讳的两件事。
薛妃手脚冰冷,强自稳了稳心绪,道:“母后不可听她一面之词。”
“经书乃是三清殿所准备,不曾经过妾的昭阳殿,妾怎会有机会在中间动手脚?更何况,崔美人向来与妾不和,此经书多半是她为了诬陷妾而特意制作的。”
丁太后一听,又觉得薛妃的话颇为在理。
天家祈福的经书,是少府拨款,三清殿购买书写的,从来不经宫中人的手,更何况,满室的红光,又岂是一本经书能够造成的?
必然是那一批的经书全部是特别制造的,这么多的经书都被人动了手脚,不可能不走漏一点风声,可三清殿里却没有半点消息传来,所有道士都默认了薛妃的儿子是祥瑞之子,根本不曾质疑经书的问题。
丁太后看了看崔美人。
薛妃与崔美人之间,她更喜欢崔美人的爽利,可这并不代表着,她会容忍崔美人无端构陷薛妃。
丁太后道:“单凭一本经书说明不了什么。”
崔美人道:“妾有三清殿的道士可以作证。”
李斯年早就让丁七安排好了一切,三清殿的道士,昭阳殿纵火烧九公主的内侍,甚至许裳得知九公主不是天家血脉而遭薛妃灭口的证据。
众人一一被传入长信宫,薛妃听着众人的证词,原本柔顺的面容一点点变得平静起来。
偏殿御医又在此时来报,说九公主的确不是天子骨血,丁太后气得满面通红,将桌上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茶杯在薛妃面前碎开,薛妃的背挺得笔直。
她苦心经营多年,其结果还是付之流水。
她不甘心。
薛妃侧脸去看窗外,只觉得窗外的阳光分外温暖,然而她却永远无法拥有。
老天似乎一直在与她开玩笑,每次都在她看到希望时,又一次次将她推入深渊。
当年与崔元锐如此,而今九公主身份暴露、假祥瑞真相大白更是如此。
薛妃眯眼看着窗外阳光。
李泓在殿外站了许久,一直没有进殿,殿里的一切,都传到他的耳朵。
逆着光,薛妃有些看不清李泓的面容。
偏殿之中,疯了的六公主的声音时不时传来——“我是天家公主,你们怎能这么对我?还不给我跪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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