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世京也是的,男人家家的,这么小气,不过又被拒了一回,当年你二哥,不知被我撵出去多少次,被爹骂了多少回,脸皮也厚,天天赖在我家画舫外头,赶走了多少客。实在没法子,才许了他的求亲,想拿入赘的事吓他,一点儿不怕,宁肯被全天下人戳着脊梁,非赖着我……”
抬眼,见她一点儿没听进去似的,叹一声,告辞而去。
因前段时间的山西匪患,侵扰良民,烧杀抢掠,引得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大举涌来大都。
城防比平时严备,城门盘人更是盘的严密,流民多起来,时有抢食夺衣,或与乞丐争地的乱事发生。再有城里不少大户人家开仓施粥,在街上排起长长的人龙。
因出行不便,这两天生意惨淡,林云暖索性闭馆,在家里与师傅调制胭脂水粉。
夜里那笛声来得很迟。
她就坐在窗前,托腮静静听着。
从前霸道不可一世的人,似乎学会了何为羞耻,躲躲闪闪,不肯露面。若真要听她的话学着“不骚扰”,就不要出现在附近,来来回回用那些故弄玄虚的手段来撩拨。
不知她这两年,窗空屋净,荒芜得久么?
有点气恼,抬手将窗阖了。
木奕珩罢了笛,足尖一点,从瓦顶纵下。
虽隔得远,适才窗前那抹纤纤人影,却看得分明。
胸腔鼓噪着难耐的悸动。明日便要离京返回,再见,不知又是几年后。难不成便一直这样苦着自己?
他从窗口跃进去,因心思太乱,都没注意,那窗儿不曾关紧。
帐子撩起,他不由一怔。
没人……
刚要转头,听见身后凉凉的一笑。
“夜半驾临,不知木爷何事见教。”
妇人冷着脸,从屏风后出来。
耳尖一抹淡淡的红晕,屋中太暗,瞧不清。
木奕珩听见自己喉结激动的滚着。紧张得不敢多看一眼。
他垂着手,立在那,竟有些不知所措。
林云暖眸子猛然蹿上一抹水汽,来得莫名其妙,让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眼前这人瘦得厉害,比上次见面,还更显清癯,身穿甲胄,腰佩宝剑,这样一幅打扮,竟然夜闯妇人闺房,鬼鬼祟祟在人家墙外吹十几天笛子。
想到这里,面容绷不住,嘴角绽出一抹笑来。
木奕珩几乎以为自己瞧错了,那个恨不得他死的人,那个在他生辰当日恶毒诅咒他的人,是在对他笑,还是在笑他?
他抿紧嘴唇,耐住复杂的心绪,强撑道:“我追贼来此,如今已查看过,并无可疑。告辞。”
他转身便去,倒叫她一怔。
“木奕珩!”
她叫住他,却根本想不到自己到底想要叫他做什么。
他自动自觉地走了,不是很好?
他不再纠缠,不是正合她意?
嘴角笑容消融,与他轻声道:“保重。”
保重……
一别两年,她总算不曾恶言相对。木奕珩笑了下,人到窗前。终是不甘心,猛地回过头来,快步走到她身前,深深吸了两口气,伸手,将人推在屏风上……
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夹杂着铁甲的凉气。
她顺从地仰起头,闭上眼睛。
嘴唇贴上来,手臂将她腰肢紧紧箍住。
是两年的相思,两年的渴望。
都深深的,印在这个吻里。
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她的唇瓣红肿着,有说不出的颓靡之气。
那双水眸,像要望进他心里,剖开他最隐秘的渴望。
相对无言。从始至终,他一句话都不曾对她说。
要怎么说?该说些什么?
妇人适才不仅十分顺从,甚至主动回应。到头来,不会又是醉了酒,转头又翻脸忘了?
他的自尊心,已不容许自己再被人践踏、玩弄。
强自定住心神,用最大的意志力将距离拉远。
“我走了……”几个字,几乎用了全身力气。声音暗哑,有与从前不同的醇厚。
他长大了,与从前,有些不一样。
林云暖这般想着,抿起嘴唇,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声音又软又低,有他不曾感受过的温柔。
木奕珩握住拳,蹙眉定定瞧她。她脸颊有些泛红,整个人靠在屏风上头,似乎还没缓过气来。
“好好的……”他心头泛酸,忍不住嘱咐一句。
“嗯。”
“姓沈的若待你不好,”他望着她,“我会知道的。打得他满地找牙……”
再怎么不一样,也才二十二岁,还是有股孩子气,林云暖闻言就是一笑。
似乎再没有留下的理由了。步子却迈不动。木奕珩十分伤感的环视这房间,最后又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两人相望,分明就在咫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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