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瞧把她娘气得。”
林三太太抿嘴笑道:“唉哟,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怎么还有心为点子芝麻绿豆的小事闹嚷?我这倒有一喜事,关乎府上四爷,不知唐太太可要听一听。”
听闻“喜”字一言,又关唐逸,唐老太太如何能不关心,瞬时一颗心吊起,饶是脸色仍十分难看,却也勉强挤了一丝笑意出来。
林三太太这才道:“四爷这回的官司,有转机。”
她被让到上首坐下,高氏亲端了茶,林三太太却不忙说,抬眼瞥向林云暖,仿若刚刚才瞧见了她,“怎么就你站着?来,在三婶身边坐。”
屋内众人颇为尴尬,还是孟氏先说:“四弟妹坐吧,一家人,有什么事过不去的?”
林云暖冷笑一声,依偎林三太太坐了。倒是孟氏高氏和余下小辈只好依礼坐在下首相陪。
“周家太太与我从前是手帕交,这些日子府门紧闭,一味不许人进,我好说歹说见着了人,周太太私下里告诉我,周家那三小子还喘着气儿呢,伤的是腹部,所幸没穿透脾脏,只是流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
这算什么好消息?唐老太太当即道:“若是他不幸救不回,难不成叫我儿给他填命?”
林三太太抿了口茶:“老太太别急呀,听我说完。”
她语速极慢,一会揉一揉身侧林云暖的指头,一会儿端茶慢慢吹着,急得众人伸长了脖子,恨不能抓住她使劲摇晃一番,逼她快点说完。
“周太太因跟我亲近,与我交心交底,那三小子原是庶出,因生母身份有些特殊,是以一直养在周太太名下。这些年周老爷醉心求仙问道,不大在家,此番乃是周太太那长子,出头要替庶弟讨公道,说到底,还不为了那东西吗?”林三太太拍拍袖袋,意思不言而明。
唐老太太仍难放心,追问道:“他们可说了,想要多少?”
林三太太伸出手掌,比划了个“五”字,唐老太太道:“五千两?这好说,姓周的素来眼皮浅,那周老大嗜赌如命,早把家底挥霍一空,这回扭住周三受伤一事不放,自然是为求财。”
林三太太摇了摇头,轻笑道:“唐老太太未免想得太简单了。人家说的,是五万两。”
不仅唐老太太咋舌,就连孟氏等人亦大吃一惊,唐老太太不悦道:“这,一个庶子,如何这般金贵?他不过受些小伤,就值五万两银?林三太太,你莫要说笑。”
“金贵的不是周三小子,是府上四爷。五万两换四爷平安无虞,端看老太太自己掂量值是不值。”
说到此处,想起适才胡太太之言,朝林云暖道,“方才我在外头都听见了,这事怎么参详都错不在你,老太太为四爷之事烦忧,一时心情不好怪错了你,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你素来规行矩步,最是端正不过,婶子信你。”
孟氏尴尬赔笑,唐老太太被五万两银子的数额砸晕,一时没顾及,只胡太太接口道:“林三太太说得是,也不是故意责怪生事,唐太太不过说了两句,自家人间,算不得什么。老四家的下回再不可如此无礼顶撞你娘了,可听着了?”
胡太太明显是在给林云暖递台阶了,只盼她能明白自己一番好意。
哪知林云暖嘴角一弯,说出的话能气死人,——“婶娘,我心里委屈得很,四爷不在家中,我被这样污蔑,分明是要逼死我啊。婶娘,你要在云州替唐家奔走,可是住在咱们家在香芜巷的宅子?我随你一同去住上几日等四爷回来,可好?”
林三太太本想敲打一番,替她撑撑腰,哪知这孩子顺杆就爬,提出这样一个为难的要求。
孟氏见唐老太太强忍怒意,出言道:“四弟妹言重了,娘训斥两句,也是为你好。”
林云暖委屈极了,泪珠子瞬间滑落下来:“嫂子说得轻巧,若我也这样‘为你好’,你可感激?若说行止不轨,嫂子常见外客,难道不比我更有可疑?我从没疑过嫂子,嫂子却当我是傻子!”
这话几乎气得孟氏倒仰,后头高氏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开来,孟氏眼眸成刀,恨不能在两个妯娌身上刺出一万个透明窟窿。
唐老太太心思只在那五万两上面,殷勤握住林三太太手腕,“亲家,您看,这数目太高,能不能再与周家打个商量?介时我们再封一张大利是给您,权当致谢。”
林三太太听这话中有话,她为人精明,又素来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直言道:“若非为了云丫头,唐家这事也轮不到我来操心。且得言明,我可从没想过在中间拿什么好处,唐太太莫瞧错了人。适才我也说了,那周三小子生死还没定数,万一再拖延下去,他撒手西去,届时可不是钱财能够了事了。唐家家大业大,在云州风光无限,乃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倒不至于连这点银子也拿不出吧?”
唐老太太窘得满脸通红,又是一阵紧咳,她脸色沉下来,自尊战胜理智,恼道:“我便是不齿姓周的为人!拿兄弟的伤势来讹诈,就不怕我反告他一状?”
林三太太哪想到她这时还要逞凶斗狠,心里厌恶已极,登时生了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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