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我初还以为是同名同姓,谁知你兄长打听回来,形容的就是他!”
“娘,你深夜出行,如此冒险,这怎么好?家里可知道你出门了?怎不提前通知我?”
林太太哪里顾得上这些琐事,抬手拍了她一下:“傻孩子,女婿是为半子,他有难,我如何能不顾?走,先见了你家婆母再说。”
两人进了厅,只孟氏上前见礼,唐老太太倚在里头缎面软枕上,闭眼似睡着了。孟氏赔笑道:“对不住得很,我家太太急得病了,先是昏迷了许久,醒来就悲痛不止,才进了半碗药睡下,我无礼替婆母做主,没叫人唤醒她,失礼亲家太太,晚辈给亲家太太赔罪。”
林太太脸色僵了僵,尴尬道:“原是我失礼在前,因忧心姑爷,未曾打过招呼就上门了。既如此,我交代云暖几句,就不打扰唐大奶奶照料唐太太了。”
与林云暖步回宛香苑,林太太终于沉下面容,低声喝道:“你这婆母,是将她儿子惹出的乱子怪到你身上去了?”
“娘,你别多心……”林云暖多年委曲求全惯了,下意识就是息事宁人。
林太太冷哼道:“当面落我面子,这没什么,我和他唐家有何干系?只是她对我尚如此不客气,平素如何待你可想而知。你选的好夫家!没得要受这些闲气!”
林云暖见缝插针,扯了扯嘴角,试探道:“那娘,我能不能跟您回家?等唐逸这次事了,我就回去陪在爹娘身边,服侍爹娘,再不回唐府……”
林太太想也没想就打断了她:“胡闹!出嫁从夫,如何开得玩笑?你若被夫家逼回筠泽,不必我和你爹开口,自己寻根绳子了断罢了。”这世道,被夫家厌弃的女人焉有活路?还不被世人的唾沫淹死?
林云暖固然知道林太太说的是气话,她一个妇人家,深夜从二十余里外的筠泽找上门来,如此紧张女婿的事,还不是为着担忧她这个当女儿的?
只是,从林太太话中,林云暖已预见到了自己和离后要遭遇什么,她踌躇下来,突然对未来有些恐慌。
可她知道,自己这婚是一定要离的。她要的是活生生的生命,而不是行尸走肉般一具躯壳。
林太太遣了侍婢出去,从袖中抽出一沓厚厚的票子,言语仍是冷冰冰的:“你拿着这些钱,这事少不得两头打点,苦主至今未死,如此坚持拿人问罪,多半就是为钱。唐家表面风光,未必经得住风浪,你娘家替你出钱救你丈夫,你婆母总要念你这份恩情。”
林云暖喉头涩涩的,只说不出话。林太太虎着脸道:“你可记住了,不到万不得已,莫叫人知道你嫁妆里有那十万两压箱钱,一来免得苦主得一想三,二来免得你婆家诸人算计,可记住了?”
听到这里,林云暖再受不住,捏住林太太的手腕,把眼泪鼻涕都糊到她袖子上去,饶林太太怎么也挣不脱。
这是她的亲娘。血脉相连,骨肉难分,虽她内里的灵魂已换了一个,可这份亲情,原来才是她能在这世上安身立命的根本。
林太太不知道的是,女儿十万两压箱钱,早已失却许多,为维系才子夫人的表面风光,损伤的又何止钱财?
待林云暖哭够了,林太太便起身告辞,林云暖知道她不肯留宿唐家,只怕将来唐老太太对此又有话说,林云暖心酸不已,目送母亲趁夜离去,天上无星无月,只脚下一缕灯光,将母亲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丈夫为了旁的女人惹了官司,婆母给她和她娘家气受,她要求了堂兄打听才知丈夫究竟犯了何事,娘家母亲主动来送银钱示好……
她心里不住的想着,早该离去,早该离去……
清晨的雨,粘稠地挂在瓦顶梁上,唐家没几个人能安睡,早早地凑在大房的丁香苑外商讨官司事宜。唐健子夜才归,没带回唐逸半点消息,孟氏托人上门与周家说和,一听是为唐逸一事,连门都不肯准进。林云暖手里攥着那叠已经卷了边浸了汗的票子,抿着嘴唇静静听着。
孟氏试探问道:“昨夜林太太是来……?”
世人皆知林氏财大气粗,当年林云暖四十几台满满当当的嫁妆,可谓风光独秀。林太太既来,绝不会空手。
林云暖扯开唇角苦笑了下:“我娘怕我承受不住,丈夫犯事,又下落不明,我一个小妇人,可不六神无主?好在有大伯大嫂在。”
高帽子戴了,不舒服孟氏也只能勉强一笑,“只怕有心无力,毕竟周家那边……还不知伤得如何。昨天我跟你说的话,你不妨早做准备。”
孟氏说的,是钱的事。林云暖眼眸蒙了层雾气,看向唐健:“大嫂昨日所言无错,四房犯事,确实该四房来想办法,只是……我一个内宅妇人,除了手上仅余的一点嫁妆,还能往哪里凑钱去?不若大伯替我出面,将首饰细软先典当了……”
唐健闻言蹙眉:“怎就到了这境地?四弟难道一点积蓄也无?”
又对孟氏道:“四弟出事,我们当兄嫂的岂能坐视不理冷眼旁观?你说这话出来,未免不近人情。”
孟氏被丈夫当外人面前斥责,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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