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可曾听说了乌光堡叛变之事?”一个粗莽的声音道。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怎会没听说。”父亲柔雅的声音说。
“城主以为,我们该如何做?”
“先等等看看情况吧,尚不知摄政王作何打算,拜风城目前不可轻举妄动。”
然而,底下的人却对这个决定有分歧,有人认为这是拜风城的好机会,若抓住祝婴心,必然能得到天子的信任,让拜风城再度回到鼎盛时期。也有人认为这是陆道一的阴谋,若是没有做好,落了话柄,让人上奏,拜风城岂不是也会向乌光堡一样成为叛变者吗?
女子在屏风后听了一阵,轻叹一声,只将目光放在一时的安稳上,拜风城恐怕将成别人的棋子,任人摆布。
女子拢了一下大氅,往外走去,云心跟在她身后,道:“郡主,您不开心?”
“开心?”女子望向天边,“风暴快来了,让本宫怎能开心得起来。”
“风暴?”云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雪倒是越下越大,可哪里有风暴来临的预兆?
“找人安排马车,本宫要出宫探望林相。”女子道。
*****
自离开阳纡,祝婴心惟恐陆道一派兵追杀,没有选择走大道,抄小路往南。路上冻滑,在马蹄上包了布,也常常打滑。
走了一段时日,小福子病了,清秀的脸烧得通红,整个人昏昏沉沉,稀里糊涂地说着一堆浑话。祝婴心摸着他滚烫的额头,带着一人背上他,一起送他前往镇上治病。将人丢在医馆,付了定金,祝婴心打听集市方向,带着人过去买东西去了。
这个镇属青云郡,由中央直接下派州牧管辖,也就意味着,在陆道一控管下。祝婴心不得不小心些,她将围在脖子上的布往上拉了许多,挡住半张脸。
集市在芝兰街,穿过一条街道和一座桥就是了。祝婴心走在街上,余光看到靠着墙角根坐着的人,身上落了皑皑白雪,一动不动,好像一座冰雕。不肖想,那些人已经是冻死了的乞丐,明日,或者后日,亦或者开春,就会有人将他们的尸体收走,丢到荒郊去。
走过桥头,有个女人抱着一个脸色发青的孩子走过祝婴心面前,可怜巴巴地向她乞讨。祝婴心漠然地看着她,一动不动,那个女人便轻一脚重一脚地走了,走了好远,祝婴心听到噗通一声,扭头一看,浮着冰碴的水面,漾起涟漪。
祝婴心站定,看了那空空荡荡的地方一会儿,往芝兰街去了。
现下天寒地冻的,仍然有人推着推车在街上叫卖,祝婴心穿过这条街,找寻铁铺。眼见前边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坐在一个铺子外的地上号啕大哭,他身边一张草席往盖住一物,看模样,是个人。
那男人边哭边斥责那个铺子是个黑心铺子,多要他婆娘十钱,逼得他婆娘丢下他和儿子投河自尽。旁边围观的人指指点点,说着分明是他为那十文钱打他婆娘,他婆娘受不住,投河自尽的。
继续往前走,还有人卖孩子的,有人骗钱的,一条街走下来,竟好像是人间百态,世事繁杂。至铁匠铺,旁边一个孩子在打扫门前积雪,一个梳着总角的女孩捧着一个热乎乎的馒头过来,塞进他手里,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什么,两人笑起来。
屋里便突然有男人咆哮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又扫姓莫的鸡婆家门口去了,还不快滚回来!”
那孩子低着头,灰溜溜往铁匠铺门口溜,不想一转头就撞到祝婴心身上,他捂着头,抬头看见比他高一个头的人冷冷望着他,吓得低着头躲闪到一旁。
祝婴心大步踏进铺子里,铺子里生着炉火,很热。一个裸着上身的汉子坐在炉子边抱着铁质烟筒抽水烟,抬头见有来客,放下烟筒站起来,笑吟吟迎过来,道:“这位客官要什么?”
祝婴心抬头环顾一圈,见一面墙上挂着的马蹄铁、短匕和菜刀,她走过去,取下马蹄铁来看了一眼,东西倒还可以。
那汉子打量着祝婴心二人,笑道:“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祝婴心瞥了他一眼,道:“马蹄铁有多少?”
“咱们镇子小,养马的没多少人,马蹄铁平时也没多少人要,就墙上这些加十几个吧。”汉子道:“你们是贩马的商人?这几年赋税高,大冬天行商也不容易,你们打哪儿来的?”
“赋税?”祝婴心取下一把匕首,刮着刀刃试锋利度,她漫不经心地问:“赋税怎么个高大?”
“你来时看到那一路的乞丐没?”汉子嗤笑一声,道:“全是今年夏天从西边逃过来的,庄稼被淹了,没庄稼,还要上税,自己都快饿死咯,哪来的钱交税,可不交又没法,犯罪的,送到边上去,跟那些蛮人打交道,还不如跑呢。”
祝婴心愣了愣,不禁感叹,便是神通广大的陆道一,也无法保证这个天下真正的太平。
买完东西回去,小福子还是没醒过来,只有这小太监知道怎么跟苻云舒通信,留着还有用。祝婴心把玩着从他身上弄下来的玉牌,那是宁王苻云舒的牌子,也不知那苻云舒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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