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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44部分阅读

    福晋,一个染疾,一个有喜,都不能出来待客,只有弘旺媳妇一个人撑着,看着委实单薄可怜。今天还好,去的除了王府旁支,就是十六叔交好的这几家;等明儿开始,外客登门,弘旺媳妇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说到这里,她迟疑了一下,道:“爷,是不是十六叔府里有什么不对劲太福晋年寿已高,薨了不奇怪,怎么其他几个主子也都病了”
    “可是有人说了什么”曹颙晓得妻子不是多话的人,反问道。
    “几个奔丧的旁支夫人嘀嘀咕咕的,说的话有些不像;还是惠贝勒夫人开口,才让她们老实下来。那几家,是夺爵败了的几家破落户,不像惠贝勒多少还借了十六叔的光。要是她们嘴碎起来,怕是与十六叔名声有碍,是不是要的告诉十六叔,防着一二”初瑜道。
    曹颙点点头,想到十六阿哥那边,心里沉甸甸的,道:“明过去看看吧,若是有能帮把手的,就帮一把。十五阿哥那边,虽是十六爷胞兄,却是因十六爷出继,反而不要亲密;十七爷那边,若是十七福晋没怀孕,倒是能帮衬一二,说都晓得他们两家关系好。剩下十六爷能信的,也没有哪个了。他向来看顾这边府里,你过去能帮就帮一把。”
    初瑜听了,没有异议。
    其实,按照他们夫妻两个的意思,这个时候应过去帮忙的是恒生。
    可顾及到宫里面,恒生又有些不便宜。
    夫妻两个商量妥当,次日初瑜便再上庄亲王府。
    王府旁支女眷,都过来守灵。
    哪里有真伤心的,不过是凑个热闹,看能不能浑水摸鱼得好处而已。
    十六福晋没有继续告病,已经起来待客。
    虽说勉强支撑,可脸色难看得怕人,面上哀伤不似作伪。就连昨日里说怪话的那几个旁支女眷,见了她这个模样,也说不出旁的来。
    只是不免都觉得奇怪,太福晋与十六福晋婆媳不和,闹腾了几年,本就不是秘密。
    太福晋薨了,十六福晋即便不掐腰大笑,也该偷着笑才是,怎么还真是伤心欲绝的模样
    初瑜同十六福晋相熟,见她这个样子,担忧不已,私下里劝道:“这丧事还要办一个多月,十六婶也要多保重才好,千万别硬撑着,伤了身子可不是顽的。”
    十六福晋无奈道:“这个时候,哪里能歇着昨儿才半天没出来,都出来不少口舌官司;要是再歇个一天半天的,就要成十恶不赦的恶媳妇。”
    初瑜也晓得她为难,只好道:“即便十六婶不得不露面,也要量力而行。旁的不说,侄女瞧着那位惠贝勒夫人倒是知情达理的。她有是婶子的侄媳妇,实在不行,婶子就请她帮上些日子。”
    十六福晋听了,却是心动不已。
    惠贝勒夫人,平素就温顺本分,倒是很对她的脾气,同王府这边走得也近……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初议
    在听了初瑜的劝后,十六福晋便使人请了惠贝勒夫人同旁支中两个还算本分的将军夫人过来,将招待女宾、守灵哭丧分作几份差事,请几位夫人帮忙料理。
    她说得恳切,王府这边确实忙不开手,几位夫人推了推,最后还是应了。至于那几个嚼舌的夫人,当然没她们的事儿。
    因这个,引得那几个夫人越发咬牙切齿,却是胳膊扭不过大腿,除了背后咒骂几句,什么都不顶用。
    有一件事,十六福晋却不放心交到旁人手中的,那就是四格格与七阿哥。
    这嫡子嫡女,是她的心尖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正是离不开人的年纪。
    即便是王府旁支,都是曾夺过爵位的,即便现下其乐融融,谁晓得有没有黑心肠的。
    十六福晋便将此事托给初瑜,初瑜虽觉得担子重,可也晓得十六福晋最担心的就是这两个孩子,所以还是勉强应了。
    每天她过来,便直接去侧院,陪着两个孩子。等十六福晋忙完,再将两个孩子完完整整地交到十六福晋手中。
    因责任重要,初瑜不得不多加小心。
    为了防止有人趁着王府治丧乱起坏心,初瑜每天都是带了食盒过来,连她带两个孩子,都不用王府这边的饮食。
    不过帮了两天,初瑜就有些忙不开了。
    会试结果出来,天佑榜上有名。
    一时间,到曹家请安串门子女眷,络绎不绝。
    曹家之前就放出过话来,说是儿女晚些议婚。
    天佑十六岁,又已经有了功名,可算是不早了;天慧十四,也正是议亲待嫁的好年纪。
    正赶上十六福晋在通州的胞妹郭络罗氏回京奔丧,所以同十六福晋商议后,初瑜便将四格格接回曹府照看,只在“烧七”的时候,送回王府跪灵;七阿哥是嫡孙,需要露面的时候多,则留在王府,请郭络罗氏照看。
    四格格只比天宝小半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两个孩子便在一起作伴玩耍,倒也十分投契,就在曹家暂住下来。
    除了天佑外,魏文杰同暂住的曹府的莲花书院举子焦文都榜上有名,左住兄弟与暂住曹府的另一名举子谷贤落榜。
    按照规矩,殿试时是排名字的,那天佑他们三个已经是准进士了。
    天佑,将会是曹家第三位进士。
    听到喜报的那刻,曹颙笑了。
    或许在世人眼中,曹家曾是天子家奴,靠着皇上主子提拔与同宗室联姻才有今日;可两代出了三个进士,曹家未来三十年无忧。
    天佑的亲事,却是拖不下去了,就连永庆都开了口:“孚若,你就给个痛快话,到底这门亲事成不成若是不成,我也好早日答复王府那边。”
    自打年前开始,听了曹颐透过的话后,曹颙夫妇就比较留心简王府的六格格。
    年前年后应酬时,初瑜还曾见过这六格格一回。
    等曹颙从江南回来,初瑜还正经夸了几遭。
    六格格虽出身王府,可母亲是继室,又没有同胞手足,就算结姻亲,也不会被王府那边牵制。
    曹颙看在故人面上,也多是肯了。
    可宗室女同满洲贵女一样,婚嫁并不在自己手中,与选秀又不同,而是集中在宗人府。
    将适婚宗女统一报到宗人府,再从京城与蒙古王公子弟中择未婚者指婚。
    只是因还要经过宗人府,就不是曹颙这面能插手的。
    曹颙对永庆说出自己的顾虑,只要宗人府那边没问题,曹家这边自是没问题。
    永庆闻言,松了口气。
    六格格今年已经十六岁,若是亲事再定不下来,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要抚蒙古。
    世人都秉承着“低门娶妇,高门嫁女”的惯例,使得王府的格格也愁嫁。
    不过是怕弹压不住新媳妇,搅得家宅不安。
    曹家这边,却是不怕的。
    即便娶进门一个郡主,初瑜品级相同,却是高了一辈当婆婆的,也能压得住。
    要是换做往常,两家既然都透了话,由简亲王福晋进宫,跟皇后请个懿旨便是;可自打年贵妃薨后,皇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外头不知道的,都传诵帝后相合;宗室消息灵通的,却晓得不是那回事儿。
    不说旁的,连皇后千秋节,皇上都下旨免除百官与外命妇朝贺。
    自从卸了宗人府宗令后,雅尔江阿只要在大朝会时才出来排班,轻易也见不到皇上。
    雅尔江阿为了女儿,想要亲自递牌子请见。可赶上庄王府太福晋薨,就想着再等两日。
    不想,到了三月初,荣太妃薨,事情又耽搁下来。
    等到四月,雅尔江阿终于在御前提及女儿亲事时,天佑已经经过殿试,成为二甲三十七名进士。
    到了御前,雅尔江阿再无过去的桀骜,很是恭敬地说了几句奉承话,才小心翼翼地提及女儿的亲事。表达了自己老迈,承蒙皇上体恤,允许歇息调养,感激不尽。因只有一个嫡女,想要留在京城照看的心愿,恳请皇上应允,云云。
    雍正坐在龙椅上,见到这样的雅尔江阿,眼神闪了闪。
    他并没有直接应下,而是随口问了赞了两句永谦当差还算勤勉之类的话。
    雅尔江阿虽有些着急皇上兜圈子,可仍是老实听后,就跪安退下。
    离开养心殿时,雅尔江阿心情有些沉重。
    即便他低头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是否如愿,也要看皇上心情如何。不过听皇上对永谦并无不满,像是好兆头。
    这两年,皇上已经除了两个世子,改封了两次亲王。永谦早已及冠,身为王府嫡长子,当册封亲王世子才是,没想到皇上倒是古怪,直接给封了个镇国公。
    当时京城还有闲话出来,说那位忒会过,拖着宗室分爵,就是为了省些钱粮;还有说皇上对简亲王府嫡支不满,有心改封的……
    雅尔江阿挺直着腰板,觉得自己终是老了,脚步都沉甸甸的。
    刚出养心门,就同十七阿哥碰了个正着。
    雅阿江阿收住脚步,对着十七阿哥拱了拱手。
    十七阿哥见他入宫,颇为意外,忙拱手回礼。
    养心门外,有八个侍卫当班,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雅尔江阿打了招呼,便往西华门方向出宫去了。
    十七阿哥看着雅阿江阿的背影,却是惊诧莫名。
    他摸了摸眼皮,没跳,很好。
    最近宗室事情太多,他虽不是宗令,可身为旁观者,看着也心惊担颤。
    先是弘旺降袭,而后是荣太妃死后无追封,已经在宗室里引起不少口舌。若是这个时候,皇上再拿简王府开刀,那就要引得整个宗室侧目。
    不管怎样,弘旺降封有他推波助澜的结果,要是后续动静闹大了,十七阿哥心里也不安泰。
    走到养心殿门口,十七阿哥神情不由僵住。
    “哈,哈,哈哈”殿内传来男子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直笑得十七阿哥汗毛耸立。
    他咽了一口吐沫,直等到殿里的笑容声熄了,才叫门外侍立的小太监通传……
    简亲王府,内院正房。
    完颜永佳虽面色如常,听着三阿哥夫人那木都鲁氏回禀家务,可眼睛已经不自觉望了好几回座钟。
    完颜永佳虽是继福晋,可并不像一般内宅女子那样敛权。早年她只接管账册与库房钥匙,具体王府庶务,依旧由侧福晋打理。
    等到三阿哥夫人进门,她更是将管家大权都交给媳妇手中。
    那木都鲁氏出身侍郎府,虽是满人,可因父亲是科举正途出身,打小也是看着女四书教养大的,对完颜永佳这个继婆婆也恭敬有礼,没有半点慢待。
    王府内务上,那木都鲁氏亦从不敢自专,遇到大事小事还是要到完颜永佳跟前回禀。
    完颜永佳虽性子有些清冷,却不是无情之人。对那木都鲁氏的善意,亦投桃报李,婆媳两个还算相处得比较投机。
    等那木都鲁氏禀完,完颜永佳就让她自己料理那几件未觉的王府事务,而后留她吃了一盏茶,吃了两块果子,才放她回去忙。
    等那木都鲁氏离去,永佳起身站在窗前,望向窗外。
    院子里海棠花已经含苞待放,她的宝贝女儿亦是花期将至。到底能不能将女儿顺利留在京城,还要看今日王爷从宫里带回来的消息,她如何能不心急。
    看到雅尔江阿出现在院门口的那刻,完颜永佳只觉得越发紧张。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丈夫,想要从他的神情上看出些端倪来。却是因离的远,看不真切。
    雅尔江阿正好也望向上房,看到窗前婀娜的身影,不由加快了脚步。
    窗内的完颜永佳身影一震,也主动走到外间来迎接雅尔江阿。
    看着丈夫面带轻松,完颜永佳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待雅尔江阿坐了,她亲自奉茶给丈夫,并没有立时开口相问。
    还是雅尔江阿主动提及:“不离十了,十六阿哥那边已经打过招呼,御前也提了,就剩下十三阿哥府那头了;明日我便寻个由子,过十三阿哥府走一遭……”
    廉郡王府,内院正房。
    廉郡王福晋铁青着一张脸,端坐在炕边,一副凛然不可犯的模样。
    地上,跪着个锦袍年轻人,带了几分恳求道:“额娘,三日后就是移府的最后期限,也当开始收拾东西了。”
    廉郡王福晋“腾”地一声站起来,尖声道:“搬家搬什么家除了这里,我哪也不去……”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谁的因果
    额娘……跪在地上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新袭爵的廉贝子弘旺。
    他虽已经及冠”是廉郡王府唯一的男丁,可因是庶出,打小在嫡母的严待下长大,对嫡母始终敬畏多过亲近。
    廉郡王福晋看也不看他,“地道:“你降袭了贝子,我却依旧是郡王福晋。妻以夫贵,我还沽着,就要守着这个家”我看那位能怎么将我超出府去”
    弘旺闻言,脸色越发苍白,叩首在地”哀求道:“额娘,看在阿玛清名份上,看在您两个孙子的份上,还井额娘三思。”
    他一边哀求,一边磕头,“砰砰”撞地的声音,听得人渗得慌。
    王府嗣子降两级袭封,他是大清第二份。
    有一份,恭亲王府的海善降两级袭贝勒。
    降级袭封,并不是帝王厌弃的终点。
    海善先是因王府太监不谨夺爵,贝勒爵由海善异母兄满都护袭了,而后满都护又因事降为镇国公。
    按照大清律,始封亲王,子孙降至镇国公世袭罔替。原本要袭上五代,才至镇国公;可第二代就降到镇国公,使得恭亲王府一脉,在圣祖朝开始就彻底沉寂。
    廉郡王只有弘旺一个子嗣,若是弘旺除爵,也没有兄弟好转封,这一支就要停爵。
    廉都王福晋自是晓得庶子话中之意,皱眉看着他,道:“你怕我牵连你舍不得荣华富贵”
    弘旺哭求道:“额娘,儿子不敢奢求其他,只盼着一家人平平安安………”
    廉郡王福晋移开视线,不再看他,过了好一会儿方带了几分疲惫,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弘旺见她面露不耐,不敢再罗嗦,低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八福晋的目光有些迷离,坐在炕边,摩挲着手上的羊脂玉季镯,喃喃道:“爷,离了这儿,哪里还有……”
    果郡王府,内院。
    十七福晋陪着太妃说了会儿话,见她有些乏了,才从她房里出来。回到自己屋,她脸上的笑容却没了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带了几分忧心。
    旁边侍候的嬷嬷见了,还以为太妃提及侍妾通房之事,使得她忧心,忙道:“好主子,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操心。有什么烦心事别搁在心里求王爷做主就是。”
    十七福晋强笑道:“什么操心不操心,就是有些舂困。嬷嬷也不用守着我,且忙去吧。”
    那嫉妈想要再劝,十七福晋已经歪了身子上炕,旁边早有丫鬟上前,帮十七福晋脱鞋,取炕枕。
    十七福晋由丫鬟扶着躺下面朝里阖眼假寐,那嬷嬷才暗叹了口气,悄悄唤了侍候十七福晋去太妃处请安的一个丫鬟,追问了缘由。
    听说并不是为置妾之事着恼,这妈嫉也纳罕不晓得自家主子到底是担心什么。
    听到屋里的人退出去,十七福晋才慢慢睁开眼睛,长长地吁了一。气却是装着心事,翻来覆去的只觉得身子发沉。
    下午的小食端上来,十七福晋也没胃口。平素她是最爱吃面茶的,今儿只用了一调羹,就开始呕起来。
    看她脸色难看,大家都提心吊胆,哪里敢瞒着,忙去禀告太妃。
    太妃晓得儿乎乎嗣艰难”亲自过来坐镇不说,又使人去衙门禀告十七阿哥。
    没等十七阿哥回来,十七福晋就开始腹痛,没一会儿就见了红。
    幸好府里有太医常驻,立时过来给看了,才没有出大事。
    看到汗津津躺在杭上、昏睡着的妻子”十七阿哥还是吓得腿脚发软,不敢上前。
    太妃见状”忙道:“媳妇平安,孩子也没事,只是有些动了胎气,看着险了些。”
    十七阿哥闻言,这才活过来”近前给十七福晋擦了汗,又盯了妻子好一会儿,才随着太妃到外间说话。
    早上离家时还好好地,这才半日功夫,就差点一尸两命,十七阿哥怔怔的,有些回不过神。
    还是太妃先开口道:“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我瞧着媳妇这眸子像存了心事都我只当她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是小格格”没有放在心上。现下瞧着,倒像是有旁的心事,你可晓得”
    十七阿哥原还担心是太妃重提纳妾之事,心里虽有些埋怨,可做儿子的也不好指责生母。听了太妃的话,才晓得并非如此。
    想着自己这半月差事繁忙,宫里宫外的跑,又替理丧的十六阿哥分管些内务府的差事,还有荣太妃的厚事,对妻子关心渐少,十七阿哥生出几分内疚,摇摇头道:“儿子也不晓得,这几日实在太忙了,回来说不上几句话就歇了。”
    不管十七福晋有什么心事”需十七阿哥开解。
    太妃就没有多留,嘱咐了两句,就回自己院子,为媳妇、孙儿祈福去了。
    十七阿哥送夹妃出了院子后。又见了大医,询问详情,确雳妻儿确实平安。才松了口气。
    打发太医下去后,他衣服也顾不得换”直接去了内室,坐在妻子身边,就那么守着。
    直等到黄昏时分,屋子掌灯,十七福晋才呻吟一声,幽幽转醒。
    “呢……,……”看到丈夫的那刻多十七福晋的红了眼圈,轻唤道。
    十七阿哥强忍了激动都道:“福晋到底有什么心事,不能同爷说真要疼死爷不成万一,万一……这爷也活不下去……”
    十七福晋慢慢闭眼,面上满是痛苦,泪如泉涌。
    十七阿哥与她夫妻情深,哪里受得了这个他忙移到杭边,将十七福晋搂在怀里,道:“好了,好了。爷不该说重话。有什么委屈告诉爷,快别哭了……”
    十七福晋伏在十七阿哥怀”嚎啕大哭。
    哭了好一会儿,她方慢慢止住哭声,抽噎着道:“爷,妾毒害怕…………这家”
    十七阿哥被妻子哭得心火直突突,太阳岤跳得不行,已是咬牙切齿。
    不过家怕高声引得妻子再哭,他还是压了心头火,温言道:“到底害怕什么,嗯,同爷说说产期还有两个多月,可是怕生产之痛,还是担心生个小格格爷早说过了,不管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都是老天爷赐给你我的”是王府的宝贝……尴多这”
    十七福晋伸手扶着丈夫的胳膊,慢慢坐起身来,看着丈夫家却是欲言又止。
    十七阿哥见她满脸泪清,可怜兮兮的,心中的邪火立时熄了家小声道:“到底怕什么你不说家爷怎么知道。”
    十七福晋面露哀伤之色,缓缓地说道:“还有三天,逊有三天,八嫂那边就要移府了……”
    十七阿哥闻言,不由皱眉:“没头没尾的,这是说什么呢”
    就听十七福晋继续道:“八嫂不会搬的……八嫂会死的……”说到这”已是低下头”眼泪再次落下。
    十七阿哥这回是真怒了,只觉得胸口堵得慌,站起身来,声音也不由地提高:“这叫什么话她搬不搬家,是死是沽家干你何事反累得你如此,连爷的子嗣也顾不得了……”
    “呢……,……”十七福晋拉住丈夫的衣袖,抬头哀声道:“都是妾身的错都那日八嫂登门,我应主动带八嫂给额娘请安……八嫂多年不在人前来动家世情上有些拎不清也是有的……妾身真的好怕,怕八嫂万一想不开,怨气……怨气连累到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她出身公府,身份尊贵,出嫁后同丈夫又琴瑟相合,多年恩爱。十七阿哥又是个会疼人的,不让妻子接触那些肮脏之事。
    同那些在内宅中厮杀、身上背着人命的妇人相比,十七福晋可谓纯善,算是宗室命妇里的奇葩。
    十七阿哥看着哭得可怜的妻子,到底心软了,给她擦了泪,道:“整日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快止了泪,要不然爷就要陪着你哭了……廉王府那边,你别操心了,爷会请十六嫂出面,过去劝劝……这”
    不说廉郡王府的惨淡决绝,不说果郡王府的兵荒马乱,正在户部当值的曹颙也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又开始不消停了,这安稳日子才过几天”曹颙低声跟蒋坚抱怨道。
    前两日大朝会,庭议原广东总督法海党附十四贝子事宜。
    当时,曹颙就觉得不对,就因“党附”圣祖皇子这个罪名,从雍正三年到去年年底”罢免了不少官员,其中也不乏“十四党”。
    如今,该圈的圈了,该死的死了,仿佛一切尘埃落定,怎么又提及旧话
    而且,从法海问罪开始,这打击的面明显大了,今天听说弹劾了这个,明儿听说弹劾了那个。
    开始波及到当年随十四阿哥西征的诸位。
    当时随行的宗室阿哥中,,爵的,爵,罢世子位的罢世子位,只剩下几条落网之鱼。
    昨日,就有消息传来,有御史上折子,弹劾淳亲王世子弘曙“阿附允褪,自谓有所依庇,辄敢擅自回京”、“愚昧怠惰,并无勉励成人之意”。
    今天,御史弹劾的范围,就从当年西征阿哥,到随行的侍卫官员。曹颂也在被弹劾之列,罪名是“从前阿附允褪、极力钻营”。
    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弘曙提前回京,是因淳亲王当时坠马重伤,奉旨回来侍疾;曹颂虽一直在军前,却受讷尔苏庇护,分在他这边宿卫,同十四阿哥又有什么相干……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弃子
    群劾曹颂的折子,曹颙并不担心,一是无稽之谈,二些曹颂是雍正点拨的臣子,如今在江南,又是给李卫做帮手;倒是弘曙那边,让人很是不放心。
    诚亲王府、恒亲王府的世子都除爵,许多人都在观望。
    隐隐地闲话传出来,说皇上是在为弘历铺路,所以才借由子,将年长与弘历的王府世子都罢子。
    因为,虽为君臣,可论起来,他们是弘历的堂兄,在议政王会议中不仅有一席之地,而且说话的分量还不清。
    而且罢了已经成年的嫡子或长子为世子,等到王府年幼阿哥继承王府,王府少不得进入嫡庶混乱,兄弟之间,如何能相安
    内斗不止,就没有心思在朝廷上多事。
    帝王心思”谁又说得清
    瞧着皇上近些年对宗室的忌惮,真有这个可能也保不齐。
    曹蘸是淳亲王府的姑爷,同王府不能说茶辱与共,却也不好素手旁观。
    等从衙门出来,曹颙便让蒋坚给曹府带个话,自己往淳亲王府去了淳亲姜府,内院正堂。
    淳亲王坐在正中的椅子上,面色沉得怕人。淳亲王福晋坐在他下手,小心打量丈夫的神色。
    淳亲王已经等得不耐烦,对着妻子皱眉道:“弘景怎么还不到……”
    淳亲王福晋回道:“已经使人催了两遍,妾身再打发人过去瞧瞧,许是在学里还没回来……”
    见淳亲王点头,淳亲王福晋回头,对身后的婆子低声交代了两句。
    那婆子去了,淳亲王福晋道:“是不是弘景有什么淘气的地方……”说到这里,有些犹豫道:“他到底大了,爷也先别恼,总要问问清楚再i斥……”
    王府现下有五个阿哥,除了最小的阿哥弘泰不算,长成的只有四人,其中三个是已故侧福晋纳喇氏所出;只有这个弘景,是府中另一位侧福晋所出,早年还曾抱到福晋身边养过。
    加上他乖巧懂事,福晋心中,少不得偏疼几分。
    他们夫妻两个,早年“相敬如……”,这两年因上了年岁,性子都平和下来,反而比过去相处的时候多些。
    另外”见福晋已经无弄权的心思,待几个庶子也慈爱,使得王府免了内闱之乱,淳亲王待这个嫡妻也多了几分敬重,夫妻之间也能说得上几句话。
    因此”淳亲王福晋才主动问了这一句。
    听了福晋的话,淳亲王却没有立时应声。若不是查出此事,确与福晋无关,他都忍不住要迁怒福晋。
    随即,他又陷入自责。
    若非他自打纳喇氏病故后”留在弘景生母的院子里多些;又因对嫡妻心存愧疚,对嫡妻对弘景的偏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使得弘景生出贪心。
    他摆摆手,打发门口侍候的两个丫鬟下去,而后看了妻子一眼,道:“福晋想过没有,若是弘曙不是世子,由弘景、弘泰袭了爵位会如何……”
    淳亲王福晋闻言,脸上的笑容仔住,露出几分肃穆来:“爷此话何意世子已册封多年,这么多年又在爷的教导下出息许多,加上孝敬亲长,友爱手足,妾身心里也当他是亲生的一般。弘景年少不经事,弘泰才进学,都是小孩子,哪里能支撑门户……”
    她虽偏疼弘景几分,对弘曙兄弟三个始终存了芥蒂,可早已熄了夺世子位的心思。
    弘曙性子敦厚,长媳虽有时刻板些,却是心里纯善,不是刁钻刻薄的性子。
    就算有朝一日,王爷先走一步,就弘曙两口子的品性,淳亲王福晋也不会担心自己会受了慢待。
    弘景虽同她亲近些,到底年少跳脱,没有娶媳妇;加上还有个侧福晋生母在,真要由他继承王府,她这个太福晋即便不看庶子脸色,也要看侧室脸色。
    见妻子振振有声,豪不作伪,淳亲王心里松了口气,苦笑道:,“福晋,弘景那孽障,怕是生了要不得的心思。平素里瞧他,本分乖巧,没想到这点儿岁数”就有了心眼子……”
    淳亲王福晋听了,已是变了脸色,忙道:“他做了什么……”
    弘曙除了是已经册封亲王世子,还是王爷绮重的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已经开府分爵的同母兄弟。就算弘景有心思,又岂是轻易能撼动的
    要是他真搬倒弘曙,淳王府的太平日子也到头了。
    “暗中支使他母族那边,买通御史,弹劾弘曙,愚昧怠惰,、曾“阿附允耀”连我受伤,使得他提前回京之事也成了罪名。”,淳亲王府叹了口气,道。
    就算对弘曙心有芥蒂,淳亲王福晋也忍不住为他辩白起来,道:“真是无事生非。当年,爷病重”大阿哥回京,是奉了圣祖爷的旨意回来侍疾,尽人子孝道,怎么又成了“无旨阿附允耀”,更是愿望。十四叔当年是大将军王,三军统帅,跟着他出征的八旗劲旅几十万,还都是“阿附,不成,愚昧怠惰,更是毫无道理,大阿哥从十六、七岁开始在爷身边学着办差,这些年何曾出过错处只有这两年,差事才少些,都是尊宫里的旨意,却又成了“怠懒,。旁人许是会误解一二”弘景与大阿哥是亲兄弟,平素多受大阿哥照顾。若是这些“罪名”都是弘景的手笔,那他的心肠真是坏了。
    说到最后,她也有些心灰。
    虽还没有问过弘景,可她心里已经信了。
    弘景这孩子,有些伶俐得过头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淳亲王道:“巴尔达氏身子不好,明日送她去房山庄子休养……”
    王府名下,有好几处王庄王园,冬日养生在昌平,夏日避暑在海淀,其他的庄子,哪里是能休养的地界
    淳亲王这番话,是要将巴尔达氏迁到郊外的庄子圈了。
    淳亲王福晋听了,口中应了,心里却是百转千回。
    淳亲王脸上露出几分颓败,道:“将陈氏也送去吧………”
    陈氏只是王府的包衣奴才出身,因生了小阿哥被抬了庶福晋,何至于防范至此
    淳亲王福晋惊疑不定,总觉得还有什么自己不晓得的缘故,一时间竟忘了应答。
    还好”淳亲王交代完这一句,就望向门口,没有发现妻子的跑神。
    这会儿功夫,弘景已经到了。
    弘景是康熙五十年生,今年十七岁。
    他肖母,眉眼修长,嘴角含笑,长得比弘曙兄弟要清秀。毕竟,他生母,是由淳亲王福晋求了宫里挑的美艳的秀女,容貌比纳喇氏侧福晋还要强上几分。
    淳亲王满心的怒火,在对妻子倾诉后,已经都熄了。
    “儿子见过阿玛、见过嫡额娘,给阿玛与嫡额娘请安……”弘景进了堂上,恭恭敬敬地见礼,道。
    淳亲王福晋低下头,淳亲王看了他两眼,连质问他的兴趣也没了,只淡淡地道:“我这两日身子不舒坦,过些日子要往寺里奉经。明天开始,你学里停几日,在佛堂抄经。”,自打淳亲王府迎了老太妃出宫奉养,弘景就开始跟着祖母学佛,抄写经书也是家常便饭。抄好的经书,除了送到祖母那边的,王爷与福晋这边也少送。
    听了淳亲王吩咐,见淳亲王脸色儿确实不好,他虽有些弧惑,老实地应了。
    而后一副孝顺儿子模样,关切起淳亲王的身体来。
    淳亲王是深宫里出来的皇子,看着庶子做作之态,只觉得心火直跳,已经多了几分不耐烦,摆摆手道:“你且去吧,抓紧功知……”,”
    听了这般催促,原本弧疑的弘景倒是生出几分安心,恭恭敬敬地应了,又同嫡母请示后,才退出去。
    直看着弘景的身影从院子里出去,淳亲王才转过头,对福晋道:“明日使人往佛堂多送些纸墨……过几日封说………”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老二媳妇的那个二堂妹,福晋改日使个人见见,要是品性端良的话,就给弘景定下来。”,那也是满洲大姓的姑娘,只是因出身旁支,父亲又早亡,所以依附嫡支过活,去年参加选秀,一选就被撂了牌子”年底的时候曾随着长辈,到王府探望过堂姐二阿哥夫人。
    二阿哥夫人曾在婆婆跟前提过,求婆婆在王府门人中,帮堂妹选个差不多人家。
    淳亲王听妻子提过一回,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淳亲王福晋见他彻底厌弃弘景,多少有些不忍心,想要开口劝劝,可见他神色果决,便叹了一口气,点头应了……
    虽说为庶子之事烦心,可见到曹颙上门,晓得他是担心弘曙弹劾之事,淳亲王心里还是熨帖几分。
    就连淳亲王福晋,听说曹颙来了,也生出几分欢喜,开口留了曹颙晚饭,才避了下去,独留他们翁婿说话。
    淳亲王虽放弃了庶子弘景,可对于长子被弹劾之事,还是心里没底。
    酒过三巡后,他端着酒盏,道:“若是弘曙的世子位真保不住,弘掉、弘听也免不了……往后他们还要靠你们这做姐姐、姐夫的看顾………”
    曹颙晓得,这并不是杞人忧天。
    按照宗室袭爵惯例,弘曙失了世子位后,同母弟也要受牵连,失去继承机会。
    曹颙的心情,立时沉重下来,据他所知,十三阿哥就是将爵位留给幼子……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新差事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新差事
    曹颙回家时,天已经尽黑了。
    初瑜没有睡,正看着府里名册,安排留守的人选。
    天气渐热了,圣驾虽没有避暑塞外,却要出宫去圆明园。上行下效,京里的权贵人家也开始安排去海淀庄子避暑事宜。
    除了恒生因在侍卫处当值外,这回阖家都过海淀园子那边,等到妞妞出阁时,再回京送嫁。
    妞妞的婚期原要定在四月,后来觉得太过仓促,怕耽搁魏文杰应考,就由曹颙做主,安排在端午节后。
    按照曹颙的本意,拖到妞妞十八岁才好。初瑜却不同意,毕竟京城习俗贵女早嫁,豆蔻年华出门子的大有人在;只有贫寒人家,嫁妆一时置办不齐的,才会耽搁女儿花嫁。
    妞妞在曹家虽是娇生惯养长大,可在世人严重眼中,到底是无父孤女。
    要是拖到二九才出阁,往后说不得有人会说嘴。
    曹颙虽舍不得,到底没办法……
    见丈夫回来,初瑜放下名册,起身相迎。
    曹颙因陪着岳父吃了不少酒,身上有些燥热,只觉得口干舌燥,“咕咚”、“咕咚”灌了一盏温茶还觉得不解渴,道:“前几日十六爷使人送来的西瓜还有没有”
    现下本不是西瓜上市的时节,不管花多少银子,都没地方买去。
    还是内务府瓜园那边,用暖棚育苗,使得西瓜提前半月果熟,只供了宫里。
    因皇上体恤十六阿哥这阵子理丧辛苦,赐了王府两筐。十六福晋因感激初瑜这些日子帮着照看女儿,再使人过来接小格格回去时,就送了一筐过来。
    “没了,原剩下一个,今儿韩家姑奶奶过来,待客用了……倒是前两日庄子那边送来的白桑葚,还有一些,给爷上一盘醒酒吧”初瑜说道。
    曹颙点点头,不拘什么,只要是凉丝丝的就好。
    等桑葚上来,曹颙吃了大半盘子,只觉得嘴巴里甜腻了,才放下盘子,漱了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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