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小失大,伤了夫妻情分。”
曹佳氏听了,也不知听见没听见,不再做声。
看着这样的女儿,李氏只觉得心乱如麻。外人眼中,都觉得这位福晋厉害,甚有手段,既能收拢住王爷。还有手段铲除庶子。
李氏却晓得,外人冤枉了自己的女儿。
这个女儿聪敏好强,却是行事素朗,比一般的闺阁女子多了几分大气。若非如此,也不会同讷尔苏琴瑟相合,结统十数载鲜少有夫妻红脸的时候。
讷尔苏共有七子,长子、四子、六子、七子为嫡出,次子、三子、五子为庶出。嫡子都站下。庶子却先后天折。
即便曹佳氏平素在人前表露得再贤惠。外头也疑到她身上。加上宗室中,鄙薄她的出身,嫉妒她受丈夫宠爱的大妇不是一个两个,风言风语地说起来,竟将她说成了恶毒之人。
也有不少人在讷尔苏跟前挑拨,巴不得他们夫妻早日反目。还好讷尔苏是明白人,不仅不受挑拨。还想方设法为妻子辩白。
却是没有几个人相信。
直到王府天折了嫡出的大格格,这流言才渐渐地平息。
李氏心疼女儿,不愿她再次被流言所累;曹佳氏却想着丈夫没有将怀孕的婢妾带回王府,而是安置在别院。不知是不是真的疑到自己身上,心中越发地委屈。
想着这些年,她虽没有给丈夫纳妾,可通房丫鬟却开脸了好几个。若是她真是不能容人的,怎么还会安排两个妾室排班侍候丈夫枕席
王府二阿哥福聪、三阿哥福彰、五阿哥福崇,其中二阿哥与五阿哥同母,侍妾吕氏所出,三阿哥是侍妾徐氏所出。
当初吕氏与徐氏都怀了身孕,说起来还是徐氏的肚子月份大。
结果徐氏胎动时,吕氏存了私心,想要让儿子占个庶长子的身份,好多得王爷几分看重,便吃了催产的药,使得两个小阿哥同日同时降生,而且运气好,早生了两刻钟。
徐氏出身的比吕氏高,原还指望生下庶长子,就能抬个名分,没想到却是求之不得。
因这两个庶子只比嫡长子小一岁,们尔苏觉得有些对不住嫡妻,便没有为两位侍妾请封。
徐氏并不晓得讷尔苏的用意。只当是王爷怜爱自己,没有抬举自己,也不会让出身卑微的吕氏压自己一头。
她就将吕氏给恨上了。等到三阿哥天折后,她看二阿哥时眼底都是凶光。
曹佳氏冷眼旁观,早已心知肚明,却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而后,等到吕氏再次怀孕,徐氏这边却因生三阿哥时难产伤身,再也不能受孕。
八人都以为徐氏在坐小月午,不见旁人,曹佳氏却得了消氏悄悄见了二阿哥的。没几日,二阿哥就夭了。
曹佳氏心惊不已,私下使人去查,虽有些蹊跷,却是没有踪迹可循。
她虽没有证据将徐氏定罪,却是也不敢再留着她,怕她对自己的孩子也存了歹意。后来,又改变了主意。
只因这徐氏子逝后,将一腔母爱都转移到比三阿哥小一岁的四阿哥身上,对自己这个嫡福晋也是真心敬重。
昌氏孕期失子,哀痛伤身,数月后生下早产的五阿哥,用药汤着撑着,也没有活到周岁。
曹佳氏当初被流言所累。原也想要澄清,后来还是选择噤声。
若是真将徐氏推出去顶罪,她的小命就保不住;吕氏又成了苦主,即便出身不高,王爷出于内疚,多会请封抬身份。王府这边只剩下一个。妾,又显得单薄,说不得就要被宫里指下新人。
早先她还觉得心里坦荡,丈夫也会相信自己;现下病中,她情绪低沉,少不得胡思乱想起来,又是在母亲面前,言语中就带了几分任性。
这时,就听帘外有人道:“容不下,就不容”。
是讷尔苏的声音,曹佳氏与李氏都变了脸色。
这会儿功夫,们尔苏已经挑了帘子进来。
李氏怕他误会,仔细打量了两眼,见他面上带笑,并无恼怒之色,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曹佳氏却觉得丈夫的眼睛里透着戏髅,又是要犯坏的样子。
等到李氏去了客房,曹佳氏睨了丈夫一眼道:“爷的意思,别庄那位生下的小阿哥小格格,就由生母抚育我这个嫡母,够不集手么。说到最后,话中已经酸意。
“别庄”讷尔苏皱眉道:“什么别庄”
曹佳氏见他“装傻充愣”心中的几分酸都化作怒,转而又觉得没意思。
讷尔苏已经想起别庄,看着妻子道:“原来说的是这个,还以为是岳母劝你给爷纳妾。你就安心调养,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青霞早没了,谁会想着你还记得她。”曹佳氏听了,不由怔住,半响方道:“爷,不是说,她有了爷的骨肉”。
讷尔苏冷哼一声道:“若是她本份,收进府也没什么。可惜她外表柔顺,骨子里却是个不安份的。停了爷赐的药,图谋爷的子嗣,不过是小聪明,不算是大恶,爷也不愿同她计较;可惜她又去曹家闹腾,想要挟持福晋接她入府。她算计个没完,爷岂会再留她。”
曹佳氏虽震惊丈夫的狠绝,却也明白之前为何之前自己使人往别院送的东西,都被那边管家送了回来。并非是丈夫授意拒绝,而是那边压根就没有能受礼之人。
她却是好强,虽说心中不自在,却是不句不肯多问,就有了今日的误余,,
曹府,横院,上房。
“内联升”开业的日子,定在六月二十六,天慧与妞妞两个正商量开业之事。
“虽说届时国丧已过,却也不好在府里摆席,吃请这一项就可以免了。”天慧道。
“正是。”妞妞点头道。
以曹府现下的身份地位,若真要在府中宴客,那派出的帖子就不能少。要不然派了这家,落下那家,还不知出多少口舌是非。
另外,不过是小孩子闹地弄出个铺子,也没有大宴宾客的道理。
“吃请能免,这开业的帖子却是还得派到。咱们这铺子,既请了几个好师傅过来,也得让他们亮亮手艺妞妞道:“若是大家伙满意,就会想着“内联升。买了。
天慧听了,也赞同这个提议。
这几个月铺子虽说没有开业,可是铺子里的师傅已经到个,如今已经存了不少成品的鞋靴。
两个小姑娘,头碰着头,开始拟单子。
这铺子里的师傅,就是内务府出来的匠人,手意端得是不错。可是这些匠人,是徐氏介绍的,徐氏的幼弟徐云又出面帮了几次忙。天慧有些犹豫,按理当给徐氏与徐云预备一份礼酬谢,却又担心姑姑不高兴。
“小姑姑,徐姨娘与他兄弟的帖子与礼物怎么预备”天慧问道。
“他们姊弟”妞妞眼睛眨了眨,迅速低下头,手中摆弄着毛笔,道:“他们虽算不上亲戚,却是帮了大忙的,要不,先问问福晋的意思再安排,”
曹颇可没有心思去留心孩子们的心事,继续开始清查账目。要知道,太后移樟宫于景山,这国丧才进行了一小半,还有大殡在后头,那才是真正烧银子的。
还好,以追缴“户部亏空”的名义,皇上已经抄了十几家,家产都相抵,这户部的银钱,到是比过去宽敞许多,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青海急报
又到了户部轮班的时候,曹颇随着几位大人到御前陛见。
雍正端坐在书案后,案前放着着一白玉茶盏。散发着熟悉又陌生的气味,引得曹颗多看了两眼,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动了动鼻翼。
说它熟悉,是因为上辈子日日离不了的;说它陌生,是因为这二十多年里,没见过几遭。
雍正坐在案后,看到曹颗的小动作。不以为意。他想着收到的密告。自从得了咖啡,曹颐每日都要喝上两杯。
这东西却是能抵御夏乏,雍正原本体恤几个大学士,曾赐下几杯。想着若是几个大学士喜欢,就常赐下。
没想到,几个老臣都是喝药的表情。待他随口问起是否再喝时。都是避之不及的模样。
而雍正自己,则因勤政的缘故,已经离不开这个。
户部近期事务,由两位尚书禀告雍正。
雍正听着,想着眼前就有两大项开支,一是大行皇太后大殡,二是河工。
按理来说,大行皇太后的大殡。规格不会大于先皇,所耗费金钱也有限。可是的她是先皇五后中最后一位,要与先皇同寝。过后要封闭先皇地宫,这也是一项不菲的开支。
河工这块,虽要在秋汛后开工。可是相应钱粮也当开始预备。
户部虽有些余银,可是办完这两件大事后,怕是也不会剩下多少。
他已经得了奏报,江南旱情成灾,粮食减产。虽不至于使得百姓流离失所,却是影响今秋的漕粮。
原想从福建补漕粮,又收到闽南海啸的消息。
雍正只觉得心里沉甸甸,只有做到龙椅上,才知责任重大。这天下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若是不能使的百姓安居乐业,那他这个帝王就是无能之君。后世史书上。会怎么书写
他的情绪一变,这暖阁中的气氛就变得阴郁起来。
不仅两位老尚书回话越加小心,连低头列队的曹颗都觉得吃紧。
自太后薨,雍正的情绪就有些不对。早先行事,他还在乎百官的看法。隐忍有加;如今,却有些肆意。
他不再隐瞒太后拒绝尊号之事;也不再隐瞒自己与太后的不合。
太后薨,他下令当日大睑,三日移樟宫,居丧期间,不禁处理国事。虽说晋封十四阿哥为郡王,可是明发的旨意上却尽是贬斥之词,将十四阿哥说成是轻狂无礼、不知好歹之人。
有些老臣,时于这样的皇帝心中颇有微词,却也没有人敢为十四阿哥说话。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这是秋后算账,兄弟之间的反目,还是因那把椅子。
皇上登基已过半年,又加封兄弟。稳定宗室,外地督抚能换的也都换了,不换的都是皇帝能信任的重臣。
如今,就算是皇上乾纲独断,也轮不到旁人说嘴。加上因太后薨,皇上满身哀怒,似是无从发泄。看的人心里惶惶的,更不要说主动触其霉头。
毕竟,这位皇帝登基前,可是出名的“冷面王”不会给大臣留脸色;比不得先皇。重仁名,对于敢于谏言的臣子。虽不能从谏如流。却是多爱惜保全。
一时之间,竟无人触雍正锋芒。
大家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到霉。
“民生多艰,你们回去查各省的方拖欠钱粮,若是今年丰年之地,适量追缴;若是今年受灾之地,则要酌情减免。”雍正听完两位尚书的禀告后,道。
虽说他心中,恨不得将地方拖欠的钱粮立时收齐,好丰盈国库,可是却也知道百姓生计不易。一个处理不好,百姓只能卖地,从农户转佃户。土地大量集中到士仲手中。对于国家并不是好事。
众人听了,躬身领旨。
雍正想起一事,前些年为了西北战事之故,甘肃与陕西两地加收徽银做补养战马之资,用来填补西北战事中战马的损耗。
如今,策妄阿喇布坦远遁,西北渐安,原本驻扎在乌鲁木齐的人马。也在先皇驾崩时,撤回肃州,实没有再填补战马的必要。
而且陕西与甘肃两地,这几年都有旱情,局部地区庄稼绝收。这项加收的徽银,更是加重百姓负担,应当停止。
没等他开口,就听门口有内侍道:“启禀皇上,怡亲王有急事求见”雍正闻言一怔,对户部几个堂官摆摆手,道:“尔等跪安吧”
众人应了,退了下去。
退出养心殿后,众人就见十三阿哥脑门子汗津津地候在那里,网要上前请安,已经有内侍出来传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顾不得同众人见礼。便步履匆忙地进了养心殿。
曹颗看着十三阿哥的背影。心中称奇。认识十三引多年,坏是头次看到他这样急切的模底的发味州么大事
曹颗向忆自己所知,除了雍正整顿吏治。重要三大模范总督推行新政外,对于雍正朝的事,他是是所知甚少,
东暖阁中,雍正听了十三阿哥话。已经变了脸色:“延信使人送来急报莫非策妄阿拉布坦又有变故”从去年开始,朝廷与策妄阿拉布坦就互有来使,开始议和。只是因还谈不到双方都满意的条件,所以最后还没有敲定。
十三阿哥双手将延信的急报奉上,道:“皇上,臣弟虽受命,暂理兵部,可这急报上盖了加密,臣弟尚不得其详。”
既是属了加密,这这急报,就属于密折了。十三阿哥虽还挂着总理事务王大臣,还暂理兵部,也没有逾越。
雍正看着十三阿哥,看来是很满意他的做法。他器重十三阿哥不假。可他给十三阿哥权利,与十三阿哥主动染指权利,绝对不是一件事。
他接过密信,打开看了,神情变得凝重。
十三阿哥见状,心里跟着担忧,要是策妄阿拉布坦再起兵端,那朝廷的日子就更加艰难。
雍正将信递给十三阿哥,神情从凝重变成悄怒,使劲拍了下桌子。道:“蒙古人果然是喂不熟的狼”
十三阿哥接过信,才明白雍正愤怒的原因。
蒙古人反了,这次不是策妄阿拉布坦那支准格尔蒙古,而是青海厄鲁特蒙古。
同一直游离于朝廷外的准格尔蒙古不同,青海蒙古早在太宗时就归顺大清,至今已经臣服百年。
青海与内蒙古一样,被视为内藩。
如今,顾实汗的孙子罗布藏丹津召集青海厄鲁特蒙古各台吉在察罕托罗海会盟。下令各部恢复各部汗号,煽动起兵反抗朝廷。因有部落不顺承他的旨意,他已经开了兵端,挑起了战火。看着他的意思,是想要先统一青海,再同朝廷对抗。
青海同准格尔不同,与甘肃、四”接壤。青海蒙古也不像准格尔蒙古那样还在游牧,而是在青海定居百年。
他们要乱,表面上看来,朝廷大军压境就能平定,远非准格尔蒙古那样难缠;可实际上,影响却比准格尔叛乱影响要大。
十三阿哥不敢想象,若是青海蒙古乱了,科尔沁蒙古与略尔咯蒙古会不会有部落呼应。真若是蒙古人同声同气。那大清危矣。
如今养着西北军,已经使朝廷不复重负,朝廷哪里有钱粮双线开战
十三阿哥后背,立时出了一身冷汗。
“十三弟,依你看,当如何处置”雍正问道。
十三阿哥斟酌道:“当速剿。战事不宜久拖。
雍正点点头,道:“联也正有此意。只是你在兵部,也当知西北军详情。钱粮供应不足,想要大兵出动,还得休整数月。”
十三阿哥听了,晓得雍正的意思。
秋收之前,怕是朝廷没有粮草支持大军出动。
可现在才六月,距离秋收还有三、四个月,朝廷也不能任由罗布藏丹津统一青海。
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对雍正说了自己的建议。
无他,不过是缓兵之计。一边派大臣去青海媾和,一边扶持青海其他部落内扛,阻止罗布藏丹津统一青海蒙古,消耗他的兵马。
雍正听了,甚合心意,却是对蒙古人的怒气未减,道:“十三弟,联可不打算像皇阿玛那样,与蒙古人三战、四战。朝廷留着他们,是让他们做看门犬,不是让他们做噬主饿狼。十七弟有消息没,到了哪了云南那边的烟土种植,要扩大三倍。联不指望用这个赚洋人的银子。只要能让蒙古人安份了,我就给他记大功”
“前几日来信时,说是到了芜湖,现下算算日子,该到江南了十三阿哥回道。
“路途实是太远,早知如此。就不该让十七弟先去广州,,还是先命李卫在云南准备雍正皱眉道。
他也是率性之君,说干就干。随后就亲笔给李卫写了道密旨。
十三阿哥见状,心中有些犹豫。
蒙古人虽需要防范,可是不能不说,蒙古人也是满人的盟友。满人人口数有限,若是中原不稳,满人对于汉人来说,毕竟是异族。到时候,满人能依靠的。就是同为游牧民族的蒙古人。
若是真推行鸦片大计,是能破坏蒙古人的战斗力,使得朝廷不在外蒙古人操心,却也失去臂膀。
只是,这些话,十三阿哥因为私心。却没有说出口,。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据当曹嗣听说青海蒙古乱时,才明白雍正诛杀年羹尧的真心谋口六
现下的年莫尧。虽封三等公,贵为国舅爷,可是只是外戚,是幸臣。所有的一切都是雍正给的。只有建立战功,在军中有赫赫声势,才是真正为帝王所忌惮。
雍正从兵部点了个侍郎常寿,前往青海,名义上是调解弃海各部争斗。实际上是与作乱的厄鲁特蒙古和谈。
虽说青海不稳的消县,也传到朝中,可青海蒙古归顺朝廷多年,又受气候恶劣影响,人口牛羊并不富足。因此。在朝臣眼中,并没有将这个当成大事。
只有八旗权贵,巴不得能获得军功,对青海这边的消息,倒是颇为关注。想着早年随十四阿哥去西北的八旗权贵,都回来的差不多,西北军中如今兵多将少,说不定自己能占个便宜。
曹腼则想着自己在户部。不过是为大军征讨西北预备银钱。没想到临了,却是也同他扯上干系。雍正点他前往西北,巡查西北垦荒屯田事宜。不过离京的日子,不像常寿那样仓促,需要驰驿而行,允他妥善安排手中的差事后,七月初再出京。
曹枷有些不明白雍正的用意,难道是想要在西北推行玉米与地瓜那样的话,这两样作物,就极容易传到蒙古地区。
雍正就这么放心,让蒙古人也解决粮食问题,繁衍人口
他心中犹疑,少不得跑趟十三阿哥府,打探一二。
“皇七确实是为垦荒事情,才派你去的西北。不过除了垦荒,瞧着皇上的意思,还想要从关内移些人口过去。”十三阿哥道。
曹颗听了,心中纳罕。
同后世人口稠密不同,现下大清总人口并不算密集。户部登基的丁口数,还不到三千万,这部分人是年纪十六到五十的男丁。从此推算,总人口也就一亿出头。
中原腹地的十地,尚有荒芜没开垦之地,现下就去垦荒西北,有点言之过早。
康熙末年让西北军在甘肃到乌鲁木齐之间建立军屯,不过是为了让驻守官兵自给自足。
“十三爷,这是哪位大臣的意见”曹颗问道。
按理来说,这种关系到国民生计的大事,正是户部主理。可曹晒并没有听户部几位堂官提及过此事,雍正之前也没有透漏过口风下来。
十三阿哥“咳”了一声,道:“是年翼尧上的密旨,他前年回京,沿途看到流民众多,就曾给先皇上折子提过此事。上个月他又提及此事,皇上本还犹豫。这次青海不稳,却使得皇上下定决心,解决此事。”
若是西北民生稠密,既能解决地方绿营兵源,还给供给大军粮草,朝廷就不会每次都因西北军情陷入被动。
想法虽好,可真正坐起来,却是不容易。
毕竟这个时候。百姓都重乡土情。鲜少有主动移民的。有官府操办此事,还不知搅得多少百姓不安定。
曹颗虽想到这些,却不好多说。这是年羹尧的提议,却也是雍正的决断。
雍正没有让他随常寿一起驰驿西北。也算恩典,如今可正是三伏天气。若是驰驿而行,好人也得熬掉半条余李氏在平亲王府住了十日,眼看着曹佳氏渐好,精神头也足了,就提出回曹菲。曹佳氏却是舍不的。还要再留她住些日子。
李氏原还在犹豫,却是得了消息,高太君病了。
她心下着急,想要过去探病,就再也留不住。
曹佳氏无法。只好叫人预备马车,吩咐四阿哥福秀送李氏去李家。
平王府的大阿哥福彭,早年养育宫中,新皇登基后,待这个族孙也颇为喜爱,仍留他在阿哥所,与几位皇子阿哥为伍。
瞧着那意思,是非要等福彭大婚后。才能放他出宫。
因这个缘故,平王府中诸阿哥中,就以四阿哥格秀为长。
曹佳氏卧床,李氏虽过来照看。但毕竟不是王府的主人,福晋饮食有需要调剂之处,李氏便请外孙福秀说话。
福秀今年十四,眉目俊朗,老成稳重,侍母至孝,待外祖母李氏亦十分恭敬。
李氏早听曹佳氏听过想要亲上加亲的话。心中也属意福秀,待他也比其他几个外孙更亲近。
早在高氏在曹家时,福秀拜见过那位“曾外祖母”如今听说她病了。也替李氏着急。毕竟是年过半百。着急上火的也伤神伤身。
结果祖孙两个。火急火燎地赶到李家时,却是看到高老太君好好的,坐在炮上摘豆角,除了面色有些憔悴外,并没有其他不好。
李氏一路赶来,出了一身汗。见了这个情形,却是说不出话。
倒是高氏,见她没有打发人来说一声就过来,还带着亲王府的阿哥。心中诧异,道:“大热天的,你怎么来了过了暑气怎么好,还带着四阿哥”
她口中虽斥责,可心中仍是欢喜的。不迭地吩咐王氏与孙氏预备瓜果上来,又叫她们去厨房准备添菜。好留李氏与福秀用午饭。
因晓得李氏爱吃素菜,高氏还专程吩咐孙氏一句,要烧个糖醋白菜。
李氏过来一趟,想要陪高氏待半天,便打发福秀先回王府。
见高氏好好
可是见高氏带着欢喜,她也不好现下说出实情来搅高氏的兴致,便道:“今儿从亲王府那边回来,想着有些日子没见到母亲,便过来坐坐。倒是给嫂子与侄儿媳妇添麻烦。”
高氏道:“不过是一顿饭,能有什么你侄儿那边,还是多亏了颐哥儿。这份人情,李家承的,也不会让颇哥儿破费,你侄儿已经吩咐李语,等到账上有银钱,先回颗哥儿这笔银子。”
自从李诚将寄存在廉郡王府的银钱取出充公外,雍正待李家的事情越加宽泛。李翼的三年徒刑,也从不准赎成了准赎免。
这赎免的银钱,却需要五千两。
李家就算真凑出这笔银子。也得卖房,一贫如洗;不卖房的话,就要举债。
李翼的意思,就是去服刑,见到李语、李诚兄弟后,交代他们不许筹银、不许提赎免之事,否则的话就是不孝。他宁愿去服刑,也不愿再因自己的缘故。让窘迫的李家雪上加霜。若是儿子们真要举债为他免赎的话,他宁愿一头撞死了。
兄弟两个也拿不定主意,既是不忍心父亲去受苦役,又怕激怒父亲。让他做了傻事。
还是曹融那头。关注李家之事,听说皇帝准赎免了,晓得李家拮据。便去内务府交了五千两银子。亲自将李鼻赎了出来。
李翼本想去奉天侍候老父,将长子换回来,又想着欠曹家的银钱,不好将全家生计都搁在儿子们身上。
在去信给李煦商议后,他还是决定先留在京城,等家中生计好些后,再去奉天换人。
听高氏提及银子,李氏道:“他现下又不缺这个,等以后什么时候侄儿宽裕了再说。倒是母亲这边。怎么真让侄孙媳妇们下厨不成她们嫁进来前,也都是官宦人家小姐。如今跟着过紧巴日子,已是不容易。还是买两户下人侍候的好。”
高氏本是带着两个丫鬟回李家的,可是回来没两日,就将两个丫鬟打发回卓家去了。那两个本是曹家的家生子,在曹府里也是拿的大丫鬟例,不过是侍候高氏起居。
到了李家,却是什么话都要干。又因有她们两个在,几位少奶奶还是想着使唤人,真是自己动手的时候,就有些不愿。
高氏见状无法,就将那两个丫鬟打发回曹家。
高氏摇摇头,道:“若不是借了你的光,李家上下怕是也都是奴。我已听说了,皇上在江南抄的那几家。除了李家不过是男人获罪,家眷幸免;其他几家,都是阖家问责。不是全家流放,就是罚没入官奴。如今能一家人太太平平的,不愁吃穿,已经是福气。人当惜福,她们以前再是娇姐,如今也是小户人家的媳妇,就算再不适应,也得学着做家务
李氏早听说李诺与李语岳家。都因李家问罪,同李家断了往来;只有李诚那边,因娶的是廉郡王福晋疼爱的义女何氏。受廉郡王福晋照拂颇多。
廉郡王福晋得知义女在婆家耍料理家务,很是心疼,送了几个婢子过来。何氏因长辈们都没婢子的缘故,亲自将这些婢女又送回郡王府。
廉郡王福晋虽没有生女儿的气。却对李家颇有微词。
“母亲心里念得虽是好的,可是当家的毕竟是侄儿媳妇。如今侄儿又回来了,行事难免有自己的主意。母亲还是放开手,让他们夫妻自己商量就是。他们也都是娶了媳妇、眼看要做祖父母的人,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李氏想到此处,劝道。
李家这边现下住着十二口人。女眷九人,就算是都要操劳家务,哪里就需要年过七十的高氏亲自动手
若是孙媳妇、重孙媳妇们真孝敬,自不会让高氏还跟着做家务。
看着这摘了一半的豆角,素来好脾气的李氏也跟着着恼。就算高氏不让买婢子,也没有半点私心,为的还是李家儿孙好。
李家上下,如今住着老太太的,嚼用老太太的,却开始使唤起老太太来,这叫什么事儿。
高氏听了,有些犹豫。
她也知道,因这两个月拦着不让买下人之事,家中女眷们颇有微词。可是想到流放奉天的李煦,总是不放心,生怕有半点不妥当,将连累了那边。
李氏见她犹豫,趁热打铁道:“就算母亲想要操心,又能操心几年与其在晚辈跟前落下埋怨,还不若让她们自己个儿安排儿孙自有儿孙福,哪里还能操心一辈子母亲也心疼心疼我,没事也要记得去那边住住。青梅她们两个还在芍院,等着母亲回去。”
高氏神情有些黯然,晚辈们待她如何。她心知肚明。毕竟她不是正经的祖母,面上恭敬有了,可除了李鼻父子外,孙媳妇、重孙媳妇这边却提不上什么孝心。
网开始时还好,得了她的银子;多少顾忌些;而后听说她银子都散出来,就没有早先那么恭敬。
虽说世态炎凉是常态,可自家人如此,多少让老人家有些心寒。
“再过半月,就到了颗哥儿生日。今年是他整生日,到时候我来接母亲过去热闹热闹。”李氏道。
高氏挤出几分笑,道:“还早呢。到时候再说。你不去海淀园十,不是说长生与他侄儿们都在那头么。““我再去住几日,月底带孩子们一块儿回来。我进京前,长生还念叨着想外祖母了。”李氏道。
对于长生这个小外孙,算是高氏看着长大的,比年长的曹颐更疼爱几分。
现下听李氏提及,高氏露出几分慈爱,道:“也不知那随了谁,就是嘴上甜,惯会哄人。瞧着你是没嘴的葫芦,女婿又是稳重的。”
李氏笑道:“是啊,不像父兄。倒像是小五小时候。因这个缘故,同五也比其他堂兄亲近许多。”
说起孩子们的事,高氏心情也好上几分,道:“二孙媳妇前几日查出好消息,李家终能添丁了,她娘家得了消息,昨儿接回去住,,
李家第三代中,长孙李诺本有一子,正月里受惊天折。如今,李语之妻晏氏怀孕,生下的是李家问罪后的第一个孩子,多少也让人欢喜。
李氏道:“这是喜事,怪不得方才没见她,我这做姑祖母的,可得预备份厚礼。”
晏家借由子修好,怕是不是看在女儿怀孕,而是因女婿李语如今在十六阿哥手下做事,有几分体面。
这会儿功夫。王氏与孙氏过来。道是饭菜预备齐当,问老太太摆不摆饭。
李氏因李顾不在,想要等他回来再吃。高太君道:“你侄儿这些日子正出去寻差事,回来还没一定。还是先用了吧。”说着,吩咐王氏、孙氏摆饭。
婆媳二人应了,带着大孙媳妇全氏、三孙媳何氏摆饭。
等到席面摆上,高氏不由皱眉。
这满桌子的盘子碗,一看就是从馆子里定的菜,而且定的是上席,带着海参燕窝。
这一桌席面下来,够家里嚼用十天半月。
王氏看出高氏的不痛快,笑着道:“姑奶奶难得回来一次,实不好慢待。老大媳妇方才要过来请示老太太。又怕扰了老太太与姑奶奶说话。就同我商量着,打发诚哥儿出去订了席面。”
孙氏则是笑着对李氏道:“这是专程让诚哥儿捡那干净口碑好的馆子定的,老姑奶奶别嫌弃才好。
李氏见王氏待高氏还恭敬,孙氏却只知道巴结自己,不仅没有遵从高氏先前的吩咐,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心中就有些不快。
她看了席面一眼。道:“劳侄儿媳妇费心了。”
高氏则是长吁了口气,没有说旁的,招呼李氏吃饭。
李氏见女眷们不入座,也没人想着去叫李诚,晓得大家都要等李翼。便只就眼前的菜,用了两筷子,吃了半碗米饭,就撂下筷子。
这会儿功夫,就见李翼从外头回来。原来李诚定了席面后,就出去寻父亲李翼去了。
看到姑姑来了,李翼很是欢喜。李氏心中,却惦记着之前传言高氏病重之事。
等到李翼用了饭,李氏便说不放心家中,同高氏告辞。高氏要送她出门,被她劝说,只叫李鼻送她。
到了前院,李氏拉下脸,却没有着急走。道:“到底家中是谁不舒坦,我怎么听说是老太太不妥当”
李翼听了,脸上很是糊涂。皱眉道:“老太太不舒坦,姑母是听谁说的说起不舒坦,只有前几日多吃了两口瓜,拉了回肚子,也请大夫来瞧过,只说是老年人容易上火。清清肠胃就好。”
李氏道:“听到我耳中,可不是这些,都说起卧床不起了。这一路上,我还疑惑着,怎么老太太病到那个地步,还没人给我送信原来竟是幌子,可是因二孙媳妇怀孕。侄儿媳妇要用人参,才有这个话出来”
听到“人参”李算一怔,随即脸色变得通红,讪讪道:“前些日子,孙氏倒是念叨过一遭,说要廉郡王府送的人参都用完了,要给李诚买人参。侄儿拦着没让。家中这些长辈都没补,他一个小孩子,用什么大补之物。可是她有什么不对。怎么又说到老太太身上”
李氏听了,心中明白,这是孙氏打着给高氏卧病的旗号,瞒着李翼买人参,给儿子进补,愤愤道:“老太太为着你们,操了多少心如今。竟是为了贴补儿子,咒着老太太。这是不是过了为了孝顺的名儿。连你父亲的两个老妾都好生养活着。却让老太太择菜,这就是你们对老太太的“孝敬。”
李翼听了,脸色刷白,惊诧道:“姑母说的”姑母说的这是”
“我亲眼见的,还能唬你不成你莫忘了,老太太还有我这个女儿在。若是你们真嫌了,我就接过去养,没得为你们操碎了心,还非留在这边受你们的气”李氏怒道:“还要被咒生病,连我们都跟着成了“不孝子孙””
孙氏将话传回娘家,未尝没有想要传到曹家,从曹家讨人参的意思。只是这个手段。实是令人不耻。倒显得李氏与曹颐不孝,对高氏不闻不问一般。
若只是关系到自己,李氏不会着恼。不过是觉得孙氏妇道人家,有些小家子气罢了,如今却是咒着老太太,还要牵连儿子的名声,她如何能容忍,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故人面
二走李氏。李翼压抑着怒与。腾腾地转回房鹏
他没脸去见后院老太太,孙氏想要给李诚买人参前,是问过他的。李猜虽知儿子身体虚弱,仍是禁止她买,除了顾念孝道之外,还顾及到其他几个儿子。
如今,阖家十几口人的生计,都赖次子李语赚银子维系。李语将赚回的银钱,都交给嫡母孙氏。
大的几个还好,都以娶妻生子,一对双生子正是该读书的年纪,却暂时无力进学。那虽不是李翼的亲生骨肉。却是他的亲侄子。
人参昂贵,好人参更是奢侈。如今的李家,压根就负担不起这个。
如今住着老太太的,用着老太太的,已经使得他这孙辈的羞愧。妻子不孝……
李翼的眼圈红了,这时就听到外头传来轻快地脚步声。
随即,就见孙氏挑了帘子进来,手中捧了只锦盒,满脸欢喜,道:“爷,老姑奶奶送来两只好参,”
李翼抬起头,看着她的笑容,只觉得无比刺眼。
孙氏对丈夫的不快”洗然未觉,打开锦盒,送到他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8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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