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中。四阿哥重点提了国家农业赋税与地方钱积欠的弊端:“丁额无定,丁银难征,“摊丁入亩。已经势在必行”
自打康熙五十年康熙下了“盛世添丁,永不加赋”的恩旨,废除了康熙五十一年以后出生的丁税,这“摊丁入亩”就屡屡被提到台前。
但是土地兼并厉害。多集中在士伸手中。而他们的顶端,就是官员与宗室权贵,对这条政策的反对声,甚为强烈。
闹得最后,最先试行的省份,都不了了之。连康熙也不得不下旨安抚,刮斥地方督抚。安抚士仲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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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四章 会亲
赏腼听着泣此国家大事,新潮也是澎湃不凡
看来,在户部当差二十年。使得四阿哥收益良多。对于雍正朝的政事。曹颐只听过“摊丁入亩”与“火耗归公”若没有在户部当差这些年的经历,四阿哥也不会做出这些切合时事的政策。
论年龄,四阿哥比曹颐年长十七岁;论辈分,曹颐是他侄女婿,或许还有其他的,所以四阿哥在曹颐面前,尊长架子端得很足。
曹颐眼中,四阿哥不仅是顶头上司,还是下任帝王,这态度自然越发恭谨。
如此一来,四阿哥越发教导的津津有味,曹颗心里也存了不良念头。
要是能混成未来帝王的弟子。那对曹家可是天大的福气。
虽说在四阿哥的“热心”教导下,想这些不地道,但是身在官场,身不由己,不由得曹颐不多想。
这一个教得入戏,一个学的有模有样,看在别人眼中,却不是好事。
先不满的就是三阿哥,他这两年行事“淡然”的紧,但是“目明耳聪”对于御前与诸位兄弟也都盯得紧紧的。
“做戏”三阿哥守着个空棋盘,对坐在对面的十五阿哥抱怨道。
虽说圣驾离开热河行围。但是也没有依照往年似的每日拔营,而是到草场辽阔的地方,就多驻扎几日。等到蒙古各部王公来朝。
三阿哥管着礼部与理藩院。每日招待这些蒙古王公。
今日却是难得清净半天,他就拉十五阿哥到自己帐子里“下棋”说是下棋,不过是兄弟两个寻个说话的由子。
“即便他不做戏,曹颐也早就向那边投诚了”十七阿哥带着几分冷笑道。
“咦怎么可能曹家虽说抬旗,仍是皇阿玛的人。就算想要站队,也不会挑老四啊”三阿哥闻言,眉头紧皱,有些不信。
他记得清楚,曹颐当年初进京城时,因为是曹寅嫡子的身份,二阿哥、八阿哥与自己都曾打过那边的主意。
若是没有七阿哥请旨,曹颐的婚事,应在三阿哥的掌控中。
后来,曹颐不做弘曙的伴读,得罪了二阿哥;与九阿哥结怨,得罪了八阿哥那头;与自己虽说没有什么仇,但是婉拒了自己的示好也是肯。
若不是康熙护着,又扯出李氏身世秘闻,曹颐卑便也不会顺顺耸数地当着和硕额驸,官运亨通。
十五阿哥挑了挑眉,道:“曹家站队,那是才曹寅在世的时候。如今曹颗做了家主,有个“救命之恩。的幌子挂着,还用站队么”
曹家不算什么,但是曹家背后牵扯的各家各府算起来,权势也不
三阿哥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还是不肯承认曹融会因恩情选择四阿哥,道:“什么救命之恩当初里头牵着二阿哥的门人,他面上还装太子党,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说不定是为了算计二阿哥,故意寻机发作。”
兄弟多年,十五阿哥是晓得三阿哥脾气的,就爱自说自话,所以也不同他争辩,道:“就算“救命之恩。分量不足。如今加上“半师之谊”分量也当差不多了。”
三阿哥闻言,神色有些狰狞。道:“我就知道,老四没按好心。不过是看着安份,时时都算计。”
说到这里,他都有些坐不住,站起身来,道:“不行,不能让他顺心如意。走,咱们见皇阿玛去。就算不能告一状,也要给他上点眼药。”
十五阿哥跟着起身,迟疑道:“三哥,不好一块儿过去吧”
三阿哥身上兼着礼部、理藩院的差事,寻个由子,能御前回话;十五阿哥却是在刑部兼个闲差,不过是挂个名儿罢了。
三阿哥点点头,道:“那我去御前,个五弟先回去。”
他有些迫不及待。同十五阿哥说了两句就步履匆忙地去了;十五阿哥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后,才挑了挑嘴角,转身回自己个儿帐子去了。
三阿哥走到御帐附近,才放缓了脚步。
就算想要给四阿哥上眼药,也不能将他自己个儿兜进去。
要是在皇父心中,留下排挤手足的印象,就得不偿失。
与其直接往四阿哥身上说。还不若隔山打虎。
曹颐身为二品京堂,又是户部这个紧要衙门,才能不足“难堪大任”也该叫皇阿玛知晓,省的受了蒙骗。
可是。如此一来,四阿哥“示恩结党”的帽子未必能扣上,自己却要与曹家结怨。
想到这里,三阿哥就有些踌躇。
还没等他拿定主意,是继续前行,还是转身折返,就听到一阵笑声,随即就见几个人从御帐中出来。
中间穿着石青色常服袍的。正是康熙。旁边高声阔论的,是十六阿哥,另一侧小步跟着的是乾清宫总管太监魏珠。后边随着的,是几个。
这会儿功夫,也不容三阿哥多想。
他趋步近前,躬身道:“儿臣见过皇阿玛,恭请皇阿玛金安。”
集熙看了他一眼,摆摆手叫起。
十六阿哥见三阿哥独行而来,笑着问道:“三哥是打哪儿来来见皇阿玛的”
三阿哥见十六阿哥随意的模样,隐隐地有些吃味。能在御前。这般随意话家常的,除了早年的十三阿哥,也就只有十六阿哥了。
“按照报备,明日科尔沁和硕卓礼克图亲王巴特麻就该到了。派何人出迎,儿臣特来请皇阿玛示下。”后一句,三阿哥是对着康熙说的。本站薪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卓礼克图亲王是蒙古世袭罔替的亲王爵位,初封亲王是已故太皇太后的同胞兄长吴克善,世祖废后之父。
他原本是个实权王爷,与土谢图汗分掌科尔沁各部。
因他同多尔衰交好,被世祖顺治所厌。多尔衰死后,顺治亲政,已加恩继后家族为名,夺了吴克善的权,将科尔沁左翼交给他的兄弟达尔罕王一支,使得这一支成为闲散亲王。
等到康熙即位,为了尊崇太皇太后的娘家,对于和硕卓礼克图亲王这支也屡有加恩。
现下的亲王巴特麻是吴克善之孙,与康熙平辈,算是蒙古诸部众辈分较高之人。三阿哥郑重其事来请旨,倒是也说得过去。
康熙想了想,道:“既是巴特麻要到了,就由你带着理藩院大臣出迎;过几日罗卜藏衰布到时,再让四阿
听到前面的话,三阿哥还欢喜,听到后边的,却是不由犯嘀咕。这明明不干户部的差事,为何要安排四阿哥参合外藩之事。
罗卜藏聂布也是太皇太后娘家人。固伦瑞敏公主长子,执掌科尔沁左翼蒙古的达尔罕王。
论起分量来,罗卜藏衰布比巴特麻只重不轻。
三阿哥口中应着,心里还在郁闷,康熙已经带着十六阿哥先行。
三阿哥不敢跟着,但是也好奇他们做什么去,就趁人不注意,看了魏珠两眼,眼里满是询问之意。
魏珠伸出手来,比利一下,带着侍卫们随着圣驾而去。
三阿哥怔住,要是他没有眼花,那就是个“四”看着是圣驾一行的方向,可不正是四阿哥的帐子
十六阿哥跟在康熙身边,心里念叨着的苏赫巴鲁。
虽说他不是嗣子,没有继承王位,但是有公主额娘在,日子就不会难熬。等到公主薨了,要是他在科尔沁待得不如意,就想个由子将他调到京城任职。
方才,魏珠比划,得确实是“四”跟在康熙身后,他瞄着十六阿哥的背影,寻思十六阿哥的用意。
曹腼这些日子,经常出入四阿哥行帐。并不是秘密。
比如魏珠,就已经有所耳闻,只是没人在御前说嘴而已。
十六阿哥向来同曹颗交好,当不会害他,在御前捅开这件事儿,指定另有用意。
想到此处,魏珠就放下心,不再胡思乱想。
四阿哥行帐中,四阿哥正结合前些日子直隶堤工冲决之事,同曹颐说农政中的水利卷。还问询起他的对策。
对于农事,曹颗这几年关注得多。还能接上几句;对于水利,曹颗作为一个文科生,就是上辈子听过的“植树造林”
等他说出,却是被四阿哥一口否决。
河坝附近,只宜囤淤开田。不易种树。会使坝体松弛,更不易抗洪。
曹腼有些不服,即便河坝附近不易种树,那上流源头附近,是不是应该光植树木,减少河沙冲击,使得水流流畅,减少流水堵塞河道引发的洪灾。
这点,四阿哥早先也听人提及,却是因操作起来不易,没有放在心上。本站斩地址已夏改为:聊联凹鹏卿嵌请登陆圆读
如今,听曹颗这般说辞,他寻思了一会儿,道:“这也未尝不是个法子。倒是应了“堵不如疏,这个道理。”
两人正说得热闹,却不知帐子外康熙一行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
听了这些功夫,帐子里的两人没有半句闲言,说得都是正经学问与政事,康熙点了点头,暗暗满意。
十六阿哥早就盯着康熙的表情。晓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挑了帘子。躬身请康熙进帐子。
帐子里,四阿哥与曹颐已听到动静,都往帐口这边看来。
见是康熙,两人忙屈膝跪迎。
康熙进了帐子,视线就落在书案上高高的一摞书上。待上前看了。除了农政,还有其他的几本农书。
听十六阿哥提及,曹颗现下做了学生。康熙开始时并不高兴。
他向来习惯揣测人心,自然想着四阿哥此举是否有其他用意。
直待亲耳听了,这两人一个教得仔细。一个学的认真,他先前那点不快也都烟消云散。
他坐在椅子后,视线从书上,移到四阿哥身上,又从四阿哥身上移到跪在四阿哥身后的曹颗身上。
没有人知道,他厚待卓礼克图亲王一支,并不仅仅是因太皇太后的缘故。还因为他的玉荫姑姑,没进宫前就养在卓礼克图亲王府。
等到追封时,玉碟上写的玉荫是“科尔沁三等公吉阿郁锡之女”不过是为了在辈分上与康熙相符,寻了合适的人家挂名。
而现下卓礼克图亲王巴特麻的老爹都勒巴,吴克善王爷的次子,玉、萌在蒙古那段生活,曾经得到这位表兄与他妻子的照看。
她曾对康熙提及此事,对于表兄表嫂的照顾。也甚是感激。
因这个缘故,康熙对于都勒巴也多有恩宠,早年封了他贝勒爵位。在吴克善嫡孙病故无嗣后,又恩典他袭了亲王爵位。
都勒巴却不是个有福的,做了几年亲王就病故了。
老一辈子的人,没剩下几个了。
一时之间,康熙竟生出几分怅然。
若是他的玉荫姑姑还在世,会是什么光景
他这边陷入沉思,十六阿哥却是有些站不住了。
总不好让四阿哥与曹融老跪着,他上前两步,低声道:“皇阿叭,
康熙这才从沉思中警醒,抬起头来,叫四阿哥与曹颐起身。
一时之间,斥的话与褒奖的话。他都不想说了,对曹颐道:”明日卓礼克图亲王来朝,你随三阿哥出迎。”
众人听了,都觉诧异,这不是礼部与理藩院的差事么
曹腼躬身应了,想到一个。可能,只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莫非是康熙看出他户部的差事吃力,要掉他去礼部与理藩院任闲职
康熙倒是没有留意众人的脸色,随后对四阿哥吩咐道:“罗卜藏襄布也这几日到,到时候你替联招待。”
让四阿哥出面招待蒙古王公,并不是头一次。
前些日子在热河时,康熙身子不好,也多有三阿哥、四阿哥代他找到蒙古王公。
还是十六阿哥顾忌少,笑着问出心中所想:“皇阿玛这是要发配曹颐到理藩院可不是屈才,就算曹颗户部差事做得不好,还有内务府这头。去理藩院陪着吃茶吃酒有什么意思”
康熙瞥了他一眼,道:“好好的内务府。叫你弄的乌烟痒气,联还没找你问罪,你还想拉上曹颗谁说他户部差事做的不好他是和硕额驸。出迎卓礼克图亲王也不算逾越。”
十六阿哥听康熙没有贬斥曹颗的意思,心中松了口气。
他是好心,怕旁人拿着曹颇与四阿哥学习之事借题发挥,才想着捅到御前。以绝后患。要是曹颗因此丢了差事,他不是要羞愧死。
四阿哥在旁,却是心中一动,想起慧妃的相关传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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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五章 会亲
好曹腼的补服、朝服、吉服都预备了好几套,有按卿一口刚,有按照官职的。所以。换上身正式的伯爵蟒服。随同三阿哥去行营外迎接卓礼克图亲王巴特麻的曹颇,也几分气派。
自从昨儿得了消息。晓得今儿要同曹颗一道出迎。三阿哥心里就惊疑不定。
他不知道这是皇父看不惯曹颐与四阿哥走的太近。故意为之,还是有其他用意。
曹颐这边,却是想着随着科尔沁这几位亲王、郡王相继来朝,不知十六阿哥又能多赚多少银子。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功夫,十六阿哥那边的烟嘴儿产量越来越多。
他还接受曹颐的意见。使人又做出烟斗系列。
这个不受卷烟推广的限制易被那些年长的权贵接受。
科尔沁作为两代后族,入关前后,与满清皇室联姻不断。至今为止,抚科尔沁的公主就有八位,其他宗室女数十人。
蒙古嫁入满清皇室的女子近百人,其中半数出自科尔沁。
可以这样说,通过几代人婚姻嫁娶,如今科尔沁诸部的王公贝勒,十人中有八人流有爱新觉罗家族的血统。而世祖顺治皇帝是孝庄太后所出。这些祖子孙也都有科尔沁蒙古血统。
科尔沁王公拥有最肥美的封地,最多的朝廷赏赐,子弟出仕最多。
从他们手中赚钱,收获一定会丰厚的。
看着曹颐如此平静,三阿哥倒是有些忍不住。笑了两声道:“皇阿玛慧眼识人,想来曹大人对理藩院的差事也能得心应手”
曹颐听了,倒是一愣。
难道康熙真有调他到理藩院的意思
用了半年的功夫。户部的差事才算上手,要走到了理藩院,又要重新开始。
不过,他心里并不反感调职。
同四阿哥说起“摊丁入亩。火耗归公”这些未来的政策,固然令人振奋。但是曹颐也没有兴趣做执行人。
连四阿哥,贵为皇帝之尊,因推行这两条,得罪了士族。从史书到民间都留下恶名;身为臣子,参与这些改革之事,易树敌,说不定还被帝王退出来做替死鬼。
想到这里,曹颐猛然惊醒。
连四阿哥太近了。固然能为以后君臣相得打下基础,但是还有“能者多劳”这一句话。要是哪里四阿哥指望着自己“为君分忧。”那他敢不应承
不行啊,看来往后还得更“愚钝”些,让四阿哥不放心将大事交给自己才妥当。
自己这些日子有些飘飘然,自己追求的并不是权臣之路。
“王爷谬赞,曹颐庸碌无知,哪里赶上的理藩院各个大人能干。不过是皇上瞧着曹颇清闲,让曹颗随着王爷见见世面。”曹颐心里打定主意,面上露出几分谦柬说道。
他可没有忽略。三阿哥说这句话时,旁边几个理藩院的官员望着自己的眼神。
三阿哥见曹颇推的干净,也拿不准康熙的主意,笑着说了几句旁的。
这会儿功夫,远处已经能看到烟尘起。随着马蹄声,一行百十来人的骑兵簇拥着几辆马车缓缓而至。
内蒙古各部王公与外蒙古各部王公幕朝的侍从数,都是有规定的。
要不然,一部出动个千人骑队,别说借到供给不容易,就走到了御前也不好办。
毕竟。蒙古的王公贝勒数十计,要是都带了千八百的骑兵过来。这圣驾扈从的五万兵马,就不算什么了。
要是蒙古人真联合起来,借着地利人和,就能将大清皇帝给包饺。
因这边打着旗幡。所以来人也注意到。
三阿哥穿着金黄色的蟒袍诸人之前,也甚是惹眼。
所以,在距离众人二十步远,马车就停了。
骑兵中,有个身穿华服的健硕男子,翻身下马,到马车前说话。
车帘挑开,身材略显肥硕的卓礼克图亲王巴特麻踩着一个少年奴隶的马背,下了马车。
三阿哥回头看了曹颐一眼,示意他跟上,出列相迎。
巴特麻做了三十多年的亲王,年年来朝,有的时候还往京城轮班,同三阿哥自是相熟的。
见是三阿哥出迎。他也不顾身材肥硕,疾行几步。
这行礼回礼的。寒暄的热闹。
这热络的话,说了半晌,巴特麻才挽着三阿哥的胳膊,看着曹颐一眼,问三阿哥道:“这今年轻人,怎么称呼到是有些眼熟
他的汉话说得很好。人情世故也练达。做了三十多年的亲王,固然没有执掌旗务,也带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因见曹颊年纪轻轻。就穿着图蟒蟒服,腰间系着金衔玉镶嵌红宝石的腰带,头上帽子上饰有东珠,是侯伯装扮,巴特麻就仔细多看了几眼。
“这是和硕额驸、二等伯曹飘娶的是淳郡王府的大格格,是皇阿玛最器重的孙女婿。别看他年轻,如今已经是户部侍郎,端的是年轻有为。”三阿哥笑眯眯的,倒是不乏褒奖之词。
曹颐早并也随扈塞外几次,同巴特麻打过罩面,甩了甩袖子,打了个千。道:“曹颐见过王爷,请王爷安。”
“姓曹。吧特麻听了,忍不住又打量曹颗二遍,轻声道:“礼部侍郎曹寅,是你什么人”
曹颐听了,有些诧异。父亲生前除了京城,就是在江宁,很少到蒙古。
就是前几年,随扈过一次。到过热河,难道是那次认识的巴特麻
“回王爷的话,王爷所提,正是先父名讳。”曹颇回道。
巴特麻犹豫了一下,想要说什么,终是闭了嘴,叫过身后的华服男人。介绍给三阿哥与曹颐。
那是亲王世子阿勒坦格呼勒,三十来岁的年纪,地道的蒙古人长相,身材健硕,高颧骨。厚嘴唇,手上戴着硕大的宝石戒指,胸口露出金链子,腰间别着蒙古刀,刀把上装饰着金玉宝石,腰带上系着的荷包,也是金线缝制,极为华贵。
曹颐随着是三阿哥与世子见礼,心里却是被他这副“肥羊装扮”给震惊了。
看来长生天不能带给他好运了,就凭他这招摇的装扮,十六阿哥也滋乎他当大头不想,世子听了曹融的姓氏,反应同巴特麻差不多。虽没有开口问他父祖是谁,但是也多看了曹颗好几眼。
连三阿哥都瞧出不对,心中嘀咕。并没有听说曹寅同卓礼克图亲王这支有具,怎么他们还会关注包衣出身的曹家不成
他随奇怪,但是现下也不是开口问的时机,就请巴特麻重新上车,一行人回到圣驾行在。
从幸的蒙古王公与来朝的蒙古王公的行帐,都安排在行营的西南方向。在八旗护军的环绕中。
理藩院的司官,带着卓礼克图亲王的随从下去安置,亲王与世子则是由三阿哥直接引到相邻的两个大账。
随后,他就拿着亲王的请安折了,带着曹颗回御前复命。
因今日时辰不早,康熙就下令,明早召见巴特麻父子。今晚则是由理藩院设宴,为巴特麻父子接风,随扈的几位皇子、两位大学士、理藩院与礼部官员还有曹颗作陪。
这凑数接人,还算情有可原;怎么接风洗尘,还有自己的份
御前下来,曹颗有些迷糊,想了想,还是往十六阿哥的帐子去。
十六阿哥帐子里,正有两个内务府司官拿着个册子回话。
至今从幸与来朝的蒙古各部,哪部到了,来的是什么爵位,随从多少人,一一列明。
见曹颗来了,十六阿哥也不避他。又仔细核对了几个数据,才叫那司官下去。
“不是理藩院负责蒙古各部的招待么怎么内务府还有账”曹颗笑着问道。
“就是理藩院的册子,昨线使人寻三哥借出来的”说到这里,看了两眼曹颗身上穿着的吉服,道:“这是接人回来了看来这人数还能再加上一笔。”
“卓礼克图亲王与世子都到了。随从中还有王府近支子弟数人。”曹融不待他多问,将十六阿哥所关注的说出:“都说科尔沁富庶。果然不假,这次王爷随行带来的装有财物马车就有十几辆。”
十六阿哥眼睛闻言,眼睛丹亮,笑着说道:“是么看来爷得同老王爷好生亲近亲近了。
曹圃寻了把椅子坐下,道:“方才皇上已经吩咐,晚上为亲王与世子设宴,诸位皇子作陪。想必,稍后三阿哥就该使人过来传旨。”
十六阿哥挥挥发赵丰等人出去,凑到曹颗身边道:“乎若,你想过没有,我同十五哥都闲,为何皇阿玛就点了你”
“还能有什么一个皇子出迎与两个皇子出迎分量能一样么卓礼克图亲王身份虽尊贵,毕竟是闲职王爷,上面还有扎萨克亲王,外蒙古还有汗王。要是他来朝,两个皇子出迎,往后扎萨克亲王、汗王来了。岂不是要三位、四位皇子出迎”曹颗随口回道。
十六阿哥皱眉道:“就是这样总觉得不止这个缘故。皇阿玛不会无缘无故就如此,照你这样说。多加个和硕额驸,份量说轻不轻、说重不重,有什么意思”
听他这么一说,曹颗想起卓礼克图亲王父子打量自己的眼神,道:“是有些不对头,今晚陪宴的,除了几位皇子阿哥,两位大学士与礼部、理藩院堂官,还有我。这招待外藩,怎么也扯不到户部的头上啊”
十六阿哥向来伶俐,这会儿功夫,脑袋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儿。
他想到一个可能,迟疑了一下,犹豫道:“享若,还记得同姨母身世相关的传言么那其中同伯王与皇阿玛有关的女子,有人说就是被追封为慧妃的博尔济吉特氏。那位博尔济吉特氏其父是科尔沁国公,就是卓礼克图亲王旁支。”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这一下子就扯到几辈子之前的事儿,曹颗听得恍然:“不会吧皇上到底是何用意”
十六阿哥摸着下巴,说了个可能:“莫非是皇阿玛助乎若寻亲李家同你家早生嫌隙,外人不知道。皇阿玛却是晓愕的。如今你小小年纪。支撑一大家子,没有助力,也不容易。”
曹圃听了,哭笑不得,道:“十六爷,我已经二十八了,不是十八。再说,就算有真有亲,隔了几代人,又离得这么远,怎么做助力”
对于曹颗的年龄,十六阿哥不以为然。
就像他有的时候,无法接受自己已经奔将到而立之年一样,他也无法接受曹颗即将步入中年的事实。
但是曹颗说的后手段话。却是实打实的道理。
十六阿哥疑惑道:“那是其他的缘故,我猜错了”
卓礼克图亲王行帐中,巴特麻坐在榻上,将手中的奶茶一饮而尽。
随着蒙古女奴的传话声,世子进了帐子。
“都打听清楚了”巴特麻用蒙语问道。
“阿布,儿子都打听清楚了。这个曹颗就是曹寅与李夫人的嫡长子。曹寅康熙五十七年病故,曹腼之前在守孝。守孝前任过太仆寺卿与内务府总管。守孝后,直接点为户部侍郎,正二品。”世子近前低声回道。
“皇上倒是真器重他”看来额吉的遗命,还是有道理的”巴特麻长吁了口气,说道。
世子却是有些不以为然,道:“阿布,都隔了这些年,就是皇上。也没有使人来要这些财物,为何还要主动送来旗人跑马圈地,日子比咱们过得富裕,又不缺这些。这些财物,都将咱们王府掏空了。”
巴特麻摆摆手,不让儿子再说:“你祖母是个明白人,不会平白地留下这个遗命。这不仅仅是你祖母的遗命,还是太后生前的旨意。都是为父无能,这些年因王府花销大。动了其中的财物,如今才凑上。”
世子还是有些不服,道:“这是白送的财物,就算阿布少给些,旁人也不知道。”
“长生天看着,科尔沁没有背信弃义之人。”巴特麻瞪了儿子一眼。说道。
世子闭了上嘴,没有再多言。
其实,他心中疑点重重,怀疑是不是皇上缺银子,又不好明着讨要。太后生前才对祖母吩咐这一句。
要不然,就算是几十年前皇室寄放在王府的财物,也该明着交给内务府,为何要私下交到臣子手中…”
第九百一十六章 会亲
如曹腼所想,十六阿哥见卓礼点图亲王世子。就起儿小浙也意”
晚上的接风宴上,三阿哥谈笑风生,同卓礼克图亲王相见欢;十六阿哥则是同世子“相见恨晚”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两位随扈而来的大学士。都上了年纪,笑眯眯地当摆设。
有几位皇子在,理藩院侍郎与礼部侍郎没资格上前,也干陪着。
众人中,曹颗这个户部侍郎,就显得有些凸显。
曹颗的座位,设在诸皇子之下,两个大学士之上。原本他是不好意思做两位大学士上前的,但是十六阿哥说尊卑有别,不让他往下坐。
四阿哥与十五阿哥的作为相邻,两人又不像三阿哥与十六阿哥那么忙活,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偶尔也接着三阿哥的话茬,同巴特麻两句。
蒙古人喝酒不用酒盅酒杯。都是用碗的。眼下,这首席上,就摆了半个巴掌大小的玉碗做酒器
几碗酒下肚,巴特麻已经有些上脸。
虽说明日才能朝见皇帝。但是这数位皇子与高官陪宴,已经是体面非常。年年来朝,就今年接风宴的份量最重。
看来,上个月上折子,还是对了。
从亲长吩咐至今,已经过去四、五耸,他心里也没底。怕京里来人催,怕皇上以为是亲王府这头起了贪念。
想到这里,他有些羞愧。
因为慧妃娘娘早天,而后直到太皇太后薨天,也无人提及这笔财物,所以亲王府这头才开始陆续挪用。
他没有见过那位姑姑。那位姑姑早在他出生前,就离开了科尔沁。但是他时候,听母亲提过那位进宫养育的姑姑。
关于那位姑姑的身世,说法各异。
有说是他祖父的亲女。有说是他祖父的侄女,反正早先是养在科尔。
先帝在世时的两位皇后。都出自科尔沁。被废的元后是他的亲姑姑,继后是他同曾祖父的堂姐,与继后同时入宫的还有继后的妹妹淑惠妃。
听说,这几位科尔沁贵女都不得先皇欢心。这慧妃被送到京城,要在她成年后封贵妃的,就是为了以防先皇再次废后。
当时,有太皇太后在,这皇后之位,就是科尔沁贵女的。
那位慧妃姑姑地位不一般,预备的嫁妆就非常丰厚。听说是太皇太后亲自预备的,宝石玉器、古董字画不计其数,只说金子,就有十万。
这都是父母在世时,偶然提及的那位姑姑时,留下的只言片语。
巴特麻总觉得有些不对,既然这位姑姑注定要做贵人,那为何太皇太后还将这么一大笔钱财从京城送到科尔沁
只为了给这位姑姑添嫁妆,要气派些
他是个随性的人,想不明白,就不去再想。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他是闲职王爷,每年的收益有限,开销又大。
为怕宫里讨要这笔财物。所以对于其中贵珠宝玉石,他也不敢妄动。
只有金子。被挪用干净。
想到这里,他越发觉得脸烧的厉害,举着酒盅,装作不经意地望了曹颗一眼。
曹颗此事,正被十六阿哥拉着,倒了世子那席。
“阿勒坦,你不是想认识认识曹颗么我给你介绍。”十六阿哥带着几分醉意说着,而后笑着指指曹腼:“这是我的侄女婿,按照亲戚论起,也当称你一声表叔。”
方才在席间,阿勒坦格呼勒有意无意提了曹颗几遭。
十六阿哥是什么人如何能看不出这个。蒙古亲王世子对曹颗“鼻子寻常”的关注。
他本就怀疑皇父钦点曹颗出迎亲王父子,就有让曹颐认亲之意,眼下见阿勒坦格呼勒的举动,对曹颗并非一无所知,就有些推波助澜的意思。
朱叔”世子一听。笑着望向曹胁倒是来了兴致。
虽说是王府暂时保管的财物。但是偌大一笔数字,直接交给陌生人手中,总叫人心里不痛快。
要是成了自家晚辈,有了亲戚,这说起来总算好受些。
加上昨儿他听父亲的那番话。晓得这个曹颗是皇上看重的,所以对于自毛一下子跃居长辈,就有些得意。
说到底,他还是没离开过科尔沁的缘故,在尖亲的庇护下,没什么
机。
曹颗见十六阿哥说得热闹。神色有些僵硬。
这还真认起亲来,这叫什么事儿
自己除了是和硕额驸。还是朝官啊,是京堂,这要是传到哪个御史耳中,一个“私结番邦”的帽子下来,就是个“居心叵测”之罪。
“十六爷,您喝多了”曹颗挪了挪身子,凑近十六阿哥。低声。
十六阿哥“哈哈”两声。只做没听见,对阿勒坦格呼勒道:“世子,别看曹颗文质彬彬的。他早年在御前做过侍卫,骑射是一等一的好。不是我吹牛,等明儿达尔罕王府来人你就知道了。听说贝子苏赫巴鲁的箭术在科尔沁也是排的上的,曹颗的箭术不逊于他。”
阿勒坦格呼勒听了,却是有些不尽信。
虽说他与苏赫巴鲁隔着两、三百里,但是那达慕会盟时,也曾见过几遭,两人还比试过。苏赫巴鲁的马术与箭术都有口皆碑,只有摔跤略逊于他。
见他不信,十六阿哥扬了扬下巴,道:“今儿太晚了,明日上午,咱们校场上见真章去”
“十六爷这般说,指定是真的。要是曹额驸没有蒙古人之风,也不会得太后他老人家的偏爱。”阿勒坦格呼勒大着舌头说。
这话听着却是有点儿意思;十六阿哥亲自把盏,给阿勒坦格呼勒斟了一碗马奶酒,道:“世子说的正是,皇祖母生前对曹颗这个曾孙女婿甚好,我们这些皇孙都要靠后了。”
阿勒坦格呼勒仿佛有些不解。看了曹融半晌,才开口问十六阿哥道:“曹家太夫人祖上也出自科尔沁么”
十六阿哥挑了挑眉,道:“世子怎么想起问这个这个我到是没留意,只晓得太后对曹太夫人视如己出,常常宣召进宫的。”
阿勒坦格呼勒听了,点了点头,自以为得了答案,道:“那就没错了,她指定是咱们科尔沁的血脉。科尔沁人最是护短,要不是自家骨肉,太后也不会留下遗命将慧妃姑姑留下的嫁妆转赠给曹家太夫人。
这样说着,他看曹颐,就少了几分疏离,伸出簸箕大的手掌。使劲地拍了拍曹颗的肩膀,笑着说道:“咱们真是亲戚,或许论起来。你也当称我声表舅。”
他头脑简单,只是随口说出,却是最接近事实的答案。
曹颐神色如常,脑子里却被“遗命”这两个字镇住。
十六阿哥也有些怔住,这李氏的身世之谈,虽在京里传了多年,但是因为涉及皇家阴私。又没有明确证据,所以不少人只当是以讹传讹。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毕竟,除了太后生前对李氏另眼相待些外,皇上没有认女,裕亲王府也没有人出面认亲。这皇女王女的传闻,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如今,怎么又扯出慧妃来
那明明是早已淡出众人视线,被人遗忘的人物。如今又因所谓的太后遗命,被提到人前,这其中到底有何用意
阿勒坦格呼勒说完那热络的话,正看着曹颐,见他不说话,面上就有些抹不开,瞪着眼睛,喝道:“曹大人不愿认咱们科尔沁这门亲戚么”
原本帐篷里,大家各自聊各自的,他这一嗓子,却引得众人都往这边席面看过来。
卓礼克图亲王微微皱眉,望向儿子的目光,带了几分责怪。
四阿哥神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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