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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42部分阅读

    北十四阿哥兵败,这样说不定皇位就消停地落到他头上。
    或许是立场不同,感悟就不同。
    早先三阿哥只以为随扈御前,是得皇父宠爱,是好事儿。
    今年到热河,呼啦啦跟了一堆皇子,三阿哥不由多想。
    与其说是“宠爱”还不如说是“防备”京城一个能干、独当一面的皇子都不留,皇父到底在“防备”什么
    不好多想,多想叫人胆颤心惊。
    就在热河的安逸生活中,曹颗迎来了他二十八岁的生辰。
    因不是整寿,所以他们夫妻本没想操办,但是官场上的陋俗,“三节两寿”属官是必须耍孝敬上官的。
    尤其是曹颗升了户部侍郎,他的生日在官场就不是秘密。
    如此一来,管户部、内务府属官送来的寿礼,就有不少。户部是曹颗的直属,内务府是他早年待过的,如今有不少同僚还在,大家晓得十六阿哥与曹颐的交情,也乐意保持关系。
    京城的曹元也写信过来。过了六月中旬,就陆续有京官往曹府送寿礼,亲朋故旧家也相继使人登门。
    如此一来,曹颗想要低调也不行,只得寻了个好馆子,要了两桌上等席面到园子里,答谢同僚。
    至于内宅里,也摆了两桌酒,由初瑜陪了女客。
    至于请戏班、演大戏那些,则是全部免了。如今西北打战西南乱,中原又大旱,曹颐可不敢这个时候出风头。
    若是被御史盯上,胡乱扣个罪名,触怒了康熙,岂不是冤枉
    皇子皇孙中,曹晒只请了同衙为官的四阿哥与发小十六阿哥。四阿哥公事“繁忙”只使人送了礼过来,十六阿哥则是同伊都立一道,带了几个曹颐相熟的内务府官员来吃酒。
    十六阿哥手中,翠绿翠绿的,正是前些日子他过生日时,曹颇送的寿礼翡翠烟嘴儿。
    十六阿哥虽戒了鸦片。但是这几年因为卷烟在京城的推广,他也不能幸免。
    曹颐劝了几次,都拦不住,毕竟这烟叶同鸦片不同,传到中国几百年了,危害没那么大。
    就算没有卷烟前,大家用烟袋锅子就抽了两、三百年。
    还好,对于卷烟,十六阿哥更多得是当成一种男人的消遣,眼瘾并不大,只是在别人抽的时候,跟着抽一支。
    曹颊既劝不了十六阿哥不抽烟,就寻了块好玉,使人雕了组烟嘴儿,送给十六阿哥。
    能不能起的过虑作用。曹颗也说不好,不过是觉得有烟嘴儿总比没
    强。
    不像,这小小的烟嘴儿,却引起蒙古王公的侧目。
    蒙古王公有辽阔的封地,名下牛羊奴隶,外加上朝廷的赏赐,不能说个顶个儿是豪富,也比京城宗室王公阔绰得多。
    这卷烟,早让九阿哥推销到蒙古各部。
    如今,蒙古王公的随身带得荷包里,装一只金烟盒、银烟盒是常事。与人见面,除了上茶,多还要上烟意思一下。
    但是这个时候的卷烟没有过滤嘴,抽不到最后,一支烟要扔小半截。要是想多吸两口。就要烫着手指头。
    十六阿哥手上的烟嘴儿。看得不少人眼热,不少人打听是从何而来,想要高价求十六阿哥“转让”
    曹颐给的寿礼,十六阿哥自然不会“转让”但是他脑子活络,当即就看出这“烟嘴儿”大有的章程可作。
    于是,在禀了康熙之后,就有人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数日后,热河就出现“内造”烟嘴儿。材料不同,有玉石玛瑙、黄金白银,有单个儿镶嵌宝石的,还有大小不同成套的。
    自然,这新奇物件儿,价格也不菲。
    但是,谁也不缺儿这几个小钱,更有爱面子的蒙古王公,专挑价格贵的买。
    要知道,这是“内造”之物,就算外头的工匠能仿制,也没有这么精湛的工艺。
    除了自用,不少人还多买个十个二十个的。金玉材质的,可以走亲送礼用,最不济来只银的,可以赏人使。
    一时之间,热河处处都能看到烟嘴儿”就算早先不抽卷烟的,为了卖弄自己的新烟嘴儿。兜里也预备盒卷烟”
    要不然看到大家拖着长辫子,穿着的大褂,曹颗都要在这腾云驾雾中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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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零八章 真假外甥
    着十六阿哥手中摆弄着烟嘴儿。装模做样。曹腼不由懊“这翡翠烟嘴儿十六爷都把玩半个月了,还没玩儿够”
    十六阿哥挑了挑眉。带了几分得意道:“没够,没够,总要这内务府的烟嘴儿遍及草原,咱们再琢磨新花样”
    见曹颗不解,伊都立在旁道:“乎若,这才不到半月功夫,内务府因这烟嘴儿生意,已经入账这个数”说话间,伸出一个巴掌来。翻了
    下。
    曹颗虽晓得最近用烟嘴儿的人多,听了也诧异道:“这么多不是用的是京城那边的工匠么这路上还耽搁功夫呢”
    见曹颗这样,十六阿哥越发得意,下巴抬得老高。
    伊都立知道十六阿哥与曹颗的交情,见他没有隐瞒的意思小声说道:“对外说是京里的工匠。实际上用的是行宫这边的工匠。十六爷说了,这活儿不算精细。先不能出好的,惯了他们的眼睛,那样以后的就卖不上价了。先用这边的卖,等他们买得差不多了,京城那边的也好了。到时候雕工精良,样式更多,不由他们不第二回掏银子。”
    这一席话,都是要叫曹颗对十六阿哥刮目相看。
    十六阿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了看天,道:“外头怪热的,还是入席说话。”
    曹颗亲自引着十六阿哥与伊都立到上席坐了,为了肃静,这边在花厅最内侧,用屏风与其他席面隔开。
    少不得有认识十六阿哥与伊都立的宾客,听说他们两个,来了,凑上前来寒暄。
    这会儿功夫,十六阿哥才想起还有句话没跟曹颐说,招呼他过去,低声道:“早上瞧见福彭了,你晓得你过生日,也要过来的。原是说好同我一道过来,不知怎地被弘明晓得,说要同福澎一道来。”
    福彰是曹颗的亲外甥。血脉相连,舅甥两个见面的次数有限,但是彼此却是真心亲近。
    加上宝雅也念着福彰。所以福彭没跟十六阿哥过来,曹颐本还有些失望。但是,听到“弘明”的名字,曹颗却只有头疼的。
    弘明虽没封爵,但是身为“大将军王”嫡子,在热河的风头是一时
    一。
    来朝的蒙古王公,除了给皇帝准备的孝敬,就是随扈的这些皇子阿哥。皇孙中,弘明是独一份。这份待遇。只有前些年随扈时的弘哲阿哥能比。
    甚至有带了家眷的蒙古王公,已经在打探弘明的亲事。听说他正福晋、侧福晋都没娶,待他更是热络。
    因这个缘故,这些日子带着蒙古格格给德妃请安的蒙古王妃越来越。
    换做是旁人,晓得这个炙手可热的皇孙阿哥上门为自己贺寿,定要觉得面上有光,曹颗却是避之不及。
    见曹颗眉头紧皱,都能挤死苍蝇的份上,十六阿哥倒是有些不忍心,道:“他也不是小孩子,也晓得避讳,就算过来,也不会久待,你就忍忍吧。”
    曹颗苦笑。不忍还能如何
    这会儿功夫,就见吴盛疾步而来,禀告道:“爷,大阿哥来了,同来的还有十四爷府上的阿哥。”
    不肖说,这是福彭与弘明到了。
    曹颗抚了抚额,抬步亲自迎客去了。
    才到了院子里,就见福彭、弘明两个里面而来。要说曹颗这边,十六阿哥也是常来的,但是每次都是常服。
    福彰与弘明两个却是华服,腰下明晃晃地束着金黄色腰带,贵人身份一览无余。
    看着他们身后就带着几个侍卫,曹颗不由叹气。只是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上前一步。要给二人见礼,却是被弘明一把托住。
    “姐夫,都不是外人。闹这些虚的做甚倒叫福澎不自在。”弘明笑得甚是亲近,那模样仿佛曹融是他亲姐夫似的。
    福彭本是晚辈,曹颗见礼的那刻,他早已侧身避开。
    听了弘明的话,他也跟着说道:“是啊,舅舅不必多礼。今日舅舅寿辰,外甥却是来迟了。”说着,又正正经经执了子侄礼,道:“祝舅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福彭身量肖父,容貌肖母,虽说才十四岁,但是个头已经快追上曹颗。脸上褪去稚气,剩下少年的英气。
    别说宝雅看到这个外甥。疼得不行,连曹融见了这个外甥,都觉得欢喜。
    他点了点头,道:“承大阿哥吉言,你姑姑念叨了半晌了。你舅母也使人到前院问了几遭,你先去见见你姑姑与你舅母。”
    福彰应了,看向同来的弘明,道:“二叔,侄儿先去给长辈们请安”
    弘明摆摆手,道:“去吧,去吧,也带我向两位格格问好。
    就说我先去见十六叔,回头再去给两位问好。”
    初瑜是他堂姐,宝雅是他族姐,大家都是平辈,就算不用请安见礼那套,也当见见的。只是最近因为亲事,弘明见了不少女眷,受不得罗嗦,能不见就不见了。
    福彭闻言,恭敬地应工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宝雅到热河已经大半月。姑侄两个只见了两面,每次都是相见匆匆。今日除了给舅舅拜寿。福真还想着妾陪着姑母说几句话。
    要是弘明跟着他,那姑侄想要多说话也不便宜。
    弘明这边,对福彭吩咐完,就对曹颐道:“十六叔也到了吧出行宫前,到内务府官署那边去过,说十六叔带着几个属官出来的。”
    曹颗示意吴盛引着福彭到二门,而后才回着弘明的话,将这个便宜小舅子,带到花厅去。
    即便那些吃席的户部与内务府属官不认识弘明,看到他腰间明晃晃的黄带子,也少不得多瞅几眼。
    倒是有伶俐的,自以为聪明小声对同席人道:“那位就是曹大人的亲外甥,平郡王府的大阿哥了”
    “咦不是说平郡王世子舞勺之年,养育宫中么这位看着不及弱冠,也是不止十四、五啊”另一人疑惑道。
    “不过是少年稳重罢了。若不是平郡王世子,哪里会对曹大人这般亲近”先头那人说道:“都说外甥肖舅,这成果然不假,瞧着眉眼,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这头信誓旦旦,曹颗同弘明路过,听了个正着。
    弘明有些笑不出,手中抓着折扇,摇也不是,不摇酬足。看着曹嗣,寻思他如何为大家介绍自只的身
    曹颗却是只做没听见、没看见,仍面色如常。引着弘明往上席去。
    弘明虽尴尬,也不好拦下曹颗,告诉他自己被当成福彭,需要他向人解释一下,只好跟着曹颗往里走。
    总算有内务府属官,认识弘明的,见他路过,起身施礼,口中称的是“二阿哥”
    这样一来。旁人听见了。少不得又说两句,什么“不是世子,是郡王府的二阿哥”还有“二阿哥是庶出,不是郡王福晋所出”云云。
    一时之间,连为何弘明看着年岁大。都有了说辞。
    “都说平郡王与福晋琴瑟相合,看来是不愿让庶长子给福晋添堵不少人这样猜测。毕竟民间百姓,庶长子不论年岁,写在嫡子排行下的,也常见。
    他们却是忘了,宗室同百姓人家不一样。子嗣大事,都有内务府记载。家人府刻录玉碟,年长就是年长,年幼就是年幼,哪里会为了嫡庶就长幼不分的。
    弘明的神情越发僵硬。曹颊却差点要忍不住笑出声。
    没想到,这会儿功夫。他就得了个便宜“件甥”
    真是无知者无畏,要是这些人晓得,他们窃窃私语议论的,不是郡王府的“庶出阿哥”而是风头正劲的皇孙弘明,还有几个敢交头接耳。
    屏风里,十六阿哥同伊都立正说得热闹。从蒙古王公身上。他已经得了商机,寻思是不是叫内务府加大生产,将烟嘴儿销到俄罗斯去。
    内务府每年从俄罗斯买大量的皮货与宝石,卖给他们茶叶与丝绸、瓷器等,要是能用烟嘴儿与卷烟从俄罗斯多换些物件也好。
    听到俄罗斯,伊都立的眼睛直冒光。
    只要涉及对外邦的贸易。这其中的油水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伊都立虽不缺银钱,但是也不是圣人。见了肥差焉能不欢喜
    要知道,真正的“肥差”是不用主动出手贪墨的。在那个位置,吃着各处孝敬,就能混个顶饱,还能有体面。
    曹颗在内务府当总管时,推行了招投标,将对外贸易这块都给“承包”出去。如今,他虽不在内务府了。但是有十六阿哥坐镇,这“招投标”还在进行。
    因此,对外邦贸易这块,多数都在下边的皇商手中把持。
    “十六爷,既然这卷烟与烟嘴儿都是内务府“内造”这生意还是内务府出面料理好,省得肥了那些商贾,白瞎十六爷这么好的点子。”伊都立忙接口道。
    “若是经办的人手脚不干净,倒叫人不省心,还不若“投标。出去,叫人痛快。”十六阿哥随口说道。
    倒不是他信不过伊都立。而是这其中还涉及到卷烟,那是归在九阿哥名下料理的。
    以九阿哥的贪婪,晓得这商机,如何肯乖乖放手
    十六阿哥不愿与其相争。寻思还是走“招投标”好,将卷烟与烟嘴儿的对洋贸易“承包”给内务府下走对洋商道的那几家。
    伊都立还要再说,曹颇已经领着弘明到了。
    他在内务府当差好几年,是认识弘明的,忙起身道:“奴才见过二阿哥,请二阿哥安。”
    弘明是晓得他是十三阿哥的连襟的,只是这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这拐着弯儿的亲戚。
    要是伊都立的大学士老爹在世,弘明还能客气几分,如今只是摆摆手,道:“下去吧,”
    伊都立署了好几年总管内务府大臣,但是只是“署”正式职位还是内务府郎中,正五品官职,自然不会放在弘明眼中。
    他也是为自己被错认为曹额的“外甥”烦着,没有留意到伊都立见礼前是坐在十六阿哥下首的。只当其走向十六阿哥回事儿的内务府属官,所以才大喇喇人下去。
    这会儿功夫,弘明已经转向十六阿哥,口中热热乎乎地叫着“十六叔”寒暄上。
    伊都立被这般轻视,脸涨的通红,狠狠地攥了拳头,抬步往外走。
    曹颗见弘明这般不客气,心中已经大怒。
    到底是养在宫里,有几分小聪明,也叫人生厌。伊都立品级虽低,但是年岁是曹家的客人,哪里就任由他挥来喝去
    曹颗侧身一步,拦住伊都立,道:“姨丈,留步”
    听了“姨父”二字,伊都立并没有缓过神来,直到曹颇再次开口,十六阿哥与弘明停止了寒暄。都望向伊都立,他才醒过神来,明白过这
    “姨丈”叫的是自己。
    “啊乎若”伊都立有些不解。
    虽说从曹颂那边论去。曹颗唤一声“姨丈”也寻常,但是两人同衙为官,伊都立又是属下,不爱摆长辈的谱,觉得寒颤,都是与曹颗平辈论交的。
    虽说曹融嘴上没离开过“大人”两字,私下里也恭敬几分,但是伊都立也没敢夫喇喇地充大辈。
    如今,在被弘明轻慢后,却得了曹颗两声“姨父”伊都立直觉得眼睛酸涩。
    曹颗已经扯了他的袖子,将他拉到桌子,道:“专程叫人预备了莲花白,今儿要同的姨丈喝个痛快”
    十六阿哥先前见弘明毫不客气的打发人,没顾得上伊都立,只觉得诧异。要知道,这弘明平素就是个伶俐的,怎么今儿来贺寿,倒像是带了心气儿
    十六阿哥心中疑惑,就打量着弘明,猜测倒是发生什么变故。
    他还不知道,弘明被当成便宜“外甥”辈分降了一辈,心中正着恼。
    如今,曹颗这脆生生地两声“姨丈”让十六阿哥想起伊都立来,才觉得不对,忙道:“是啊。老伊,走什么走快坐,爷还要同你一道灌曹颗。爷可是含了不少银子预备他的寿礼,正心疼着,今儿咱们得让曹颗好生破费破费。”
    曹颗面上看不出什么。十六阿哥与他相交甚深,却是晓得他恼了。
    连十六阿哥都开口了,伊都立也不好再忸怩,拱手强笑道:“既是如此,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弘明后知后觉,这才想起伊都立不仅是十三阿哥府的姻亲,还是曹家的姻亲”
    第九百零九章 朔日变
    这样打他们的“亲戚长辈”,就显得有些失礼。
    不过,在宫里长大,变脸是人人会的。
    弘明已经一脸温煦,对伊都立道:“哎呀,原来伊大人还同姐夫是姻亲,看来往后去内务府不用寻十六叔了,还要请大人多照应。”
    “二阿哥身份贵重,哪里轮不到奴才照应二阿哥吩咐,奴才敢不从命”伊都立不软不硬地回道。
    他出身相府,也带着几分傲气。弘明平白地给他没脸,他哪里还耐烦应付
    皇孙又如何皇上龙马精神,皇子阿哥生了三十多人,序齿的就二十四阿哥。除了几位小阿哥,其他皇子阿哥都成亲生子。
    这京城的皇孙,总有上百。弘明毕竟无爵无差事,也不是人人都抱着十四阿哥的大腿,上来巴结他。
    弘明被伊都立不软不硬的一句话顶过来,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讪讪地望向宴席的东主曹颛,等着他圆场。
    曹颛哪里会顺他的心,说句实在话,还真巴不得得罪他。
    这两年不在朝,冷眼旁观,曹颛已经瞧出来,康熙不过是给十四阿哥画了个饼。
    作为一个“太平”君主,又是八旗在关内站穗脚跟之后,正是需要“文治”养民的时候,哪里会需要“武功”皇帝做接班人
    见弘明下不来台,曹颛只装傻,才懒得给他递台阶。
    “二阿哥是贵客,不好怠慢,来啊,再开一席,f}二阿哥与福彭阿哥座。”前边一句,是曹颛对弘明说的,后边却是吩咐旁边侍候的曹家小厮。
    这倒也不能说不合规矩,毕竟十六阿哥与伊都立是曹颛长辈,弘明与福彭是平辈与晚辈,分开枝也寻常。
    厮应声去了,十六阿哥已经扯了伊都立坐下说话,弘明边,却有些待不住,挤出几分笑,道:“寿礼送到,就不讨饶了,还要去四伯家请安……”
    曹颛客气留了两句,叫吴盛送他出去了。
    弘明出去时,怒气已经有些压不住,但是他也不能强求曹颛,将两个“长辈”撂到一边,送他出去。
    毕竟,从身份尊贵上说,他这个皇孙,到底比不过十六阿哥这个皇子。
    屏风里这席面,只有十六阿哥、曹颛、伊都立三人。十六阿哥居中坐了,伊都立在他左手,曹颛在他右手。
    见弘明走了,曹颛亲自执壶,探身给十六阿哥与伊都立斟满酒。
    他没有先敬二人,而是自罚一杯,道:“好好的,耽搁了开席,都是我的不是。”
    十六阿哥自是晓得他走向伊都立赔罪,看向伊都立。
    伊都立已经从愤怒,转为沮丧,一仰脖,干了杯中酒,苦笑道:
    “孚若说这个,就外道了。还是我自己个儿不顶用,出仕二十来年,不惑之年还在五品位上,怎能怨旁人瞧不起”
    十六阿哥见气氛沉重,忙道:“拉倒,老伊也知足些。就说那些正牌子出身的进士,花甲之年,任知县的也不稀奇”爷如今也是椅三十的人,当差十几年,连个奉恩将军都没混上,也没抱怨……”
    句话说得曹颛与伊都立都笑了。
    伊都立也不是扫兴之人,撂羊诵杯,早先的懊忸已经烟消云散院里,福彭陪着宝雅在水榭说话,阿尔斯楞也坐在福彭下首,肃手作陪。
    少一时,就见初瑜亲自过来详询。
    福彭与阿尔斯楞两个见状,都从座位上起身。
    与福彭同来的弘明既走了,那是不是就留福彭与阿尔斯楞在水榭这边用席。大家伙儿都是至亲,自然是便宜些好。
    宝雅巴不得同侄子多待一会儿,自然是点头不已,只说请初瑜费初瑜还有女客要陪,说了两句,便过去陪客了。
    起来,福彭是康熙四十七年六月二十六生的,生日同曹颛差不了几日。
    宝雅这做姑姑的,自然也上心,亲手预备的衣服鞋袜。都是用内造最好的料子,选得也是最袼人的宝蓝色。
    到底是做母亲多年,如今她的针线虽不算出色,跟那些针线上人没法比,但是总算也不露针脚,勉强能见人了。
    福彭今日穿得这身衣裳,就是前几日宝雅使人送进行宫的。袖子有些长,已经用针脚缀上。
    宝雅见侄儿有心,心里也欢喜……
    不说宝雅同福澎两个骨肉团圆,就说这弘明从曹宅出来,饥肠辘辘地回行宫。
    所谓去四阿哥府上请安,不过是托辞。因十四阿哥与四阿哥不亲,弘明对那位嫡亲的伯父,也都避而远之。
    回到行宫,下人摆上膳食,弘明却葸了一肚子火,胡乱对付了两口,就撂下筷子。
    他是不知是怊曹颛的“怠慢”,还是怪伊都立的不知趣,逆是怪十六阿哥的自在逍遥。
    这皇室之中,母以子贵、子以母贵。
    像十六阿哥这样母族低微的皇子,就该像七阿哥、十二阿哥那样,安份做人;8生十六阿哥这些年来最得皇上的宠。
    又因他不争大位,为人圆滑,同诸位皇子关系也亲近。
    弘明却忘了,他是嫡子不假,却不是嫡孙,身份并不比十六阿哥高贵。
    他瞧不起十六阿哥,觉得王嫔出身低,是江南几位织造早年“进贡”的汉女,却忘了他亲祖母包衣出身,小选进宫,也不是什么好出身。
    想着在曹宅的灰头土脸,弘明就愤愤不已。
    他眯了眯眼睛,唤来一人,低声询问两句,随后起身,往御前去了。
    近日天气睛好,康熙喜日饭后,都要在海子边遛弯儿。
    祖孙两个“不期而遇”,康熙少不得唤过这个孙子,聊上几句。
    弘明虽十七,但是还房,没有出来当差,所以也晓得避讳,决口不提政务,只是说些家常。
    着孙子有心奉承,康熙面上温煦,心里并不痛快。
    做了六十来年皇帝,他自然是火眼金晶,弘明那点小聪明,还不入康熙的眼。
    弘明负气而来,就是想给十六阿哥与曹颛上点儿眼药的。他也瞧出来了,曹颛“胆小如鼠”,并不是有魄力之人。
    明面上,是不站队、不结党,要承继曹家传统,做“纯臣”;实际上,是怕受了特别的牵连,避而远之。
    想着曹颛对自己的疏离,弘明就觉得恶心。
    下贱包衣,只因借了父祖的光,娶了皇孙格格,袭了伯爵,就当自己几斤几两。
    他心中虽将曹颛与十六阿哥都蔑视上,但是因时康熙的畏惧,使得他不敢讥讽出来,只是将话题转到热河最近流行的“烟嘴儿”上。
    “怪不得十六叔倚重曹额驸,曹额驸这招财童子\
    第九百一十章 幸园上
    ”…了夭煮幽暗。    便是温度骤降六曹腼直觉得胳膊上,瞬…。层鸡皮疙瘩。
    原本在院子中,拿着琉璃瓦观看日食的几个司官,也都带了几分惶恐回到厅上。
    就连醉意朦胧的伊都立,酒也醒了不少,扶着个相熟的内务府司官,走到曹颗身边。
    幽暗与寂静,让时间变得漫长,实际上也就一转眼的功夫,就开始生光。
    前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日食已经完了,仍是阳光普照,烈日骄阳。
    众人如大梦初醒般,不管心里如何想得,脸上都是镇定得很,同曹颐告辞离去。
    只有略显急促的脚步,流露出他们的慌张。
    谁也没有心情再喝第二场了。
    十六阿哥直觉得心里不安,对曹颗道:“乎乎,今儿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曹颗晓得他担心康熙,也不拦他,送他出府。
    按照每次日食的常例,都要大学士或者六部尚书上折子“敛罪责”不知这次是哪位老臣有幸为帝王“分忧”曹颗回到厅上,看着呼呼大睡的伊都立,也不能叫他一直睡在椅子里,就叫两个小厮扶他到客房小憩。
    这会儿功夫,就见福彭带着阿尔斯楞过来。
    阿尔斯楞还好,仍是虎头虎脑,看来没有被方才的日食唬到;福彰却是脸色苍白,同曹颗早先见到的少年老成模样大不相同。
    “舅舅,日全食,西北nbsp;nbsp;”饶是再稳重,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想到远在西北的父亲,还是带了几分惶恐。
    见他如此,曹颗倒是有些意外了。
    转念一想,西洋天文历法,并不是上书房的正课,就是十六阿哥、十七阿哥他们,也多是通过书籍略知一二。
    想到此处,曹颐招招手,唤福彭与阿尔斯楞过去坐下,对他们表兄弟两个来了一堂日食相关的简单课程。
    “这日食是年年都有的,是月亮与太阳交汇所致。
    方才咱们看到的,并不是百姓所说的“天狗吞太阳”也不是天生异相,不过是月亮遮住了太阳”曹颗总结说道。
    福彭还是细细思索,阿尔斯楞则是满脸的糊涂,道:“表舅。
    太阳昼出,月亮夜行,它们怎么能遇到一块儿”曹颗见他懵懂,起身拿来只茶盘,放到几案上,将一个茶杯,放到茶盘不远处,又掏出怀表,放在茶杯一边。
    “茶盘如日,茶杯就是咱们待着的地球,这怀表就是月亮。
    地球绕日而行,月绕地球而行。
    等到月亮行到地球与太阳中间,遮住了光亮,就是日食。”
    曹颗指着几案说道。
    阿尔斯楞似懂非懂,并不是他笨拙,而是对于“地球”还有会转的太阳、月亮,多少还有些糊涂。
    但是他没有再多话,只是看看福彰,见表哥明了的神态,就不再露怯,想看待会在私下里问表哥。
    福彰就算早先不知日食是怎么回事儿,听曹颗这般解说也就明白了,毕竟宫里是有地球仪的,比阿尔斯楞这个蒙古小王子基本知识要多。
    现下,不担心了,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康熙病了,虽然行宫里消息压得紧,但是在热河的皇子阿哥都进避暑山庄侍疾,官署衙门这边气氛也不对。
    六部官员每日要御前轮班的,打朔日开始,康熙已经停了小朝。
    每年随扈热河,都被大家当成美差,既体面,还能有机会在御前露脸。
    现下,大家却是都苦着脸。
    要是圣驾真有不测,那热河就是紧要之地,谁晓得会发生什么妾故,因为历史已经发生细小的改变,曹颗也不敢打保票说康熙指定能熬到明年,他也有些心里没底。
    想着八阿哥病故,十四阿哥一时半会儿还赶不会来,年羹尧已经坐镇四川、陕西,隆科多任着九门提督,曹颐就淡定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四阿哥并不是善茬,该布局的都布局完毕,就算现下康熙有什么意外,以四阿哥多年谋划,这大位也似跑不了的。
    如此一来,曹颗就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趁着几日没新的差事派下来,将手头的公文料理一遍。
    不管是户部,还是其他衙门的堂官、司官,正经有不少人盯着曹颐。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与十六阿哥往来交好,消息灵通。
    曹颗虽没说什么,但是这般“镇定”却是使得不少人从焦躁不安中冷静下和…康熙确实病了,却没有外头猜测的那般严重。
    只是因他越老,疑心越重,不放心儿子们,才以“侍疾”的名义,全部留在行宫里。
    一时之间,几个皇子轮流奉药,入眼都是“父像三阿哥,更是笃定,皇父要借此查看大家的“孝行”目的自然是择,从御前侍疾的那日起,三阿哥就不肯好好睡了,人前膳食也只有两口,胡子拉碴的,衣服上都是褶子,完全是床前孝子的模样。
    却是富贵惯了的,熬了两、三日,他便受不了。
    行宫里眼睛又多,他又不好寻摸吃的,打自己嘴巴,就使劲地喝奶茶,不管什么时候,一开口就是奶腥味儿。
    他这般做作,看得十六阿哥冷笑不已。
    十六阿哥心中,是真心盼着康熙长寿的,虽说有几位年长的阿哥在,奉药这样的活也轮不到他,但是他也不恼,只借着内务府的便利,将御膳房、御茶房料理得妥妥当当。
    面上虽强装镇定,到底着急,他嘴里已经是都是水泡。
    虽说茶饭不思,他也不敢随意,因为他晓得自己个儿不能倒下,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母亲。
    每到了吃饭的时候,十六阿哥也不管自己有胃口没胃口。
    都要灌进去两碗粥。
    一个见天喝奶茶,一个只喝粥,数日下来,三阿哥与十六阿哥都见清减,但是跟越发“道骨仙风”的四阿哥相比,他们两个又不显了。
    从入行宫侍疾起,四阿哥便斋戒茹素,每日只用一顿。
    不仅如此,他还刺血写佛经,为皇父祈福社。
    就连平素同这个,长子不亲近的德妃,见了四阿哥的模样,也都不由动容。
    十六阿哥看在眼中,到是有些疑惑,并不是怀疑四阿哥作伪,而是疑惑自己。
    为何三阿哥行事,他就觉得做作;四阿哥行事,他就要感其虔诚康熙卧床修养,每日里很少说话,但是儿子们的变化也都看在眼中。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很是享受这种子孙都在跟前服侍的感觉。
    加上他确实精力不足,前些日子为国事忧心,就趁机让自己休息几日。
    不过,他也晓得,休养的日子不宜过长,省得外臣不稳。
    转眼,到了七月初十,福建提督施世膘的折子,六百里加急送抵御前。
    台湾民乱已平,贼首朱一贵已被擒获,其他从贼或剿或抚,俱已料理完毕。
    看到这条好消息,康熙晓得,自己不能再“病。
    下去了,还有不少事需要自己料理。
    东南既平,他这个做帝王的,底气也足了许多,象征性地申斥了两个因日食上折子的大学士,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随着他的病愈,县子阿哥们也结束了“侍疾”生活,该干嘛干嘛去。
    结果,四阿哥终于受不住,从行宫出来,就病下了。
    四阿哥管着户部,正好是曹颗的直属上司。
    上司病了,曹颗这做属下的,也不好失了礼数,少不得要去探病。
    四阿哥斋戒茹素写经之事,并没有张扬,十六阿哥是执掌内务府,才从内侍口中得知此事。
    他没有瞒曹颗,对曹颗说了此事。
    曹颗真是真件的卓,一直以为皿阵哥是个冉敛的性子,尖没想利池也会做到这个地步。
    不过,他也没有多事儿,自作聪明地送些“补血”的药材去,而是挑了两盒上等山参,亲自送到四阿哥府邸。
    至于十六阿哥那边,他也没有疏忽,送了一盒子新鲜莲子还有金银花、薄荷等物,都是奔火的。
    四阿哥许是病得厉害,没有出来见客,曹颇也没有久坐,送完礼就出来了。
    才出了王府大门,没等上马,曹颗就见不远处有不少人簇拥着一辆马车徐徐而来。
    小满眼见,已经看出那行人骑马带队的人眼熟:“咦像是十六爷。
    曹颗定睛眺望,见那骑马之人,影影绰绰的,是有些像十六阿哥。
    他正眺望着,就见那人策马疾行几步,近前道:“曹大人”这会儿功夫,众人已经近前,那马车周围护卫的,都是侍卫服饰。
    曹颗撂下马缰,驱步上前,规规矩矩道:“臣曹颗见过十六爷,请十六爷安十六阿哥已经跳下马背,回头看了一眼马车,道:“圣驾在此,曹大人”说到这里,他像是有些为难,不知该打发曹颗回避,还是当如何。
    他没有自专,先使人上前传话四阿哥府门房开中门,而后亲自走到已经停稳的马车旁,躬身道:“皇阿玛,户部侍郎曹颗也在此,您看”半晌,车里才传来声音:“一起进吧,待会儿联有话与他说
    第九百一十一章 幸园下
    仙驾亲临,就算县轻车简从,也不是雍亲王府众人能质攻删早有管家带人大开中门,这会儿功夫,四阿哥也带了消息,疾步而来,在大门前跪迎圣驾。
    曹颗虽是外臣,但是有和硕额驸的身边,又穿了常服探病,退到十六阿哥集后,倒也不显得扎眼。
    许是走得急了,四阿哥原本病态的脸越发苍白,额头上渗出汗珠,跪在那里强忍了身子才没有打晃。
    别说旁人,就是曹颗见了他这个模样,都觉得诧异。
    这哪里还像有十几年寿元的还没有登上皇位。
    事必躬亲之时,就累成这样到底是上了年纪,怕是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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