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一道服“折衰”。
“八嫂。您就忍心八哥的魂魄不安”九阿哥劝:“弟弟晓的八嫂同八哥夫妻情深。但是八哥去了就是去了。八嫂还是看开些。”
八福晋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说走了就走了。只言片语都没有交代如此狠心。为何要让他安心”说着。已经是泪流不止:“我就是要让他牵挂。让他不安心。不是还还魂这一说么只要佛祖肯成全。往后我吃斋念佛铺路搭桥。做一辈子善事……”
说到这里。她俯下身子。对几个孩子吩咐道:“一会你们要记的喊人。喊阿玛。要是你们阿玛舍不你们说不定就回来了。”
大阿哥与二格格还是混沌的年纪。虽说觉的不对劲。但是仍乖巧的点头应了;大格格今年经十三。豆蔻年华。晓的事了。
她听了八福晋的话。着流泪轻声唤道:“额娘……”
八福晋也不擦眼泪。道:“哭吧。平素舍不的叫你们几个哭。今儿就多哭几声。要是你们阿玛不忍心。说不定就会回来了……”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哭出来。
她这一哭。几个孩子也忍不住。屋子里立时都是哭声。
九阿哥见了此情此景。只觉的酸涩难当。脸上冰凉。伸手摸去。不知何时。他也是泪流满面
“福晋。九爷。十圣旨到了”进来通禀的管事听见震的哭声。只觉耳朵发麻但是圣旨要紧。不敢耽搁。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圣旨这个时候”九阿哥低头将脸上的泪试了。抬头问道:“是谁来传旨”
八福晋在旁。听到“圣旨”二字。也住了哭声。
那管事躬身回道:“是四王爷同内务府曹总管过来传旨。”
九阿哥这几日忙着丧事。没有顾及到别的。现下算算日子可不是圣驾该到汤泉了不是。
“八嫂。既是圣旨了。那就摆香案吧。”九阿哥跟八福晋说完。又对十阿哥道:“许是皇阿玛的追封到了。咱们两个出去迎迎。”
十阿哥应了。九阿哥一道出来。
门已经大开。四阿哥与曹站在门外却没有时进门。直到九阿哥与十阿哥出来彼此见过。四哥才抬脚进了花园大门。
八阿哥虽停了俸禄与府中诸人米。但是爵位并没有革。府也有自己的文武属官。都跟在这边料理事。
说圣旨到了。众人也都出来。跟在八福晋身后跪迎。
八阿哥过世已七日。追封也好。也好。也当下来。所以听说圣旨九阿哥才并不惊奇。但是见四阿哥绷着一张脸。他有些心里没底。
心里没底的。还有曹。
的耳中。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却苦熬。
四阿哥带来的。又那么个旨意。要是九阿哥能忍住不闹。才是奇怪。
五台法事。都止了经声。灵堂一片寂静。众人都等着四阿哥宣旨。
四阿哥却是不急。身子避开。曹点点头。意他先宣旨
也罢。先听了好消。再听坏消息。说不定有个缓冲。
曹心里想着。上两步。面南背北站了。拿出圣旨。平举到身前。朗声道:“圣旨到”
场中诸人。除了曹与四阿哥。他人都跪了下去。
圣旨不晓是谁拟的。洋洋洒洒一篇。极尽华丽。其中主要就是两个。追封为“廉郡王”。加号为“顺”。
八福晋这边匍匐在的。满脸是泪的接了旨意。即日即时起。八阿哥就不再是八贝勒或廉贝勒。而是廉顺郡王。木主神位上。都要换了称谓。
听到只追“郡王”。九阿哥有些不满。
八阿哥生母出身低不假。但是最后也封了妃的。八阿哥本身。十几岁当差。跟着圣驾西征。正蓝旗大营;而后在六部当差。政绩不菲。
八阿哥的才华学识。哪里比三阿哥四阿哥差了或者不能封个亲王。死了也追封不的么
九阿哥正满腔郁结。无处发泄。四阿哥已经拿着旨意。开始宣读今儿的第二份圣旨。
九阿哥心里再不满。也只能依靠规矩。跪下听了。
待听到是“移灵回京”的旨意。九阿哥一下子从的上窜起来。狠狠的瞪着四阿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想来已经是气极。
曹站在四阿哥身,。听着四阿哥语气平静的宣旨。真是恨不的自己立即消失。
无论接下来。发生角也好。争也罢。都是他们皇家自己的事儿。自己这个外人实没有必要做这个见证人。
八福晋脸上已是失了血色。目光滞。身子摇摇欲坠。幸好大格格眼见尖。一把扶住。她才没有跌倒的。
十阿哥气“哇哇”直叫。也顾不哥哥弟弟那一。伸出手来。指着四阿哥道:“你同八哥有什么仇。死了死了还不叫人安生为了拍皇阿玛马屁。连兄弟情分都不要了”
“那日。我不是说了么。八哥的灵不能移为何。为何。你为何……”哥使劲的握拳头。强忍着怒气。脸上露出几分狰狞。吼道。
四阿哥卷起圣旨。也不看九阿哥。道:“圣命所为。本王也无可奈何。弟妹。接旨吧。”后边这句。却是对八福晋说道。
“……皇阿玛……死了我们爷。容不的我么”八福晋并没有接旨。而是仰头怒道:“爷啊。你快点来带我一道走吧……”说到最后。已经是放声哀嚎。
几个小的。见了这情景。哪里还忍的住。都跟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看着状似疯癫的八福晋。听着孩子们的哭声。红了眼的九阿哥再也忍不住。低吼一声。冲上前去。拳头狠狠的落在四阿哥脸上。
四阿哥身影也算高大。但是耐不九阿哥是含怒出击。身子一趄。撞到曹身上。
一拳刚完。接着一又至。四阿哥这边。没有回避之意。立时脸上开了染缸。嘴角已经出血来。
曹在四阿哥身后。着眼前眼花缭乱的。心里叹了口气。总不能束手旁观下去。那样就要的罪四阿哥了……
“九爷。还请息怒。就算四爷大度。不会告到御前。毕竟是八爷灵前……”曹无可奈。别无选择的拦住九阿哥的第三拳。低声恳求……
转眼。又要跌出二十。泪奔。拜求月票。
第七百一十一章 混沌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七百一十一章混沌
阿哥正是气急。哪里能听进曹的话去。他身为皇来气。这些日子却是一股怨气郁结在心。正是无处发泄。
不等曹说完。他经是用另外一只手。往曹脸上就是一拳。
曹虽已避闪。但拳头扔扫到他的鼻子。他只觉鼻子一酸。眼泪出来。已经模糊眼。
九阿哥像疯牛似的。咆哮着。握着拳头。还要向曹扑过来。
曹真是闹心急了。份有别。这也不能还手;再躲避的话。就将伸手的四阿哥爆露出来。难道自己要挨几下不成
还好。十阿哥已醒过神来。伸出胳膊。一把将九阿哥抱住。睁着大眼珠子道:“九哥。打不的”
四阿哥说起来是兄。曹是朝廷大员。就算平时。殴打那个。都是过错。更不要说现下。
现下。他们个是旨钦差。
`了他们两个。那就是对皇父心怨尤。
四阿哥已经站起身来。望了望八福晋边。淡淡的对九阿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当做什么。不当做什么。心里有数。这两拳。我不会同你计较。往后你好自为之。”说完。转过身子。行而去。
曹觉无趣。但却不能转身就走。这移灵之事。还的内务府那边使人安排车马轿手等。有些细节还商议。
瞧着现下的气氛。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曹只躬身对十阿哥道:“十爷。夜深了。下官先回寒舍。明再过来听差。”
九阿哥气喘吁吁的。正恶狠狠的盯着四阿哥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十阿哥虽看着暴躁但是方才的拦人之举。使的曹越发笃定。他才是诸位皇子中“扮猪老虎”之人。
四阿哥扬长而去曹却没有那么便宜。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就听十阿哥大声喝道:站住。爷有话问你。”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能问的有。指定是那张移灵圣旨之事。
果不其然。就听十阿哥道:“你也是从汤泉回来的。爷问你。那圣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雍亲王请的”
听了这句话。八福晋与九阿哥的目光都直刷刷的望向曹。
“回九爷的话。臣随着诸位大学时尚书迎驾后。就退出御前在十六爷处说话不晓详情。”曹躬身。实话实说道。
说来也怪。有的时候实话听着像假话假话听却是像真的。曹并没有扯谎。但是九阿哥与十阿谁都不信。就听九阿哥冷笑一声道:“十弟糊涂。从这小子嘴。能说出老四的不好来”
曹在这里。真是不的。留不。别说多难受了。
十阿哥见了他鼻梁的青紫。又看了眼九阿哥。眼中闪过一抹担忧脸上却仍是深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曹道:“刚才那场景。九哥只是无心的你放白些。不要随便张扬。要不然爷饶不的你”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狠毒。
曹心里实是无语。人也没有这个求法的。
心里虽是腹诽。面上扔是应了。后曹出了八哥园子。骑往自己园子去。这个时辰。城门已经了。只能在城外歇一宿。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自己才避开些。还生疼生疼的。四阿哥那满脸花。还不晓的什么样。
不过。却也给自己金蝉脱壳的机会。明儿开始能请两日假了。要不然的话。这样出现在人。也太过惹眼。
骑着马离开八阿哥园子才百十来米。就见前面影影绰绰的有火光。
小满眼睛最尖。已经认出前面的马车。低声道:“大爷。是四王爷的马车。”
难道。这还没完
将到眼前。曹这勒住马缰。跳下马背。要进前见礼。
还没等拜倒。就听到四阿哥在马车里道:“上车。”
曹近前。就有小监挑了灯。照着木凳。曹挑了帘子。进了马车。
马车里点着琉璃灯。四阿哥端坐在正位上。
四阿哥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一边脸肿的老高。嘴角处也破了。曹看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低声道:“四爷”
虽说贵为皇子。但兄弟之间打架也跟百姓人家一样。怒极也都下死手。谁还会顾及兄弟恭那套。
只是四阿哥平素的性子。都是稳重持重。这时也是阴沉着脸。脸上添了这些伤。只觉的有几分滑稽。
“九阿哥都说什么”四阿哥的目光从曹的鼻梁上扫过。沉声问道。
“九爷没说什么。只有十爷问了一句。”曹将方才十阿哥所闻。自己所答。如实禀告。
从四阿哥出来。到曹出来。也就几句话的功夫。曹这边。也没为这个扯谎。四阿哥听了。不置可否。
马车里虽然宽敞。但是两个大男人。这么呆着也难受。
曹又是站着。也不直。难受的不行。
少一时。才听的四阿哥道:“夜深了。你先回去吧。”
曹如蒙大赦。从车里出来。待马车远了。才翻身上马。
这一日。过的比半年都累。不管是康熙的决断。是四阿哥的选择。曹都有些迷糊。看来帝王的思维果然不与常人同。可以理解。但是心里上还是难以接受。
直到回到园子。躺在床上。曹还是辗转难眠。直到东方渐白。才悠悠睡去……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次日上午。
洗漱完毕。曹还有来不及吃东西。就听到有人来报。道是内务府总管董殿邦在求见。在前厅等着。
曹对着镜子。瞅了瞅。鼻翼附还是青紫一片。如何能见人
“就说我夜感风寒病了。衙门请几日假。”曹撂下镜子。吩咐道。
眼看就要到月末按照规矩。每年十月初一。皇帝都要在午门外颁布明年皇历的。在那之前。圣驾要先驻扎畅春园。
算算日子。留给八阿哥府那边移灵的时间也没多久。
八阿哥园子。前。
九阿哥与十阿哥俱是一夜没有合眼。九阿哥这些日子。已经伤怀。加上熬夜。双目近赤。十阿哥这还好些也是难掩疲惫。
“九哥圣旨已下。能如何难道要抗旨不成”十阿哥
堂。看了看外头忙碌内务府属官说道。
九阿哥的脸上。苍白的骇人。使劲握了握拳头道:“是啊。是圣旨。违逆了就要砍头。这刚死了阿哥。皇阿哥还在乎再死一个么”
“九哥。慎言。”十阿哥望了眼四周。低声劝道
九阿哥冷笑一声。目光望向远处。周身是说不出的寒意……
同曹一样称病不出的还有四阿哥。
不管九阿哥心多么愤怒八福晋那边多么怨恨。八阿哥的灵还是在次日移回城中。
圣旨隔日从汤行宫回驻畅春。即日在畅春园。举行小朝。
诸位皇子哥与几当差的宗室王公。还有三品以上官员。都汇集畅春园觐见。四阿哥与曹的缺席。并不惹眼。但是耐不住有些人猜测。
当时四阿哥与曹到八贝勒花园旨时。园子那头也是人多眼杂。虽说过后十阿哥下令封口。但是八阿哥府本身就不那么严谨。
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只是无扬罢。
九阿哥爵位不高。只是固山子。但生母宜妃是后宫的实权人物。同胞兄长是和硕亲王。一的罪就是的罪一窝。
加上九阿哥的性子。咬住谁不咬块来是不撒手的。疯狗似的。谁没事愿意招惹他。
曹借口感染风寒。二日就乘了一辆马车。回城闭门不出。该请医请医。该问药问药。倒是没有人来找他的事儿。
转眼。到了十月。大朝会之日。
曹脸上的肿已经消了。使往衙门里消了假。上朝去了。
还是半夜三更到金桥上等着。宫门两摆放着皇帝的全副驾。
好像同往年一般。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七阿哥身后。不再是八阿哥九阿哥。八阿哥了。九阿哥卧病未朝。其他的皇子阿哥脸上。也看不出定点笑意。
曹站在队列中。听康熙颁布年历。听着六部九卿的上奏。自己也不的自己想什么。
十六阿哥站在十五阿哥身后。往曹这边望了一眼。脸上添了些许担忧。
直到天近午时。繁的朝会才完。
十六阿哥还想着是下找曹。的过会去衙门他。问问他前几日“感染风寒”之事。将曹朝自走来。
“十六爷。现下有空么曹问道。
十六阿哥点点头。:“我正要寻你呢。”
两人也没出宫。踱往内务府衙门这边过来。直到进了屋子。十六阿哥才扶住曹肩膀。上下打量了几。道:“听说你被九哥打了。可是伤到哪来”
曹摇摇头。道:“是皮外伤。不碍事。已经好了。”
十六阿哥放下胳膊。皱眉道:“殴打朝廷大臣。这是多大的罪过九哥他真是太过了。”说到这里。伸出手来。并上大拇指。带着几分踌躇道:“这边。也是真被打了。”
“嗯。”曹点点头。应了。
十六阿哥叹了口气。道:“都是手足兄弟。何至于此。九哥只是看着聪明。却是糊涂人这一下子痛苦。能顶什么。是埋下祸患。”
这问题实在沉重。曹不想细说。他从怀里掏出一纸来。送到十六阿哥面前。道:“这是我使人专程往同仁堂那边求的方子。只治旱烟瘾用的。十六爷先用两副试试。京城吸鸦片的多。但是去戒的少。所以也没有人淘换那个药。这两日。我程往同仁堂走一遭。他们是内行。更应明白鸦片的危害。若是能研出解毒的方子。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因几日事多。十六阿哥还没顾上想这个。
见曹将这个放在上。这几日就给弄到药方子。十六阿哥接过方子。笑着说道:“劳烦若费心。那就领情了。不管用处如何。先喝着。总比真关起来。强戒瘾头要强多。”
“对了。有件事前日忘了同你说。”十六阿哥将药方子塞进衣袖。抬头说道:“太后她老人家好像格外留心你们家的事儿。之前还叫我过去两遭。都是问的家常。例如你家有多少的。多少什么的……还问了姨丈有几房妾侍。先前你那个没了的庶出小兄弟都问了……我也不过知道个大概齐。就含糊的说了。”
这番话听的曹也涂。道:“这是哪跟哪儿”
“我若是晓。不直接同你说了。瞧着也不像坏事。你回去问问姨丈。说不定他那边晓的。”十阿哥道。
曹几日没到衙门。这边也有不少公务。案上堆了一尺来高。十六阿哥这边瞧着曹忙。就没有久留。起身回阿哥所去了。
曹这边。将公务理完毕。已是黄昏时分。
回到府时。过了影壁。就将客厅亮着灯光。曹见状。回头问门房道:“家中有客”
门房回道:“大爷。是内务府董总管来了。跟老在客厅说话。”
曹这才想起。几日前董殿邦递过拜帖。董家与曹家如今已经是姻亲。还能有什么事儿。肯定是下大定之事。
想着那个梳着大辫子的少女。曹有些恍然。
这会儿功夫。就将曹寅送董殿邦出来。见了曹。董殿邦拱手道:“曹大人回来了。”
曹躬身回礼道:原来是大人到了。小子才回。怠慢。”
曹寅在旁。听他们两个对答。笑着摸了摸胡子道:“又不是在衙门里。亲家不要太多礼。曹他是晚辈。”
董殿邦这边。虽说是将孙女嫁个曹的堂弟。但是心里可不敢讲曹当成孙辈看。礼数半分未少。脸上多了亲近。一切到好处。
曹寅见了。也不强求。同曹一道。将董殿邦送到大门外。
“父亲。议了下定日子”曹问道。
“嗯。月底下定。宫里传出的消息。说是这几个月太后身子也不好。董殿邦怕赶上国孝。想年底前将喜事办了。”曹背着手。答道。
听提及太后。曹将十六阿哥上所说之事说了。
曹寅这边听了。只是点点头。道:“晓的了。不要胡思乱想。后日就是圣寿节。太后是何意也就该晓的……”
第七百一十二章 懿旨上
门内,大江胡同,董宅。
董素芯如今在这边待嫁,日子过得甚是单调,每日里不是做针线,就是同嫂子、妹妹们闲话。这不,炕上支了绣屏,上面是绣了一半的富贵花开图。
素芯捏着竹针,望着绣屏呆,丝毫没有觉有人在门口看半晌了。
素芯的堂嫂,也就是她的表姐尚氏见她这清减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心,笑着说道:“听说姑娘打早忙到现下,也当歇歇。”
素芯闻言,这才现有人进来,忙站起身来,道:“大嫂子。”
尚氏从身后丫鬟手中亲自接过一个青花盖碗,撂在炕桌上,道:“这是刚熬好的冰糖燕窝,姑娘快趁热吃了。都说这个东西滋补,多吃些总是好的。”
这番盛情,却使得董素芯有些不好意思,迟了一下,道:“嫂子,明儿还是别熬了。家里长辈多,妹妹又身康体健的,怎么好日日用这个还是留给长辈们用吧。”
尚氏撂下碗,在炕边坐了,拉着素芯的手,笑着说道:“多金贵的东西,又不是吃不起。别说是一盅,就算每天是十盅,咱们家也供得起。”说到这里,拍了拍她的手,道:“姑娘就放心吧,是老太爷交代下来的,要给你出阁前,给你好生滋补滋补。就算别人眼馋,也不会挑出错来。因怕姑娘心思重,才没告诉你这个。”
董素芯闻言,已经是红了眼圈,低头不语。
说起同曹家这门亲事,尚氏心里是不乐意的。新姑爷是曹家子弟不假,却是隔房的,年龄又相差太多,身上又没有什么功名。
曹家长房除了曹,虽然还有个儿子,还在襁褓之中。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联姻到二房那边。
其实,董家就算想要同曹家结亲,也不应该是素芯这头。这年头,女大男小的婚姻也有,但是大五岁地就少之又少了。素芯有几个堂妹,都是豆蔻年华,说起来才同曹年纪相当。
但是,董殿邦念及孙女是宫里当过差地,同李氏婆媳也相投,所以还是定了长孙女。
看着绣了半拉的绣屏,尚氏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仍笑道:“还没同妹妹说呢,二叔来了,现下正跟老太爷在前厅吃茶。一会儿,说不定也要见妹妹。”
她口中的二叔,就是广储司郎中尚志舜。
素芯闻言,抬起头来,道:“二舅来了”
尚氏点点头,笑着说道:“是啊,听说老太爷叫帐房过去了,我估摸着,是商定姑娘的嫁妆。曹家二房虽平平,前头进门的奶奶都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妆奁丰盈。咱们虽是寻常人家,比不得她们,也不好太过寒酸。要不然,往后妯娌之间,也不好相处。”
听提及这个,却不是董素芯好相问地,只能缄默听了……
前院,客厅。
尚志舜坐在椅子上,手中正拿着一册颜色黄的账簿翻看。待翻看完毕,他将账目搁在桌子上,抬头对坐在对面地董殿邦道:“亲家老爷,舍妹昔日出嫁时,兄长同晚辈虽尽心筹划,但是多是家慈旧物。当年还好,现下有些都太过陈旧,用不得了。”
董殿邦点点头,道:“老朽也是这般想的,这半年也使人添置了些物什,亲家二爷瞧瞧,可有需要添减之处”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个纸折,递给尚志舜。
尚志舜接到手里看了,上面从家具摆设,到绫罗绸缎,到四季衣裳,到珠宝饰,一应俱全。
尚志舜“咳”了一声,道:“前两年富察家同侍郎府的陪嫁,晚辈是亲见的,端的体面。家兄的意思,是我们这些做舅舅的,也要为甥女添些嫁妆,省得她到婆家难做。”说话间,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纸来,送到董殿邦跟前。
原来是两张房契,一张是三进的宅子,一张是隆福寺那边地一处铺面。这宅子就是西城,同曹府隔了两条街。
董殿邦面上没什么,心里却是有些不自在。
虽说是好重地礼,孙女多了两处房产做陪嫁也体面,但是曹是幼子,上头有兄长,往后指定要分家的。待到那个时候,若是去陪嫁的这处房产住,那这姑爷到底算是董家地姑爷,还是尚家的姑爷
尚家没出几个银子,却是得了体面。
“真是劳烦亲家两位老爷费心了,老朽这就使人唤素芯出来,让她给亲家二爷请安。”董殿邦露出几分感激,说道。
尚志舜摆摆手,道:“今儿还有些俗务,要抽身去办,今儿就不见了。内子这两日正张罗着接甥女回去住几日,也好骨肉团圆团圆,到时候再见吧。”说话间,起身拱手告辞。
董殿邦亲自送到门外,见尚志舜上马走了,才收起笑脸。
回到厅上,他拿着那两张地契看了许久,叫小厮去将管家与帐房唤来。
“西城是有座宅子,三进地,如今三爷住的就是。”管家俯身回道:“挨着西直门了,有些老旧,前些年三老爷搬过去前,修缮过一遭。”
董家子孙众多,虽没有分家,但是这边宅子住不开,行三、行五地两个庶子就挪到外头住去了。
“太远了。”董殿邦摇摇头,对管家吩咐道:“使人出去打听打听,在曹家附近,有没有要出出售的房产,三进的宅子。实是没有,四进的也好。”
管家俯身应了,董殿邦又对帐房道:“府里的银库里还有多少银子前两日叫你支些银钱来,去钱庄换些金子,如何了”
“老爷,如今世面上少金子。官兑比例虽还是十两黄金兑一两银子,黑市里已经涨到十二两。小的已经使人四处打听,看能不能寻个便宜的地方。”帐房回道。
董殿邦闻言,心里“哼”了一声。
虽不晓得宗人府筹集那些金子做什么买卖,但是能获利几何若是囤积在手中,现下放下来,就是一两成的利。
不过只是想想罢了,黑市里兑换个十两八两金子还成,若是真多了,那些钱庄里地大爷能眼看着加上他们背后地主子,还不定要寻个什么罪过,将这买卖给断了……
曹府,兰院。
曹寅、曹父子换了常服,坐在屋子里闲话。李氏坐在炕边,眼睛则是看
的长生。长生快满周岁,已经开始能站着了,只是
李氏怕摔疼儿子,使人在炕上铺了两层炕毡。饶是如此,她眼睛也是离不开。
初瑜这边,则是亲手给公婆与丈夫倒茶,送上,随后陪着婆婆在一旁说话。
今儿是二房曹硕遗腹子天护抓周的日子,天护一手抓了毛笔,一手抓了砚台。曹寅见了,想起逝去的侄儿,也是唏嘘不已。
天护是十月初二生的,长生是十月二十五。
李氏想着今儿天护抓周时情景,低声对媳妇道:“小孩子都贪嘴,要是长生什么也不抓,就去抓饽饽的话,岂不是叫人笑话”
原来,小儿地抓周仪式上,除了放着文房四宝、经书与代表着各行各业的小物件外,还要在旁边搁上两盘子糕点。
初瑜听到婆婆相问,犹豫了一下,道:“那太太说如何好”
“是不是也让长生先认认这些东西,瞧瞧到底稀罕什么。”李氏说道。
曹寅听到妻子所说,转过头来,道:“抓周是要考校儿子往后地志向,弄虚作假的话,那不是蒙人,是蒙自己个儿。不晓得孩子天性喜好,如何能因材施教”
丈夫这么一说,李氏越担心了。
万一儿子抓个胭脂、针线的话,岂不是要被老子看成不务正业
只是,在儿子媳妇面前,她也不好跟丈夫争辩,便点点头,柔声道:“老爷说的是。”
这时,将见长生晃晃悠悠地过来,小嘴里嘟囓着:“娘……”
李氏这边,已经是怔住了,连曹寅、曹都望过来。
长生这还是头一次说话,李氏欢喜不已,一把将儿子抱过来,哄着道:“长生乖,再唤一声。”
长生却是伸出小手来,要抓李氏的耳钳子。
曹寅摸了摸胡子,道:“日子过得真快,好像昨儿他才落地,转眼就到了牙牙学语之时。”
虽说堂兄弟不少,但是同胞兄弟,只有这一个,曹也打心眼里稀罕长生。
虽说高门大户里,生活条件好些,不像寻常百姓家那么艰难,但是小孩子打落地,也叫人费心。周岁了,才算硬实些。
不管李氏如何哄劝,长生就是不肯再喊第二声,嘴里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的小手往李氏胸前摸来,小脑袋瓜子也不安分,使劲往李氏怀里钻。
见李氏要避闪,长生小嘴一咧,哭出声来。
李氏见状哭笑不得,晓得儿子是饿了,抬头吩咐丫鬟唤将长生抱下去喂奶。
屋子里这才算安静了,曹寅问初瑜道:“明儿就是太后圣寿节,贡品都预备好了”
初瑜站起身来,回道:“都预备好了,除了一尊檀香佛、一尊象牙观音外,还有太太亲手缝制的中衣两套。”
曹寅点点头,看着李氏道:“难为你有心,礼轻情意重,太后会喜欢地。”
李氏笑着说道:“这两年,得了太后她老人家太多赏赐,心里感激得紧。虽说按照之前地规矩,花大银钱置办的寿礼体面,但是太后她老人家也缺那个。春日里觐见时,就听太后念叨过一句喜欢我的针线,我便做这个了。虽比不得宫里内造地,但也选得最好的料子。软乎服帖,老人家用着应该会舒坦。”
曹在旁,听着父母对答,想着太后对曹家地赏赐,心里有些没底。
如今曹家父子同为京堂,已经是惹眼,太后会不会闹出“认亲”戏码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否认。不管母亲的身份是公主,还是郡主,都牵扯到皇家秘辛,以康熙那个爱名声、爱面子地秉性,指定不会愿意掀开皇室丑闻。
从热河回来后,太后就一直住在畅春园,没有回宫。今日,圣驾也移驻畅春园。
次日,圣寿节。
曹寅夫妇与曹夫妇都是半夜就起来了,按照品级装扮,要赶在丑正凌晨两点从西直门出城,往畅春园去贺寿。
不知何时,外头已经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
李氏与初瑜两个都有自己的马车,裹着直毛披风,捧着手炉,也算是暖和。曹寅这边,每次夜里出行,也都是乘车的。只有曹,是骑马。
曹颂今儿并不是当值,但是因圣寿节的缘故,也要过去给太后贺寿,就过来跟伯父、堂兄同行。
曹寅抬头看了看天,叫曹、曹颂两个与自己同车。
将要到西直门时,就见前面已经堵了半条街,灯火通明,都是等着出城的命官诰命。
等了两刻钟,才到了开城门的时间;又挨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曹家的马车才出了城门。
曹颂本不是爱静的性子,但是在大伯面前,就带了几分拘谨,老实许多。
曹见气闷,开口问了几句侍卫处那边的事儿。曹颂这边,一一答了,马车里又是缄默。
到抵畅春园外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王公贝勒与文武大臣都到箭厅等着传召,外命妇们则有宫侍领着到二宫门那边待命去了。
曹往宗室那边看了一眼,还是不见九阿哥。不晓得他是真病得厉害,还是怨愤太大,竟然没有来。
等了半个时辰,将近辰初早上七点,在响鞭开道后,圣驾才至。
随后,康熙率领宗室、百官、侍卫等,往太后宫外行礼。
少一时,有太后的懿旨传下来,停止筵席,省下的银两,捐到几处皇家寺院庙宇,做香火之资。
康熙率领百官们叩完毕,只留下几位大学士御前对答,其他的臣子就退出了园子。
随后,才是贵妃佳氏带着内命妇到太后宫行礼,贺寿。最后,才是在二宫门外候着的外命妇到太后宫。
太后盛装装扮,穿着吉服,只是因入秋病了几个月的缘故,清减许多,不如原来瞅着富态。
看着雍容华贵的后宫,又看看跪在另一侧的外命妇,太后的眼睛扫过人群,满满地落在李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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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三章 懿旨下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七百一十三章懿旨下
七百一十三章旨下
畅春园。皇太后宫
各种繁琐的仪式过,这边渐地肃静下来。太后被人去暖阁换下大礼服。换了家常的衣服。到炕上坐下。笑咪咪地看着眼前诸人。
那模样。没有一国之母的架子。倒像是寻常人家的老封君。看着儿孙们。
德妃与宜妃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里都有些疑惑。贺寿的命都已经退出太后宫。只留下了李氏婆媳平郡王福晋曹佳氏。还有国公塞什图的夫人曹氏。内命妇也都叫跪安。只留下贵妃佟佳氏与德妃妃三人。
不禁几位宫妃惑。李氏等人也有几分忐忑。留这几人。不是曹家媳妇。就是曹家女儿。不晓太,有何用意。
不过。瞧着她老人家并像是要斥责之意。李氏方心安些。
瑜与曹佳氏曹颐。多多少少都听过李氏身世的传闻。心里虽不尽信。但也都有各自思量。这两年。瞧着太后的另眼相待。倒不像是空来风。
只是一个是媳妇。两个是儿。不管传闻如何。都丝毫不影响她们对李氏的敬爱之心。
太后自在惯了的人。留些贵妃几人。自是另有用意。她丝毫没有收敛自己对李氏的亲近之意。让她在炕边坐了。拉着她的手说道:“哀家活了这些年。前半生靠着太皇太后的宠爱。后半生靠着皇帝的孝敬。过的还算舒心自在。就算长生天时召唤哀家去哀家也没什么可怨地。孩子你过如何可有受到委屈的地方”
几位宫妃。都是偕语的;曹氏这边。入王府多年。也学了些。曹颐则是连听带猜的。知道一半。
不管是听懂的。还是没听懂的。能看出太后待李氏非同一般。就算是科尔沁大妃来朝。也不见太后这般亲厚。
这一番话说太。李氏听的一知半解。不知该如何作答。初瑜见了学着早先的习。近前在李氏身后。低声用汉话。又说了一遍。
当着几位宫妃的面。还有女儿媳妇在场。李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笑着用略显生硬的蒙语回道:“不委屈。谢过太后垂问。”
太后摩挲着李氏的手。带着几分心疼道:“打小寄人篱下。可怜见地。若是你早些上京哀家定不让受这些委屈。”
初瑜在李氏身后低声学了一遍
李氏闻言。心里一热。不禁红了眼圈。她未落就丧父随同母亲高氏。住在伯父家。虽说是至亲。是到底不是自己个儿家。加上高氏性子严厉实不是母地做派。李氏幼时也颇为孤苦。
李氏闻言。心里一热不禁红了眼圈。她未落地就丧父。随母亲高氏在伯父家。虽说是至亲。但是br gt;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6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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