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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22部分阅读

    ,需要守孝,婚期就耽搁下来。
    二格格是乐不得晚嫁,五格格向来粘着姐姐,也是不愿她出门子。
    听闻曹府送人过来,初瑜甚是意外……小曹睡个安稳觉吧。神说,想要睡觉觉,就继续求月票。求满三十张,就有惊喜捏。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一十三章 较量三
    饶是初瑜想了一遍,也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韩江氏。~~.~~
    曹不好过来,张义带着曹的手书,上面提到韩江氏遇到麻烦,所以送到她身边暂避。
    初瑜面上没说什么,心里也有些糊涂。
    莫非对方是什么了不得的来头,曹府那边都无法护韩江氏周全
    虽说男女有别,初瑜不在,曹不好留韩江氏,但是曹颐归省,住在娘家,还没有回国公府。说起来,曹颐与韩江氏还是同乡故交。
    能然丈夫忌惮的,除了自己那些个叔叔伯伯的,还有哪个
    初瑜想到此处,开始有些想家。想丈夫。若是两个在一处,有什么好说好商量的,总比这分开两处瞎蒙强许多。
    虽说在这边的院子住了多年,倒是再回来,心境却是不同。
    如同作客。丫鬟婆子虽还恭敬着,但是对她,与对二格格、五格格却是不同。
    她心里有些乱,面上却是笑吟吟地吩咐了丫鬟婆子,将天慧从暖阁里移出来,请韩江氏暂时安置在此处。
    韩江氏看着抱着睡眼朦胧的天慧从暖阁出来,心里颇为不安。
    二格格与五格格听说有客来,带着几分好奇,跟在初瑜身后。二格格还好,只是含笑看着;五格格却是睁着滴溜溜的圆眼睛,打量着韩江氏。
    韩江氏不好失礼,并没有戴面纱,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周身的素净,反而衬托着她的美貌。
    “五妹妹。”二格格见妹妹失礼,低声唤道。
    五格格醒过心神,灿烂一笑,道:“今儿算是见识,什么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了……”
    “是我铺子里的韩掌柜,之前就同你们提过的。”初瑜笑着看了一眼妹妹,说道:“怎么五妹妹如今开始学诗了”
    “这位姐姐是真好看”五格格笑着回道:“早先听大姐姐说,还当是个多精干的中年妇人。这搁在眼前,谁会相信呢,看着比我大不了两岁似的。”
    姊妹三个。高矮胖瘦差不多,都是满脸福气。
    韩江氏看着。想起自己虽没有像丧家之犬似地,孤苦无依,心里甚是酸涩。又想起自己那个苦命的姐姐,命丧塞外。
    若是当年没有被人拐走,或是没有在草原上死去,那结果又是如何
    或许早已嫁人生子,但是到底有个依靠,血脉相连……
    淳王府。书房。
    七阿哥听着张义的告禀,脸上失去了笑意。张义能说的。不过是曹让他说的。
    话里话外。并没有提到九阿哥,但是七阿哥心里敞亮。能逼迫曹的不外乎那几个人。
    自打招投标完毕,九阿哥那边怕就要沉不住气了。
    曹晓得退避。是好事;不过有些事却不是退避就可地。
    七阿哥叹了口气,对张义道:“回去跟你家大爷说……让他遇事多同你家老爷商量。不要随着性子来……”
    张义垂手听了,七阿哥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嗦,摆摆手打他回去。的屋子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迷迷糊糊地,却是眼皮子沉。
    却是觉得手下滑腻,曹的呼吸不由地沉重起来,伸手在其背后摸索着。
    却是摸来摸去,已经同方才的感觉不同,只觉得毛茸茸的。
    曹心里还奇怪,妻子并不爱这些大毛的衣服。就算有,也鲜少在人前穿,因为她不喜奢华。
    他还在寻思,却是脖颈之中湿乎乎的。
    他睁开眼睛看了,却是唬得差点魂飞魄散。
    一个看着像是狐狸,又像是豺狼似的东西,正长着牙齿,白森森地,往曹的脖颈上来。
    曹连忙避开,那东西扑了个空,凶性大,眼睛已经红了。
    曹四处寻匕,却是寻尔未果。
    那东西已经扑了过来,对这曹地脖颈,就是一口……
    曹一下子从炕上坐起,身上已经全是冷汗。
    他从枕头下摸出怀表看了,已经是卯初凌晨五点。
    今天,方家提银子之事,怕就已经人尽皆知。
    曹重新躺在床上,却是有些迷茫。
    莫非,自己真是需要别人照看,过去诸事有庄先生,如今却是得自己个儿拿主意。
    却是漏洞百出,如此被动。
    虽说七阿哥叫张义传话,让他遇事寻曹寅商议,但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也老大不小,怎么能遇事就寻老爹罩着
    康熙翻了牌子,召见几位请见的官员与议政大臣。
    先说地是西北军务,如今战没打,那边却是出了“将相不合”地毛头。
    按照西北督军的吏部尚书富宁安所奏,去年秋天运过去地米麦,已经在冬季时给兵丁手中,尚有剩余。
    西安将军席柱,却是以米粮不足,行文富宁安做速运送。之后,不等富宁安回文,直接上奏朝廷。
    说到底,还是因军费不足,没银子给闹的。
    今日,康熙却是底气十足,下令从从山西陕西用小车三千辆,每辆马车用车夫三人,押送米粮。
    为了保持西北粮道畅通,康熙稍加思量,又下旨自嘉峪关到哈密,安设十二台,每台分车两百五十两。
    提到西北,不得不提之前下地旨意,就是采买骆驼与羊。之前命令户部在口外收购,成绩却是不显著。
    如今,有了银子,那边行事也便宜些。
    说完军务,就有大学士上前,提到陕西兰州去年受灾之事。
    虽说去年冬天,有拨赈济口粮下去,但如今是春耕在即,这种子也是问题。
    农民不比其他,要是春耕耽搁了,这一年的收成就无法保证,那明年只能继续等待朝廷赈济。
    康熙听了,点头不已,道:“春耕是大事,传令下去,除了给饥民口粮外,每亩在给种子五升。”
    一头晌地功夫,数百两银子的抛费已经花出去了。
    康熙只觉得心里舒坦,精神头好了不少。
    出去打听的的人,回来报禀,城里的几个大钱庄,银子都被提空了。这使得不少商贾措手不及,如今正四处张罗。
    曹看着招投标册子,程家子弟众多,银子数额又不算最多,当能凑得齐;王鲁生那边,有韩江氏的银子顶着,也不成问题。
    剩下的几家,却是不保准。
    就算山西那两家,离京城不远,但是既然方家敢这般动手脚,那自然不会只有这一招。
    如今,还差四百多万的缺
    从哪里能筹集到银子,使得方家的诡计落空
    身体有点不舒服,先码到这里,少的半章今晚补。….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一十四章 较量四
    “大人,瞧什么呢,这是”伊都立哑着嗓子,凑上前来。
    曹阖上账册,看了伊都立一眼,道:“大人嗓子好些了,要不要好生休养两日”
    伊都立摇了摇脑袋,笑着回道:“就是那日喊的多了,嗓子有痰,已经寻太医开了方子,不碍什么事。”
    虽说这些日子早起晚归,衙门的差事有些繁重,但是伊都立的气色却较之前好上许多。
    说起来,内务府上下,最拿这招投标当回事的,除了曹与十六阿哥,就是伊都立了。
    曹请他坐了,将方家借贷银子之事说了。
    伊都立的脸上止了笑,皱眉不已:“哎折腾吧,可劲折腾,我倒是要看看,还能折腾出来花不成除了西北要用银子,工部、礼部、户部,哪处不缺银子咱们这头招投标刚完,工部的官员就呼呼啦啦将赫大人围住了。河道要用银子,他们也等着这一笔。商贾重利,果然不假。却不晓得如此一来,要断了多少百姓生路。这些王八羔子,都应抓起来,给顿鞭子,长长记性。”
    难得说起国家大事,伊都立原本因炎症暗哑的嗓子也清亮不少,神色中多了几分凝重,同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截然不同。
    曹见了,想着这些日子伊都立跑前跑后,张罗招投标之事,不可谓不尽心。
    昨儿御前递上的折子,除了写了招投标的详情之外,他写了这次有功人员的名册,伊都立位列第一位。
    伊都立毕竟是受到责罚降职的,想要马上官复原品不容易。记上一功却是免不得。
    不过,他要地应不只这个,也有男人的成就感吧
    其实,他原本没有必要,跟着曹一道。上到这风口浪尖。凭着他的家世,混日子,随大流。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若是招投标的事出了纰漏,伊都立别说是功劳,怕还要受到申斥,这五品郎中就坐得稳当了。
    要真是如此,曹还真是要无地自容。
    难道有人这般全心信赖支持自己,却落得这样地下场,熟能心安
    伊都立说完。方醒过神来,讪笑两声道:“嘿嘿,有些操心过了。这军国大事,自然由皇上操心。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只需听了指挥就好。何苦费那些脑子”
    曹见他立时改口,想起他这些年的宦海沉浮。向来也怕搅和进这些是是非非中去。
    伊都立见曹不言不语地,以为他不赞同这种说辞。压低了音量,规劝道:“孚若。有些强是要不得的。你早年在上书房待过,当晓得那些老师们的章程。阿哥们再捣蛋,手板也到不了他们身上,多是伴读来挨的。为的是哪个就是因为那些是皇上的儿孙,皇上能教训得,别人却是不能。但凡有所不敬,扯远了,都能落个藐视圣躬的罪名。”
    “多谢大人开解,我晓得轻重。”曹闻言,带了几分感激。
    对于伊都立,曹并不能打心里生出亲近之心,不过是当成君子之交。伊都立行事,却是比曹多了不少人情味儿。
    “我家老太太见天念叨一句话,吃亏便是占便宜。大人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方家愿意折腾,就任由他折腾去,左右这银子也是要入国库地,谁掏不是掏,干我们什么关系要是弄出不妥当来,自然有皇上教训当教训之人。”伊都立怕曹想不开,忍不住加了一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曹的脑子里,出来这句话。或许只是自己自以为是,小看了别人。
    今天是招投标后第三天,已经有不少标的额度小的商贾,陆续使人在外衙门那边交银子。
    到了下午,这城里钱庄没有银子地消息,也就传遍了内务府本堂。
    不少属官,看向曹地目光都充满了复杂与期待。
    已经有人私下打赌,曹能想出什么法子,再生出几百万两银子来。
    退一步海阔天空,曹是晓得的。
    他并不是张扬地性子,对于出风头什么的,也没什么癖好。
    人心最是贪婪,人性也是欺软怕硬地。
    对方是皇子阿哥,曹可不认为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强,若非是到了万不得已,委实不愿意对上。
    但是九阿哥这次是双管齐下,既要内务府商道份额,又要韩江氏人财两得。
    这样一来,哪里有让曹退步地余地
    况且,使方家弄银子还好说,在商言商,投标失利,想其他法子也说得过去;对韩江氏算计,却是直接打曹脸一般。
    或许过去,没有晓得韩江氏家资丰厚,但是京城里面,谁不晓得她是曹家的掌柜
    在外人眼中,韩江氏就是“曹家人”。
    因此,曹听说她打算放贷才会恼怒,郑沃雪才会担心。
    九阿哥却是略过了曹家,直接使人上韩江氏宅子提亲。这也是在给别人看,曹家在他九阿哥眼中,算不得什么。
    要是韩江氏是曹家的户下人,事情还简单些。曹身为主子,可以为门下奴才出头,偏生她还不是。
    她是曹家的掌柜,但并不是曹家的下人。
    老话说得好,初嫁由父母,再嫁由自身。
    若是他使门下奴才直接将韩江氏劫走,而后来个韩江氏自愿改嫁,那曹还真说不出什么。
    人类同动物一般,为了食物与女人,生争端。
    曹背着手,想到程家与程梦星。不晓得该不该为韩江氏庆幸。
    自己这边,还有初瑜,身为皇孙女,身上有郡主品级,会使得九阿哥有所顾忌。就算他再贪婪。也不敢到侄女身边抢人。
    那样的话,名声要不得不说,康熙也容不得他如此妄为。
    大清礼制。贵女爵位,固伦公主位同亲王,和硕公主位同郡王,和硕格格位同贝勒。
    初瑜就算是九阿哥的晚辈,但是爵位身份在那里放着,九阿哥也必须以礼相待。
    倘若韩江氏在没有同曹家有关系前,就被九阿哥现。就算是直接劫人入府。程家还能有人出头不成
    为什么康熙能容忍九阿哥至今
    是因为在他眼中,庶民百姓如蝼蚁,可以任由皇子做恶还是他坐的太高,眼睛看不见这些肮脏
    后宫。还有个当权的宜妃。
    看来。不管心里如何,这面上还不能撕破脸。要不然。要应付地,还有来自宫里的谗言。
    这一家子。曹直觉得头疼。
    这个时候,曹有些想十六阿哥了。
    十六阿哥今日又返回汤泉了。倘若他在,还能商量商量,拿个主意。
    一天下来,自己却是连个头绪都没有。
    曹心里不禁生出挫败感,掏出怀表看了看,将到落衙的时候。
    他站起身来,寻思要不要去淳王府探望妻子,说明缘由,省得她担心。这时,却是见董殿邦慢悠悠地走过来。
    却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提起公事,对于慎刑司那边事儿,曹不算外行。
    因关系最大,其中涉及到案中人的生死荣辱,所以曹不得不慎重待之。
    到内务府这些日子,除了研究怎么开源,完成康熙交代的任务外,其余时间曹就在翻看历年地卷宗。
    慎刑司的具体差事,他鲜少出面过问。但是审案后,到他手中的案宗,他却是都要仔细通读,做到心中有数,才签字用印。
    这般老成持重,倒是也对了董殿邦地眼,使得他对这位新总管也生出几分期许之心。
    又是亲眼目睹了招投标的全过程,董殿邦对曹的欣赏又多了一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打心眼里不愿曹走弯路。
    曹叫人上茶,听着董殿邦不紧不慢地说这些个,心里却纳罕得紧。
    这老爷子不是话多的人啊,怎么今儿像话捞似的,没玩没了
    说完了公事说家常,董殿邦的话越扯越远,已经说到当年曹寅没下江南前的事。
    看着董殿邦地白胡子一晃一晃的,曹原本浮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董殿邦看了看身上的官袍,对曹道:“当年一班内务府子弟,风光较你父亲好不只一二,如今却是人踪难觅。过犹不及,过犹不及啊。磕磕绊绊算什么,平平安安到老,才是福气。”说到最后,已经是莫名其妙多了不少感慨。
    曹心里一动,望向董殿邦地视线,多了几分不解之意。
    董殿邦已经是阖眼,端起眼前地茶盏,看着里面的茶叶,笑眯眯地说道:“好茶啊,好茶。这好茶地味道是掩不住的,下官今日却是有口福了。”
    “吃亏便是占便宜”么“过犹不及”么
    虽不晓得董殿邦是什么立场,但是这出言相劝已是不容易。
    只是“过犹不及”过地底线在哪里自己不过是行了分内事,莫非也是过了
    一时间,曹有些迷糊起来。
    虽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理想,但是他是个慵懒地人。
    这个“懒”不仅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所以对待每个差事,他都算是尽职尽责,目的才不是什么“忠君爱国”,而是不为了授人以柄,少些口舌是非罢了。
    这样,也是过了
    疑惑间,董殿邦已经起身告辞,晃晃悠悠地出去。
    “董大人留步……”曹不由出口相留,问道:“老大人。莫非老大人看着,小子做得确实多了”
    当局迷,旁观清。
    曹的神情甚是诚恳,是真心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屋子里没有旁人,董殿邦稍作沉吟。低声道:“令尊南下三十年,为何回到京城以他的才干,登阁拜相也使得。为何却只任礼部闲官过犹不及,说的不外如是。曹大人是聪颖之人,为何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曹寅被调到京城任职礼部的缘由,京城权贵纷纷猜测,说什么地都有。
    有说皇帝爱惜老臣,不忍驱使;有说是要提拨其子,使得其父暂避锋芒;也有说在背负要务。礼部侍郎不过是兼职。
    真实的状况,却是让人心冷。
    曹家忠心太过,在江南扎根太过,已经过了帝王的底线。
    若是曹家不忠心。做差事有纰漏。寻个罪名还能惩处,偏生这错处是找不到的。
    虽然古往今来。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例子不是少数,但是像康熙自诩为明君圣主之人。怎么会那样做
    董殿邦说完,摇头皱皱眉。好像懊恼自己地多嘴多舌,抱抱拳,转身出去了。
    曹一个人站在那里,晓得自己的错误。
    自己太想当然了一些,幼稚了一些,以为抱了康熙的大腿,也攀上了四阿哥地关系,只要好好做差事,就能屹立不稳。
    哪有这么容易的
    一不小心,就是卖力不讨好。
    他,曹的心里不禁暴起了粗口,跨过门槛,抬头看了看晴朗的蓝天。
    借我一千弟子也好,借我八百白袍也罢,要是也能混个刀枪不入的不死之身,真是想要过过造反的瘾了……
    不过,那却是扯。
    要是在乾隆末年,折腾折腾还保不齐有些动静;搁到现在,就是儿戏一般。
    要不然,哪怕三五十个绝世高手也好啊。九阿哥敢捣蛋,废了丫地。
    废了丫的,曹想到此处,心里不由生出一阵兴奋。
    只觉得心里挥着黑色翅膀的小人,露出尖尖的牙齿,得意地笑着。
    虽说身份所限,自己废不了九阿哥,但是有人能制他。为何自己费心费力地,想着替别人管教儿子子不教,父之过。
    自己地儿子,还当自己教训才是……
    山高千仞,无欲则刚。自己好像求地太多的,有些束手束脚。
    曹端着肩膀,脸上已经去了烦闷,只剩下想看热闹地悠哉……
    见仕云巴巴地看着,伊都立不由地皱眉:“怎么又来了,昨儿不是同你说明白了。那个韩江氏身份特殊,不是你能惦记的”
    “叔叔,帮侄儿这一遭吧”仕云手里紧紧地抓住前日所得地那个鱼皮匕,满脸祈求。
    伊都立扫了他手中一眼,道:“还没有送还回去么连寡妇的便宜都占,你也不臊得慌你就不怕被人指了脊梁骨,说你惦记寡妇家财”
    仕云使劲握了拳,道:“叔叔,你晓得侄儿不是那个意思。她与侄儿有救命之恩,侄儿无以为报……”
    “得了,得了,无以为报,就想以身相许了你倒是问问你额娘,看看她想要什么样地媳妇还是你做白日梦,想着韩江氏能带着万贯家财,与你做妾”伊都立见仕云如此,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仕云闻言,已经是褪去血色。
    “我想娶她为妻,叔叔”他喃喃地说道。“胡闹”伊都立见他如此不进盐津,不禁恼怒,呵斥道:“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亲长做主,哪里轮得到你自己个寻媳妇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如何能做姻缘你额娘寡妇失业地拉扯你长大,就是为了惯得你胡闹么你是没了老子,但是叔叔伯伯的还没死干净,哪里容得你给家门抹黑”
    仕云将匕贴在胸前,神色甚是坚定。
    “叔叔。若是我虚了妻位,侧室迎娶呢”他说着,眼里多了几分期盼。
    “混账东西,婚姻是儿戏么你想娶,就娶得了么你也不瞧瞧那个是谁。那是程家的外孙女,曹家的大掌柜。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不靠男人活着。就算是皇子阿哥,想要她做小妾,也要同曹家商量商量看。你爵不高,位不显,凭什么让人家一个有钱的寡妇舍了自由身、自愿为妾”伊都立扯着嗓子说这许多,已经是喉咙生疼,使劲地给了仕云一拳。道:“实是想女人了,外头买去,家里地丫鬟挑个收房都随你,别再整日说这些不着调的。”
    仕云被说的满脸通红。忍不住开口道:“叔叔。小婶子,不也是守寡之身么”
    伊都立见他如此缠人。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刚好有一队护军过来换班,伊都立止了话音。对仕云摆摆手,道:“这儿不是说话之地。走,咱们边走边说。”
    能纳杨氏为妻,是伊都立向来引以为豪之事。
    江南女子柔似水,这话说的果然不假。
    虽说家里妻妾好几个,但是要说温柔小意,谁也比不得杨瑞雪。
    加上杨瑞雪自己有私房,不像其他小妾那般,没事就在床上念叨吃用之物,这使得伊都立省心不少。
    换做其他人,想要纳上这样一房娇滴滴的美妾,怕是怎么也得几千两银子。伊都立一枚大钱没花不说,杨氏还陪嫁了两处房产。
    生在权贵之家,虽不是见钱眼开之辈,但是谁还会嫌弃银子咬手不成
    “你小婶子是心甘情愿嫁我地,若是我不答应纳她,怕她就要哭天抹泪,寻死觅活了。”伊都立骑在马背上,洋洋得意道:“那个寡妇韩,你想要用美男计,却是不容易。虽说她是稻香村的掌柜,但是见过她相貌的人,也没有几遭。你身上还有差事,哪里有功夫整日扯闲篇”
    说着说着,伊都立倒是有些同情起侄子来。
    他想了想,道:“要不,我再到曹面前探探底儿,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韩江氏是他地禁脔,也省得你贸贸然的得罪人。”提及杨氏,仕云却是想起那日银楼里的情景,不由得面红心跳。
    虽没有长着狐狸毛,但杨氏就是个妖精,要人命的妖精。
    甜糯的声音,诱人的香气,柔软的身体,谁会受得了那个,就是他,也是好一番挣扎,才逃脱出来。
    幸好他记得人伦大防,心里又有了别个女子,要不然地话,怕也要沉沦欲海,犯下罪孽了。
    人与人是不同的,虽然都是美貌女子,又都没了丈夫,但是杨氏轻浮似水,韩江氏却像一块冷玉。
    两相对比,倒是越映衬出韩江氏的高洁。
    伊都立见仕云不言语,转过头来看他,却是见他面红耳赤的模样,不由好笑,道:“就这点出息,提个女人就这样,那到了女人跟前,不是要瘫了”
    说着,他却是来了兴致,勒住马缰,回头叫来一个长随,吩咐了两句。不过是带着侄儿出去应酬吃酒,晚些回府什么地。
    仕云在旁,不由心动,犹疑了一下,道:“叔叔,咱们这是往曹府去”
    伊都立见了,不禁摇头,笑道:“这孩子是被迷傻了不成曹又不是韩寡妇地爹,你还想要去拜见老丈人不成走,叔叔带你去寻个好地方吃酒去”
    见伊都立笑得诡异,仕云抓了抓头,低声道:“叔叔,这朝廷可是有律例……”
    伊都立横了他一眼道:“快跟过来,嗦什么瞧着你叔叔像傻子么,还会去钻前门胡同去不成海子边上,新开了几家淮阳菜馆,滋味儿最是正宗,正想着好生品品”去,今儿却是便宜了你这个傻小子……”
    不提伊都立兴致勃勃地带着侄儿去海子边吃酒,曹从衙门出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淳郡王府。
    上次,还是十五来过一遭。
    这半个多月,因忙的事情多,他还是头一次来。
    七阿哥已经从礼部回来,听说女婿来了,更衣出来相见。
    见曹脸上一派从容,七阿哥挑了挑眉,问道:“想到解决地法子了”
    曹点点头,道:“千言万言,不如一默。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以静制动,眼界就宽了。”
    七阿哥颇为意外,打量了曹几眼,道:“难为你想得开,不争这口闲气。原还担心你的性子,吃软不吃硬,顺毛驴地脾气,这次要跟老九撕破脸。那样的话,就算最后赢了,也是输了,怕是对你前程有碍,得不偿失。”
    曹自是晓得他话中所指。
    九阿哥是皇子,就算他再无礼、再猖狂,皇子地身份也是毋庸置疑的。
    曹要是有胆量与皇子抗衡,那不是刚直不阿,那是藐视皇权
    之前所谓的“忠心”,落到帝王眼中,也只是伪装罢了,还是要被定性为狂妄之徒、无法无天。
    七阿哥见曹缄默,怕他心里难受,道:“天地本不全,你不要太苛求自己了。就算止步与此,你的成绩都落在众人眼里,谁也抹杀不了,剩下的就顺其自然吧……”
    好听的,就“顺其自然”,不过是做了缩头乌龟,避九阿哥锋芒……
    第六百一十五章 宿命上
    九阿哥府。偏厅。
    “这个小王八蛋。真是滑不溜手。”九阿哥恨得牙根直痒痒。却是无可奈何。
    原还想引着曹慌张。好寻个可乘之机。好好收拾他一把。没想到。对方还“不动如山”起来。
    方百魁带着儿子侍立在一边。心里却是苦不堪言。
    九阿哥用手指叩了叩桌子。问道:“凑了多少银子了”
    “回九爷的话。已经将近五百万了。”方百魁俯身回道。
    九阿哥得意地翘着二郎腿。道:“可着银子花。拿爷的帖子。挨家的去谈。爷倒是要看看。这四九城的地界上。谁还不赏爷的脸不成”
    方百魁面上一僵。嘎巴嘎巴嘴。想要说什么。却是犹豫不已。
    九阿哥瞅见。脸已经耷拉下来。冷声道:“怎么。你还要念叨什么不成敢来拿爷的主意”
    方百魁忙俯首。道:“小人不敢。自是尊遵九爷吩咐。”
    九阿哥神色这才好些。摆摆手道:“下去吧。那个寡妇韩……你也盯着些。爷倒是不信了。她还能在淳王府躲一辈子不成”
    方百魁应了。带着儿子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出了贝子府。他脸上已经满是悔恨之色。
    他儿子方卓跟在一旁。心里惊疑不定。却是不好在这边发问。
    父子二人。回到前门外的私宅。
    “父亲。银子不是有了么咱们也能挤下几成份额过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方卓见屋子里没有旁人。开口问道。
    方百魁脸上煞白。怔怔地摇了摇头。道:“倾族之祸。灭顶之灾。欲壑难填。这次是我犯了贪心。”
    “父亲……”方卓见父亲神态。也是添了几分惶恐:“莫非。父亲担心曹家报复不成咱们家还有九贝子做靠山。曹家也当有所顾忌”
    方百魁叹了口气。道:“几代人的经营。毁于朝夕。如今只能尽早预备后路。这次咱们做了九阿哥地刀。得罪的岂止是曹家一家九阿哥让咱们挨家去收购商道。这却是逼得咱们成了那些人地公敌。他们都是商贾世家。不说别人。就是程家子弟在京不乏其人。一百余万两。哪里还需借助他人之手”
    方卓想着九阿哥的喜怒无常。心里不禁一哆嗦。
    方百魁说完。像是老了几岁。弯着腰咳嗽了两声。道:“你马上动身回福建。收拢剩下的产业。将浮财揽上来。准备出海。等过了三年。打听清楚。才许回来。”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是不容置疑地坚定。
    方卓闻言大骇。上前道:“父亲。为何如此”
    方百魁苦笑一声道:“这次却是风头出大了。怕是咱们方家地名号已经在御前与其他王府挂了号。九阿哥是皇子。使劲折腾。又是如何咱们又算的什么”
    “那父亲同儿子一起走”方卓哀声道。
    方百魁摇了摇头。看着屋顶道:“走不了了。咱们是九阿哥的刀。刀柄不在自己手中。哪里是能说走就走得了的。你先回去。按我说的去做。以防万一。咱们方家。修桥搭路、怜贫惜弱之事也没少做。只望老天开眼。”
    方卓还想再说。已经被方百魁喝住:“嗦什么你想断了咱们方家香火不成就算没有闪失。你也不能在京城留了。九阿哥行事越发阴狠。说话行事不比以前。为了掌控咱们方家。就算平安无事。也会留你在京。”
    方卓闻言。不敢再多言。跪下应了。
    方百魁看着儿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儿。道:“去收拾东西吧。带足银子就好。我叫种公送你回去。”
    方卓应声出去。方百魁静坐了一会儿。唤了一个小厮。去请方种公过来。
    少一时。就见一个精干老者。随着小厮进来。
    “方老爷”老者见了方百魁。抱拳道。
    声音分外洪亮。眸子炯炯有神。听着像是四十许人。
    “什么老爷不老爷地。说起来咱们祖上还曾连过宗。一笔写不出两个方字。种公。坐吧。劳烦你这次护着你侄儿进京。却是要承情了。那边还有些家务。我想着让方卓回去料理。少不得又要请种公操心。”方百魁道。
    眼前这老者。也姓方。名种公。看着虽然不过五十来岁。实际已经年过花甲。
    因他自幼习武。身子结实。看着比实际年龄少兴许多。
    他早前欠过方百魁的人情。所以这次方卓进京时。便应方百魁之请。护送方卓前来。
    听方百魁这般说。他也没多想。道:“七娘正念叨馋海蛎子。回去好。这京城繁华。到底不是家乡……”说道:“脸有点圆了。是不是福晋使人做了好吃地给你”
    初瑜也看着曹的脸。不过两三日未见。却是心里痒痒的。甚是想念。
    “大额娘与额娘见天给滋补不说。还有二妹妹与五妹妹两个馋嘴丫头。整日里猫在我的屋子里。点心吃食不断。不只我。连天慧。也让她们喂胖了。”初瑜抿嘴笑着。却是有些想家了。
    “两天没见到闺女了。她有没有说想我”提起女儿。曹驱散了烦闷。心里变得柔软起来。
    “每天睁眼睛就寻人。对额驸比对我这当娘的都亲。”初瑜笑着说道:“老爷、太太身子可好。我已经回来两日。要不然明儿就回去吧。收拾收拾。二月初八庙会还能陪太太出去逛逛。紫晶姐姐、田嫂子、榕院几位姨娘那边也是。在府里见天闷着。趁着庙会出去转转正是便宜。”
    今天已经是初四。明天是初五。还有三天。就是二月初八释迦牟尼出家日。城里城外不少寺里都有庙会。
    不过说起回家。曹想起韩江氏。揉了揉额头道:“已经打听得差不离了。怕是有人要打韩江氏的主意。你也跟她探探底细。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想守。就要咬紧了牙关。无论如何也别松口;若是不想守。有没有合意的。利索嫁了。消停地寻个安静地地方避避。老实过日子。”
    初瑜见曹说的郑重。迟疑了一下道:“额驸。韩江氏是守寡之身。是谁这么不避身份地逼嫁难道。是九叔”
    “除了那位爷。还有哪个”曹点点头。道:“不过是瞧上韩江氏地财罢了。对了。还得跟她说明白。不是咱们逼迫她选择。而是她的银子太着眼。”
    初瑜到底是女子。心肠软。想着韩江氏孤苦无依。添了几分不忍。她对于九阿哥爱财之名也有所耳闻。想了想道:“额驸。要不等太后从汤泉回来。我往宫里走一遭。将咱们稻香村的点心孝敬孝敬。再将咱们地女掌柜提上一提就算太后不上心。只要传到九叔耳朵里。他也能忌惮几分。”
    宫里的规矩多。这入口的东西。是曹最忌讳的。
    他稍加思量。道:“不用直接送吃的。直接送几张方子到太后小厨房那边。太后也当欢喜。听说她老人家向来怜贫惜弱。见不得孤苦妇孺。你就提一提韩江氏地身世与为女子地不容易。宫里耳朵多。只要说上两句。也能唬得九阿哥不敢轻举妄动。”
    夫妻两个商议完。倒是放下一段心事。
    接着。不外乎恒生与天佑地课业啊。曹地起居什么的。说了几句闲话。
    弘倬他们兄弟已经回来。听说姐夫回来。都过来说话。
    过了一会儿。有内侍来传话。七阿哥已经置好了酒菜。请曹过去吃酒。
    初瑜回内院去了。弘倬他们几个簇拥着曹去吃饭。嘴里叽叽喳喳的。说的都是招投标的事
    不过两日功夫。关于内务府招投标的事儿。京城早已传遍。
    曹倒是坐实了“善财童子”地绰号。谁提起来。不是睁大了眼睛。羡慕地不行。
    已经有人在说曹家的豪富。说曹府的拴马桩都是金子制的。
    结果。真有信了。半夜里到曹府门外。用刀子想要削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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