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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10部分阅读

    珠倒进了空匣子,目光所及,却是不由一怔。
    都是小拇指盖大小的珠子,个个圆润得紧。多是白色珠子,还有一些是黑色珠子,看着不是凡品。
    她出身王府,也见过些好东西。
    这珠子却是让她觉得有些沉,因为这珠子看着大小均匀,极少瑕疵,看着同曹家自家珠厂出来的一等珠一般无二。
    “叔……姥姥……姥爷……”天佑也是大半年没见过他,有些拿不住,嘴里小声嘀咕着。
    十六阿哥在边上听到,不禁失笑,蹲了身子,弹了下天佑地脑门,扳着脸道:“这叫什么话那句姥姥且省了,要不小心开花。”
    天佑只是笑,恒生却上前一步,长着小胳膊,护在哥哥身前,看着十六阿哥,道:“告诉父亲,打你……”
    十六阿哥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带着几分戏耍之心,问道:“怎么打就你父亲现下那模样,两个也不是爷的对手啊”
    恒生见十六阿哥笑得得意,小脸上失了笑意,转过头去看初瑜。
    初瑜笑着说道:“这是你叔姥爷,同你说着玩呢,快叫人。”
    恒生却是不肯叫,看着十六阿哥,像是也察觉出受了戏弄,小脸涨得通红,低声道:“叔姥爷,不能,打哥哥……”
    天佑上前,抓了弟弟的手,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叔姥爷说着玩,不打人,上次还给咱们带好吃的,弟弟忘记了其中那个黑芝麻糖,你是最爱吃地。”
    “黑芝麻糖”恒生似乎有些想起来了,伸手抓了抓后脑勺,笑了两声没有再说话。
    天佑“咳”了一声,走到初瑜跟前,拉了初瑜的手。小道:“母亲,咱们请叔姥爷再带些黑芝麻糖过来,成么弟弟爱吃那个,左成他们与小姑姑也是喜欢的。”
    初瑜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笑着说道:“你父亲见你们爱吃那个,已经从宫里淘换了方子,已经使人制了不少。只是怕你们吃多了坏了牙,不让你们见天吃。”
    天佑闻言大喜,十六阿哥在旁听了,对初瑜道:“说起这个。你也忒小心了些。宫里别地不说,这各色方子却是不缺的。像那些点心吃食,既是淘换了方子,修修改改,去了忌讳后,就搁你的稻香村铺子卖又能如何你这边却是规规矩矩的,就赚那几个辛苦钱。”
    “额驸说要知足,不可贪心,省得失了本心。弄得不伦不类的,徒惹人笑话。”初瑜回道。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不招摇,也省
    初瑜迟疑了一下,问道:“十六叔。这些珠子……是药材是不是太名贵了些,这几年京里珠子贵,这半包下来,也有百十来颗。这是不是留着给太后与后宫主位们养颜用地,这般给了我们,十六叔别再担干系。”
    十六阿哥挑挑眉道:“不晓得是哪个做了手脚。这指定是高价收到库的,随后真要是用到这味,指定用小珠子换了。不只珠子,就是其他稀缺的药材也是如此,这不算什么新鲜事儿,要不然那些个混蛋靠什么捞银子难得今儿过去时,正赶上他们新购的药材入库,却是便宜了咱们。”
    说起这个,十六爷又少不得嘱咐一句。道:“要是所料不差,这御药多赏赐到你们府的消息传出去,指定会有肥羊上门。到时候就让曹看着宰吧,能收回些银钱却是最好。”
    初瑜听了,却是觉得不妥当。
    毕竟是宫里赐地,要是敢变卖的话,说不定御史那边就有“大不敬”的帽子扣过来。
    十六阿哥见她犹疑,笑着说道:“谁要你们上街摆摊去不成挑着几种名贵的,留下半斤八两,当成是御赐的。剩下地。就好生动动脑子。想个圆乎地说辞过去。”
    叔侄两个说完话,十六阿哥便起身回去了。
    等曹寅回来。晓得十六阿哥“奉旨”探视,少不得代儿子写了谢恩折子。房。
    看着被十六阿哥“洗劫”半空的库房,九阿哥地脸都要绿了。
    他只觉得心头火起,指了指那战战兢兢地库房大使,厉声道:“这今儿头午入的药材,都没了”
    这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今天上午入库的药材没有十车,也有八车,得有个几千斤。
    就算十六阿哥拿得再多,带的人手有限,提溜个一两百斤也就到头了。
    不过,恰恰被提溜走的,都是值银子地,像什么冬虫夏草、麝香、西红花、燕窝、野山参,熊胆、人参果、天山雪莲、海龙、、玳瑁、豹骨、冰片什么的。
    有的东西,外头的市价却是一两要值个百两金子。
    这次新药入库,是将明年一年的量都采购出来了,这少说也值个十几万两银子。
    要说十六阿哥将新药都取了,九阿哥这边还能找个借口,将这些药追回来。因为生药库这边的规矩,是所有上等药材要预留出二斤来,省得皇上、太后等人用药时匮乏。
    用到一斤时,要另行采买。这最后一斤,却只能给帝后入药,其他人病得再病,也没资格动用。
    偏生十六阿哥掌着内务府,对一些规矩门清,每种好药都留着两三斤下来。
    这个数目字,九阿哥想要动手脚,却是太难了。“这个老十六,曹那小子装病,他也跟着装疯不成他要做什么”九阿哥想着这凭空飞了地十几万两银子,不禁觉得肉疼,咬牙切齿的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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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八十一章 药材中
    虽然陈太医叮嘱,曹要静养些时日,但是哪里能静养得了
    十六阿哥来过的次日,宫里便有两位老太医过来,又是一番“望、闻、问、切”。
    折腾完曹,两位老太医又看了陈太医的方子。他们商议过后,又重新给添减了几味药。
    曹心里晓得,这是康熙着急了。
    虽能理解他作为帝王,为了西北战事日夜忧心,但是曹实无法生出感激之心。
    “是药三分毒”,这加大剂量固然能使得曹病症早日痊愈,却是也不能保证其身体是不是补好了。
    这药,就像是厚厚的墙纸,将曹表面上裱糊得好了,实际上的情形不得而知。
    心里埋怨归埋怨,曹也晓得眼下实不是生病的时候。
    这京城官场,有个大家伙心知肚明的“规矩”,那就是遇到不想去衙门或者家里有事时,多用“伤风”为借口请假。
    所以曹这次生病,外头多以为他在“装病”。
    从兵部郎中,到署内务府总管,好像是升职了,但是那里的位置也不好坐。
    毕竟还有一个“署”字挂着,保不齐什么时候做不好就被罢职了。
    内务府如今有总管一位,是现下的工部尚书,八旗有名的才子赫奕,老姓赫舍里,正白旗。他颇有纳兰遗风,侍卫出身,除了琴书上造诣很深,在画作上也小有所长。
    自打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后,这内务府总管就鲜少有人能做长的,赫奕却是其中的例外。
    无欲则刚,这句话说的果然不假。
    赫奕痴迷书画。对功名利禄看得平平,没有什么攀附之心。对于皇子阿哥们私下的拉拢,他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带着几分酸腐,说的对方稀里糊涂。
    因没有野心,倒是得了帝王的青睐。
    这些年,内务府总管换了很多茬。赫亦却是半点没受到影响。
    除了这位画家主管外,内务府署内务府总管的却是好几位。其中,有资历深地已革大学士马齐,有御前一等侍卫观保等人。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虽说如今没有正式旨意署总管内务府大臣,但是十六主理、十七阿哥协理内务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些内务府的头面人物,谁像是能淘换钱的
    这样看来,康熙巴巴地盼着曹痊愈也能说的过去。
    除了衙门那边的公事。曹还要顾忌到家里这边。
    虽说之前瞒着李氏,但是兆佳氏有次过来,不小心说破,使得李氏担忧不已。
    种种缘故之下,曹却是不好再卧床休养,只盼着自己早些好起来。
    曹“装病”。宫里连番“赐药”,这番荣宠却是令人眼热。不过,曹家历年受到的荣宠何曾少了,大家伙茶余饭后,念叨两句,也就腻歪了。
    如今。京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就是关系到废太子的“矾书案”。
    二阿哥被圈,是禁止同外界书信往来地。上个月月末,他却借着福晋重病,使唤太医
    贺孟俯往宫外传递书信。
    因咸宁宫外有侍卫,出入都要检查搜身,不让去只言片语,所以二阿哥就用明矾化水写信。
    这信写出来,晒干。就是干净的白纸,可以避开侍卫的检查。
    他倒是也没别的坏心思,就是听说西北战事起,不少曾获罪的宗室与官员都被允许军前戴罪立功,也就心活了。
    毕竟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对权势的渴望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除去。
    他买通这个孟太医,让其将矾书去,交给他的铁杆支持者正红旗满洲都统普奇,嘱咐其保举自己为大将军。
    结果,普奇这边还没有张罗。就叫他地堂弟辅国公阿布兰给出首了。
    普奇与阿布兰。都是广略贝勒褚英之后。
    褚英是太祖嫡长子,本该为诸王中最为尊贵之人。但是因他是被废之“嗣”。他这一支的子孙处境就尴尬了。
    同为太祖嫡子的礼亲王代善,子孙中有三个铁帽子王,那是何等的体面。
    这样一对比,就使得广略贝勒这一支的子孙,就盼着出人投地,就盼着也能捞个王爵当当。
    却不想,你盼我也盼,这自己人对自己人挥刀,才能正中七寸。
    到了十一月初八,“明矾”案,终于有了结果。
    二阿哥打听呼图克图来京之信,也希望能有早日释放的消息。
    宗人府这边由简亲王雅尔江阿带着人审了阿布兰首告地“矾书案”,却是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普奇身上。
    “纵徇太医”的,不是二阿哥,成了普奇。
    倒不是雅尔江阿同二阿哥有什么交情,而是二阿哥毕竟是昔日储君,要是将他牵扯进来,那一不小心就要背负“落井下石”的黑锅。
    宗人府那边,最后给普奇定的罪名是“具悉其情、不行奏闻”,应拟了个绞立决;太医则是贺孟俯则给判了斩立决。
    康熙这边,却是都给降等了,普奇著照前拘禁,贺孟俯改拟斩监候。
    却是“雷声大,雨水小”,让不少人失望,也让不少人心里又生出些念头来。虽说康熙没有允二阿哥出征之意,但是也不像要继续苛责,这其中就有些说道了。
    男人们整日里想着钩心斗角之事,女人们却局限于方寸之间,家长里短地过日子。
    十一月初九,是七福晋的寿辰。
    曹调理了十日,已经大好了,无需再卧床。
    只是因还没到衙门报道,曹也不好这样就出门子应酬。所以就让初瑜带着天佑与恒生两个回淳郡王府,给福晋贺寿。
    天佑眉清目秀,恒生虎头虎脑,小哥俩儿个个头差不多,看着煞是可人疼。
    七福晋待初瑜如亲女,对两个外孙也当成心肝宝贝般,搂着不撒手。
    不仅七福晋如此,就是其他来这边贺寿地福晋、夫人也是摸摸这个的小脸。拉拉那个的小手,直赞初瑜有福气。
    各色的见面礼,却是少不得的。
    没一会儿功夫,天佑与恒生的面上就是不少长辈地赏赐。
    七福晋请几个王府的太妃与三福晋、四福晋、五福晋等人在炕上坐了,自己坐在挨着炕边的椅子上待客。
    她这两年身子不好,一直在调理。
    许是年岁大了,失去旧日地锋利;许是缠绵病榻后,将一切看得都谈了。
    七福晋如今的性子比过去平和不少。不再与侧福晋纳喇氏争风头。
    除了七福晋的寿辰,王府里还有一桩喜事,那就是弘倬的亲事定了。
    三年一次的选秀,留牌子地秀女不是入宫就是指婚给皇子皇孙与宗室王公。这次被指给弘倬的,就是今年的秀女。
    虽说父亲的品级不高,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员外郎。但是那位却是真正地名门贵女,出自满洲大姓伊尔根觉罗氏。
    这得了消息地王府女眷,少不得又要奉承两句,七福晋笑着听了,心里却是有些发苦。庶子的喜事,应当欢喜么新人进门。自己地外甥女就要开始立规矩了。
    到底是自己疏忽,使得内帏不严,闹出当年的丑事来。
    初瑜坐在对边的椅子上,看到嫡母笑得勉强,忙借着腊月的时令果子,将大家的话头引到其他上。
    这女人除了爱美,多是爱吃的。
    说起这点心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府里制了什么新样式饽饽。熬了什么小甜粥什么的。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正聊得热闹,听得天佑与恒生两个脸上都添了向往之色。
    这时,就听到门外传来女子的笑声:“这是没吃早点,还是怎地,怎么尽是吃的”
    屋子里众人,听到这笑声,都止了声音。
    初瑜同十二福晋、十四福晋等人,已经从座位上起来。
    七福晋是主家,也起身待客。三福晋与四福晋等人,则是坐在炕上纹丝不动。
    来的。正是八福晋郭络罗氏。
    她穿着大红绣凤穿牡丹问纹的貂皮氅衣。衬着一张粉面白皙无暇,看着仿佛如同二十来许。一点也不像是三十多地人。
    她的手中,还牵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瓜子脸,丹凤眼,穿着粉色旗装,端端是个美人胎子。
    八福晋见大家都止了说话,不禁用帕子捂了嘴巴,扫了七福晋一眼,笑道:“怎地,七嫂,我还成了不速之客,扰了大家的兴致不成”
    七福晋赶紧将八福晋往里让,那些序齿比八阿哥年幼的皇子福晋,与其他王府的后辈们,都纷纷给八福晋见礼。
    八福晋点头回礼后,看着炕上坐着的这几位,也笑吟吟地行了拜见之礼。
    三福晋与八福晋没什么往来,不过是面上应付一句,全了礼数罢了。
    四福晋与八福晋,一个极爱静,一个极爱动,脾气不同的两人,却是颇为投缘。
    炕上坐着的,还有简亲王继福晋完颜永佳。
    她甚少开口,就算是对炕下椅子上坐着地堂妹十四福晋,也拢共没说上几句话。
    她只是静静听着,有的时候视线会望向天佑与恒生,有的时候则是望向初瑜。
    碰到与初瑜的目光对上的时候,她就点点头。
    “这是谁家的闺女,真是好容貌,性子瞧着也娴静。是你娘家的外甥女那下次选秀我可得给我家三小子求求。”一个郡王府的老太妃拉着小姑娘的手,仔细打量着小姑娘的眉目,却是越看越喜欢。
    天佑与恒生两个坐在炕上,看着炕边上站着地小姑娘。
    那小姑娘已经到知羞地年纪,被说得满脸绯红。微微地侧过脸上,不敢去看那些王府女眷们。
    却是正好看到天佑与恒生两个瞪着提溜圆的眼睛看着自己,小姑娘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来。
    三福晋见其他人同八福晋唠嗑,就侧过身子,对边上地永佳没话找话道:“你们家的六格格呢,今儿怎么没来”
    永佳回道:“这两天天冷儿,不敢带她出来折腾。等过些日子。好些了,带她过去给福晋请安。”
    三福晋点点头,道:“你还年轻,也不必心急。这个总要放宽心才好,要不然越是焦虑,越是不好怀上。”
    永佳听的莫名其妙,转过头来看着三福晋,脸上现出疑惑。三福晋是见她之前老看着天佑与恒生。以为她是羡慕别人要儿子,所以方才顺口说了两句。
    三福晋宽慰人本是好意,但是落到别人眼中,却是想法不同。
    不是每个人都像她那般幸运,生下嫡子。
    远的不说,就说这屋子里的四福晋、七福晋、八福晋、十二福晋等人。要不嫡子夭折,要不然就是不好怀孕。
    别地人还能忍得,八福晋却是爆碳脾气,这话又是她进门才说的,哪里还忍得住
    她挑了挑嘴角,着看向三福晋。冷笑道:“看来嫂子是真疼我们了使得我们这些个小肚鸡肠的的家伙,也学学规矩,好大一份人情。”
    三福晋说完,也深感失言,正寻思用什么话转过去,八福晋已经是斗鸡一般。
    论序齿,三福晋是嫂子,八福晋是弟妹;论爵位,三福晋是和硕亲王福晋。八福晋却是个贝勒夫人;论尊贵,三福晋也是勋爵府邸出来的,比郭络罗家要有权势。
    因此,对于八福晋的失礼,三福晋神色淡淡的,道:“算不上什么,不过是空口白牙,说口说两句罢了。
    八福晋皱了眉,脸色越来越难看。
    七福晋怕她们两个起争执。忙打发人将天佑、恒生与八福晋带来的小姑娘都送到东屋去了。
    “你是谁”天佑带着几分好奇问道:“是叔姥爷家地小姑姑么”
    “叔姥爷”小女生笑着跟学了一句,明白其中之意。摆摆手。道:“我不是他们家的格格,只是借住罢了。”
    说话间。她的视线却落到炕桌上的一本庄子上。
    她已经十岁,已经启蒙好几年,对于读写都不在话下。
    她伸手拿了,里面都是各色的花样、鞋子,想来是大丫环做阵线用的。
    庄子她已经开始学,早已经听了老师讲了很多了,但是今天见便了成年人之间地钩心斗角,她对这本书的感觉又有些不同……
    曹听了伊都立的话,甚是意外,不禁问道:“什么你被连降三级到底是什么罪名,不是之前立了功劳么”
    伊都立面上带着几分尴尬,道:“你这些日子病着,所以没听说,却是四九城都传遍了,这回丢人却是丢大发了。”
    “到底是什么你也忒不小心,怎么就被御史抓了尾巴这连降三级,是从五品,莫非要进六部做员外郎”曹沉吟着,说道。
    “还能有什么五月去归化,我收了个女子,哎……我又不是军职,这算什么事儿……”伊都立拍着脑门回道:“不去六部,是去内务府,给你当帮手去,这点还算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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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八十二章 药材下
    伊都立巴巴的过来,自然不会只为了告诉曹自己个降职之事,主要目的是为了求药。
    他家老太太身子有些不舒坦,最近正寻好的人参滋补,但是城里药铺的上等药材却是紧缺得很。
    影影绰绰的,伊都立也听到些风声,晓得京里的大药铺,这货源多由九阿哥把持。这药源,自然是太医院生药铺那边。
    这次曹生病,十六阿哥“奉旨赐药”,却是使得京城药房名贵药材紧缺,价格数日之内翻了好几番,仍是有价无市。
    想到此处,伊都立看着曹一眼,道:“说起来,我还真是服了你,伤风都能闹出这么大动静来。你也要小心些,这京城还没有谁能从九阿哥嘴里刨食儿吃。”
    曹苦笑,十六阿哥一时兴起,闹出这样一出来,实是招眼得紧。
    曹次日晓得,自己这边只留了一些,其他的多是使人悄悄地送到十三阿哥府去了。因没有声张,外界还不晓得,要不然伊都立也不会求到这边。
    见曹不说话,伊都立道:“你且瞧着,今儿这是我来了,明儿、后儿还不晓得谁会来。到时候,你给了这个,不给那个的,少不得闹出些是非。又是担个御赐的名声,看你怎么收银子”
    曹道:“大人说的正是,我也想到这个,已经使人将药材都送到十三爷府去了。过几天他那边地铺子手收拾出来。就会往外卖。要是大人用其他药材,就只能往十三爷府上自取;这人参。我们府倒是真有几株好的。”说着,叫来小厮,吩咐他去二门传话,从内院库房取两株好参过来。
    伊都立听说都送到十三阿哥府了,颇为意外。
    少一时,小厮已经捧着一只一尺来宽、两尺来长地锦盒过来。
    伊都立打开锦盒,红绒面上,正是两株参须完整的老参。
    有句老化,“七两是金。八两是宝”,说的就是人参。这两株人参看上去,就算不到八两,也差不离了。
    虽是想着给母亲求好人参,但是这个也委实名贵了些。
    伊都立带着几分犹疑,问道:“孚若。莫非这些人参是太后赐给令堂的这给我拿去使,有些不妥当啊。”
    曹摆摆手,道:“不是那个,这个是之前我打发人从外地淘换来的,就是想着给母亲补身子。后来这宫里的人参赐下来的,外头人送礼也有送这个的。这些就没有使。”
    伊都立闻言,松了口气,道:“如此正好,那就谢谢孚若了。这银钱……”
    曹见他说这个,道:“说这个,就见外了,大人还是少费口舌。”
    伊都立爽朗一笑,对曹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同你嗦了。等我过些日子。淘换些好药来,送你一份做回礼。”
    曹听了,实在无语。
    伊都立所说的“好药”,就是有助房事地壮阳药。
    “大人,”曹心里实在有些好奇:“不是知道损身子么,大人怎么……”
    伊都立听曹提及这个,脸上露出几分得色,挑挑眉,笑着说道:“女人么,就是好马。今儿骑这个。明儿是骑那个,燕瘦环肥。其中滋味儿却是不同。小姑娘生涩,却是最好调理,这破瓜之乐,却是妙不可言;小女人晓得服侍人,床笫之间,百般手段,使得人飘飘欲仙。”
    说到这里,他横了曹一眼,道:“这齐人之福虽说辛苦些,但是哪个男人不乐意像你这样的,这世上却是少了又少。人生漫漫,若是只有一老马在身边相伴,那还有什么趣味”
    曹讪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将陈太医给骂了好几遭。
    就算他因前几个月的受伤损了元气,也不至于肾虚”;就算肾虚了,也没有那啥啊。
    该坚挺的时候依旧坚挺,做男人就要像个男人,要不然那成了什么
    结果,陈太医这诊断出来,曹这边就难受了。
    不管是曹寅、庄先生,还是初瑜,都将曹当成是“肾虚”的病患来待的。
    庄先生送过来“三宝酒”,勒令曹早晚喝这个酒强身补气;曹寅这边,也是给儿子淘换了补肾地补药。
    初瑜则是亲自给丈夫确定食谱,每顿菜中都有什么“火爆腰花”、“溜腰片”、“烤羊腰”什么的,剩下的素菜也是韭菜、山药这些,都是壮阳的。
    要不是曹不吃狗肉,怕是狗肉汤也要上来了……宅正堂。
    赫舍里氏有些清瘦,却是板着腰身,坐在炕边上,同来探望的侄媳妇马佳氏说家常。
    马佳氏身边,站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是马佳氏地儿子,乾清宫三等侍卫仕云。
    说起来,仕云是赫舍里氏的堂侄孙,今儿休浴,陪母亲一同来看探病。
    赫舍里氏同马佳氏说了几句,这又聊到仕云身上。
    仕云不比其他人家子弟,他是独子,父亲过身的又早,正当早日娶亲生死,开枝散叶。
    马佳氏闻言,慈爱地看看儿子,笑着对赫舍里氏道:“婶子,您不知道,云哥儿腰子正着呢,想要自己个儿挑媳妇。这孽障太磨人,我也拿他没法子。”
    赫舍里氏点点头,道:“怨不得你们家今年没动静,今年大选。宫里留下牌子地闺女不说,其他的大家伙也当抢着相看了。”
    “可不是。咋地。他的几个表哥都是这个月下定,有个表妹也是这个月订的人家。”马佳氏附和着。
    仕云见母亲与堂叔祖母说起自己个儿的亲事,神情有些不自在,视线也避开来。
    这时,就听廊下有人道:“太太,二姨娘来了。”
    赫舍里氏听了,眉头微皱,虽不相见,也不好当着客人发作。
    外头来地。正是带着丫鬟,捧着燕窝来的杨氏瑞雪。
    见里屋没有动静,她已经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子,却是没有想到有客人,而且还有一个男客。
    媚眼如丝,轻扫了一眼。杨瑞雪对眼前这个少年第一感觉是好年轻,模样也俊。
    待再看一眼,她却是唬的小心肝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低下头来不语,她的后背已经都是汗。
    赫舍里氏原本就不怎么喜欢杨瑞雪,见她冒失地进来,心里已经是不痛快。
    “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快些给六奶奶行礼。”老太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
    杨瑞雪只觉得头发发麻。却也无可奈尔,只好低头上前,在马佳氏面前行了蹲礼。
    马佳氏见她虽妇人装扮,但是颜色却同少女一般,心里也是赞叹。
    “咦”仕云原还有些怔然,见了杨瑞雪地容貌后,却是不由地诧异出声。
    杨瑞雪见仕云如此,只觉得两眼发黑,真想就此晕过去。
    仕云的脸已经红了。低着头不言语。
    赫舍里氏见仕云如此,不禁生疑,皱眉道:“云哥,你见过杨氏”
    “啊”仕云没想到老太太会直言相问,正犹豫着该如何回答,就见杨氏正满眼祈求地看着自己。
    虽然已经过去两年半,但是想起是眼前的女人,将自己变成了男人,仕云的心里也生出几分怜惜。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对老太太道:“叔祖母。孙儿是没想到叔叔有这般好服气。婶子贤惠不说。小婶子也是这般品貌。”
    赫舍里氏听了,没有再问。让杨氏放下燕窝,打发她出去。
    杨氏强稳了心神,俯首退了出去。
    仕云看了看杨氏的背影,想着两年之前,不由地脸红心热。
    赫舍里氏没有多想,只当是小孩子爱色。她心里思量着,往后对杨氏也要多加管束,少让她出头露面,要不然那张脸也是凭添是非。
    却说,杨氏出了赫舍里氏地屋子,身子已经是不稳。
    她心里,实是后悔万分。
    为何要去献这个殷勤,要是没有去地话,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神情恍惚之下,却是连兆佳氏过来也没有瞧见,疾步往自己院子里去。
    兆佳氏见她连规矩也不讲了,止了脚步,正要着恼。
    就听到“啪嗒”一声,杨瑞雪身上挂着的一串玛瑙手串摔到地方。杨瑞雪仍是闻所未闻,疾步走了。她地丫鬟俯身将手串拾起,小跑着跟在她身后。
    “奔丧么”兆佳氏咬了咬嘴唇,冲着杨瑞雪的背影吐了两口吐沫。
    杨瑞雪奔回自己的屋子,连孩子也顾不及看,到了炕边,直接软倒在炕上。
    她趴在炕上,不禁嚎啕大哭起来。
    她向来觉得自己有些小聪明,以为能将男人于股掌之上。
    却是一步一步,身不由己,走到今天。
    稀里糊涂地做了妾,她已经是满心不情愿。只是因她费了心思,笼络住了伊都立,在府里也不用看大妇的脸色。
    这一年多来,倒是习惯了宅门地日子,没事也学着点规矩什么的,像个良家妇人一般。
    她不是小姑娘,不会傻的以为伊都立是真心喜欢她,不过是爱她的色罢了。
    现下,就不停有新人进府;等到她老了,就算再使出什么稀奇花样,伊都立也不可能愿意上她的床。
    手上有余财,身边又有两个女儿,不用在吃穿上依仗伊都立,对于将来之事,杨瑞雪也就没想那么多。
    只寻思,好好将两个女儿照看大,消停地过日子。
    没想到,这昔日的床上宾,竟是丈夫的堂侄儿。
    若是当年什刹海待客的事情败露,能不能保得住性命,却是两说。
    想到这些,杨瑞雪倍感凄苦。
    不行,总要想个法子才好,她猛地坐起身来,面上露出决绝之色……
    十三阿哥与十三福晋坐在堂上,王郑氏坐在十三福晋右手边的第二把椅子上,向他们夫妻两个说起新到地一批洋货的情形。
    因到年底,是人情往来与娶亲嫁女的日子,这东西卖出去的多。
    所以铺子那边,已经提前两月就给广州那边送了消息,让他们赶在腊月前,送一批货进京。
    如今,这新货已经清点入库。
    王郑氏已经将货物单子递给十三阿哥与十三福晋查看,又将南边来的稀罕物件使人捧了些过来。她随着丈夫,已经成了十三阿哥的门人。
    不过,却不只是为十三阿哥的铺子做掌柜,这铺子也有她三分的干股。
    这干股原是一分,由十三阿哥给提到三分。
    除了因赏识王郑氏的经商才华外,十三阿哥如此,主要也是为了卖曹一个人情。
    这洋货生意如此赚钱,货源那边又是曹的管事。要是曹自己想支起一摊来,不过是动动嘴皮是地事。
    曹却是将这个让给十三阿哥,十三阿哥本不是爱占便宜之人,心里就始终惦记着这个事
    待晓得王郑氏地哥哥是曹的心腹,王郑氏未嫁时又执掌过曹家地珠场,十三阿哥就不愿以寻常仆下视王氏夫妇。
    是一份也好,是三分也好,王郑氏并没有太计较。
    她家人口少,夫妻两个加上几个仆人,拢共才十来个人,每月支出有限,王全泰的薪俸已够开销。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王郑氏的这种从容,这世上又有几个能做到
    越是接触,越发现这个小女子的不俗,十三阿哥与十三福晋不禁啧啧称奇。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巧妇伴拙夫”。
    王郑氏从十三阿哥府出来,坐在马车上,心里想着即将开业的生药铺子。
    虽说现下有了百十来斤药材,但是也不过十多种,其他的药材,多多少少也要寻地方进些。
    这几日京里的名贵药材稀缺,这开业的日子到底要定得早些,还是晚些。
    由药材又想到曹家,自打得了曹卧床的消息,她随同丈夫已经去过曹家探望。
    虽没有看到曹,但是王郑氏也能想象得到他慵懒的神情。
    却是当时年纪小,谁爱哭来谁爱闹。
    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想到此处,王郑氏阖了眼睛,叹了口气。
    少一时,马车停了。
    王郑氏扶着小丫鬟的胳膊下车,就见门房躬身上前,禀道:“奶奶,有客到,在厅上候着。”
    王郑氏听了有些稀奇,道:“爷不在城里,要过两天才回来,怎么还留客吃茶”
    门房回道:“奶奶,不是来见爷的……是位堂客,说是娘家人,要见奶奶……”求月票,心急火燎的,俺要好起来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不速客
    王家的宅子只有两进,院子不算宽敞,
    前面上房是客厅与书房,左右厢房是门房护院的住处。
    因是女客上门,前面的门房就传话二门,喊了个媳妇子乔安家的来奉茶。
    这个媳妇子是王郑氏早年在广州买的丫鬟,最是伶俐不过。到京城后,由王郑氏做主,嫁给了王全泰的长随乔安。
    成亲后,乔安家的还在内宅当差。赶上王郑氏月初、月末忙的时候,乔安家的还像过去似的,帮着对账。
    听说来了女客,乔安家的带着个小丫头出来,除了奉茶,就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打听这女眷的身份。
    说起来,这女客也颇为稀奇。
    这个时候,除了小门小户与商贾之家,谁家的女子会轻易抛头露面
    瞧着她穿着湖蓝色的旗装,外罩浅蓝色暗花缎镶毛边马褂,足上一双低跟短靴。说是旗人,这耳朵上只有一个耳朵眼;说是汉人,这却是一身的旗装。
    还有带来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粉色旗装,带着金项圈,屏气敛声的,看着也分外懂规矩。
    瞧着这装扮,像是大户人家的奶奶带着小姐出门子,但是光秃秃的两人,不见半个丫鬟婆子跟着,是哪家的规矩
    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吧乔安家地心里嘀咕。是不是姑爷在外头不规矩。勾搭了睡觉地小媳妇。
    杨瑞雪。生在富贵之家。这一年多在伊都立家又是见惯了气派地。哪里会将乔安家地一个媳妇子放在眼里。
    她随口敷衍着。眼角地余光。却四处打量。
    看到屋子里地家具摆设。杨瑞雪地眉头不由微皱。
    家具是榆木地。这些她虽然没用过。但是家里下人房预备地就是这个。
    隔开厅堂与里屋地多宝格上。摆放地也不过是漆盘、木雕。还有个铜达摩立项。
    屋子收拾得虽干净,但是却是寒酸了些。
    之前她已经打听得清楚,郑虎在曹家过得甚是体面。娶的是曹家大管家之女,家里也买了宅子,身上捐了功名。
    郑沃雪这边嫁了个待职的武官。夫妻两人在十三阿哥府当差。
    杨瑞雪对旧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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