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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29部分阅读

    初八晚上之事,杨瑞雪红着脸。将李鼎是何时来、何时归地都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她突然想起一事来,思量了一回道:“妾身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将三更天,府里派来的小厮被领到窗下回话。恍恍惚惚的。好像提到什么彤姑娘……”
    她话音未落,就听有人恨恨道:“你这滛妇。休要含血喷人”俗话说地好,“打人不打脸”,这句话却是活活地踩到杨瑞雪地痛脚。
    她立时站起身来,涨红了脸,冲说话声望去。就见在大管家钱仲身后,侧身闪出一个又娇又俏的年轻女子来,正横眉竖目地死瞪着她。
    杨瑞雪在丈夫面前虽摆足了贤惠,在李鼎面前也是一副“小白羊”模样,在其他男人面前也是娇滴滴地,但是毕竟是商家女,不似寻常人家闺秀那般腼腆。
    在京中这半年,对李宅那边李鼎之宠婢香彤执掌内宅之事,她也晓得些。
    她嘴角带了冷笑,看着那丫鬟道:“没有内鬼,引不来外贼,你这婢子这般心虚,莫非就是黑心卖主之人”
    香彤因是李鼎内宅倚重之人,对李鼎之事晓得的多些,因此李鼐与大管家才带了她同往。
    在香彤心中,嫌疑最大地,自然就是这面的滛妇。自打随扈回来后,因前面有叶仙、枝仙姊妹在前,后有妙云,又要筹备亲事,李鼎到外宅这边留夜的次数比过去少。会不会是这个滛妇耐不住寂寞,勾引了外人,谋杀了二爷
    没想到事到如今,在大爷面前,这滛妇却疯狗似的咬了她一口。香彤咬牙瞪着杨瑞雪,撕巴了她的心都有。
    这满屋子都是李家的人,杨瑞雪心里虽是忐忑,但是面上却强撑了,又在椅子上坐了。
    李鼐因先前听大管家说过一遭,倒是小厮冒香彤之名去请的李鼎。不过已经查过,当晚香彤早早就歇了,并没有到前院来,也没有打发人去请李鼎。
    香彤父母兄弟都是李家家生子,她自己个儿又在李煦身边多年地,因此李鼐也不疑她。
    这事情本不复杂,是有人买通了李宅那边的小厮,打着香彤的旗号,将李鼎诓走了。这般行事鬼祟,怎么会是善意之人
    李鼐直觉得手足冰冷,虽然先前心中也隐隐有这般猜测,但是却仍是抱着一份希望,想着或许弟弟会有其他隐情也备不住。
    他只觉得心乱如麻,实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就听有小厮来报:“大爷,曹家表少爷还有两位宫里的差爷来了”
    曹家表少爷,表弟曹李鼐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立时从椅子上起来,亲自迎了出去。
    进京前,父亲就吩咐过,需要助力就要寻曹。曹李两家是至亲,他这位表弟也是个有出息的。
    杨瑞雪坐在椅子上,却是有些茫然。就算她在李鼐面前能摆出正经妇人地架势来,却是没有脸面在曹面前做戏。
    反正也没人想着叫她,她乐不得在留在内堂这边。
    却不是谁都想不起她的,待李鼐带着众人出去,香彤放慢了脚步,跟在最后。
    走到杨瑞雪跟前时,她止了脚步,伸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口中骂道:“你这烂舌头的娼妇……养老婆汉的娼妇……”
    杨瑞雪没防备,被掌了个正着,身子一列巴,带倒椅子。她想要起身,香彤伸出腿来,使劲地在她的小脚上踹了两脚,一口吐沫已经吐到她脸上,而后才冷哼着走了。
    杨瑞雪坐在地上,捂着脸,望着香彤的背影,也不哭闹,只是脸色阴郁得怕人……
    第三百五十四章 冬寒下
    德特黑与纳兰富森从什刹海这边宅子出来时,已经是申正二刻下午四点半。
    外头已经起风,天上遍布阴惨惨的乌云,太阳已经被遮得严严实实。德特黑与纳兰富森的神情都很沉重,同李家的人对过后,对李鼎的下落是越发不看好。
    就是向来不喜欢李鼎的德特黑,此刻也抱怨不出,叹了口气,对纳兰富森道:“既是也问得差不多了,咱们就先回宫,同大人禀奏吧”
    纳兰富森点点头,两人一道策马往宫里去了。
    曹是李家至亲,实不好随着纳兰富森与德特黑他们一道走,便留在这边陪李鼐说话。
    见李鼐满是疲色,曹思量了一回,说道:“大表哥上午才到京,路上也乏了,要不先休息一晚,明日在想想章程也好……若是……有什么要小弟使力的,大表哥不要外道才好。”
    李鼐揉了揉额头,面带感激地冲曹点点头:“嗯,就算表弟不说这话,少不得也有诸多要劳烦孚若的地方。”说到这里,沉吟一下,道:“我在南面,不晓得京中的状况,咱们可有什么仇人没有”
    曹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却是没有将自个儿当成外人之意,心中不由一阵唏嘘。若是李家进京的是李鼐,李煦器重倚仗的是这位性格敦厚的长子,那事情就会不同了。
    他心中虽感叹着,面上却是不显,沉思了片刻,道:“这个却是闻所未闻,二表哥性子随和,与同僚亲戚往来都很亲近,并没有听说同哪个起了嫌隙。”
    李鼐想想也是,他这个弟弟,打小人精似的。处事向来滑不留手儿的。
    因他快马加鞭地赶了七、八天路,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到了京城又是焦急、又是惊慌地,就有些受不住。
    曹见他喘气的声音越来越粗,脸上也泛了潮红,忙道:“大表哥。这是病了还是快请大夫过来瞧瞧。”
    李鼐正挂念弟弟下落,哪里有心思瞧医生,忙摆了摆手、
    大管家钱仲在旁,也看出不对来,带着急色劝道:“大爷,这天儿渐冷了,生病可不敢耽搁,还是听表少爷的意思。使人请大夫吧。”
    李鼐听了,还要摇头,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已经昏厥过去。
    曹与钱仲见了,起身的起身,上前的上前,忙忙活活地将李鼐搀扶到内院。
    钱仲忙使人去请大夫。曹看着炕上面色蜡黄、牙关紧闭的李鼐,想起自己大前年听到父亲病危的消息,也是大冬天骑马一路疾驰回江宁。
    李鼐此时心中地焦虑,同那时的自己差不多吧。曹胡思乱想着,心中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句,这般假惺惺的,实在太过虚伪。
    不过,天地良心,他对李鼐并无半分恶意,只是有些感觉怪异罢了。就算面上再无辜。毕竟是“做贼”之人,到底还是多了几分心虚。
    这内堂正房是杨瑞雪平时住的,地上的桌子上燃着香炉,屋里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香味儿。
    就算最初见到杨瑞雪地时候,曹没有多想;但是这些日子,却也思量明白了。怕李鼎是对珠场之事始终未曾死心,因此才同杨家有了关联。
    杨瑞雪是寡妇,那白家那位纨绔二少爷就是一命呜呼了。只是不管是前年过年回去,还是去年回去奔丧,曹都没有听过这个消息。只是去年年底时。因郑虎的缘故,他晓得璧合楼东家杨明昌死了。
    看着杨瑞雪如今的装扮,虽没有穿红着绿,但也不像是守孝的模样。曹想起她与李鼎的关系,心中竟生出丝熟悉之感。难道那个倒霉的白瑞喜就是清朝版本的“武大郎”。
    少一时。大夫已经请过来,给李鼐诊了脉。翻了翻眼皮,不外乎“外邪入侵,急火攻心”这类的话,给开了两个方子,让先发发汗,饮食要清淡些。
    待送走大夫,使了抓了药,李鼐这边也悠悠醒来。
    见曹守在床边,他心中甚是感激,半坐起来,对曹说道:“表弟,这实是劳烦你”
    曹见他这般,心里很是不自在,道:“大表哥别说这些,还是好好休养两日才好……二表哥……二表哥或许吉人自有天相也保不齐……”
    李鼐“咳”了一声,道:“表弟别安慰我,父亲早已说过京中凶险,曾对二弟嘱咐再三。”说到这里,神情甚是沮丧:“说到底,都是我这个做哥哥地没用,才使得二弟进京来吃苦,如今……”
    这个时候,劝什么都假,曹低下头,叹了口气。
    李鼐继续道:“还记得表弟进京那年,姑母北上探病之事。原还觉得稀奇,怎么京城这边乱成这样,恶徒竟如此猖獗。如今轮到二弟,方省得竟是龙潭虎岤似的地方。怨不得父亲不让我来,想是怕我这个没出息的长子更难在京城立足。”
    曹却不赞同他的说话,俗话说得好,“无欲则刚”,像李鼐这样的老实人在京城,就是不能给李家锦上添花,也不会像李鼎这般招摇惹祸。
    这番这趟下来,一下午就过去了,窗外已经渐黑。
    香彤带着丫鬟掌灯,李鼐这才打量了四周幔帐。就算是再鲁钝之人,也能瞧出这是女子闺房。他有些不自在,带着疑惑问香彤道:“这里是……”
    香彤神色僵了僵,正不晓得该如何对大爷提那女子的身份,就听门口有人道:“这是妾身的屋子,若是大爷不嫌粗鄙,就暂且住这里休养,妾身去客房就是了”
    进屋子地,正是杨氏瑞雪。她的身后,跟着端了托盘的丫鬟,上面是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晓得曹在屋子里,原本杨瑞雪还犹疑着。不过见李鼐发问,怕香彤说出什么不中听的了,便少了顾忌进来。
    倒是有几分目不斜视规矩妇人的做派,杨瑞雪对曹轻轻俯了俯身,算是见礼;而后吩咐丫鬟,将药送到李鼐床前。
    杨瑞雪虽说算是李鼎地外室。但毕竟不是李家家奴,李鼐不好太多随意,欠身道:“劳烦杨夫人”
    杨瑞雪端庄地摇摇头,道:“大爷无需多礼,还请多保重身体方好”说完,也不久留,带着丫鬟退了出去。
    这番做派,却是颇有当家主母、贞烈妇人的意思。曹是见过她几遭的。见她如换了一个人似的,心里也甚是诧异。
    香彤站在地上,却是几乎要将银牙咬碎。虽说李鼎薄情,到底是她地依靠。她心里已经将杨瑞雪定了罪,自是恨她恨得要死。
    李鼐看到杨瑞雪出去,有些晃神,想起另外一件事。对香彤问道:“对了,中午听大管家与你提过二弟有个屋里人,这段日子在老宅那边侍候的,可有此事”
    香彤点点头,应道:“回大爷地话,是有这么一回事,是咱们京城府里的家生子,名儿叫妙云的。她是……”她得心里盘算着时间,想了一会儿说道:“她是初七在大爷屋子里侍候的”
    李鼎初八晚上失踪的,妙云虽然收用。但是只有一日罢了。
    李鼐也是没有法子,想着若是没有转机,二弟这边留一房血脉也是好的。
    虽然也晓得一晚上就受孕的希望不大,但是李鼐仍不敢轻忽,对香彤道:“一会儿叫人送你回那边宅子吧对这个妙云,你要尽心照看,好好看护。熬过些日子,请大夫来诊诊脉,若是真能有个一儿半女,你就算李家的功臣了”
    香彤心中松了口气。都道大爷心肠好,却是如此。她这些日子心里也忐忑,怕李鼎之事牵连到自己个儿头上。如今,听大爷这意思,却是不像是要拿她们这些下人做法子地意思。
    吩咐完香彤。李鼐叹了口气。对曹道:“表弟,你也见了。如今却是半分线索也无,只能做两下准备。”
    今天是二十六啊,曹心里想着,李鼎与富察氏的婚期原就定在月末的。富察家虽说现下不如过去风光,到底是满洲大户,而且这门亲事还有曹寅夫妇保的大媒,若是就此结仇的话,往后说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
    想到这里,曹对李鼐说道:“大表哥,寻找二表哥地事虽然要紧,但是眼巴前还有一件事需要料理料理”
    李鼐用帕子擦了擦额上地虚汗,问道:“表弟说地是什么事”
    曹道:“是富察家那边,二表哥地婚期原是定在这几日……”
    李鼐想起弟弟在佳期前出事,只觉得心痛如绞,点点头道:“表弟想得妥当,二弟不见了,咱们这边虽说急得慌,想来亲家那边也不好过。只是我鲜少到京中,那边府上也没去过,若是表弟明日得空,可否陪表哥走一遭。”
    曹也不愿意同富察家落下嫌隙,便随口应下。
    见李鼐面带乏色,窗外也是漆黑一片,曹便道:“表哥先歇着,小弟先回家去。明日上午了了衙门的差事,便来寻表哥”
    李鼐挣扎着要起身相送,曹忙劝住。
    李鼐想着两家是至亲,也无需太多见外,便吩咐管家钱仲送曹出门。
    因阴天的缘故,天色没有星星,夜色浓黑。
    什刹海上,更是漆黑一片,只有岸边有住户的这边,有是稀稀落落地红灯笼在夜风里摇曳。
    曹骑在马上,看了看道路一侧的海子,问魏黑道:“魏大哥,你怕也不怕”
    魏黑爽朗地笑道:“公子,不是我老黑狂妄,这世上神佛鬼怪,还真没有我老黑害怕之物。这世上,人心最可怕。公子无需思虑太多,只需守住本心,无愧天地就好。”
    后面这一句,却是劝慰曹的。曹点了点头,心中甚是受教。
    小满骑马跟在旁边,听得糊涂,笑着问魏黑道:“魏爷,你倒是怕黑不成”
    魏黑笑道:“你当谁都跟你一般,那次被唬得哇哇哭的是哪个”
    小满听了,大惭,嘟囔道:“那都啥时候的事了,魏爷怎么还记得”
    随着说话声,这“哒哒”的马蹄响就不显得刺耳了。因晚上路上行人少,众人行得也快,没两刻钟就回到曹府这边。
    众人都没吃下晌饭,都有些饿了,便各自散去。
    李家地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吧,曹心中思量着。瞧着李鼐的为人行事,同李鼎截然不同。只要李煦那头不出昏招,应该就不会牵连太大。
    世事岂会尽如人意
    东城区藏经馆胡同,廉贝勒府,书房
    八阿哥面色沉重地坐在书案后,九阿哥背着手在地上转来转去。
    八阿哥见他满脸阴郁,劝道:“或许是咱们想左了,这只是李家的私怨,并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九阿哥听了,止了脚步,皱着眉道:“八哥,事到如今,还要自欺欺人么李煦是个滑不留手老泥鳅,能有什么私怨,更不要说对方敢在京城行凶”说到这里,咬牙切齿道:“这定是那伙贼人,七月间烧陶然居的那伙子人,他们……他们是冲我老九来的……”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三百五十五章 章程上
    次日,曹从太仆寺衙门出来,陪着李鼐去了朝阳门内北小街的鲁伯赫府邸。
    婚期原本定在十月二十八的,若是没有李鼎失踪之事,今日正是女方送妆之期。
    遇到这样的倒霉事,换做谁家谁都恼,不过也实没有法子,李鼎失踪之事已经报到顺天府衙门与步军都统衙门。照目前的这个架势看,李鼎怕是被暗算了。
    李家已经是焦头烂额,他们也不好迫得太过。在鲁伯赫心中,甚至真盼着李鼎就这样死了算了,孙女往后也好说人家。总比“逃婚”、“退亲”什么的体面些个。
    想到若是那样的话,有舌头长的怕又要说他们家孙女命硬克夫。老爷子琢磨之下,倒也不晓得自己该盼李鼎生还是李鼎死了。
    虽然孙女未嫁进李家大门,但是大定小定已经过了,若是李鼎真传来死讯,但孙女为了道义,就要守孝三年。
    鲁伯赫咬咬牙,终是说出了退亲的话。事到如今,也不能怪他们富察家背信弃义。毕竟孙女还没有吃他李家的茶,怎么就要为他家守孝
    李鼐听了,很是难过,不免软言又求情了几句。道是让富察家给宽裕一段时日,若是过些日子,弟弟的下落还未找到,便按照鲁伯赫所说退亲。
    鲁伯赫是武官,说话比较直,虽然没有咒李鼎之意,但是毕竟更疼惜自己的孙女,便将心中的顾虑说了。
    李鼐不敢自专,说到:“再过些日子,家父将北上,老大人您看……”
    鲁伯赫一狠心道:“等令尊到了京城,老夫亲自向他赔情就是。大公子,我这个孙女本就是福薄之人,实高攀不上贵府”
    话说到这个地步。李鼐还能再说什么他却也晓得鲁伯赫顾虑的在理,如今礼教为重,对女子尤为苛刻。
    若是弟弟真出了意外,富察小姐虽没有嫁入李家大门,也要守孝;就算她再说什么,却也同寻常闺女的待遇不同。退亲了的话。不会耽搁她的花信年华,往后说人家也免了些口舌之累。
    曹在旁,始终没有多嘴,毕竟是两姓联姻,他这个外姓人实不好说什么。他的心里,还是颇为赞同鲁伯赫退亲的提议地。
    富察家与李鼎定亲的这位小姐是无辜之人,能将伤害避免到最低才是大善。
    待出了富察家大门,李鼐才叹了口气。神情很是沮丧。
    虽然晓得都是无用功,但是曹还是陪他将步军都统衙门、内务府衙门、顺天府衙门等都跑了一遍。直到日落,两人还是茫然无所获。
    曹原本想安排请李鼐吃酒,算是给他接风。但是李鼐实在没那个心情,加上他折腾半日疲乏不堪,便婉拒了曹的好意。
    两人在顺天府外别过,各自家去。
    待回到府中。曹同庄先生说了几句话,便回梧桐苑去了。
    进屋子后,曹便见初瑜坐在炕边,推着摇车,神色有些古怪。见曹回来,初瑜忙起身,侍候他更衣。
    因曹颐怀孕,给过曹府这边信,今日初瑜往觉罗府探望小姑子去了。曹因近些日子要陪李鼐,不得空。道是过些日子再去瞧。
    曹一下午跑了不少地方,直觉得身子都有僵了。待换了衣服后,他便伸出胳膊来,使劲地伸伸懒腰。
    初瑜见他乏,便道:“额驸炕边坐,初瑜帮你捏巴捏巴”
    曹笑着摇头道:“你那点手劲,顶什么用这下晌饭还没用呢,唤人送吃的上来吧”
    因昨日曹就是回来用饭的,所以今日初瑜已经吩咐厨房那边准备好了饭菜温着。
    少一时,喜彩带人提了食盒过来。喜云带着小丫鬟摆了炕桌,将饭菜布上。
    曹在桌前盘腿坐了,见摆了两副碗筷,问道:“你晚上没吃”
    初瑜笑道:“那时候不饿,就吃了两口鸡蛋羹。现下却是有些饿了”因整日在府里。初瑜动弹得不多,胃口一直不算好。每顿饭不过半小碗。
    四道小菜,两荤两素,两个荤的一个是坛子鸡,一个是红烧鲶鱼;两个素地,一个是香椿豆,一个是拌海带丝。
    曹给初瑜夹了口菜,道:“不管胃口好不好,到点了都要吃上几口。往后,饭点了,我尽量回来。若是我外头有事耽搁了,回不来,你一个人吃着不香甜,就请田氏或紫晶过来就是。”
    初瑜笑着点点头,看他还不怎么往肉菜上动筷子,也有些不放心,带着几分关切道:“额驸当差这般辛苦,整日里又忙这忙那的,就吃素身子怎么熬得了”
    曹就着海带丝与香椿豆,吃了一碗红豆饭,又使人盛了一碗。
    见初瑜不放心这个,曹笑着说着:“我没事,眼巴前不耐烦吃这些罢了。说起来,这眼瞅就要进冬月了,我还惦记东北的狍子肉呢”说到这里,却是扫到那鲶鱼,不禁微微蹙眉道:“别的还好,往后我的例菜,这鱼先免了”
    他这些日子不吃肉,如今连鱼都不吃了。初瑜虽是应着,心下却有些惴惴不安。
    虽然她曾听额驸在寺庙里住过三年的事,当初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平日他看着,并不想崇敬神佛的模样。就是去过寺里几次,不过是陪她同紫晶罢了。
    曹吃得正香甜,抬头见初瑜正巴巴地看他,不禁失笑,道:“怎么,一日不见,想我了”
    初瑜看了地上站着侍候的喜云、喜彩一眼,对曹嗔怪道:“额驸……”
    曹晓得她面嫩,又是在喜云她们面前,便不再笑她。
    劝着初瑜又吃了几口后,曹自己个儿也吃完。放下筷子。
    喜云与喜彩奉了茶水上来,曹与初瑜漱了口,侧身坐了,让她们撤了桌子。
    想起妻子白日去觉罗府,曹问道:“萍儿看着如何,气色可还好”
    初瑜点点头。道:“三妹妹那边都好,亲家太太挑了个会照看孕妇地嬷嬷仔细照看着。因这前几个月打紧,亲家太太宝贝得什么似的,就是杯子都不让妹妹端”
    觉罗家只有一个独子,塞什图也二十好几,老太太着急抱孙子的心情曹也能理解。
    曹听了,笑着对初瑜道:“过两日,我休沐。领着二弟他们再去瞧瞧她”说到这里,思量了一回,道:“左右你在府里也无事,没事还不如多去陪陪三妹妹。要是想王府那边,回去那边也行。虽说是冬天,也不好整日闷在屋子里,瞧着你如今吃饭越费劲了”
    初瑜闻言。有些奇怪,道:“额驸,别人家府里,都是生怕女眷爱串门子,怎么额驸反倒撺掇初瑜去溜达”
    “还不是怕你闷出病来,咱们府家务少,你整日里也没个营生”曹带着几分心疼道:“实在不行,你请了二婶与秋姨娘她们过来打骨牌也行,省得一个人在屋子里闷”
    初瑜摇摇头道:“晓得额驸是真心疼我,但是上行下效。原本冬天就夜长。有惦记着赌的,只是咱们府规矩严,不许在府里开局。若是上面玩起来,下人就管不住了”
    曹听她提到家务事,想起上次听到的那些关于什么“私孩子”的闲话,皱了眉对初瑜道:“府里有些个闲话,不晓得你听过没有,除了天佑外,连着田氏那边也捎带上了。毕竟是府里之人,或许她们只是无心揣测。但要是传到外头去,以讹传讹,倒是让人觉得有鼻子有眼似的。对田氏与孩子地名声不好,你还是想个法子管上一管”
    听曹提起这个,初瑜倒是有些意外。虽然这些闲话她也晓得些。却没想到传到曹耳中。讪讪道:“可是二弟同你说的昨天喜云也听到了,对我同紫晶姐姐说了。因其中有二太太打南面带来的人。实不好从重处罚。我同紫晶姐姐商议后,今天便订了章程。若是有私下讲究主子闲话的,第一次犯的话,罚三个月例;第二次的话,罚一年月例;第三次地话,差事革了,彻了停了月例。第三次不说,前两次被罚的月例银子,账上也不留,奖励给那些举报揭之人。就算揭到第三次,也有二两银钱的奖励。”
    说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曹,晓得他向来待下宽厚,怕他着恼,道:“实也是没法子,咱们府这些老人还好说,要打要罚都使的。南面新来地那些,毕竟是隔房呢,若是使人打了,倒像是对二太太不恭敬。如今,定了这新章程,不管是京里的老人,还是南面新来的,一视同仁,倒是叫人挑不出错来”
    不说别人,就是兆佳氏的那个奶妈妈张氏就是出名地碎嘴唠叨。曹想到她,不禁摇摇头。就是见到自己,她还要倚老卖老墨迹几句;待遇到曹颂他们兄弟,那就是唠叨起来个没完。
    初瑜只当他说这事情处理得不妥当,道:“既是额驸认为不妥,那有其他的法子没”
    曹笑道:“哪里不妥,正是妥当得紧呢你同紫晶这章程定得好,都住这一个府里,难道还要分什么老人新人不成虽然二婶身边的下人,咱们不好管教,却也不能松快得乱了府里的规矩。既是都从账面上支月例,就要守府里的规矩。”
    初瑜见他说好,心里吃了蜜似的,脸上多了笑意。站着地丫鬟婆子,脸色铁青。张嬷嬷见她着恼,本想要规劝两句,但是想到自己也摘不干净,便讪讪地没有开口。
    兆佳氏寒着脸,冷笑道:“你们可真真地给我长了脸面这内宅五、六十号人,怎么别人院子里地下人都是知规矩的,就你们竟没分寸了,竟是编排主子的瞎话”
    她越说越懊恼,直接冲着站在前排的几个执事媳妇道:“你们几个,以往看着也是懂规矩地,怎么到了北面竟犯起浑来我前些日子,才腆了脸同大奶奶说了,要帮你们几个安排差事,你们就闹出这样地事来”说到这里,已经气得浑身抖。
    众人皆不敢言语,都用眼睛都给张嬷嬷递眼色。
    张嬷嬷堆了笑,上前道:“太太别恼,大家伙儿向来在南面惯了,不晓得他这北面府里的禁忌也是有地。大奶奶不过是借由子挥,给大家伙儿一个下马威罢了。往后我们小心着些,不让她挑出错来就是”
    “下马威”兆佳氏冷笑道:“老爷过世这一年多,我不耐烦管家理事,倒纵得你们都长了脸面了你们算是什么东西,值当她给你们下马威不过是看在我的面子,没有直接用板子管教罢了。当初五姑娘的,跟到山东去,可是没多咱功夫,就打了板子,落回来哼,你们今日长个记性方好,若是有下次,还这般抹我地脸面,不用她巴巴地罚个月钱,我这里是直接撵了出去的”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三百五十六章 章程下
    十月三十,世祖章皇帝淑惠妃薨。十一月初一,康熙奉皇太后自畅春园回宫,辍朝三日。
    初二,康熙诣淑惠妃灵前奠酒,见供应陈设器皿、及祭品等物甚觉粗率,勃然大怒,对皇四子和硕雍亲王胤道:“尔逐一详阅,敬慎整理,并查系何人所办理之事,即指名参奏。”
    未几,负责准备陈设祭品的工部、光禄寺、内务府一个也没跑了。工部尚书满笃、侍郎马进泰、内阁学士兼管光禄寺卿事马良、内务府总管马齐,一并交刑部治罪。
    不过是借题挥罢了,却不晓得是康熙作,还是四阿哥借机给八阿哥等人上眼药,这负责差事的几个都算是“八爷党”。
    初瑜作为皇孙女,进宫守丧去了。
    曹赶上休沐,想着带几个弟弟去觉罗家探望怀孕的曹颐。老太妃去世,皇帝辍朝三日,文武百官则旬月内禁止婚期酒宴。像这样寻常的亲戚走动,则是无事。
    曹颂这几日却是有些不对劲,隔三岔五就要往后跑一遭,每次都很晚才回来。
    曹晓得兆佳府那边几个小的都陆续当差了,怕曹颂在外头胡混,便想着找个机会同这个兄弟好好说说。
    已经提前往觉罗府家送信,初三这日吃了早上饭,曹便带着曹颂、曹硕、曹项他们,一道去了觉罗府。
    塞什图高兴得什么似的,待几个舅子甚是亲近。曹颐也出来见了哥哥、弟弟,神色看着不错。
    众人说了一会子家常,塞什图留众人吃饭。但是因国孝、家孝在,就算是开席不吃酒,也不好太过热闹。因此,大家在觉罗家待了大半个时辰后,便从觉罗府出来。
    虽然进了冬月,天气渐寒。但是因众人都换了小毛衣裳,骑在马背上,也不觉得冷。
    曹看看曹硕与曹项两个,一个十五,一个十三,都是半大小伙子。正是爱玩爱耍的年纪。偏生他们两个,都是整日里埋头读书,半点孩子性儿都没有。若是这样念下去,家里说不得就要多两个小书呆。
    曹九月末回京,这一个来月瞎忙着,还没有时间带这两个小兄弟出来溜达溜达。正赶上今日得空,他便说道:“这天儿还早,回府也无趣。带你们去隆福寺耍耍吧”
    曹硕与曹项兄弟两个恭声应了,脸上却不见有多少欢喜。曹心里叹了口气,只得又加上一句:“那边的书店不少,你们正好可添些新书”
    两人听了,眼睛已经亮光。不过,摸了摸干瘪瘪的荷包后,曹硕与曹项两个都有些蔫吧了。
    曹硕低声地问旁边的曹颂道:“哥。带银子没有”
    曹颂骑在马背上,正在那里跑神,没有听到曹硕的话。曹却是听到了,有些奇怪,问道:“三弟,你没领月钱”
    曹硕涨红脸,低声回道:“母亲说在家守孝,使不上银钱,叫嬷嬷给收了去”
    曹见曹项也神色不自然,问道:“四弟也是如此”
    曹项亦小声回道:“姨娘说京中繁华。怕弟弟有了银钱出去学坏,全都收了去”
    曹听了愕然,这两个弟弟委实也太乖巧了些。搁在这个时候,这十三、十五都是半大小伙子了,有的连屋里人都有了。
    曹颂听着几人说话,这才省过神来,茫然问道:“什么银钱,收哪儿去了”
    曹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对曹硕与曹项道:“今天是大哥给你们买书。可着你们喜欢的买吧。书这东西,是不怕多地。”
    关于银钱之事,曹没有再说。倒不是心疼几两银子,舍不得给弟弟们零花钱,只是既有兆佳氏与宝蝶姨娘管教在前。他这个堂兄冒然插手有些不妥当。
    再说。他的心中,对兆佳氏与宝蝶的做法也有几分赞同。就拿曹颂来说。前几年曹因心疼这个弟弟,极少管束他,结果他跟着兆佳府的表兄表弟们吃喝玩乐,游手好闲地过日子。虽说他没有闯出祸来,却也没什么长进。
    因在两位弟弟面前,曹不愿意抹曹颂的脸面,路上便没有言语。
    到了隆福寺,曹拿了两锭银子给曹硕与曹项,使跟班长随照看着去逛书店。他自己则寻了个茶馆,捡了个清净的地方与曹颂坐了。
    要了一壶茶,两盘茶点后,曹对曹颂道:“跟我说道说道吧,你这些日子整日往外跑,这是忙什么呢”
    曹颂有些忸怩,抓了抓头,讪笑着说道:“没……没忙什么啊……”
    他在母亲面前,只说是寻丰德、丰彻兄弟,但是在哥哥面前却不愿意扯谎。
    向来大大咧咧地曹颂,竟然有这般扭捏的时候,曹有些诧异。
    见曹不再追问,曹颂倒是有些忍不住。他犹豫了一下,皱眉道:“哥哥,现下已经冬月了,弟弟还有九个月脱孝”
    曹听了,心里默算了一下。
    曹荃是去年六月没的,曹颂要服二十七个月,原是应到明年九月。因今年赶上闰五月,所以明年八月初除孝。这算下来,可不正是九个月。
    因再过五日,是武举会试之期,曹见他提起孝期,还以为他想着前程的事,便道:“明年乡试在九、十月,正可好赶上你也别太着急,咱们家也不是非要你赚功名不可”
    会试三年一次,今年的恩科不算,上次是康熙五十一年,下次是康熙五十四年。乡试在会试头年,按照省份到京城的距离远近,从八月到十月不等。
    曹颂涨红脸了,道:“哥哥,弟弟说得不是乡试之事。那个弟弟是不愁的,担心的是其他事……”说到这里,苦了脸。不再言语。
    曹喝了口茶,笑着说道:“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使你为难地”
    曹颂小心翼翼地看了曹一眼,道:“哥哥,能不能央求嫂子一件事”
    曹见他这般正经的模样,放下茶盏道:“你怎么还见外起来有什么。直说就是”
    曹颂犹豫了一下,可怜巴巴地看着曹,带着几分恳切道:“那个,能不能求嫂子同母亲说说,别给弟弟定舅舅家的表妹”
    兆佳氏相中了她娘家侄女的事,曹也听初瑜提过,只晓得对方是个性子爽利地姑娘。
    见曹这般神情,显然是不喜的。曹不由好笑,问道:“怎么不是说这姑娘长得俊么,不合你的意”
    曹颂皱着眉说道:“母老虎一般,哪个会喜欢她也就母亲瞧着好罢了,反正弟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娶她地”说到这里,像是要浇灭心中的火气一般,端了茶盏牛饮着。
    曹见曹颂说得决绝。心下一动,望着他道:“不娶这个,你要娶哪个二弟,你可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
    曹颂闻言,险些呛着,脸憋得通红,口中嘟囔着“没有”,但是目光却是闪烁异常。
    曹活了两辈子,见这傻小子地模样,还哪里有不晓得的见他不承认。也不揭破,“嘿嘿”笑了两声,道:“刚巧你嫂子有个表妹,也到了出阁的岁数,若是你不喜欢舅舅家的,就让你嫂子给你说这个得了”
    “别”曹颂忙摆手,磕磕巴巴道:“还是……还是别劳烦嫂子了”
    或许他也觉得自己扭捏得可笑,犹豫了片刻,像是心里拿定了主意,抬起头来。看着曹道:“哥哥,弟弟这些日子去京中各处寺庙了听说每月的初一十五,董鄂府的老太太都到寺庙里礼佛。查来查去后,晓得她们家最常去的是妙应寺。原是以为前儿会去地,不想却赶上宫里老太妃薨了。官眷都进宫”
    这东一句、西一句地。是哪儿跟哪儿曹想着平素晓得的人家,这姓董鄂的……姓董鄂的却只有一家。
    “静惠”曹脑子里想起一人来。
    曹颂使劲地点点头。带着几分期盼道:“哥哥,去年春里她回京时,弟弟就说过到京了去瞧她的”
    曹的心中有些不自在,这董鄂静惠是李鼎第一个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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