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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11部分阅读

    道:“瞧额娘说的,额娘没见老,看着还年轻呢”
    淳王福晋笑着说道:“竟说孩子话,额娘都当外婆了,还不老”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额娘现下也糊涂了,真不晓得,你同五格格哪个才是额娘亲生的。额娘躺了两日,她就同二格格来瞧过一遭,应付个过场便走了”
    “额娘,五妹妹自幼不是爱说话的,您别多想。”初瑜宽慰道。
    淳王福晋摇摇头,道:“她心里埋怨额娘呢,闲额娘多事,留下巧芙、巧蓉两个使她丢了脸……”
    在初瑜回到王府探望几位福晋时,曹已经开始他地“委署太仆寺卿”地差事了。
    他请唐执玉往城里去,先行检查西华门那边的辇辂、属车;自己同伊都立,带着几个太仆寺的属官,往南苑马场去了。
    虽然已是正午时分,众人皆饥肠辘辘,但是毕竟差事要紧,这离大典又没几日,不好耽搁,吃饭的事便没人提起。
    畅春园在京城北面,南苑马场在丰台大营附近,两下里相隔将近五十里。众人顺着官道,沿着外城,快马加鞭,用了一个半时辰到达南苑。
    马场这边的总管带着人迎上来,大家都晓得这两日会有新上司,但是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官员。不过瞧着他穿着一品服饰,大家都不敢怠慢,很是恭敬地将这边象马训练的情形说了,请大人前去验收。
    按照规矩,在这种大典之前,皇帝辇辂、属车所需的象马都要提前百日开始训练。这次亦是,打正月初七开始,至今已经将近百日。
    众人往马场里去,走了不一会儿,便听到象鸣声。曹顺着声音望去,好家伙,在马场东南角,一片被木栏圈起的空地上,十多头大象在训象人地指令下,走来走去。
    第三百零五章 志向
    南苑马场,除了大象,还有马匹与骆驼。见过了驯象人对大象的操演后,曹又跟着众人去看了骆驼与马匹的训练情况。
    骆驼有些是喀尔喀蒙古进贡的,每年来这么一次,八匹白马与一匹白骆驼,合成“九白之贡”,表示对朝廷的臣服之心。
    还有些从口外太仆寺马场选来的,也多以白色为主。
    御马这块,则是分了几片,按马的颜色不同,圈在相应的地界。
    不过,这些马只有白色、红色、黄色三种,不见黑色与青色的。按照满人的传统,认为黑马与青马主“凶”,只能用于征战,不宜皇家御用。
    所有的马都是成年马,没有马驹与老弱病马。曹问过伊都立,方晓得这边的马场只是驯马的地方,太仆寺下属的两翼马场都在察哈尔。
    太仆寺左翼牧场,位于张家口外哈喇尼敦井,方圆六百里;右翼牧场位于齐齐尔罕河,方圆四百里。如今,两翼牧场共牧养着一百六十群骡马,约三万两千余匹,骟马三十二群,五千余匹。
    这边虽然驯养着十多头大象,近千余匹骏马,但三月十八大典上用到的只有两头大象与二十匹马。三月十七日,圣驾将从畅春园回宫,所需的銮驾御马已经在畅春园处,并不需另行选出。经过这几个时辰,曹对太仆寺卿的职责算是弄明白些。说白了就是皇家的“马倌”,平日里管理牧场,皇帝出行时配合銮仪卫,提供相应的大象与马匹。
    虽然马场的气味不好。但是看着这些打着响鼻,趾高气扬地马匹,曹的心情在不知不觉中却好了不少。
    这边等着主官来做主的,也无非是选定哪个大象,哪个马之类的。曹是外行。不愿指手画脚,对于属下选定的马匹大象,多点头允了。
    不过,曹想到大典不容有失。若是有什么“惊象”、“惊马”这样“意外”发生,自己少不得要担干系。他心下便有些顾虑,便低声问伊都立道:“大典时,人多声杂,若是有惊马之患,该如何应对”
    伊都立笑道:“大人放心,这些象马都是去势地。性子温顺。平日里训练。也多用金锣鸣之,这块儿绝不会有失。”
    曹点点头,见天色不早,便了结这边的差事,返回城里。
    待进了城,已经是黄昏时分。
    与众属官分开后,曹对伊都立两个并肩而行。曹带着歉意道:“伊大人,想不到王爷会举荐晚辈,这……实在是对不住了”
    伊都立笑着摇头。说道:“小曹说这个做什么这个官缺,我原本就没指望,不过是家人想不开,四处寻门路罢了。如今倒是运气的很,要不然明安那个酒囊饭袋来做了我的上司。可不是让人呕死。”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瞧我。今非昔比,怎么能还这般称呼,往后还是要叫大人才对。”
    曹忙道:“切莫如此,伊大人到底是小子长辈,叫名字即可。”
    伊都立摆摆手,笑道:“公是公,私是私,人前自是称大人才对,人后我也不肯你客气,就叫你孚若。私下里你若是跟我摆大人地谱,倒是我少不得要端出长辈的架子来教训你”
    说完这些,伊都立收了笑,仔细地交代了些太仆寺卿需要留心注意的几个地方,口气中颇有关切教导之意。
    曹晓得他是担心自己冒进,怕别人暗中使绊子,心下甚是感激。
    到了前门地界,曹勒了缰绳,对伊都立道:“大人,小子做东,请大人吃酒”
    伊都立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裳,笑着对曹道:“咱们在马圈了呆了小半天,这满身的味儿实在难闻。看你是个洁净的,指定也受不得这个。往后咱们同衙门当差,多得是吃酒的日子,不差这一顿。再说,你散了朝,就被拉过来,想来曹大人那边也惦记,还是早点家去。”
    曹应了,两人别过。伊都立住在鼓楼大街那边,继续往北;曹则左转,返回曹府。
    曹府门口,听着曹寅地马车,曹元带着小厮扶着醉醺醺地曹寅下车。
    曹见了,赶紧下马,上前搭了把手。
    曹寅半眯着眼,见是儿子回来,点点头,阖了眼睛,没有说话。
    曹寅闻见他满身酒气,颇为意外,低声问一旁的曹元道:“老爷这是同谁吃酒去怎么醉成这样儿”
    曹元低声道:“是同李家舅老爷与孙家大老爷吃了,两位同老爷一道进京,因大爷当差的事,扯了老爷去吃酒道喜。”
    说话间,到了二门,曹寅叫曹元下去了,自己个儿搀扶着父亲进去,只听曹寅喃喃道:“儿……你心里……前程……想过封阁拜相么……”
    曹听了,微微一怔,“封阁拜相”,父亲怎么想起这个来
    虽然满清也是封建集权制,但还是有别于前朝,那就是弱化了相权,彻底了结了相权与君权相互制约的历史。所谓的“封阁拜相”,就是指荣升“中和殿、保和殿、文华殿、武英殿、文渊阁、东阁”为封号的大学士,为正一品,是文官最高品级。
    自顺治设内阁至今,大学士很少有满员之时,少时二、三人,多时四、五人,其中亦四人时居多,满汉各两位、
    大学士名为协助皇帝处理政务,实在上不过是起到参赞的作用,大事小情还需皇帝说了算。说实话,大学士就是有宰相之名,而无宰相之权这样的一个职位。
    还未到兰院。就听曹寅又道:“为父……此生碌碌,往后都看你的了……”声音中,满是无尽寂寥。
    曹想起小时候祖母说过地,父亲自幼喜读诗书,小小年纪便立志要做名臣之事。
    他六、七岁入宫为伴读。十几岁为侍卫,而后下江南三十来年,想来当初也是意气风发吧。充作耳目,笼络江南士庶。做地不过是“家奴”差事,以一生心血为皇帝效忠,被世人当成佞臣,他的心中也会有所抱憾吧
    曹苦笑,自己只想求平安康泰罢了,想拥有一定的权利,保障家人的安危。对于那个所谓地“相国”真没甚兴趣。
    待曹扶着父亲进屋。李氏见丈夫醉醺醺地,唬了一跳,忙从炕上起身,迎过来:“老爷不是同你舅舅与表叔吃酒么,怎么还醉成这样自打你二叔过身后,他将近一年没沾酒了。”
    曹同母亲一道将曹寅搀上炕边,俯下身子帮他去了靴子,扶他躺下,而后回道:“儿子也不晓得。刚在门口碰上的。”
    李氏叫人端来清水,投了帕子,给丈夫擦手擦脸。等曹寅这边安置妥当了,她才起身出来,对曹道:“午后回来报信地。说是你升官了。可是皇上的万寿节恩典,其他人也是如此;还是。就单单你一个”
    曹见母亲神情带着忧虑,笑着劝道:“母亲,不必担心,算不上升官,只是有个官员中风了,手上差事忙,儿子只是暂代罢了。估计等大典过后,就会有妥当地人来接受。”
    李氏闻言,抚了抚胸口,松了口气,道:“如此,大善。早先听老爷说过,文职不同武职,幸进的少。以儿的年岁,在宫里升任二等侍卫不算什么,出去任四品道台已是显眼,还是稳妥些好。”
    曹听了,笑道:“母亲别担心这些没用的,就算儿子真升官了,那是儿子的本事,母亲也当欢喜才是。”
    李氏笑着看着儿子,道:“晓得儿是个有本事的,只是我们当老人的,不求你们富贵,只求你们平安顺心。”
    曹点点头,道:“儿子晓得这些,母亲放心就是。”说话间,就听“咕噜”一声,肚子响了。
    李氏看看窗外,略带嗔怪道:“这都啥时辰了,儿尚未用饭若是饿着了,可怎么好你先回去梳洗,我这就打发人给你准备吃食,一会儿叫人送你院子去。”
    曹半夜起来,折腾了大半日,也有些乏了,便同母亲道别。
    李氏想起初瑜归省之事,不免又嘱咐一句:“初瑜下晌回来地,虽说淳王福晋无大碍,但是我瞧着她说话没什么欢喜样,儿别忘了好好宽慰宽慰。”
    “是母亲。”曹应了,出了屋子,回梧桐苑去了。
    初瑜得了信儿,晓得丈夫回来,正在屋子里听动静。听到脚步声,她便掀开帘子,迎了出来:“额驸”
    曹笑着进屋,到了西侧间后,一坐到椅子上,不想再动。
    初瑜见他露出疲色,有些不放心。曹摆摆手,笑道:“没事,就是起地太早了,又城北、城南的折腾了一下晌,现下有些个犯困。”
    说话间,曹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胳膊,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立时皱起鼻子,对初瑜道:“快使人准备热水吧,我到马场去了,许是停得功夫久了,浑身净是这个味儿。”
    初瑜闻言,笑道:“好好的,额驸怎么跑到马场去了听母亲说额驸要升官了”说着,吩咐喜云下去传水,自己个儿走到曹身后,帮他捏肩。
    曹抬起胳膊抓住初瑜的手,道:“别捏了,怪累人的,我身上味儿还大,仔细把你也熏臭了。”
    初瑜轻轻抽回手来,还是帮曹捏着,笑着说道:“哪里有那么娇贵了只是捏肩罢了,这些个力气初瑜还是有的。额驸在外头忙了一日,初瑜也想尽心心力,侍候额驸。要不然,初瑜可真成了吃了睡、睡了吃的废人了。”
    摊上这样的老婆,可不是自己地福气曹惬意地往椅子里靠靠。微微阖了眼,享受着妻子地体恤。
    “福晋身子如何可曾有起色”曹随口问道:“不会是弘曙、弘倬那两个小子淘气,惹了福晋生气吧”
    半响不听初瑜回话,曹睁开眼睛,转过头来。问道:“这,被我说着了”
    初瑜不愿瞒他,三言两语,将弘曙兄弟的事情说了。
    曹听得目瞪口呆。弘倬才多点大,这就多了个媳妇了虽然觉得这番安排太过儿戏,但是想到弘曙能够不拘泥规矩,能够作出这番安排,也颇有些欣慰。
    初瑜见曹不吭声,还当他怪罪弘曙、弘倬不守礼,不晓得怎么为兄弟两个说话。就听曹问道:“对了。瞧见弘曙、弘倬两个没有,这小哥俩儿个还好吧”
    初瑜点点头道:“瞧见了,他们两个被阿玛罚禁足呢。”说到这里,有些自责道:“前天弘曙来寻我,只说是要同弘倬两个好好说话,想个兄弟和解的法子,没想到他们两个竟是去打架。”
    曹笑道:“打架有什么大小伙子,有几个不打架的。你瞧着弘倬可是服了地模样”
    初瑜想起两个弟弟鼻青脸肿地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回道:“原看着弘曙稳重,弘倬也渐大了,如今才晓得这两个都像没长大似的。下午见着我时,两人满是得意,弘曙还特意吩咐我转给额驸听呢。”
    说话间。喜云带着人送了热水。
    待曹沐浴更衣后。李氏已经使人送来晚饭。
    因担心嫡母与生母之间地纠葛,初瑜晚上也只吃了两口饭。这会儿便坐下,陪着丈夫又用了半碗。
    用晚饭,小两口又往兰院去了一遭。
    曹寅因醉酒,已经先睡了;李氏在东屋逗孙子,见了儿子、媳妇过来,很是高兴。
    曹与初瑜陪着李氏说了几句闲话,而后方回来安置。
    虽是身子乏,但还不到戌时晚上九点,曹一时也睡不着,夫妻两个躺在炕头说话。
    想到弘曙、弘倬打架的事,曹说道:“赶明儿咱们给天佑添个弟弟,要不天佑想要打架找谁去”
    初瑜闻言,笑道:“还有左住与左成两个呢,大半月没见着,还正有些想他们了。”
    曹摇摇头,道:“不行,若是天佑一个打一个,那当哥哥地欺负弟弟,实在不像话;若是天佑一个打两个,别再被小哥俩给揍了。想来想去,等出了孝,咱们还是应早日给他添个兄弟。”说到最后,手脚已经开始不老实。
    初瑜被摸得发痒,忍不住低声求饶,说了身上不便利之事。
    听了初瑜的话,曹暗暗叹了口气,难道这就是运气这不是逼着自己守礼么明明他都要忍不住,兽性大发了。
    东直门内,李宅。
    李鼎坐在炕上,只觉得说不出的郁闷。今天下晌原是约了几个亲朋故旧喝酒,没想到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只因听到的曹被点为太仆寺卿的消息。
    说起来,他比曹年长三岁,早就考取了举人功名。不管是从学问上,还是待人接物上,他认为半点不必曹差。可偏偏运气这块儿,是比也比不了的。
    不是心胸狭窄,想要嫉妒,只是向来好强的他,实受不得曹那副自以为是地嘴脸。想到这里,他不由冷哼一声。
    见他阴郁着脸,旁边侍候地美婢香彤伸出雪白的胳膊,搂住李鼎的脖子,吃吃笑道:“二爷这是因何恼了,可是听说老爷往那边去,心里觉得酸了奴婢就不信了,她就那么好,让老爷魂不守舍的,让二爷这般惦记着”
    这香彤本是李煦身边的丫鬟,十六,长得双丹凤眼,皮肤尤为白皙。
    她是李家家生子,十来岁时就看出是个美人胚子。李煦无意中见到,便叫人好好教养。几年后她出落得很是出挑,将满府的姬妾丫鬟都比了下去。
    这两年,李煦很是宠爱这个美婢,这次北上也带着她在身边。李鼎对这个美人也是惦记许久,只是因父亲没发话,也只能干看着。
    因白瑞雪之事,李鼎怕儿子心里不自在,便将香彤给了他。
    这两日,两人正好得蜜里调油一般。
    听了香彤的话,李鼎笑着搂了过来,揉了揉她的胸脯:“你这小蹄子,混说什么同爷说,到底是哪个心里泛酸”
    香彤被揉得遍体娇酥,软在李鼎身上,微喘着说道:“好爷,是奴婢心里酸了,往后爷只准疼奴婢才好……”
    第三百零六章 赴任
    次日一早,曹到吏部,办了“委署太仆寺卿”的手续,而后便去了西单牌楼附近的太仆寺衙门。
    唐执玉与伊都立已经到了,陆经远还未到。按照规矩,太仆寺与兵部属于半隶属的关系,銮仪卫衙门亦是如此。
    銮仪卫也在附近,由伊都立带着,曹这位新官要是先拜见銮仪卫衙门的主官。
    虽说两个衙门距离不算远,但是毕竟要保持官威,总不好步行而去。
    曹坐在马上,就听伊都立说道:“如今的掌銮仪卫内大臣,由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兼着,这几日正是忙着,想来应在这边办差。那边衙门里,比大人品级高的还有銮仪使讷音图与鄂齐。嗯,他们两个都是黄带子,讷音图是镇国公额尔图子,三等辅国将军,身上还有护军都统的职;鄂齐也是三等辅国将军将军,辅国公鄂飞的嗣子,前锋营副都统。除了这三位,其他的官职都比大人低,不需理会。”
    阿灵阿早就是内大臣了,曹做侍卫时,见过几次,晓得是“国舅”,风头强劲。如今,他又成了十七阿哥的岳父。
    不过,曹记得清楚,这位国舅爷向来同八阿哥往来密切,是众所周知的“八爷党”。想起自己这差事,本就是八阿哥他们视为“囊中物”的,曹的心里就多了些提防。
    讷音图与鄂齐都是头一次听说,讷音图还没什么,鄂齐使曹想起鄂飞来。若不是造化弄人,鄂飞没有蹉跎这些年,那早已子孙满堂了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銮仪卫衙门。
    阿灵阿并不在这头,听说是在东华门銮仪卫库房那边,稍后才过来。讷音图与鄂齐两个在,看样子也是刚刚进门的模样。
    讷音图四十来岁,长着大胡子。颇有武人之风。与那些看上去养尊处优的宗室不同。鄂齐看上去,则更像是文官。二十七、八的年纪,说话斯文有礼。
    今儿已经十六,明天下午太仆寺衙门就要将大典所需的大象与马匹送进城。交接给銮仪卫这边。
    而后,銮仪卫这边安排皇帝出行的仪仗,就没有太仆寺那边什么事了。
    曹闻言,松了口气。他还真怕事情太多,自己闹不明白,折腾了几日,反而落得一身不是。只是他心中也疑惑,若真这样轻省,那大家怎么好像这个缺不能离人一般
    他正在迷惑不解,太仆寺那边就有属官追了过来。禀告道:“大人,方才畅春园马监那边使人来报,太后龙凤车的驽马两匹病毙,要太仆寺使人去看,还请大人拿主意,是要补两匹马,还是重新换一批马过去”
    曹心里甚是好笑,看来自己真成马倌了,连这样换两匹马的事都由自己定夺么他看了那属官一眼,并没有立时答复。而是问道:“若是按以往的例呢”
    那属官回道:“回大人的话,若是按照常例,或是补,或许重新换马都是有地。”
    曹打量了一下这人,不晓得他是无心。还是故意。缓声道:“这块儿原是哪位大人负责叫那位大人往畅春园跑一趟,看看这马儿到底是需按什么样地例处置。”
    那属官微微一怔。躬身道:“大人,这是下官负责此事,因时日紧迫,不敢自专,还请大人做主。”
    曹神色未变,看着那人,好半天没吭声,最后说道:“若是本官没记错,太后十七日回宫应乘坐龙凤舆才是。不知这位大人,因何急迫”
    那属官支支吾吾,扯东扯西说了两句,也辩白不清楚,红着脸往畅春园去了。
    这属官穿着六品服色,是从六品的太仆寺丞。若是没有人指使,怎么敢来给主官一个下马威
    曹只觉得同吃了苍蝇一样,甚是恶心。这个缺,真不是自己想要地,不过是个养马的头头,怎么就那些人惦记
    阿灵阿姗姗来迟,直到快要午时才到。曹将昨日南苑马场的情形说了,请阿灵阿派人明日同太仆寺官员一道将象马带到城里。
    阿灵阿出身高贵,是皇后之弟,皇子岳父,态度有些傲慢。不过,他对曹说地那几句勤勉当差之类的话,听着倒有几分教导关切在里头。
    从品级上来说,他是世袭国公,与曹家的出身爵位不可同日而语;从年岁辈分上说,他是康熙的同辈,曹的祖辈,自然无需同他客气。
    只是,他虽然有些托大,但是尺度拿捏得刚好,反而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曹以往在康熙面前见过他八面玲珑的模样,如今又见他明着傲慢,却有隐隐端着长辈架子,像是不把你当外人一般,心下十分佩服。
    若是换做其他人,见阿灵阿这般态度,肯定会生出亲近之心,认为这位大人将自己当成亲信晚辈一般教导。曹却只有钦佩的,这就是“叫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会收买人心的主儿。
    打銮仪卫衙门出来,曹谢过伊都立,自己个儿带着长随护卫往畅春园去。既是新接手差事,他还需去递牌子,请求陛见,听康熙老爷子的相关安排啊、指令啊什么的。
    刚出城,曹便觉得肚子饿了,有些愧疚地对跟着地魏黑、小满等人道:“看来,今儿饭时又要耽搁了。一会儿到了园子那头,你们就近寻个能吃饭的地儿,先垫巴垫巴。若是那边人多,我还不晓得要候见多久。”
    魏黑只是笑笑,没有应声。小满催马上前说道:“大爷,您就别操心我们,您瞧……”说着,指了指随身带着的一个包裹,道:“这是紫晶姐姐使人送出来的,说是奶奶叫人备下的。因晓得大爷不喜甜的,就没备点心,一水儿的烧饼夹牛肉,除了大爷的。小的们都有份呢大爷要是不急。前头遇到茶水棚子,就可打尖了”
    曹只觉得心里很是熨贴。有媳妇惦记着,到底是不一样。礼之母觉罗氏携孙女董鄂静惠登门拜谢。
    虽然虔心礼佛,但是对董鄂静惠这个没有父母缘儿的孙女,老人家还是很疼爱地。
    前年冬天,若不是曹兄弟搭救,和瑞郡主地容留,董鄂静惠怎能平平安安地回到祖母身边因此,老人家对曹他们甚是感激。
    只是因曹夫妇在山东任上,曹家二公子在南边守孝,老人家想道谢也始终不得机会。
    这次万寿节,各地进京地都是勋臣老官。觉罗氏没想到曹也会进京。
    昨儿下午,老太太往畅春园给太后请安,回来时无意听人论及,道是四品道台曹担了太仆寺卿,她才晓得曹也回京了。
    回到府后,老太太使人一打听,晓得曹家太太与和瑞郡主都在京中,便有些个坐不住了。
    今日一早,觉罗氏使人送了帖子。探听出婆媳两个都在府中,下午她便带着孙女董鄂静惠亲自上门来。
    一年未见。董鄂静惠眉眼长开了些,仍是不爱说话,但是见到初瑜时,脸上不禁有了笑模样。
    觉罗氏在江宁住了几年,与李氏也是熟识的。先说了道谢地话。随后两人说起家常来。
    董鄂静惠望了望初瑜地腰身。低声对初瑜问道:“表嫂,侄儿呢”
    觉罗氏也听到孙女问话。笑着对李氏道:“听说郡主为府上添了长孙,曹夫人真是好福气。”
    早在江宁时,李氏便对觉罗氏为人行事很是敬重;后来听丈夫提过觉罗氏御前对答之事,敬重又多了几份,也愿意亲近于她。
    听觉罗氏提到孩子,李氏便笑着说:“中午吃了东西,叫抱着去东屋了”说着,嘱咐丫鬟绣莺道:“去东屋看看,哥儿可睡了。若是没睡下,叫抱来,给老夫人瞧瞧。”
    绣莺应声下去,觉罗氏只是笑笑,董鄂静惠却是巴巴地瞅着门口那边。
    少一时,绣莺打东屋回来,禀道:“太太,小爷已睡了。说,约摸有两盏茶地功夫了”
    董鄂静惠甚是失望,虽说还没见过天佑,但是她心里早就惦记着这个小侄子了。说起来,天佑在初瑜肚子里时,还受过她地照顾。
    李氏点点头,转身来对觉罗氏道:“还想着将哥儿抱来,沾沾老夫人地福寿,却是不赶巧了,等下次再抱他过来给老夫人行礼。”
    觉罗氏说道:“曹夫人无需这般客气,虽没见过他父亲,但是早听说是品貌双全的。郡主这边……”说到这里,看向侍立在一旁的初瑜。
    越开越觉得眼熟,觉罗氏不由琢磨起来,是不是哪里见过。此时,就听初瑜对董鄂静惠小声道:“要是表妹想看天佑,咱们这就过去,就在东屋,极是便宜的。”
    董鄂静惠摇头道:“既是侄儿睡了,表妹就不过去了,省得吵到他。
    初瑜笑着回道:“哪里就吵了看一眼又不当什么”说着,同李氏与觉罗氏告罪,带着董鄂静惠往东屋去了。
    李氏见觉罗氏望着初瑜的背影,笑着说道:“她心里也惦记惠姑娘呢,路上时念叨了几次,她们姑嫂两个在山东时相处得很是亲密。”
    觉罗氏道:“老身瞅着郡主却是面善,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老身听静惠这丫头提过,道是郡主是个最和气不过的人。现下看来,半分不假,有这样的媳妇,却是曹夫人的福气。”
    李氏本不是多事的人,性子又绵软良善,原还担心媳妇出身高贵,相处不来。等相处后,才晓得初瑜是个难得地好脾气,她心下也甚是满意。
    听了觉罗氏对初瑜的夸赞,李氏嘴上虽然谦逊了两句,但是脸上却满意笑意。
    东屋,天佑睡得正香甜。董鄂静惠见了他软软乎乎的可爱模样,心里稀罕的不行,笑着站在摇车边,瞅了好一会儿。
    等从东屋出来,董鄂静惠笑着对初瑜道:“表嫂,一年前他还在表嫂肚子里呢,都没显怀;这才一年功夫,他便这么大了。”
    初瑜笑着摸了摸自己个儿的肚子,回道:“可不是么现下想想,还同做梦一般,有时候真不相信已经将他生下来来。说起来,还要多谢表妹。去年孕吐那两个月,可没少麻烦表妹。”
    董鄂静惠低声道:“实算不上什么,表嫂快别这样说。”
    因提起董鄂静惠,李氏与觉罗氏想起前年的变故,便都觉得有些没意思,话便少了。
    等董鄂静惠看完天佑回来,觉罗氏再次像李氏与初瑜道谢,而后便带着孙女告辞,李氏与初瑜亲自送到二门。
    不远处,玉蜻扶着玉蛛站在花园边,往二门这边望过来。
    玉蛛虽然看着有些憔悴,但是伸着脖子望去,有些好奇地问道:“妹妹可晓得来了什么贵客,使得太太与郡主亲自送出来”
    玉蜻摇摇头,道:“打听那些做什么,又不干咱们的事。姐姐还是好好将身子养好才是,省得二爷到时看了心疼……”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三百零七章 清冷
    就在众人皆以为曹这位“新官”会忙得焦头烂额,而后指不定要出点什么“乱子”,来给大家添茶余饭后的谈资时,曹却出乎意料地清闲起来
    十六日陛见后,曹便留在畅春园,并没有往太仆寺衙门去。反正这边也有给官员轮值歇着的地方,他就很“敬业”地留在这边了。
    太仆寺那边的运转,他只让分管的属官提议,自己只选择点头或许摇头,其他的心半分不操。
    不是他懒散,上不了台面,而是一个衙门的事务繁杂,哪里是一天半天就能接手的更不要说这几日忙忙乎乎的,衙门内外正乱得不行。
    若是让他自己去弄清楚这个,弄清楚那个,指不定到时候要出什么乱子。
    曹心里已经最了最坏打算,“惊象”、“惊马”这些个手段应没人敢使,毕竟是甲子万寿大典,就算是看他不顺眼,也不敢闹太大动静。剩下的,不过是差事中的纰漏,不大不小的笑话,无关大局的“失误”等。
    他不过是个“委署”,又不像其他人那般想要借此一天登天,得到康熙的青睐。何苦是是揽在手里,因此他很是清闲地放权了。
    若是有人打他的主意,先要搭上自己的人不说,未必会落下什么好来。
    不过,未必有人愿意见他这般“清闲”,那就是将他提到这个位上的康熙。
    站在菜园边上,看着康熙的背影,曹的脑子飞速运转着。从十五日至今,自己做得还算是规矩,并没有鲁莽或有把柄的地方。
    康熙站在那里,缄默了好久,问道:“曹,你瞧这麦苗长势如何”
    既然是康熙金口玉言。那曹可得仔细看了。不过,他不谐农事,哪里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只是绿油油的,看了叫人觉得很舒服。
    见曹没有立时应声,康熙转过头了,看了他一眼,说道:“嗯”
    曹回道:“回万岁爷爷话话。这……奴才没经营过农事,说不出好歹来,只是瞅着麦苗粗壮,都抽了惠儿,想来是好的。”
    康熙冷哼了一声。道:“只是看着光鲜罢了,若是少了肥料水份跟上,麦粒也难长好。”
    平白无故说这么作甚曹望着那麦子,就算不是自恋的性格,也不免有些疑惑,难道康熙是要要栽培自己指望自己能长成一株好麦子
    心里虽是胡思乱想的,曹嘴上还是应和道:“万岁爷说得是。”
    只听康熙又道:“那年。也是这个时候,平南王尚可喜请老,欲以其子之信嗣封镇粤,想要试探朕。朕许他请老,驳了其子嗣封镇粤地条陈。满朝文武俱是惶恐不已,终日到朕跟前劝谏的人不止一二,都怕引起兵事,国将不宁。”
    曹静静地听着,心里有些纳罕,这应是平三藩时候的事。少说也有三、四十年,却不知康熙怎么想起这个来。
    康熙继续说道:“那些个文武大臣,都以为朕是年轻莽撞,不晓得轻重,才执意如此。没有人晓得,朕心里也怕,怎能不怕……”说到这里,加大了音量:“怕又如何朕是皇帝,总不能因心存畏惧,就一味地养虎为患。断送了大清江山”
    虽然康熙说得意气风,但是最后那四个字,还是生生地刺痛了曹的耳朵。
    他想起那天花方子,想起父子的告诫,真想问一问眼前的帝王。到底是将自己当满人的皇帝。还是当成天下子民地皇帝照拂你的子民,使得百姓免了“天花”的危害。不是更能体现“千古仁君”的风范么
    微微蹙眉,曹终是按捺住自己的冲动,只是望着那茁壮地麦苗,握住了拳头。
    康熙转过身来,仰着下巴对曹道:“那年,朕二十岁”话中,满是得意与自豪。
    不知为何,曹突然想起玛尔汉来,说着自己征战西北、战功赫赫时,玛尔汉也是这番神情。
    康熙抬起头,望向东边的朝阳,面上神色很是复杂。
    或许是因康熙年迈的缘故,曹觉得他比前几年看上起矮了些。不管心里对这位帝王如何畏惧,但是想想这些年,他确实待自己照顾颇多,曹还是生出不由生出感激之心。
    如今已经是康熙五十二年,距离康熙六十一年,还剩下九年。想到这些,曹的心里也甚是沉重。
    不管这位帝王对世人如何,对满汉大防如何,他对曹家确实是优容到底。
    康熙已经转过身,对曹说道:“朕点你去太仆寺,你可晓得缘故”
    还能有什么缘故年老的帝王,对他的儿子们防范甚深,生怕他们安插人手到自己边。就算没有七阿哥的举荐,没有曹,太仆寺卿地位置也不会落到明安头上。
    曹心里晓得这些,但是帝王心思,岂容外人揣摩思量了一回,他仍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回道:“回万岁爷的话,奴才愚钝,难解圣意”
    康熙摆了摆手,道:“你是朕的……朕的孙女婿,私下里,别奴才、奴才的了,就叫朕皇玛法吧”
    曹躬身应了,却没有叫出口。自称“奴才”也是没法子,他心里也是不想的,但是被父亲再三说了几次后,他也只好谨慎再谨慎。省得皇帝看你顺眼时没事,看你不顺眼了,这也是狂妄的罪过。
    康熙看着曹,神色颇为复杂,道:“朕想留你再京,你父亲也想你能在这边,我们总不会害你,你不必防范过甚。”
    曹听了,愣在那里,不晓得该如何回答。
    康熙叹了口气,说道:“每次见你。朕都想要骂你父亲一顿。想来也是小时的变故太大,使你对人对事始终这般战战兢兢,做事也畏畏尾,放不开拳脚。每次见你孤孤单单,六亲不靠的模样,朕也跟着不好受。”
    曹胸口像塞了团棉花,闷得人喘不上气来。自己怎么会孤单。不是有父母亲人,不是有妻有子,不是有朋有友么为何听了康熙的话,眼睛却是酸涩得不行,想要大声地辩白辩白。想要高呼一声,自己不是一个人,自己并不孤单。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十一年八个月零八天,曹记得清楚清楚。重生以后地日子,他每日都记得。
    以为自己已适应了新身份,曹这些努力地生活着。然,当那层窗户纸被捅破的时候,他才现自己无法欺骗自己。
    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是他的孤独丝毫不比那位帝王少。他冷眼看着这世界,心里藏着无法对人宣之于口的秘密。表面上,他还要带着笑脸,努力地适应生活地热闹,扮演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
    孤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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