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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7部分阅读

    过地曹家从江南官场抽身之事。
    “那老朽也就不瞒公子了,大人身为江南通政司的主官,老朽为大人的副手,已经多年矣这次京城归来。因被公子所劝,大人似乎萌生退意,却因念及万岁爷对曹家的恩情,迟迟拿不定主意。如今曹家已经抬了满旗,这织造的职务按理来说,应是自大人止,不会轮到公子头上。不过,通政司这边。却不知万岁爷到底是什么安排。而今。大人已经五十三,老朽也是六十的人,万岁爷却始终没有安排能够接班当值的人到江南来。”庄常顿了一下。瞧了曹颙一眼,道:“老朽只是担心,万岁爷地恩典过了头,会让公子来接大人的班若是那样,曹家再想要从江南脱身,恐怕就万万不能了”
    庄常说到这里,唏嘘不已:“我与大人同僚近二十载,知道他虽然很少提到公子,但心中却是甚为惦记你的。若是万岁爷真存了心思,等大人西去后,安排公子回江南,那就是将曹家将烈火上烤啊我们都老了,万岁爷又能够护住曹家几年”
    虽然身为属官,在曹寅病重之时自作主张安排这些个有些僭越,但曹颙心中只有感激。冒着欺君的危险,这样费心筹谋,不还是为了曹家吗这种古代士大夫之间的拳拳相交,让曹颙既感动、又心折。
    曹颙当即从座位上站起,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多谢先生费心,小子感激不尽”
    庄常嘴上称曹颙为“公子”,实际上早当他是子侄般,又为他费心筹划许久,这个礼倒是受得心安理得,伸手虚扶起:“公子不必客气”
    等曹颙又回到座位上,庄常才又到:“而今借了大人病重的由子,请了公子回来,也是想探探万岁爷的心思。若是万岁爷真有心让公子来接大人的差事,怕是不久后便会有旨意下来,安排公子跟着学差事。那样地话,公子心里有数,也好想应对地法子。大不了挑无关紧要的差事,错上那么一两件,让万岁爷熄了这个心思。若是万岁爷没有旨意下来,这边大人就该主动推荐一两个人来接我们两个的职务,也好让曹家有个抽身地缓冲时机”
    曹颙听了这番话,果然想得妥当,不过想到其中不解之处,问道:“先生,若是父亲因年老交了通政司的差事,那万岁会如何安置父亲,总不会就此致仕吧”
    怪不得曹颙发问,因为这时候官员虽有致仕这么一说,但是都要熬到七老八十,实在老迈得不行,才回上折子“祈骸骨”,告老还乡。若是遇到是皇帝器中的臣子,那告老的折子就更是驳了又驳的。例如,兆佳氏的伯父尚书马尔汉,就是七十六岁才致仕。凭借曹家与康熙的关系,又有曹家倾家荡产还亏空这个情分,康熙怕是绝对不会许曹寅五十三就致仕。
    庄常无奈地点了点头:“公子说得正是,老朽也再三思量了。就算大人卸下通政司的职务,怕织造府这边的还是卸不下这江宁织造的府邸先前老大人在江南营建的,太夫人、夫人又一直在这边生活。万岁最是体恤臣子,怎么会让大人去外地养老怕是恩典之下,大人要在这边任上终老。”
    见曹颙皱眉,庄常劝慰道:“这边织造衙门都有一定章程,不必大人太过劳神,公子倒无需为此担忧”
    曹颙想到京城之中看似平静,但是太子储位不稳,其他皇子私下里未必都是安份的。早先太子一废前,太子与大阿哥、三阿哥就都到江南打过秋风,噶礼弹劾曹家时,就有私下送银钱给阿哥这条。幸好,曹寅早在折子上提过这些,康熙对那几个儿子心中有数,不会猜疑什么。
    若是曹家仍在织造位上,怕是还有这样的事。到时候未来的雍正皇帝,眼睛里可会容得这些想到这些,曹颙暗暗下了主意,若是再遇到阿哥勒索银钱的事,要先给四阿哥悄悄送份大头,不能让他因此心中生刺儿。
    大主意已定,接下去就要等着京城的旨意行事了。两人心照不宣的转移了话题,又随意聊了几句,方散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曹颙有点古代孝子的模样,每日随着母亲在父亲床前侍疾问药。正月里派去南北各省那些采珠大户那里发帖子的下人也陆续回来,由曹方整理统计,接待各地派人的信使。这期间,康熙也来过一次旨意,却是过问曹寅病情的。由曹颙亲自写了谢恩帖子,并且说了父亲的病情正在渐渐起色,其中自然有难以掩饰的“忧心”。
    转眼,到了三月下旬。曹寅虽然卧床,但是身体却渐渐痊愈。待到康熙的万寿节赏赐下来,曹颙与庄常却不知该欢喜,还是该如何了。因为,在给庄常的密旨中,康熙提到由苏州织造李煦接替曹寅江南通政使的职务。
    第一百一十六章 妾意
    宁,清凉寺,后山。
    曹颙席地而坐,面前是两个打开的纸包,一个里面放着熏鸡,一个里面放着酱猪蹄,都是切好的。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穿着青色僧袍的少年和尚,剔得青旋旋儿头,正双手合十,很是虔诚地望着那两包荤食。
    “小和尚,明儿你真要受戒吗不再仔细斟酌斟酌虽说出家清净,但是红尘也有红尘的趣味。人活一世,自在随心些多好,何必用这些个清规戒律拘了自己”曹颙忍不住劝道。
    他这样子,不过一贪嘴的少年,哪里有什么佛性
    这小和尚是清凉寺的沙弥智然,他正从容伸出手来,十分优雅地掰了一只鸡腿送到嘴边,听了曹颙的劝,不在意地说道:“大自在就是不自在,不自在就是大自在,曹施主不必再劝了”说完,已经咬了口鸡肉,边吃边点头,看样子对其滋味甚为满意。
    曹颙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才十六,自幼在清凉寺长大,没有见过外头的花花世界……哪怕是出去游历两年,再决定是否正是受戒也不晚”
    智然迅速地吃完一个鸡腿,又拿了半块猪蹄,边吃边说道:“若是耐不住修行寂寞,就算是七老八十还俗也无不可,眼下受戒不受戒又算得了什么。师傅只有小僧一个弟子,若是小僧不能正式受戒,师傅他老人家该多失望”
    曹颙笑了笑,这小和尚。既贪嘴,又孝心,也离六根清净也差太远了。罢了,还是随他,待到到他想还俗时,再帮他就是。
    智然想来也是许久未开荤了,转眼七七八八地将两包荤食吃个干净,随后才对曹颙道:“寺里月初又新制了一批香。准备下月佛祖诞辰用的。师傅想着曹施主年前来信曾提过地。就留了一份出来,这次施主来,正可以带回去。”
    “新制了香了”曹颙很高兴,这可是“行贿”四阿哥的好东西,就这般不远不近地联系着,再在十三阿哥面前多亲近些,也让曹家做个隐形的“四党”。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曹颙提到明儿会来观礼,智然小和尚郑重谢过。他本是弃婴,襁褓之中就被人扔在清凉寺门口,自幼由师傅拉扯大,实在没有什么亲人,朋友也只有曹颙一人。
    回到织造府,正看到庄常皱着眉从二门出来。曹寅虽然近日精神头渐好,但仍是不能下床。庄常年岁大了。没那么多避讳,一些需要与曹寅商议的公务就进去开阳院,与之商议。
    曹颙迎上前去。问了声好,因见庄常眉头紧锁,不由问道:“先生可是为前几日的旨意烦恼”
    庄常点了点头:“按照章程,这几日老朽交接了织造府的幕僚差事后,就要去苏州那边去,往后大人这边,还需要公子多担待了”
    “李家”曹颙不知是该为曹家庆幸,还是为李家悲哀。但是毕竟两家实在是休戚相关,往来得太密切。在别人眼中,江南三大织造曹家、李家与孙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李煦与曹寅不同,更像个官僚。他与曹寅出身一样,这些年却始终位于曹寅之下,如今能够直接效忠康熙,成为通政司主官,怕是难免醉心于权利。在前几年,他就曾大肆挪用盐课的银钱填补苏州迎接地亏空。曹寅曾劝他几次,他都不知避祸收敛。
    想到这些,曹颙与庄常都有些忧心。庄常叹息了一声,道:“毕竟是公子母族,若是公子能够帮时就帮一把,实在无法援手就要想着摘下干系,不要被牵连进去,否则之前这些就白筹划了至于老朽,明年就是花甲老翁,实在没辙子就只好祈病。”
    都是肺腑之言,曹颙点头应了。
    庄常又道:“虽然老朽不在这边府上,但是老朽地堂弟公子却可以信赖。他年轻时曾受过公子父祖地恩惠,对曹家只有一片感激,不会有二心。”
    “先生多虑了,即便先生不在这边府里,也是家父至交。京城庄先生,小子一向以师待之,绝不敢有半分简慢之处”曹颙郑重道。
    庄常点了点头:“公子心地纯良,颇具大人年轻时的风范,是老朽啰嗦了”
    两人别过,曹颙进了二门,仍是先去开阳院给父母请安。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理,曹寅的面色好了很多,倚坐在床上。李氏坐在床前的小杌子上,手里剥着荔枝,然后递到丈夫的嘴边。
    曹颙站在门口,看到这个画面,心里暖暖的。这些日子,随着曹寅身子渐好,李氏地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仔细算起来,夫妻两个这样守着几个月的日子实在不多。往年,曹寅有大量的公务需要处理,每月有大半月的时间在江南各处,留在织造府里的时间少之又少。
    “大爷来了”李氏身边的大丫环绣鸾从外间进来,看到曹颙道。
    李氏起身回头,这才看到儿子来了,见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也有几分尴尬。
    曹颙心里暗叹,母亲的人实在是太羞涩了,不过是丈夫喂个荔枝,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地不过,面上却一点也不显,上前几步,给父母请了安。
    父子说了两句闲话,绣鸾低声请示李氏,厨房那边饭菜好了,是不是现在摆饭。
    曹颙虽然刚刚瞧着小和尚吃了两包肉,自己却是未吃地,肚子也有些饿了,就笑着对李氏说:“今儿儿子就在母亲这里混饭吧待会儿,也去把萍儿叫来,咱们一家人也许久没一块儿吃饭了”
    李氏望着儿子,慈爱地笑笑:“今儿却不行,大夫让你父亲这几日清清肠胃。我陪着你父亲喝粥呢再说,萍儿那边早准备好的,等你一起用晚饭还有客呢,你换了衣服也去吧,别叫人家等得久了”
    “三妹妹那里有客
    吗我去了,却是不妥当吧”
    “不是那些个,等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快快换过大衣裳过去吧”李氏却偏偏与儿子卖起来关子。不肯直说。
    回到求己居。曹颙换了家常衣服,擦了把脸。因见竹莺进来,他就问道:“你去过春暖阁没有可知姑娘那里到底来了什么客”
    竹莺却是知道的,笑嘻嘻地回道:“是郑姑娘来了,早上婢子去太太那边回事时,正赶上郑姑娘去给太太请安。后来三姑娘得了消息,也过来瞧郑姑娘。好像是留了郑姑娘在府中住下”
    曹颙苦笑着摇了摇头,怪不得方才觉得母亲笑得古怪,父亲也是一副看戏的情景,原来是郑沃雪来了。因珍珠养殖的事,曹寅不愿意让郑沃雪脱离曹家,这曹颙可以理解。但是,眼下既然想出要把那养殖法子转让出去,就没必要再将她往自己身上牵扯了。
    不管怎么想。曹颙还是换了衣服。去了春暖阁。郑家兄妹毕竟是因他的缘故,才被牵扯到曹家来,这个结总要解开。另外。他当初遇到郑家兄妹时,曾允诺过会帮他们兄妹两个报仇。如今,他也渐大了,若是兄妹两个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他也想尽心帮着达成。如此一来,也不枉他二人为曹家操劳多年。
    还没到春暖阁门口,就见秋萱、冬芷两个迎面走来,见到曹颙身子福了一福:“大爷可回来了,姑娘等正等着呢”
    曹颙摆了摆手,命两人起身。等进了春暖阁,正听到曹颐的声音:“京里地冬天不必咱们南边,却是真冷。不过,越是天冷,温泉庄子里却越是好呢”
    “温泉庄子”陌生又低柔地女声。
    “嗯,哥哥修了一个好大好大地庄子,带着我们过去玩。那里的温泉,除了在屋子里的,院子里也有水汽缭绕,人走在其间,似画中一般。原本宝格格说要等今年春天桃花开的时节大家再去的,却是错过了时节”曹颐意犹未尽地说道。
    曹颙进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发现,还自顾自地聊得愉快。就算是她们说的没什么,曹颙却不好意思偷听了,轻轻地咳了两声。
    曹颐笑着起身:“哥哥回来了”那原本坐在曹颐对面、背对着门口的女子,也起来转过身子,正是曹颙经年未见地郑氏沃雪。
    较寻常的南方女儿相比,郑沃雪的身上颇高,比萍儿高出一拳头,身上穿着米色的衣裳,外面套了件竹青掐牙坎肩,看起来甚是清爽。
    “沃雪见过公子”见到曹颙那刻,郑沃雪徐徐下拜。
    “郑姑娘,好久未见”曹颙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只好客套着。
    曹颐在旁,看着两人都这样生疏客套,笑道:“若非听郑姐姐说了,我竟不知,当年哥哥与二弟还是江宁的小霸王呢真真没想到,哥哥也有那么招摇的时候”
    “当时顽劣,很多事做得不妥当”曹颙略带遗憾地说道。
    郑沃雪只是浅浅笑着,曹颐却不相信:“打我见到哥哥起,哥哥便是一副稳重的模样,着实想不出哥哥还有顽劣之时”
    香草带着春芽几个摆饭,曹颐请哥哥在正位坐了,又请郑沃雪坐下,自己下首相陪。虽然郑沃雪比较娴静,话也不多,但是毕竟是透着生疏,曹颙也就匆匆用了碗饭,便放下筷子,道了声“慢用”,随后起身回来求己居。
    郑州兄妹报仇之事,不宜在人前说起,还是等到见到郑虎时,再问他的意思。曹颙这样想着,就将郑家地事先放开,又想起从清凉寺带回来地几包佛香,应赶在佛诞前派人送回京去才好。想到京城,又想着京中众人,十六阿哥费心安排的见面,却终是没赶上;还有府中的新园子,不知修得如何;曹颂、紫晶与庄先生他们可好都好……
    正想着,就见小丫鬟彩儿来回话,原来是小满在院子门口,说是有事找大爷。
    小满自打回到江宁,祖母与母亲都猛着给他进补,一个月下来,整整胖了一圈,都出了双下巴。见到曹颙,小满忙笑道:“大爷,用了晚饭了”
    曹颙见他目光闪烁,像是有鬼地样子,笑道:“别废话了,说,到底什么事”
    小曹抓了抓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大爷,小的也是没法子,实在是被郑家姐夫给逼的。”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他想见大爷,又被他妹子压制着,不敢直接来找大爷,便求了小的给大爷传话。”
    小曹口里的“郑家姐夫”就是郑沃雪的哥哥郑虎,他两年前娶了管家曹福的孙女、小满的堂姐为妻。
    曹颙微微皱眉,问道:“他也回江宁了”
    “嗯,在前街张家的茶楼等消息呢,爷见不见”小满回道。
    曹颙点了点头:“咱们过去看看,我正也有事找他只是你,回来没多久,倒是出息了”说到这里,淡淡地看了小满一眼,虽一直没当小满是外人,但是他这种揽事的性子实在要不得,
    小满跟在曹颙身边四年,知道他虽然素日脾气好,但是却厌烦身边人多事的,当即脸色一白,可怜巴巴地道:“大爷,小的再也不敢了”
    “行了,行了”曹颙看了小满一眼:“等会回来,你仔细思量思量,若是实在爱揽事,就跟着你祖父与伯父他们学着管家。”
    第一百一十七章 郎情
    在几年前,郑虎就长得很魁实,眼下看来,却是比那壮。见到曹颙进来,他从座位上起身,按照规矩给曹颙请安:“小的郑虎见过公子”
    郑虎本名郑海的,因为“海”这个名字是其父所起,到曹家后他就弃了这个名字,改做郑虎。
    “嗯”曹颙点了点头:“刚才我见到令妹了,还曾问起你,听小满说你年前添了个小子,我这声恭喜却是有些晚了”
    郑虎憨笑两声,取了桌子上茶壶,亲自给曹颙倒了杯茶。
    看着眼前这个当年在破庙中那个咬着牙喝道“要杀便杀,想要老虎做奴才,下辈子再说”的少年,曹颙颇有感触。只有到过京城,在康熙与皇子宗亲面前咬牙跪过后,他才能够真正了解当年郑虎的心情。自己做了什么为了曹家,为了珍珠的利润,将老虎关进了笼子。
    如今,见郑虎这规规矩矩、服服帖帖的模样,看来也是被“教导”出来了。曹颙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愧疚,笑着开口说道:“听说你找我,却不知是何事,我这里正也有事找你”
    “公子找我”郑虎的脸上多了几分喜色:“那,公子先说。”
    曹颙轻轻点了点头,问道:“还记得那年初见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公子是指”郑虎皱起眉毛,想了一会儿:“公子是指当初答应十年后助我报仇之事”
    “嗯”曹颙应着,看着郑虎。神色转为郑重:“如今,已过了五年。听说这几年杨家的生意并不好做,璧合楼几乎将要被白家吞并。你如今也做了父亲,算是成家立业,报仇之心仍盛吗”
    郑虎却有些迷茫,显然之前并没有特意想过这个问题,过了许久方喃喃道:“小地都不记得他的样子了,虽然想到娘亲时仍会怨那个人。但是说来也怪。却没有过去那种咬牙切齿的痛恨。”
    对郑虎的反应。曹颙并不意外。这个时候的人受儒家传统影响,就算是父子不和,又有几个能够生出弑父的念头。当年郑虎少年意气,又是生活落魄,对父亲自然是恨得不行。如今,生活有了着落,又娶妻生子。过起小日子,又哪里有功夫去念叨那个抛弃自己多年的父亲。
    这些年,杨明昌也隐隐知道一双儿女投奔了曹府。因理亏,又顾及白家的脸面,否认过这对嫡子嫡女地身份,不好光明正大地查找。另外,他也算是江宁城中地老户,自然知道曹家不是他们这些商家之家所能够触动地。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等郑家兄妹去了太湖。为了守住养珠的秘密,那边用的全部是曹家的家生奴。珠场附近,这些年都是许进不许出的。尽管如此。养珠的几个关键环节都是分开的,由不同地人负责,也是为了防范外泄。几年之中,郑家兄妹回江宁的次数也屈指可数。直到年后,因曹颙想着要转让养珠的秘方,众人活动方宽泛些。或许正是这个原因,郑虎兄妹与其生父杨明昌反而没有什么交集。
    见郑虎也似没什么主意的样子,曹颙问道:“五月珍珠大会的事,你晓得吧”
    郑虎点了点头:“嗯,听小的妹子提过,说是要将养珠的法子转给别人。”说到这里,有些犹豫地道:“却不知公子怎么会想起这出,这不是把财路给了别人了珠场那边,小的这些年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带着些人护院,出把子力气罢了。小地妹子却是费尽心思,每年到种珠之时,却是连小地都拦在门外的。只她一个女儿家,每日只歇一两个时辰,一忙就是半个月。”
    曹颙想到方才饭桌上就发现郑沃雪有些异常,似乎袖子格外长些,遮住大半个手。看来她是为了保住这养珠秘法,最关键的种珠环节不假他人,被过度地湖水浸泡与劳作伤了手。
    这个时候的人,将任何手艺都是当成传家之秘的,郑虎的不解也算正常。想到这些,曹颙想要为郑家兄妹安排个好出路的想法就更盛了,这些年兄妹两个与坐牢有什么不同
    斟酌一番后,曹颙开口说道:“我这般做,也是为了不再让你们过这样的日子。就算那边珠场再赚钱,但是却要大家日防夜防的,如同牢狱般不得自由,那还有什么意思况且,你已经成亲生子,也不能一直在偷着过日子。记得当年你曾提过,若不是为了妹子,早就入伍当兵去了,却不知你如今对前程有什么想法是想经商,还是想做个地主收租子,还是想要入伍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只要是在曹颙能力范围内,定帮你达成。”
    听了曹颙的话,郑虎大力地摇了摇头,从座位上站起,在曹颙面前单膝跪下:“公子,郑虎别无所求,只求一事,望公子看在小的兄妹这些年也算尽职的份上应允。”
    曹颙看了郑虎一眼,点了点头
    开口道:“除了纳令妹为妾这件事恕我难以从命外,是那句话,但凡是在我能力范围内,定不会让你失望。”
    郑虎脸色一白:“公子这位为何难道小的妹子还配不得公子的妾若不是我们兄妹受了公子大恩,小的又怎么舍得让她为妾”
    曹颙拍了拍郑虎的肩膀:“为什么偏要与人做妾今儿我见过令妹,却是个品貌双全的好姑娘。就是别人要聘为正室,我们还要仔细挑拣,要寻个人品家事都好的,为何要委屈了她与我做妾”
    “可是,小的妹子……”郑虎还想再说。
    曹颙出口拦住:“我京里订下亲,想必你也听说了。对方又是身份高贵之人,若是她仗着身份。欺凌你的妹妹,那就是事关生死了你们兄妹相依为命多年,难道你就愿意她落下这样地下场”口中这样说着,心中却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小未婚有些愧疚,为了熄了郑虎送妹做妾的心思,他只好这样“赞”了自己未来的媳妇两句。
    郑虎小时候是见过杨白氏嫉妒的嘴脸的,当然知道女人狠毒起来更是可怕,因此有些犹疑起来。
    曹颙扶起他:“五月初。各地采珠世家会派子侄来就江宁。到时候我们留意些。看是否能够为令妹寻得一桩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郑虎原本是因妹子没有外嫁的想法,而曹颙迟迟没有纳妾之意,妹子年纪又大了,才厚着脸皮主动提起地。如今,见曹颙这样说了,便也不再多言。
    四月初五,魏信风尘仆仆地从广东赶了回来。
    他虽才二十二岁。却是上唇蓄了短须,白绸长衫配个绿沉色竹纹马褂,一洗当初地痞少爷形象,显得成熟稳重,又有了几分儒商地味道。
    曹颙打量他一番,笑着打趣道:“四年不见,你倒像换了个人似的。这身行头果然不错。”
    魏信这咧嘴一笑,又显回几分痞气。笑嘻嘻道:“托公子的福。小的是混了层人皮罢了。小的瞧着公子是越发的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曹颙摆手道:“罢了,罢了,不张口倒好。张口却是油腔滑调的魏掌柜了。”
    魏信忙收了嬉笑:“确是在商会里与人打哈哈惯了,公子恕罪,但小地却是诚心赞公子的。”见曹颙并无不虞,他才恢复了笑容,取出个漆木匣子,捧给曹颙。
    曹颙知是广州商行的获利,打开看来,厚厚一叠银票。简单翻了下,最少面值的都是千两,这些足有几万两。曹颙一愣:“这是……”
    魏信笑道:“听闻公子被圣上赐婚,小的想着必是要用银子的,故此将近几盘生意的利钱都拢回来了”
    曹颙想着家里下半年拓建房宅、曹颐和自己的婚仪等等,各处开销确实不小,便也不和他客气,谢过他地心意,收了银票。
    随后两人谈起了广州地生意,太湖出产的珍珠也有部分放到广东去卖了,魏信讲了大致的行情,又谈了前景展望和自己地设想。之后曹颙说了准备转让珍珠养殖技术的事宜,魏信也就细节问题提了建议,两人细细推敲。
    因到饭时,曹颙便约了魏信一道出去下馆子喝酒。
    两人带着小满、魏家兄弟并几个长随出了织造府,穿街过巷抄近路往城中最大的酒家福来楼去。走到陌泉巷时,前面的路被人堵了去。那是一群地痞流氓站在某户门前骂街,外围又远远围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陌泉巷本就不甚宽,被这群人堵了个水泄不通。
    曹颙刚想吩咐驳马退出巷子换条道走,却听魏信笑道:“竟是钱庄的江家不知道他们惹了谁,铁膀子谢老六都出来坐镇了”
    魏信原也是江宁城北有些名气的混混头子,对这些老牌地头蛇十分熟悉。曹颙随意一瞧,却也瞧见了两个熟人。只见那门前横眉立目的一群人中,有一高一矮两个少年,均是绛紫色袍子,腰间明晃晃系着黄带子,却是那日在京中大闹三喜戏班的镇国公图寿家两个小公爷。
    曹颙十分纳闷怎么这两个家伙会从京里来到江宁,随后想起他们是江南总督噶礼的两个外孙,也就不奇怪了。只不知这两个小子今儿又唱的哪出,要惹什么事情。不过他也没兴趣看这个热闹,便驳了马,魏信却是涎着脸求道:“公子且等小的片刻。”说着已经是翻身下马,拉了周遭个看热闹的相询。
    不一会儿,魏信回来上了马,向曹颙笑道:“原来钱庄被江三爷整个给了江二小姐做嫁妆,江二小姐招了个上门女婿,结果那女婿命短,没成亲就没了,江二小姐成了望门寡。这江三爷过世,钱庄就江二小姐一个人承了,她这群叔伯兄弟瞧着眼热,都想来咬一口。”
    他说着一指为首的那两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就这俩小子
    证、江文讯,是他们江家长房的。最不是东西……”
    说话间,江府大门忽然开了,十几个彪壮家丁护院鱼贯而出,在府门前站了,随后跟出来个四十来岁管家打扮地中年男子,他冲着门前人群一抱腕,朗声道:“各位爷,是非曲直已不是第一次讲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三爷。四爷。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来,难道您非逼得咱们衙门大堂上去辩上一辩丢的都是江家的面子”
    那江文证呸了一口,骂道:“我呸江进宝,你就是江家一个奴才,这轮不到你说话叫韩江氏滚出来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来,没错,但韩江氏她现在姓了韩。凭什么还占着江家的产业叫她给爷滚出来”
    江文讯也在后面叫嚣道:“今儿咱们可是请来两位黄带子爷给咱们做主识相的赶紧滚出来”
    那叫江进宝的管家果然瞧见人群里站了两个黄带子,心里也有些怵,当下口中敷衍,已叫小厮往里面通报了。
    这边吴茂、吴盛凑到曹颙身旁,低声道:“大爷,这人就是卖咱们马的那个。”
    曹颙仔细瞧了那管家,果然是那日卖马之人。原来当日买地是钱庄地马,曹颙暗暗想。若论当日救急之举。理应今日帮他们一把,嗯,还是瞧瞧怎么回事再说。
    片刻。内院又出来两排八个丫鬟,个个是穿戴考究、相貌不俗,一出来就吸引了所有人地目光。
    魏信在一旁也不住的咂嘴:“江二小姐就是个大美人,这调教出来的丫鬟也各个跟水葱似的,水灵灵的勾人……”
    曹颙瞧了他一眼:“我可听你大哥魏仁说你在广州已是纳了三四房小妾了,还四下惦记魏仁还让我写信劝你早些娶个正房安稳下来呢”
    魏信抿了抿上唇的胡子,笑道:“公子也知道小的性子,最不耐烦人拘束地。好不容易脱了老太爷的管教,自在两年,没得讨个婆娘给自个找别扭不是我且得自在就自在几年吧……哎,怎么抬了屏风出来嗨,真是,我还想瞧江二小姐一眼呢……”
    他这后面话说的却是江府下人抬了个一人多高绣八骏图的六扇屏风,打开来放在院内正对门处,又有人抬了把八仙椅,置于屏风后面。那八个丫鬟站在屏风两侧。
    这时,就听一个低哑的女声在屏风后响起:“未亡人韩江氏这厢有礼了。”
    曹颙听了,正是那日马车中女眷的声音。
    江文证哼了一声:“韩江氏,你面也不露还叫有礼你若真是知礼的,就赶紧把我江家产业让出来,爷也不难为你。否则,今儿可没你好果子吃”
    江二小姐似乎对他的挑衅混不在意,声音毫无起伏:“江三爷这话说地奇怪。钱庄原是我母亲嫁妆,现下是我地嫁妆,什么时候成了江家的产业”
    江家族人惦记这钱庄也不是一日两日,但钱庄是江南第一大钱庄,背景自然不会简单。这江二小姐生母是自扬州大盐商之女,跟江南官场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这群江家人虽然多次伸爪,却都没在江二小姐手下讨了便宜去。
    这次江文证在赌场偶然结实两个黄带子,又知道他们是江南总督噶礼地外孙,便如获至宝,只当了他们是靠山,也不管自家是否理亏,就大摇大摆闹上门来,一心想着对方要是怕了,便是得不了钱庄也能捞上一笔横财。
    江二小姐忽而低笑一声:“江三爷说的是我母亲嫁入江家,这产业就是江家的了”
    江文证道:“没错”
    江二小姐又道:“我嫁与韩家,便是韩家的人。”
    江文证更加得意,大声道:“没错你既认了,就速速把钱庄交还江家”
    江二小姐缓缓道:“江三爷,这产业,是母亲传与我的嫁妆,文书写得明明白白。若按你这么说,我嫁与韩家,这产业,就姓韩了。你来讨要什么”
    江文证一时语塞,搜肠刮肚竟找不出句话驳倒她。江文讯见不好,在一旁喊道:“三哥,你和那娘们啰嗦什么她就能逞口舌之快今儿有两位小公爷给咱们做主,她不认账,咱们就打到她认为止”
    那江二小姐抬高了声音,道:“光天化日,你们还敢强抢吗凭你是皇亲国戚,也得守个法字,触了大清律,一样难逃”
    两个小公爷中年长暴躁的那个一扬手中扇子,骂道:“这泼妇胡,听她作甚给爷把她揪出来,爷倒要看看她舌头有多长、牙有多利”
    第一百一十八章 纨绔
    着那小公爷一声令下,那起子地痞流氓奔着门口一拥十几个护院撕掳起来。里面立时有几个小厮奔过来,并那八个丫鬟护了自家主子往内院去了。
    曹颙见那边动手了,便吩咐魏家兄弟去解围,因道:“手下小心着,别出人命,回头不好收拾。”
    魏信忙插口道:“不必公子费心,小的去会会谢老六。”他本就是个争强好斗的,这会儿早就手痒痒了,满眼期待的望着曹颙。
    曹颙一笑:“凑凑热闹就好,别惹大事儿。江宁地界上官儿多着呢,总督、巡抚衙门都在,没得咱们自己惹麻烦。”
    魏信忙道:“公子放心,小的有分寸。”见曹颙一点头,他立时跳下马,又向魏家兄弟道:“还请两个哥哥帮兄弟助拳。”
    魏信一个箭步冲进过去,高喊一声:“谢老六,干什么呢也不瞧瞧哪里的地面”
    那谢老六是个匪头儿,哪里用他动手,他只站一旁指挥着小喽啰打架。听有人喊他,谢老六回头一看,愣了一下,皱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了魏信一番:“你你是……魏家小五”
    他话音刚落,就听那边乒乓声、惨叫声大作,他再一回头,发现他手下的小喽罗被魏家兄弟撂倒了五六个,其余的都惧了,忙不迭收了手,退出几步摆了防卫架势,不敢妄动。
    谢老六骂了他们一句:“兔崽子,谁叫你们停手的”因见没人敢动。心下气恼,回头冲魏信道:“小五,可有日子没见了,倒出息了啊敢跟你六爷叫号了是吧这身皮不错,是看不出你什么瓤子了,这人模狗样地,你仗着的什么……”
    他说着说着自己也想起来了,魏信如今是曹家的人曹家在江南那是一个威仪的存在。就连总督巡抚都要卖几分面子。他不过是个小小地头蛇。哪敢炸刺忙不迭改了口,道:“你小子来干什么”
    魏信一笑:“谢老六,你甭我这装大辈儿。今儿这事做的不地道,城北的地面你城南的来凑什么热闹回你城南去,没话。瞧你手下兄弟们也累了,不如临江楼喝酒去,大家爽快。如何”
    谢老六见对方两个汉子上来就撂倒自己几个人,招式之间不难看出是真正的练家子,今儿自己是占不到便宜了,这魏信又是曹家地人,回头曹家要是找自己麻烦,怕是在江宁都存不住身地。反正江文证兄弟不过是许了他些银子罢了,以他对他们地了解,便是他不办事了。想要敲诈江文证的银子也一样能敲来。临江楼有魏家的本钱。魏信这么说就是给他台阶了,这会儿不下,就没机会下了。
    于是谢老六选择了借坡下驴。哼了一声,道:“你小子又不在城北做事,老哥哥来分上一口你也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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