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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苏仁不在身边了,周围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宅院又冷冷萋萋,便觉有些寂寥了。
早先的守备全家都被叛军杀了,家仆多半也没能逃得掉,纵有那么一两个侥幸活命的,也都各回自家去,再也没回过府里。所以他们住进来的时候,宅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各处倒是干干净净的,但是陈青鸾总觉着,那些隐秘处的墙角砖缝里头,有没清理干净的血迹,还在隐隐啼哭。
这一夜,陈青鸾没有睡好,窗外的风声凛冽,她恍然间仿佛置身于数年之前,那还在四处奔波逃命的日子里。
这种感觉并不好,陈青鸾突然觉着自己有些没用。如果她武功过人,或者可以易容的出神入化,那么何止是军营,刀山火海她都去得。
一夜翻来覆去,直到天光乍亮,风也渐渐停了,陈青鸾这才沉沉睡去。
再睁开眼睛已是晌午,她昏昏沉沉地吃了口东西,推开门,被雨水冲刷了一整夜后,空气也较昨日清新了些。
再窝在卧房里肯定是不行的,又不能冒险作死出门,思来想去,陈青鸾还是决定去书房找些话本来打发时间。出乎意料的是,书房中竟有许多附近的县志,以及一些记载了民俗与传闻的志怪书册。她将其依次从书架上取下来,看的津津有味,直到有人敲门来给她送饭,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
她不想放下手里的书,左右也是自己一人吃,她便喊那人进来,将晚饭直接摆在书桌上便可。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送饭的是个年纪很轻的厂卫,这人平日并不在近前伺候,今日也不知是替了谁的班。
显然他并没有预料到自己随军出行的工作里还有一项是要侍候主母,行动之间略微有些拘谨,只低着头将食盒内的碗碟一一摆好之后,便垂手站在桌旁。
陈青鸾一手还捧着书,另一只手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腌制的笋片刚要送到口中,却突然停下了动作,抬眼对那厂卫道:“你自去休息就行,我也不习惯身边有人随时服侍着,感觉浑身不自在。”
那厂卫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陈青鸾眼睛一直盯在书本上,直到门从外边关严了,她才迅速地将筷子连书一同放下,并自荷包中取出几根银针来,分别浸到面前的几盘菜肴里。
起先还没什么变化,然而不多时之后,针尖处便渐渐显出乌黑来。
自那人进屋时,她便觉察出了些许异样。
她虽然同苏仁的手下们接触不多,但是自认名声还算不错,总不该叫人那般紧张才是。
更直接的理由是,她自那人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她在大楚过了几年太平日子,最近更是被苏仁收拢在羽翼之下,平日里过的迷迷糊糊,却不代表她能将从前那些血与泪都尽数忘却。多年流亡与被追杀的经历,将她磨砺的极为敏锐,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念头,都足够叫她警觉。
陈青鸾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将耳朵靠在墙上,外头寂静一片,并没有脚步声,想来那人并未离开,此刻正在外头等她毒发。
陈青鸾心里盘算片刻,将那些针默默收起,用筷子将菜肴拨弄开,便朗声唤道:“还在吗?来将东西收拾了罢。”
那厂卫立刻推门进来,仍是低着头,叫人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陈青鸾正倚在窗边,脸色不大好看,一手捂着心口,另一只手则扶在窗框上,似乎有些痛苦的样子。却在他转身关门的一瞬间迅速翻出了窗户,趁着那厂卫没反应过来,一边往西侧飞奔一边高声呼救。
头顶一阵风声呼啸而过,随即身后便传来了刀剑撞击的清冽声响。她头也不回,用尽全力狂奔了一阵,直到有几个熟识的面孔应声而来,护在她身前,她这才松了口气,只觉脚下一软,几乎站立不住。
那刺客武功不俗,与陈青鸾的影卫直接对上,还略占了上风。在见到对方的增员时便打算抽身。然而回身却发现早就被人包抄了退路,最终还是落败,被一干厂卫五花大绑,嘴也用破布堵的严严实实,连自尽都做不到。
陈青鸾这时已经缓了过来,她远远看了那刺客一眼,见他面相也十分年轻,比他所假扮的那个小厂卫也大不了几岁,却是满眼的狠厉之色,如同嗜血的猛兽。
她问周围的人道:“他所假扮的是谁,还能找到人吗?”
那些厂卫里自然有识得这张脸的,便立刻去找,确却是各处都寻不见人。陈青鸾轻叹一声,她也不是不知道这刺客顶替了那厂卫的身份混进来,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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