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传播,那纵然不能药到病除,也能加以控制。
苏仁原本已经答应了这个提议,还安排了几个厂卫护送那几个不怕死的大夫,又觉有些蹊跷,便特意要了那些主动要求进入疫区的大夫名单来看,这一看不要紧,只见陈青鸾三个大字赫然便在名单最末尾的角落上写着,他不假思索地提笔,直接将其划了去。
陈青鸾也是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结果,她还想着去见苏仁看能否有转圜的余地,却被崔简拦在了帐子外头,只说督公有令谁都不见。
只是这回陈青鸾却没法再偷偷自行跟去了——纵然苏仁并未派人监视阻拦她,然而那些名医一个个眼高于顶,又因她是个女子而有轻视之意,若非有苏仁的命令,根本就不会睬她,所以自然不会带着她同行。
一直到了傍晚十分,那些大夫的队伍出发也有半日了,陈青鸾才得以直接见到苏厂督,苏仁本以为她一定会同自己发怒,却见陈青鸾好似无事发生一般,言笑晏晏,不禁有些诧异。
陈青鸾淡然一笑:“人生不如意之事甚多,若是大局已定,再气恼焦急都无用,与其浪费时间在赌气上,还不如去做些能令自己开心的事。”
苏仁知她向来洒脱,但不借着这个机会来向自己讨好处倒是难得,他随口问道:“哦?那你可找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陈青鸾偏头笑道:“当然是陪在督公身边呀。”
苏仁摇头失笑道,“别的不在行,哄人可倒是很利索。”
陈青鸾道:“督公待妾身好,那妾身便哄督公开心,难道不应该么?”
苏仁虽不曾陷于情爱,但也冷眼旁观过不少痴男怨女,他待陈青鸾,若按下属而论算是顶尖的,可若是以男女情人的角度,说是极差也不为过。他不禁脱口而出,“你是当真觉着本督待你好?”
陈青鸾有些无奈地道,“哎,我说真话,督公觉着我是在哄您高兴;我说我是在哄您罢,您又非要揪出个原因来,您就没想过,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了,哪有什么原因好找。”
苏仁只觉心跳的很快,他强作镇定从桌角拿起已经冷了的半杯清茶一饮而尽,却根本无法将躁动的心绪平复下去。
他生就一副好皮囊,从前在宫中时,也并非没有小宫女对他有意,甚至是一些不受宠的嫔妃也有过暗示,然若真有女子对自己诉衷肠,他也只会觉着对方是疯了,能利用便利用,没有价值的便不做理睬。
苏厂督在从前的二十年里,一直觉着自己的心早就死了,眼下看来,似乎它也不是那样的无可救药,也许还能随着陈青鸾再活一阵。
原本被绵长山脉环绕着的平原面积就不大,各郡县都相距不远,所以那些深入疫区的大夫们没过几日便回来了,几人风尘仆仆,但面上却都有喜色。细问之下,得知此行虽未查出疫病的根源在何处,但通过查验得知其是由饮食传播,平日若接触过病人亦或死尸之后便能及时清洁身体,便不会被传染。而虽然湖泊池塘的水质有可能被污染过,但好在山地多有泉眼,自河流上游取用饮水当是无碍的。
既已有了这般结论,接下来的事情便容易了,虽然已经发病之人有半数无法挺过去,但是只要不再有更多的人被感染,那么总有根除的一日。
眼见疫情已经被控制住,苏仁便有些坐不住了,他被派来赈灾那时,并未料到会被耽误这许久,虽然已是尽可能将诸事都安排妥当,但仍旧不能全然放心,所以便准备班师回朝。
哪知刚要启程,东厂厂卫中竟开始有人发病。而且十分诡异的是,虽然表面症状同其余灾民一样,然而那退烧的汤药不管喝了多少下去都不见效果,而且即使将病患尽数隔离,也还是不断有人发病。苏仁也叫人去查过驻扎地的水源,然而其上游从同一条河中取水的城镇仍安然无事,两处之间的流域细细排查过去也并未有被尸体污染的地方。
这样的情形,不由得令人心生怀疑。既然不是外因,那必然是军中混进了细作。
苏仁并不见慌乱,只单独叫崔简到他营帐中交代了些事务,随后便叫陈青鸾去收拾行囊,预备今晚便启程回京。
陈青鸾知他定然有所安排,也不多问,不多时便收拾妥当,临走时才发现,竟然只有一辆马车。
苏仁看向陈青鸾,神色晦暗不明,“京中有要紧的事务,所以本督要即刻启程,你是要与我同行,还是跟着大部队一同回去?”
陈青鸾想也未想,立刻便回道:“自然是与督公同行。”
夜色已深,疾驰的马车上,陈青鸾将车帘卷起半截,望着外头出神,半晌之后回过头来,却见苏仁正瞧着自己,便道:“督公怎么不睡?”
苏仁懒懒地道:“可能是天生劳碌命,前些日子睡得多了,这几日就睡不着。”
陈青鸾回手将帘子放下,却仍靠在窗边,道:“那就同妾身讲讲您是怎样安排的吧,现下已经出了营地,也就不怕被那混进来的细作听去了。”
苏仁道:“我叫崔简将所有人一分为二分别驻扎,哪一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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