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
辜七其实捉摸不透他此时看自己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目光,这叫她备受煎熬,说不出来的难受。她张了张口,又硬生生将话咕咚一声给咽了回去。
而这时候,裴池却骤然站起了身,甚至因为他的动作剧烈,连带着将面前的一双筷子都掉在地上。纵是如此,他也丝毫没有停滞,疾步走了出去。
“……殿下!”辜七惊慌,忙要站起身去追,可裴池已经走远了。她扶着椅子的扶手,怔了半晌,又只好颓然的坐了回去,脸色一分分的白了起来。
拂玉和挽玉就守在门外,刚才是亲眼见裴池脸色铁青着出去的,各个不知所错,忙进来问自家小姐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辜七自己也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知是哪儿说错了,惹得他的生气。她微咬着自己的牙关,仿佛后悔了刚才不该同他坦白。辜七的一张脸满是茫然和惊慌失措,眉弯紧蹙,烟笼寒水。
接下来两日,韶王殿下都再没来锦照堂,那几个大丫鬟就都有些着急了。可她们虽是急着,辜七却稳住了心神,再不似最开始那样煎熬难受,反而是坦然了起来。
这日晌午,魏决的夫人何氏过来陪辜七说话,在这雍城里,也只有她隔几日就来韶王府一趟。二人熟稔了,何氏就不是那个起初看起来的那副温柔贤淑的模样,渐渐的也就开始同辜七倒起了苦水来。
这趟何氏来脸色就是不多好的,原本还想忍着,可一到了辜七这,便忍不住掩着袖子哭了起开。
辜七房中的几个丫鬟看了跟着是暗自闹心,原本还指望着魏夫人陪着说说话能缓解了小姐的心情,哪成是添乱的。
何氏这一通哭得也是厉害,辜七也不急不恼,只等她那哭声稍微收了些许才出声问她怎么回事。
“……是妾身失礼了。”何氏醒神,暗恼自己这般模样实在是太不应当了,一面用帕子擦拭着脸上的眼泪,一面哽咽回:“没什么……”她原本就是打算这么敷衍含混过去的,可转念一想,自己当着韶王妃的面哭都已经哭了,再说没什么,岂不是让人误会了自己在惺惺作态。“还不是因为魏决。”
“他……”辜七原本是要问:他也跟裴池一道回来了?可那话才刚出口又打住了,转而声道平静的问道:“他又怎么了的?”
何氏才刚止住的伤心就又被引了出来,带着怨恼道:“这世上的男人难道都跟他一般的么?家里头明明都已经有这么些了,怎么还嫌不够!……
何氏越说越是滔滔不绝,末了恨声道:“他也不嫌人多闹得慌!”
辜七心想像魏决这般的,还真是她平生少见。她看见何氏的模样的确是真伤心的了,不由想到了自己当初在京城时听说罗绛容要被赐婚给裴池的那会子。只怕何氏现在伤心,就跟她那时是一样的。辜七有些于心不忍,便开口给她出主意:“你态度强硬些,也好叫他知道你的心意。”
魏决是个嘴上抹蜜的,最是风月老手,这何氏每每被他一哄就晕头转向了,哪还说得说这样的狠话来。此时被辜七这么一问,讪讪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原她自己做的也不好的,更没底气接韶王妃的这话了。
若是之前辜七看见她的这模样,必是要生气她自作自受,活该。可此时看着,却好像能理解她的又爱又恨,对何氏也就指剩下可怜了。
——哎,都是可怜人。
又过了好一会,何氏终于回去了。
“可算是走了。”拂玉见辜七热得两鬓的碎发都帖在腮边了,便端了干净的水进来,又绞了帕子给她擦拭。“小姐也真是好耐心,能听她抱怨了这么长时间。”
辜七瞥了她一眼,心道这丫鬟怎么能理解自己的心情。同何氏这样同病相怜的人说说话,她才稍觉得心里头好受。不过心思到底不算坦荡磊落,她也就没跟拂玉挑明了说开。
——
雾隐榭里。
裴池在二楼的藏书阁。
他原先是极少上来的,这趟回来却是多半时间都在这。
一侍卫恭敬的从外头进来,低声回禀道:“王爷,魏夫人回府了,王妃也已经歇下午睡了。”
裴池正坐在桌案前。前几日他已是祭出清君侧的旗号,此时朝廷已经下达平乱的圣旨给与雍、并、沂三州相邻的州城。其中当属与并州接壤的皖州动静最大,刺史丁岷已经率兵同并州正式开打了。此时他桌前摆放的厚厚一叠的各类密报军情,多大是和此事有关。
听了那侍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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