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
谎言就像是积雪球,在最开始的时候倘若没能开口坦白,这越往后越是再难开口。到现在,辜七觉得这事早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坦白的后果怕不是她能承担的了。
——
并州、雍州事端不断,而京都也已经是风起云涌了。
皇帝缠绵病榻一直不见好,前一阵又为了五皇子的荒唐事一闹,已经连着有一段时日没有上早朝了。到底怎么惩处五皇子还未有明旨下来,可裴治身上一应官职都卸下了,人也被幽静了起来。与上一回二皇子不同,这次,皇帝连着二皇子的生母许皇后也一并罚了,叫其静思己过,又给了周贵妃暂管六宫之权。
这此消彼长,倒是叫朝臣们又重新看好那位先前以为是于大位无望了的二皇子。此时京都,尤以周贵妃同二皇子一派最为得意。
至于先前还颇得皇帝喜欢的五皇子到底为何获罪于皇帝,却不是人人都能知道的。不过,也还是传出了些风声出来,说是当日皇帝传五皇子入宫,曾当面呵斥他“禽兽不如、枉生为人”,还为此呕血昏厥。
上一回皇帝训斥行为轻佻的二皇子时,虽然震怒,可也未曾用过这八字。既然已经是“禽兽不如、枉生为人”,那自然就是同大位无望了。更甚至有传闻说,皇后许氏开罪于皇帝,日后怕是后位难保。
可许皇后并非坐以待毙之人,她深知帝王情薄,她同皇帝已经有一个月没见面了,长此以往感情必然就会更淡了。她要复宠,自然要先见了皇帝叫他想起了往昔恩爱才好。
而周贵妃也是手段了得,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就将许皇后安置在皇帝身边的人给拔了干净。又和她儿子日夜以伺疾为名守着皇帝,为的就是不让许皇后近身。
饶是如此千防万防,许皇后在两日前还是如愿同皇帝重新修好了,两人就在开元斋内温存了一番。自此皇帝好似愈发连不开许皇后,日夜召在身边陪伴。许皇后也丝毫不提前一段时日自己所受的冷遇,更不为自己儿子说话,只温柔体贴的伺候。
“呀——”许皇后手中端着的汤药轻轻一晃,滴落了些许在案台。那地方正放了几本刚送来的折子,她用手绢擦了两下,便递给了皇帝,“陛下——”
皇帝被任由着她伺候汤水,接了奏折来看,越看眉头越是拧得深。“各个都是混账东西!”
许皇后一幅受惊模样,“谁又惹陛下生气了。”
“是老三。”皇帝道。
“三殿下?”许皇后微微一笑,“三殿下一直是个行事稳重的,许是……这里头有什么误会?”
“他手底下的人私通戎勒。”皇帝浑浊的双眼微微眯了一眯,似乎在思量这桩事跟老三有多少关系。
许皇后就看了一眼那奏折,“陛下,那罗将军如今可还在雍州呢,倘若真是他同的戎勒有什么,怕也不会是这样大张旗鼓,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
皇帝狐疑的转过眼看了身边人一眼,许皇后立即垂首道:“臣妾多言了。”
“没有。”皇帝看着她张脸,依稀看到了当年的那个人,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让朕再想想——”
许皇后听了这话,心中却是冷笑了一声。这奏折是何人示意呈上来的,她再清楚不过。沈括,你那样设计陷害我母子,我也必不会让你得逞奸计。
要说许皇后今日的确是在帮韶王说话,若非韶王日前来密信指点她去往开元斋,她还不能如此之快的复宠。每年皇帝都为了祭奠某人而去开元斋,只是一贯低调,旁人并不得知。许皇后在皇宫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知道。说来也是可笑,皇帝对那人情深不忘,却因她这张肖似的脸就在祭奠那人的开元斋要了她。
许皇后今儿这遭,既是还了韶王的情,也是报复了沈括。
——
雍州环城。
裴池接到宫中传来的消息,也就略放了心。若非是他事先预备了许皇后这一步棋,恐怕这会还真是要被沈括反将一军。
“险些要被这罗绛容给害死。”魏决心有余悸,倘若被皇帝猜忌,才真是大难临头。“永宁城的探子一直没有回复,难道……她一直还在沈括手里头?”
裴池对沈括这人,原先就已经留心了,此人是心思最为曲折之人。思付了片刻,他愈发肯定道:“还在沈括那。”
想要从沈括身边的下手,那可是不容易。魏决觉得此事极为难办,还不如罗绛容此时在戎勒营帐来的好。“这沈大都督到底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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