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辜老夫人也是大世家出身,当年陪嫁的东西拿出来只有比市面上好上不知几十倍的,这都传承百年的世家才会积年累月攒下的好东西。只可惜老太太攒了一辈子,却没有什么赏人的机会。
那三夫人一看眼前情势,心中咯噔,这可不对——平日老夫人跟这七丫头生疏的跟个什么似得,怎么这一小会就……何氏心下连连惊叹,难怪宫里头的太后娘娘也能被这七丫头哄得晕头转向,这手段实在叫人敬服。老祖宗的陪嫁,她们这几个媳妇嫁进来十几二十年都没瞧见过,怎么这就被七丫头给哄到手了。
这可不成!
何氏搁下手中的茶盏,强挤出来笑道:“老夫人可再不能这么宠着七姑娘了,二伯和二嫂平日总不在府上,家里头也唯独老夫人可看管着些了……”
要说这镇国公府下共三房,大房是嫡长子将来定是要承袭爵位的。二房也是嫡子,更被陛下封了安阳候。唯独三房是庶出,于功名上也什么建树,谋了个闲差打发打发日子。何氏头顶上日日叫那两房压着,如何好过,只觉得府里人人都看不上三房,轻贱三房。
辜七眼底不禁寒了寒,可嘴角仍然带着笑意,绝叫人挑不出的一丝差漏不妥来。“三婶这么说,难道是我有哪儿做的不对了吗?若真是有,还要请三婶提点提点。”
三夫人垂眸,拿袖子掩了掩唇,她也不直接同辜七说话,只对着老夫人道:“娘可听说了?前两日咱们府上闹出了人命。”
何氏在说这话时,坐在她对面的大夫人王氏飞快的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继续半垂着眼帘坐着,不发出半点响动,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无关似得。
“……”老夫人瞧着她一眼,嘴角微微下垂,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那秋澜一直站在老夫人身边,此时面容颇有些尴尬,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何氏却顾不来这些,兀自在那喋喋个没完,“七姑娘院里的人犯了事被关了柴房,偏那丫鬟的老爹在三房干活,伤心之下寻了短见。媳妇不好坐视不理,咱们家也绝不是那会苛待下人的。可七姑娘怎么着都不肯放人,人死为大,有什么事不能让当闺女的给爹下葬再罚?这要是传出去了……”
“传出去?谁传?”辜七皱着眉头接了她的话,“哪个敢传了镇国公府的闲话外头说去?”
何氏脸色变了几变,也跟着皱了眉头,没想到辜七胆子这样大,当着家里老祖宗的面还敢这么回呛自己。怎么说她到底都是辜七的三婶,是她的长辈!何氏前两日就被辜七弄得灰头土脸的回去了,这遭当着老夫人的面,打定了主意要将自己的面子找回来。”七姑娘,您关得住人,可管不住人心。为着小桃父女两的事情,你可知道底下丫鬟都是怎么说的?”
何氏故意顿了一顿,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他们都说你跋扈骄纵,心硬血冷哩!”
“够了!”这一声却是先前一直不曾开口的老夫人低喝的,她看着何氏的目光失望透顶,“老三媳妇,当着两个晚辈的面儿,你可知道你再说些什么!”
辜七顺势伏在老夫人的身上,一张脸儿雪白,好似被何氏这话唬得吓丢了魂。秋澜见事不对,则悄悄从旁侧退了出去。
何氏呆愣愣的张了口,“娘——”才喊了一声,她就当即回过了神,“娘,媳妇说的都是实心话。旁人不敢说,可媳妇是她的三婶,自然要多为七姑娘考虑一分,多为她想一分。如今已经传了这话出来,这往后可怎么好!”
“你还不给我闭嘴!我看你今天是昏了头,亏得你自己还知道是妙妙儿的亲婶子。我怎么瞧着你这做派,竟像是她的仇人一般!”老夫人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并没有昏聩,此事的轻重当然拎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话,再叫我听到一句就为你是问!”
何氏不可置信,手握紧了扶手,既不甘心有不服气。
而辜七心里头暖融融的,想到前几日还需自己亲自同她这三婶叫阵,如今却被老太太纳入羽翼下保护着了。她同她的祖母一贯不算亲厚,可却并不表示,辜老夫人并不喜欢辜七,她们先前只是少了些相处罢了。
辜七反而深深自责以往眼高于顶,只晓得隔三差五的往宫里去,却疏忽了身边最亲近的人。
“祖母。”她软软的喊。
“圣旨到——”忽然遥遥传来了太监的唱喝,众人皆是一愣,不一会便有门房小厮一路跑了过来,喘着气道:“老夫人,宫里来了圣旨,寇公公正在外面等着宣旨呢。”
叫这么一打断,方才闹的什么事也都只能暂且搁下了,辜七忙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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