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啊,我把书放回屋里,再过去帮你。”
“好啊,”拆窗帘门帘不值啥,但可以借机跟何骄阳拉拉家常,日子久了,得发展成可以说心里话的关系,不然她家里的糟心事,他可没办法拦。
“家里的衣服都是你手洗?怎么不叫你们小穆帮帮你?”现在洗衣机还没有走进千家万户呢,家里的东西全靠手洗,平时也还罢了,但年前这回大洗,可是从衣服到被褥,窗帘门帘,沙发巾桌布,凡是布的,都要洗好,干干净净过年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男人体贴的话,都会帮一帮老婆,毕竟那些大件浸了水,不是女人们能拎得动的。
何骄阳一笑,“他啊,出去办事儿去了,让我先把那些被单都泡上放那儿,他回来再搓洗。”
“你爱人可真疼你,哪像我家那个程钢,成天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在这跟个大爷似的,”
程方悟违心的捧了何骄阳一句,在外人眼里,穆伟东跟何骄阳无疑是极般配的一对儿:两个大学生,一个在财政局,一个在文化宫,郎才女貌,夫妻关系更是好的没话说,整个宿舍楼,谁不知道穆伟东特别疼老婆,什么活儿都舍不得老婆干。
何骄阳被程方悟夸的脸一红,“伟东对我确实是挺好的,”她手脚麻利的帮着程方悟去门上的绣花门帘儿,“他说洗衣裳太费手了,我又没劲儿。”
“说起来你们家小程,可是个才子,我们文化宫跟他们商业局昨天一起彩排呢,他那个小品很不错,叫我说,比市剧团出的那个还好呢,”何骄阳道,“听他们单位的小韩说,那小品还是程钢写的呢,我们领导说,将来我们再排节目,也请他给写个本儿。”
“啥?程钢说那个小品是他写的?”这个不要脸的,这就叫什么?冒名?程方悟气炸了,一甩手里的帘子,“我找他去。”
何骄阳被突然暴怒的程方悟吓了一跳,“耐梅,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难道那个小品不是小程……”
程方悟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顿道,“那个小品是我写的!敢抢我的劳动成果?我撕了他!”
何骄阳一把摁住气的跳脚的程方悟,“我当是什么事呢,先不说这话不是人家小程亲口说的,就算是,你跟小程是两口子,分啥你我?你写小品,还不就是叫小程拿到局里表演的?”
何骄阳不理解程方悟到底怒从何来,“他在单位干的好,你当爱人的也有光彩不是?一个小品而已,就当是对小程工作的支持了,我跟你说,咱们这种单位跟他们那种单位不一样,像我们文化宫,业务能力是最重要的,我舞跳的好,课上的好,各学校的尖子就自然是要我来带,你们单位呢,大家成天对着书本,也清静,但小程跟我们伟东他们的那些单位可不是这样的,论资排辈的厉害,还讲裙带关系,年轻人光埋头苦干,想出头被领导看见是不可能的。”
何骄阳想起丈夫跟她说的那些话,叹了口气,“你们小程多好,能写会画还会演小品,我们家伟东,除了会算账,啥也不会了,科室里琐碎的活都交给他了,偏到了评选晋职的时候,又都把他落下了,我想帮帮他,都不知道怎么帮呢!”
你可省省吧,帮什么帮?“男人就得靠自己,靠老婆能有多少出息?”
程方悟撇撇嘴,心里默默给程钢记了一笔,“程钢人外向学的又是个万金油专业,不找些别的办法,估计不到四十,熬不成个办公室主任,你们小穆就不一样了,他是学财会的,考会计师啥的,职称上去了,还怕不涨工资?我再跟你说个路子,这国家叫开放搞活了,以后民营企业会渐渐多起来,凭你们小穆的本事,给人做账也不会少来钱儿!”
何骄阳愕然的看着程方悟,“还有这样的?国家单位都不会允许吧?不行不行,而且吧,”
何骄阳自失的一笑,穆伟东看着为人和气,其实是个极心高气傲的,平时没少跟她抱怨单位里那个领导尸位素餐,这个领导是外行领导内行,他希望的不只是当个会计师,而是取而代之,真正做一番事业。
可丈夫的这些野心,何骄阳没办法跟程方悟细说,她一指窗户上挂的窗帘,“你们家这个窗帘绣的可真漂亮,你这手艺啊可真没话说。”
程方悟记得以前很流行过一阵子绣花帘子,不论是家里还是单位,女人们闲了,都会拿出带来的绣棚子,一针一线的绣□□,绣红星,他家一套,还是朱耐梅的嫁妆,窗帘上是梅兰竹菊,门帘是大好河山,枕套是鸳鸯戏水,好像都是出自朱耐梅的手。
“跟你一比,我真是太笨了,除了跳舞,啥也不会,”何骄阳细抚着淡黄色窗帘上的绣样,“我结婚的时候,这些都是我妈托人帮着绣的,不然人家闺女都有,就我没有,唉,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废人。”
“废人?你?我的天,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程方悟这声感慨简直是发自内心的,他们男人们可没少嘀咕,谁要是娶上何骄阳这样的老婆,绝对啥也不让干,供在家里,下班儿了回来看几眼,就心满意足了。
程方悟把何骄阳拉到大衣柜前,指着镜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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