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便刻意放缓了行程。因此这一路上倒是让长笙领略到一直都不曾仔细欣赏过的风土人情,壮丽山河。
一路就这么游山玩水慢慢地前行, 长笙惬意地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孕妇了。许是因为自己是妖的缘故,长笙觉得自己就连怀孕都是与众不同的, 听阎无望说, 寻常的人类孕妇在运起多少都有些受罪, 但她完全没有!
吃嘛嘛香,胃口好得不得了,肌肤更加赛雪,像剥了壳的熟鸡蛋,整个人较之以前更是容光焕发, 光彩耀人, 若不是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在提醒自己现在肚里装了货儿, 她说不定就去上树摘桃、下河摸鱼了!
总而言之, 长笙的回娘家之旅是极舒坦有趣的,除了身边无时无刻不黏着一个名为“烦人”的男人……
这男人自长笙被诊出有孕起就没消停过!
本来几人在入冬时分便可早早启程,可这家伙说是要为启程做准备,结果这人婆婆妈妈地纠结着这不少那不能缺,到最后那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帝打算迁都北疆了,一直拖拖拉拉到来年开春, 在长笙即将发火暴走之际,皇帝北巡的御驾终于是启程了。
可这北去的一路上,皇帝十分生动形象地向大家演绎了什么叫做“三十岁才当爹的男人伤不起”……
但凡长笙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这男人的紧张程度简直可以跟有人要撬他龙椅有的一拼;若是长笙皱皱眉叹叹气,那他绝对可以折腾到整个车队人仰马翻。
越往前走长笙就越后悔,她为什么当初没有坚决一点拒绝了男人同行的要求,简直就像是给自己揣了个麻烦带在路上。
如同长笙多年前从北疆去到盛京一样,众人在骥阳城乘船改走水路。
等上了船,众人才算觉得世界终于清静了,因为——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皇帝陛下居然晕船了!
看着看色蜡黄,抱着痰盂吐到天昏地暗的男人有心疼又居然有些庆幸。
……
这日,长笙从睡梦中醒转过来,一旁的男人昨夜吐了一晚上,现如今正还在沉沉地睡着。长笙睁眼躺了一会儿有些无聊气闷,便起身轻轻推开船舱们打算出去透透气。
走上甲板,许是天色还早的缘故,甲板上还没有人。春风轻轻拂面,清新怡人,长笙深吸口气伸个懒腰,微笑着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小崽崽可是睡醒了?
再抬起头,便看到甲板上多了个人,宴清扶着船栏,远眺着水面上正缓缓升起的朝阳,风儿吹动他的衣诀猎猎作响,宴清英俊的面容映在红日里显得有些虚幻。
长笙歪头看看,走过去与宴清并肩而站,学着宴清的样子远眺旭日。
宴清转头看看身边的人,轻声道:“娘娘怎的不多睡会,这么早便起了?”
长笙笑笑:“睡不着了,便想着出来透口气,宴大人怎的也这么早起了?”
宴清转后头继续用专注的眼神看着日出,长叹道:“是啊……睡不着了,有太多的事体压在心间,便想出来走走……”沉默半晌,宴清终于还是问出了埋在心底许久的话:“娘娘,她……临死前可曾提起过阿幸的父亲如何……”
长笙一怔,看着宴清充满了期待的眼神不知该如何回答,那时的白锦珈只来得及用最后一口气向她托孤,所以根本没有那时间向她提起阿幸父亲云云,她沉默斟酌半晌开口道:“我遇到她时她便快不行了,拼着最后一口气让我救阿幸,然后……她便去了……”
宴清深深地闭上了眼。
长笙不忍,再补充道:“她是见到阿幸得救了才笑着了合上眼的,其他的我也许不知,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阿幸,是她放不下的执念。如今阿幸已经认祖归宗,你将他照顾和养育地非常好,白小姐在天之灵若是知道,定也是可以欣慰的。”
宴清看着那越升越高的红日,沉默了许久许久……最后他转过头来朝长笙露出一个有些虚幻的笑,只在风中留下一句:“这样啊……谢娘娘,臣知道了……”
……
到底还是初春,晨起时的风依旧有些凉意,长笙怕吹太久伤到腹中的孩子,看着宴清依旧出神地眺望着远方,便也没去打扰他,不声不响地回来船舱。
打开舱门,房内男人已经醒了,正着一身里衣坐在床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脸色蜡黄,皱着眉头。
长笙以为萧续还因着晕船难受着,忙走过去在桌上倒了杯清茶递给男人,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可是还晕着……诺,喝杯茶先缓缓吧!”
萧续没有去接茶盏,用黑黢黢的双眼盯着她看,过了许久才委委屈屈地开口:“朕都看见了!”
长笙满脑子疑问:“你都看见什么了?”
萧续蹭地站起身,可惜有一阵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站稳,让他在气势上就弱下去不少:“朕看见了,你陪着宴清在看日出,还对着他笑,他也对你笑!咱们夫妻这么些年,你都还从来没陪朕一起甜甜蜜蜜地看过日出!不但如此,最近还老是吼我,嫌我烦,最近更是对着我连个笑影都没有!”说道最后简直就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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