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感慨一句, 就让她退了下去。
然而这一句, 却让楚子苓心头大乱, 就算回到院中, 也久久无法平静。林止已经答应她探听诸国战事, 只是商贾毕竟不如公卿, 不知何时才能拿到准确的讯息。
这烦乱直到病人前来,才稍稍平息。今日来看诊的是个七八岁的男孩,也是楚子苓第一次在宫内接诊孩童。然而一看到这小病人,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就见那孩子右颊高鼓,肿的厉害,面上通红一片,显是发着高烧。
糟糕,楚子苓心中咯噔一声,先问道:“他病了几日?府中可还有患病之人?或是之前接触过同类患病?”
没料到大巫未看先问,带儿子前来的妇人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病,病了有五六日了,妾没见其他人患此症啊?”
楚子苓的眉头却没有放松,立刻诊脉,确实是风毒入体,邪疫壅盛,毒热攻腮的症状。不是痄腮又是什么?
而痄腮又称蛤|蟆瘟、猪头腮,可是会传染的!
“真无旁人患病?”楚子苓面色肃然,又问一遍。
那妇人一脸茫然,只是摇头。这是没有传播开,还是眼前贵妇只关心自家儿子,没有在意旁人?
楚子苓分辨不清,也不敢耽搁,立刻把小儿送入屋中,开始针灸。对付痄腮,针灸极为管用,取耳尖、列缺、天容等穴叩刺,再用火针点刺,只半个时辰就行完了针。
出了病房,楚子苓对那妇人叮嘱道:“此乃风温,令郎这几日不能出门,亦不可接触生人,最好在房中静养,待红肿全部褪去,方能出门。每喝些粥水、菜羹,禁食荤腥,还要常用温热的淡盐水漱口。”
没想到大巫交代的如此仔细,那妇人连连称是,才带了儿子离去。
回到房中,楚子苓却心神不宁。春日正是痄腮流行之时,又逢上巳踏春,人群密集,说不好疫情就要城中扩散。虽然这病轻者是可以自愈的,但是重症患者,是能导致诸般炎症,影响肺腑心脑,甚至是生|殖器官。若不置之不理,恐生遗害……
想到此处,楚子苓立刻唤来阿杏:“你速速出宫,告知执事,让他探察附近可出现了小儿腮下肿胀的病症!”
阿杏有些发懵:“腮下肿胀?可如今日看诊的鳞氏小君子之病?”
“正是!我就怕为瘟鬼作乱,不得不防。”楚子苓答道。
阿杏面上立刻变色,瘟鬼岂是开玩笑的?若是重了,十室九空都有可能!这事当让右师知晓!
见阿杏匆匆离去,楚子苓也松了口气。通知田恒还是其次,华元要是知道了此事,怕也会上心。防止传染病向来需要上下齐心,也唯有右师、宋公这样的权贵重视起来,才有效果。
只看病情是否真的传开了。
第二日,两边都没动静,也没有患者继续登门。第三日,亦如昨日。直到第四天,田恒那边传来了消息,周遭有十几户家中孩儿同时出现了类似症状。
这是到了高速传播期了!那些高门士人怎会毫无反应?
“阿杏,朝中大夫家中,可有出现腮肿之症?”楚子苓不敢再拖,寻来阿杏问道。
阿杏迟疑了下,方才道:“奴婢问过了,这病似是豕首腮,家中巫医也能治好,并无大碍……”
看来这时代已经总结出了一些痄腮的发病经验,那些贵族谁家请不来巫医,哪会重视?
只靠华元是不行了。楚子苓沉思片刻,突然起身,向着巫舍而去。
“楚女找吾?”巫祝还是那副木然神情,在楚子苓拒绝了上巳大祭后,并未表现出恼怒或不满的情绪,一如往日。
“大巫可知今日城中有痄腮之症?”楚子苓也不讳言,直接问道。
“吾知。”巫祝答的简练。
看来除了那个前来寻自己的贵妇,其他人多选了普通巫医祛病,难怪她那里见不到病患。
“那大巫可知此病救治之法?”楚子苓又问。
难得的,巫祝沉默了,痄腮大部分不治可愈,恐怕是巫医们心知肚明的秘密。至于那些治不好的,不过也是各安天命。但是楚女这么说,难道有治病之法?
见老妪不答,楚子苓正色道:“痄腮若是病重,多有男童伤及阴囊,女童腹痛难消,留下隐疾。惊厥颈强,心衰而亡的,怕也不少。吾倒几有个驱除瘟鬼,救治病人的法子。”
几个?巫祝长眉微挑:“楚女想换些什么?”
这样的法子不像两人交流的其他术法,是真能对症,且救人性命的。痄腮虽不是大病,但是看起来颇为可怖,腮颊肿胀,口流脓水,呕吐昏迷,得病的又多是幼童,故而求诊之人心急如焚。旁的卿士之子也就罢了,公子公孙若是病了,岂能不治?她身为官巫之首,自然知道其中奥妙。
这楚女会因此找上门来,必有所求。
然而楚子苓摇了摇头:“法术可交与大巫,吾只想出宫,为国人诊治。”
是的,不论是宫廷还是卿士家中的私巫,都是有脉络传承的,对于这种病心里多少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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