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之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不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元绘云看她一眼,陈焕之的惊讶挺真诚的,她却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失望,在感受到失望的同时,她也为自己的失望而诧异:怎么?你不是早就放弃了吗?放弃像过去一样苦练所以也放弃了走到更高的地方的可能,为什么现在又有这样莫名的失望?
元绘云从体校一路走来,直到省队都自诩天纵之才,但19岁到了国家队看到了苏方方才见识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也曾经想勤能补拙,却被一次训练中的腰伤吓坏了,那不过是把杠铃放回架子上的普通动作,却让她在床上足足趴了半个月,那半个月她前思后想,觉得自己能承担从此成绩平平、在退役后艰难打拼的未来,却无法面对以后伤病满身缠绵病榻的结局,更何况,就算她再刻苦、再努力,她能比得过苏方方吗?女子短跑本来就是冷门项目,冠军又永远只有一个,得不了第一,第二和第三四五六有什么区别?
徐指导对她骂过、罚过、失望过,但这些都不能动摇元绘云划水到退役的决心,她甚至曾向陈焕之剖析过自己的选择,但那天被当面质疑,还是叫她忍不住动了真怒。
这种“自己说得、别人说不得”的心情让元绘云也挺无奈,不过既然现在陈焕之真诚道歉,她也就就坡下驴,毕竟人家已经是队内一姐了嘛,“没什么,我也有不对,”她拍拍陈焕之,“我们去换衣服回去吧。”
“元姐,”陈焕之拉住她,“你……”
元绘云疑问,“什么?”
“没什么。”陈焕之干咳两声,“你领子上有个小树叶,摘下来了,我们快去洗澡吧。”
在她身后陈焕之轻轻在自己嘴上比了个叉,她还是很想问一声元绘云: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难得的天赋?那天你所说的选择,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可是你的思虑是否建立在并不知道自己潜力的基础上?
可她得忍住,不能再让元绘云觉得她更嘲讽了。
于美红曾经说过的,一个人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可是真正错过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元绘云自己都不知道。陈焕之虽然知道,可她没办法让任何人、尤其是元绘云相信这一点。
可是即使是包括元绘云自己在内认定了的不努力,训练的艰苦程度也远非不从事体育工作的普通人所能想象,每天都要看着她这么辛苦,却又要看着她浪掷天赋而不自知。
陈焕之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说可惜,说之无益,她可得控制住自己啊。
第82章
两人一起坐上回酒店的大巴, 在徐指导的逼视下, 两人配合地聊了两句,但气氛依然不是以前的融洽自如, 而且一旦脱离徐指导的视线,元绘云立刻跟苏圆圆换了座位。
徐指导叹了口气,大赛在即, 弟子们却在闹小孩脾气, 看起来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我说不跟你玩就不跟你玩,就算跟你玩了也只是给老师面子而已”。
在徐指导看来, 陈焕之的成绩过硬, 处事却不如苏方方周全,而且她除了面对记者的时候跟打了鸡血似的, 平时一直的表现说沉稳也可以、说有点孤僻也可以。除了同住一屋的苏圆圆, 看不出和其他人有多少私交,训练之余大家闲聊,她说话还没苏方方多,明显并不是个如徐指导以往打算一样能顺理成章接任队长的人。不过她现在年纪还小,青少年多少都有点小视天下英雄的中二之心, 估计过几年长大了就好了。
田径队队长得是成绩好、项目知名度高还得人缘合适的人,一般是从男运动员里挑, 比较能跟人打成一片,但女子短跑接力队,过几年苏方方退役,队长人选就非陈焕之莫属了。
但现在他有其他的消息要宣布。
站在车中央, 徐指导拍拍手,把听音乐的、发短信的、看小说的、靠着椅子睡觉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然后清清嗓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今天的《新闻联播》报道了小陈百米铜牌的消息,大家恭喜她!”
说完率先鼓掌。
几个人都愣了下,和陈焕之坐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苏圆圆第一个鼓掌跟上,陈焕之尤其惊讶,她自己还小声“哇哦”了一下,才站起来跟队友们一一击掌。
《新闻联播》啊,虽然陈焕之早有准备要搞点大事情,但她的心理准备还没做到上新闻联播这么细节的地方上去。北京时间比大阪晚一个小时,等于她们刚从酒店出发往训练场不久,《 新闻联播》就播出来了。虽然随着网络
和广播电视的发展,这个节目的收视率不如以往,但它的权威性仍然毋庸置疑,更何况徐指导又给她们念了报道词,什么“创造历史”、“实现了几代田径人的梦想”之类的,评价高到陈焕之自己都难以置信,而在报道的最
后,同样提到了另外几人,并称她们为“中国女子短跑的新锐力量”*。
直到陈焕之坐下,苏圆圆都在激动,“太棒了焕焕!新闻联播!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名字能从播音员嘴里说出来,还以为我们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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