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都要碎了。
是夜,严桓和团团钻进了同一间舱房,筮情也在隔壁安歇了。
团团不同意严桓睡在地上,一方面出于她的私心,另一方面她知道桓桓哥的身体并不好。
“地上不凉,这是木头板子。”严桓坚持道。
团团不停摇头,眼睛气鼓鼓地瞪着。
严桓很无奈:“都睡床上,你不嫌挤啊?”
“不嫌!”
“那……”他犹犹豫豫地说道,“你晚间不许踢我。这床这么小,非得把我踢掉地上不可。”
团团从不知自己睡觉不老实,此刻就以为严桓在故意找茬,有心发脾气,但考虑到晚间的大计,她忍住了:“我踢你干什么!我乖乖睡觉。你快上来吧,我都要困死了。”
严桓爬上床。
团团的确没踢他,但也没“乖乖睡”。
严桓迷迷糊糊陷入梦乡,梦里有一双小手在他身上游走。那手不像是男人的,所以严桓感到了陌生和奇特,他对女人从来没有欲望,自然也就不晓得被小手抚摸是何种滋味。此刻也是没欲望,单是觉得有趣,直到那手摸进他裤子里。
严桓一个激灵,猛然醒了。
团团料到他会醒,可仍然被吓了一跳。她还是胆量不足,被吓到的一瞬间,就下意识把手从严桓身上全抽了回来。
严桓沉默了片刻,起身点了蜡灯。
团团真切地看到他的脸,浑身一哆嗦。她一直觉得严桓面无表情的时候,偶尔会很狰狞,但也并不怕,因为知道桓桓哥不会对她发火。
可是此刻,她怕了。那样冰冷的表情出现在那样俊美的一张脸上,有种邪异的恐怖。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严桓强忍着怒意,压低了声音。
“我……”团团话一出口,竟是隐约带了哭腔。
严桓上前两步,想要把她从被子里揪出来,两个人正襟危坐好好谈谈。可他定睛一看,团团的肩膀裸露在外,居然是个没穿衣服的光景。
他都不知道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把自己给扒光了。
她就趁我睡着的时候搞这些可笑的小把戏?严桓恍惚了一瞬,心里突然很泄气,可他面上不动声色,绷着脸,很严肃地坐在床边:“我还没骂你,你倒是先哭上了!”
“桓桓哥,我,我错了。”团团哽咽道,“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严桓一头雾水:“我不是和你好好待在一起呢吗?”
“可是,可是那个大叔,你们,他,”团团抽噎着打了个嗝,“你要和老情人跑了!我,我,呜呜呜……”
严桓愣了一下,这一瞬间,他从团团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曾几何时,因为血妖绫的出现,他也是如此地慌不择路,害怕筮情离开,为了那莫须有的恐惧,不知做过多少莫名其妙的蠢事。
“团团,”严桓的心柔软下来,裹着被子抱起哭泣的小女孩,“他以前不是我的情人,现在也不是。我不会走的,我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嫁人好不好?哥哥这么有钱,一定给你准备多多的嫁妆。”
“我不、不嫁别人。我要和你结婚。”团团一边抹着鼻涕眼泪,一边哭道。
“团团,我也曾经爱一个人很多年,你觉得我会分不清什么是爱情什么不是爱情吗?”
团团红着眼睛看他:“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爱你?”
严桓不理会她这句话,只问:“你告诉我,你今晚做的这件事,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就想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你不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吗?我把你都弄短了,让你不好意思走!”
严桓听到她如此天真有力的话,忍笑道:“少胡言乱语!你给我记住了,身体不能随便给别人。要是再有下次,我把你腿打折。”
团团捶了他两下:“就知道吓唬我!你凭什么不信我爱你?因为我是小孩?我十三,不小了!而且我这么高,说十六都有人信!我就是要给你!”
“那你告诉我,刚才耍流氓摸我有什么感觉?”
“我都紧张死了,哪有空体会感觉!”
“紧张?不害羞?”
团团脱口道:“我干嘛要害羞!”说完她自己意识到了不对劲,讪讪改口:“我,我……桓桓哥你皮肤真滑呀。”
“多谢夸奖。”严桓不为所动,忽然叹口气,他正色道,“团团,不要在我身上动那些没用的心思了。我是纯血,不会爱上你的。”
“纯血?你只喜欢男人啊……”
严桓懒得再理会她装腔作势的委屈:“你自己乖乖睡,我去外面喝点酒。”
“你又头疼啦?”小姑娘心虚又讨好地追问道。
“还不是被你气的!”
团团扁了扁嘴,没敢再挽留。
甲板上排了一圈松明子灯,此灯经过改良,如今广泛用于夜航船只。严桓坐在空无一人的甲板上,一手拎着酒壶,小口小口地喝。夜风有点冷,可他也懒得回去拿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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