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语。
那些个盐商惴惴不安,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先开口。
于是,一屋子茶盖碰茶碗的声音。
良久,夏淳于喝了两口茶后,慢悠悠地说道:“这些年,你们在我岳丈这也捞了不少好处,当然,我岳丈也收了诸位不少好处,都是你情我愿,互利互惠的事儿,只是,如今朝廷要控制盐引,非我岳丈能力之所及,诸位来这一手,未免有过河拆桥,人?卟枇怪?狻!?
“大人言重了,我等绝非此意。”一盐商信誓旦旦地否认。
夏淳于眉梢微挑:“哦?那……又是何意?”
众人讪讪。
夏淳于冷笑:“江南可不止你们几个盐商,这里头的门道诸位比我更清楚,不管出于何种缘由,你们来这一手,即便将我岳父拉下马,你们也得不到好处,任将来是谁来主掌盐务,都不敢再将盐引交予尔等,这条道,你们算是走到头了,也别指望着我会出头,你们也许不怎么了解我的脾气,我这人,从来吃软不吃硬,我岳父做了不该做的事,自有律法惩治,我绝不会插手,但他终究是我岳父,他在谁的手上吃了亏,这个公道我还是要替他讨的。”
夏淳于一番不温不火的威胁,听得几位盐商冷汗涔涔。
叶秉怀是不是个好东西,但这位靖安侯世子更是狠茬,他摆明了态度,你们要拉叶秉怀去坐牢就坐牢,流放就流放,他不管,但他也不会放过他们这些人。
他不怕出丑,他身正影不斜,他睚眦必报,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主吗?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精明的商人,里头的利害关系,门儿清,一个叶秉怀不可怕,可怕的是靖安侯世子,本来还想以此为要挟,结果反被制的死死的。
“当然,我这人还是喜欢以和为贵,大家和气生财,这桩事儿若是就这么了了,诸位又能谨守一个生意人的本分,到时候,不管谁来主持盐务,我还是能说上几句的。”夏淳于闲闲道。
先来一个敲山震虎,摆明态度,再给颗甜枣,一张一弛,张弛有度。
几个人赶忙顺杆子往下爬,此人得罪不起啊,眼下不过是损失几笔生意,要是把路走死了,那就是绝了自己的后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叶秉怀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就解决了,对这个女婿更加看重,夏淳于也不与他客气,说:“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惧,真正麻烦的还是水利,岳丈大人最好赶在春汛来临之前,加固堤坝,若是堤坝毁了,出了人命,皇上责问起来,谁也顶不住。”
“是是是……”叶秉怀诺诺,这次真把他吓坏了,为官多年,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你若是怕出钱加固堤坝反倒惹人怀疑,就说这银子是瑾萱出的,她想为家乡父老尽一点心意,岳丈大人,该散的财都散出去,有钱也得有命花才是。”夏淳于又道。
叶秉怀暗暗腹诽,真特马会划算啊,让他把钱拿出来修堤坝,好名声都落到他和瑾萱头上。
夏淳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道:“岳丈大人,瑾萱是你女儿,你女儿的名声也就是你的名声,好好想想吧,什么事才是该计较的。”
叶秉怀讪然:“贤婿言之有理。”
那堤坝修的偷工减料,其实他心里也很不安,淳于说的对,他自己出钱加固,难免有人要非议,以瑾萱的名义,别人就挑不出刺来。罢了罢了,财去人安乐。有靖安侯府做依仗,他的志向可不在这小小一方天地。
夏淳于道:“至于宁氏,你怕她作甚,她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真要一拍两散,她能不顾仲元的前程?”
叶秉怀恍然大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呐!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被宁氏威胁的无计可施。
“仲元学问不错,品性纯良,年后让他来金陵,我给他安排入国子监,若是他自己争气,到时候,我再给他引荐苏大学士,拜在他门下。”
叶秉怀大喜:“如此甚好,多谢贤婿。”
这一招实在是高明,仲元越有出息,宁氏的忌惮就越多,就越放不开手脚。
吃过晚饭,叶佳瑶等人就要启程去镇江了。叶佳瑶想让苏妈妈跟她一起走,可苏妈妈婉言拒绝。
“老奴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如今日子过的挺清闲的,留在扬州,还能经常去看看夫人,帮着料理一下。”
叶佳瑶见苏妈妈无意跟她去,想着侯府里也是暗潮汹涌,又何必让苏妈妈跟着她担忧,便由着她,给了她二百两银子,让她能颐养天年。
瑾瑶讨好道:“我会常去看苏妈妈的。”
叶佳瑶莞尔。
别过祖父祖母,仲元送他们去码头。
叶佳瑶看宋七指使人把一箱箱行李搬上船,这一去一回,船上的行李又多了好些,是叶秉怀孝敬方家二老的,他自己去过一趟镇江,被祖母让人拿扫把给轰了出来。
淳于还站在码头跟仲元说些什么,仲元不住点头,神情甚是敬重。可能是说到了她,两人齐齐扭头往她这边看来。
叶佳瑶喊了声:“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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