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每逢和亲,嫁出去的都是真正的公主?王爷家的金枝玉叶已是难得,虽随意在宗室或臣子家选一个适龄女子送出去的时候太多了。”
“你又不是去和亲!”
“和亲为了两国邦交,是为政治利益;选我进宫,不是为此?有何不同?”娉婷振振有词地道。
我气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半晌才咽下去,缓缓地道:“可哪次选女子代嫁,一家人不是万分不舍呢?要不是国事当先,圣命难违,谁会眼睁睁看着女儿去和亲?”
娉婷闻言轻笑一声,“阿兄,在朝为官的是你,怎的你的心思却如此单纯?还是你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对功名利禄都不在乎了?你看看那些女儿封了公主郡主的家里,哪个父亲没有官升几级?你难道没见那些一把岁数却始终只是个七品芝麻官的人为了往上爬,当真是挖空心思不择手段吗?别的不说,你看看凌波,她最初是为何进宫的……”
“够了!”一听她提起凌波,我便怒意上涌,喝住了她。
娉婷不甘地抿了抿嘴,“不提便不提,事实如此罢了。”
“难道你还能许谁什么好处?”我冷声问道。
大约娉婷早就想好了,就等着我问这句话,她闻言微微一笑,“若是从寻常人家挑一个女子,难道谢家还不能保他们一家后半生衣食无忧?”
“可你到底是世家女子,教养礼仪谈吐习惯还有眼界见识哪里是随便找来的女子就可以替代的?”对她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感到十分惊奇。
“别家自然不行,我们谢家本家呢?”一双美目中露出了久违的狡黠,“谢家旁支几支都没落的不成样子,却还摆着世家的架子,按照魏晋时的标准在教女儿,就我知道的几个姐妹,比我还强上许多。家里没田产自然没有收入来源,又没人在朝为官,还拉不下身段去做工从商,倘若此时谁家女儿被选中入宫……”
我死死盯着她,“李代桃僵,这是杀头的大罪,谁敢?”
“富贵险中求,这话阿兄不知道么?”
“命都没了,拿什么去享富贵?”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怒火,认真问道:“娉婷,你与我说句老实话,你究竟为何不愿进宫?”
娉婷愣了一愣,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去,“父亲遗命,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师父从前三令五申,让你不许和楚煊搅在一起,你听过半点吗?”
“这是阿耶的最后一点要求,你还逼着我违了,是要我真的做一个不孝女么?”娉婷又转过来看着我,目光盈盈,泫然欲泣,“阿耶生前让你好生照料我,也不求你要做什么,但你却逼着我进宫,你对得起阿耶吗?”
我最怕她提起师父。因为师父真的说过这话,只是我揣摩着按照师傅的脾性,若他在世时接到这样的旨意,当是不会违背的。但私人已逝,我不能随意猜测他的心思。此事真是难。
见我还在思量,娉婷忽地发了狠,“好,既然阿耶的话你不愿听了,那就算是违背师命了,该当逐出师门!既然你已被逐出师门,就与我们谢家半点干系也没有了。那你还在此干什么?你出去啊!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们谢家也不欢迎你。我要死要活你也管不着,不劳你过问,走啊!”
“你这又是在说什么混话?”我吼道,“什么叫逐出师门?师父临终前还认我为弟子,我也没有堕了师父的英名,没有辱了谢家的门楣,你凭什么逐我出师门?”
娉婷瞪着我看了半晌,恼道:“好,就算你是阿耶的弟子,但也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又不是我我真正的阿兄,你无权管我!”
小时候我与娉婷吵架的时候,她很爱说这句话,极力与我撇清关系,不愿叫我为兄。只是她从前叫的时候都是趾高气昂的,如今……却忽地哭了出来,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记忆中的娉婷,从来都是骄矜而傲气甚至有些飞扬跋扈的,除了师父,没谁能惹哭她,也不敢惹她哭。可她忽然又在我面前这样哭了出来,若前次还只能叫落泪,那么此次便真是嚎啕大哭,真个形象仪态全无,花容失色,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你……莫哭了……哭了也没用。”凌波在的时候,我还能怒声斥责她一顿,没来由地就有底气。可眼下这屋里除了我就是她,我实在有些慌神。娉婷这样反反复复的,我实在是没力气去应付。
娉婷却不理会我,只是伏在枕上哀哭不已。
明明我问心无愧的,却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师父让我照顾好她,我真是一点都没做好。
“你莫哭!有话不能好生讲吗?”我急得跺脚。
“我说了你又不同意,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你出去,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娉婷看也不看我。
我大约是一时让猪油蒙了心,一听这话,竟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后来想想,大约真是因为从小和娉婷一处长大,我把她当做亲生妹子在看,当然是舍不得她受委屈的。宫里是个什么地方,看看表姐,再想想先帝与韩谨那般不清不楚,也觉得娉婷进宫去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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