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下!”
尽管再不愿意,我还是坐回原处,却又被先帝的下一句话激得又要站起来。他说:“朕记得谢公的女儿及笄两年多了吧?也没听说有婚配的消息。伯英, 你常去谢府的, 总该见过那位娘子,跟朕说说, 那位娘子如何?”
“至尊的意思是……”
先帝却自顾自地接了下去,“谢公样貌英俊, 听说谢公的夫人顾氏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想必那谢娘子样貌是不错的。朕还听说, 谢娘子在长安还是小有名气,似乎极擅音律,箜篌弹得尤其好?”
“至尊……”
“性子不知如何, 不过谢公的女儿应当也差不到哪去。但谢夫人去得早,谢公又诸事缠身,或许养得骄纵些。骄纵也不要紧,有皇后端庄大方便是了, 这后宫里缺些活气。”
“至尊……”
“朕准备择日迎谢氏入宫……”
“万万不可!”
我忍不住吼了出来,这一吼竟是将至尊与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见他又是疑惑又是不悦地看着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 少不得又硬着头皮解释道:“至尊,我大郦最重孝道,寻常百姓父母辞世方三年不能婚嫁,何况谢家可是百年大族, 规矩不知凡几。至尊也不想被乌台那一群人上书劝谏吧。”
先帝却道:“三年?听说那谢娘子都快十八来,还没许人家,再过三年,还有人家会……”
“谢家的女儿,难道会愁嫁吗?”我有些不悦。不说娉婷本就生得美貌,有师父的威名与谢家的门楣在,多少人挤破头都想上门求娶娉婷,师父曾经还跟我说起过几个,只是最后又都觉得不好,这才作罢了。“若真是有那一日,至尊下旨赐婚,有谁敢不从?”
“赐婚?伯英觉得,按照谢公的心意,对哪家的儿郎会青眼有加?”先帝歪着头问我。
师父倒是没看上任何人,但这个人也绝不该是先帝。我想到表姐,又想到韩谨,太阳穴便突突地跳,“臣斗胆问陛下一句,为何想让谢娘子入宫?”
先帝屈指轻敲这桌案,漫不经心地道:“谢家的几个旁系子侄皆不大成器,接不了谢公的担子,朕准备将安国公的爵位降一降再许下去,食邑封地都会少上许多。谢公去后,若是有子侄愿意将这位谢娘子接过去照料自然最好,但到底是寄人篱下,多不自在,不若出嫁好。朕也实在想不好还有谁能配得上谢家的女儿——伯英你倒是不错,只是崔槐与谢公从前闹成那样,想来他不会同意。朕便不信,将谢娘子接入宫中还会委屈她。”
当然委屈,实在是太委屈了。何况姨夫与师父,其实也没那样水火不容。但我不打算说这么多,只是辩解道:“谢家的女儿,本该是做元妻、嫡妻,掌管一府中馈的。”
先帝愣了一愣,又笑道:“伯英,皇后可是你表姐,就这般瞧不上?”
“臣岂敢瞧不上皇后?”我仔细一想,似乎也没说错哪句话,“皇后贤良,颇具母仪天下的典范。”
“那你这话什么意思?”
“臣的意思是,我那妹子本该是做妻的,断不能做三千粉黛的其中之一。”
先帝微微眯了眼,“这话……是你的意思,还是安国公的意思?”
师父本就不愿意让娉婷与皇家扯上关系,不管为什么。于是我道:“是师父的意思。师父临终前拉着臣千叮万嘱,告诉臣一定不能让谢娘子进宫。师父就留下这么一个心愿,就嘱咐了臣这样一句话,臣……不敢不遵。”
“你就敢抗旨不尊了?”先帝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怒意。
“求至尊收回成命!”
先帝的神色都冷了下去,“伯英,你这是在拿谢公威胁朕呐!”
“臣不敢!臣绝无此意!”我利落地起身、下拜,“不瞒至尊,师父对谢娘子有些宠溺,故而养得有些骄纵,偏师父保护得好,故性子又十分单纯。谢娘子这样,实在是不适合入宫来。”
“宫中除了皇后,数下来便是谢娘子身份最高,谁敢找她不痛快?”先帝耐着性子与我道。
我伏低身子,认真地问:“敢问至尊,为什么一定要谢娘子进宫?”
先帝沉默片刻,忽地轻笑一声,“连你也感觉到了。此事本来朕还在斟酌,想过几日再召你进宫的,但你今天闹的动静太大,朕不得不把你找来,也就一并说了。从前谢公还在的时候,在朝堂上都隐隐被崔槐压了一头,何况谢公不在了,朕的朝堂上岂不是要变成他崔家一家独大了?”
“谯国公……不、不会……”说到后面,我都没什么底气。
食指叩木桌的声响格外清晰,先帝不说话,我也就不敢插嘴。等了片刻,他才道:“年初之时,他们是怎样逼朕立太子的,你不是没见着。朕现在都疑心,辕儿是被这起子人的贪心逼死的。”
关于皇长子之事,我更不能插嘴,只是默默地听着。
先帝轻笑一声,“从前清河崔氏虽也是五姓七望之一,但也远没有如今的威势,敢在朕的朝堂上指手画脚,不也是因为家里出了个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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