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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ernard教授鼓了三下掌，掌声结束，他用手扶了扶眼镜，开玩笑地说：“我们学校的中国学生越来越多了，但是读文学的还不太多，尤其是选了我的课的中国学生。我想一想啊，上一个是三年前的还是四年前的了，记不清了。你们有些人背后喊我大魔王，别以为我不知道。”

    班上响起一阵笑声。

    “敢选我的课的外国学生，都是好样的。”bernard教授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和蔼可亲，一如他平时上课的模样。要不是那么多人告诉付菡他给分很低，她实在想不到他会是个魔王类型的教授。

    本来，听到这句话时，她心理的紧张稍微得到了缓解，但bernard教授又补充了一句：“有勇气是好的，但是有没有做好报告才是最重要的。你的勇气，我为你鼓掌了。接下来，一码事归一码事，就算是外国人，我也一视同仁，只看报告做得好不好。”

    无可厚非的一席话，却让付菡听得心里一凉。

    像是鸭子被赶上了架，动弹不得，只得撑着。

    窘迫之时，她突然想起了théo，想起他鼓励她的那句话：“你是外国人，你说慢一点没有关系，慢一点讲得清楚些就行。”

    顿时，犹如一缕温和的阳光照入，一下子就让她的心暖起来。

    付菡和louis的文学报告果然引起了老师和同学们的兴趣，同学们对这份文学报告产生的过程最感兴趣，对付菡的思维模式，以及他们俩合作是的互动也都很有兴趣，于是，提问过程互动很顺利，也很生动有趣。bernard教授一脸满意，看来，不用太担心成绩了。

    台下掌声不断，她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做完了。

    完成任务的付菡如获新生，louis乘机邀请她这周五晚上一起去看一场电影，当作庆祝。

    她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她没有理由拒绝，虽然这次文学报告自己也费了很多心思，但是如果没有louis这盏指路明灯，她的报告很可能会不得教授喜爱而做了无用功。

    圣诞节前的最后一个周五转眼就到了。这天晚上的巴黎，街上明显冷清了些。不少法国人周五下班就赶着回老家过节了，只留下一些巴黎当地人以及像付菡这样的游子。

    周五，曾经是付菡最期待的日子。

    电影很精彩，电影院里笑声此起彼伏。看完电影后，louis心情很好，两人漫步巴黎街头，他坚持要送付菡回家。

    两人一起进了地铁，路上人来人往，有不少人拉着行李，脸上洋溢着假期的喜悦。许多人打着电话，大多是向老家汇报着自己已经出门，要去转tvg（高速列车）。

    “每逢佳节倍思亲”，看着别人眼中流光溢彩的喜悦，付菡心中升起一丝抹不去的悲伤。起初，只是淡淡的一点苦涩，她还能在心中笑着自嘲。随即，那点苦涩竟兀自生长，让她越来越笑不出来。

    无力的悲伤越来越浓重，最后汇聚成一股压抑不住的孤寂感。

    异国他乡的圣诞节，分外孤独。

    车窗外的埃菲尔铁塔依旧是披着彩光，光亮中多了份寒意。

    天变冷了，心也有点冷。

    louis心情愉悦地讨论着刚才看的电影，一部法国小电影，讲了一个法国小家庭的故事，家长里短，是部喜剧。

    付菡简单地做着回应，心思完全不在那上面。

    路灯，依旧是昏暗，慵懒地把光亮洒在雪地上。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那条街，她和théo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自从那夜出事之后，晚上她都不走这条街了。

    “这条街真暗。”louis说。

    “是啊，真暗。”她说着无意义的重复。

    那夜的场景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他们相遇时的画面自然地在她脑中回想，夹着浓浓的悲伤席卷而来，瞬间将她卷入了无尽的思念与懊悔中，挡都挡不住。

    还有什么事情，比被自己所爱之人讨厌更让人心寒的呢？

    “是这里吗？”louis问。

    大铁门到了，她点点头，伸手要去输入密码开门。却被louis拉住了。

    他轻轻地牵起她的手，猝不及防地拉到唇边吻了一下，轻声问：“圣诞节，你会留在巴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