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
“我知道。”
他知道?
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天云破狐疑地看着他,顾述白坦然道:“我没有怪罪太师和太傅的意思,在其位谋其政,你们的初心也是保护北璃的将士和百姓。怪只怪我们同为朝中大臣,缺乏足够的时间和相处,去彼此信任和了解。太师知道东灵的老丞相么?”
天云破想了想,“是殷朔的父亲殷老丞相么?”
顾述白微微颔首,“当年殷老丞相和家父同朝为官,一个是一品大将军,一个是当朝丞相,一文一武一内一外,共同守护东灵的江山。可殷老丞相嫉恨家父的功勋,总觉得将相之间应该相在上,将在下。”
“他待家父十分傲慢,朝中大臣多有为家父愤愤者,可家父从未不满。他还总是对殷老丞相礼敬有加,希望将相和睦共同辅佐君王。可惜,家父的礼敬和低眉顺眼没有起到作用,相府和顾侯府的矛盾越来越大。”
他看向天云破,“殷朔会走到如此境地,和殷老丞相的言传身教也有极大关系。将相不合则国家不宁,看看如今的东灵是何情景,太师或许也有感触。”
天云破被他说得有些难为情,“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嫉恨你的才能的意思。”
“我知道。”
他又知道。
顾述白笑道:“太师与我之间没有嫉恨不满,既然都是一心为了玉扶,为了北璃。还望日后携手相助,再无猜忌。”
他把为了玉扶排在北璃之前,天云破更加窘迫。
“我承认我从前对陛下是有意,可经历了此番的事情,难道我还看不出你们两情相悦到何等地步么?你放心,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不拆人姻缘。”
顾述白见状差点笑出声来,无奈道:“即便太师对玉扶仍怀有爱慕之意,我也不介意,更不会因此对太师有任何恶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人之常情。”
天云破错愕,“你……你就这么大方?”
顾述白眉梢一挑,“我相信玉扶不会移情别恋,也对我自己有足够的信心。若太师以君子手段得到她的芳心,我甘心相让。”
话都说开了,天云破忽然对顾述白刮目相看。
他知道东灵是怎样一个国家,男尊女卑,寻常女子一辈子只能在闺阁绣花喝茶,身份尊贵的女子稍好一些,但也逃脱不开礼教的桎梏。
女子不能和除了丈夫之外的男子亲近,不能和离只能被休,不能改嫁……
能将女子压榨成这样的国家,天云破想过去便知道,这些男人会如何小心眼不许自己的妻子和旁人说话,不许她们有被献殷勤的权力。
这些想象,在顾述白身上都破灭了。
天云破扪心自问,他若是娶了妻子也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亲近,更不可能给别的男人追求自己妻子的权力。
或许,这就是身为王夫的气量,顾述白正在慢慢地为玉扶改变。
“我还要去驿馆,太师自便,告辞了。”
顾述白朝他拱了拱手,转身朝宫外去。
天云破迷迷糊糊地拱手还礼,脑中全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好一会儿才找到思绪,朝长生殿的方向去。
秋日暖阳照在宫苑中,贵妃榻上躺着晒太阳的女子,浑身都被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天云破一时看痴了,很快又甩了甩头——
顾述白允许你爱慕她,你就真的继续爱慕她不成?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绪恢复正常后才朝殿中走去,瑶蓝远远看见他,俯身轻语,“天太师来了。”
玉扶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忽然听见这么一句,立刻惊醒过来。
她把面上的丝帕揭下,看到天云破站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拱手行礼,“陛下。”
她从贵妃榻上起身坐好,揉了揉眼睛,“给太师赐座。”
怜碧上前把一方小杌子摆在玉扶的贵妃榻边上,天云破上前正要坐下,忽然把小杌子往远处挪了挪。
玉扶一愣,“你在干什么?”
天云破微窘,“男女授受不亲……”
瑶蓝递上清茶让玉扶漱口,玉扶捧在手里一晃,茶盏差点掉在地上。
这一点都不像天云破说的话,他们君臣之间素来不见外,北璃也不是那么保守的国家,何来男女授受不亲?
她忽然想到什么,“你来的时候遇见顾大将军了?”
该不会是顾述白和他说了什么吧?所以他突然拘谨起来。
天云破急忙否认,“没,没遇见。”
虽然和顾述白把话说开了冰释前嫌是好事,可他总觉得自己落了下风,不愿意承认。
玉扶也不多言,只道:“有什么事?”
天云破这才正经道:“还是包太傅告老还乡的事。上次陛下说要加赐太傅一等公爵,让他得以安养晚年。这爵位自然是由他的长子包正继承,只是太傅还有几个儿子,陛下打算加以抚恤么?”
玉扶点点头,“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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