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将军让属下当面求问陛下,以如今起义军的形势,陛下欲大军进攻岭南斩草除根,还是暂时退回据守北境?”
若挥军南下斩草除根,损耗的兵力物力更大,战线也拉得更长,粮草供应等很容易产生问题。
进攻,意味着一场冒险。
可这场冒险的彩头十分吸引人,彻底铲除起义军,攻下岭南,这对稳定九州大陆的局势有决定性作用。
玉扶端坐长生殿中,手里捧着这薄薄的一封军报,一时要做决定没有那么容易。
瑶蓝轻声提醒道:“陛下,这件事是否要请太师、太傅、太保三公进宫商议,再来决断?”
玉扶思忖片刻,摇了摇头。
“朕在东灵生活了那么多年,了解东灵的地形、风土人情,都不敢随意决断。何况是太傅他们呢?他们对前线战场的情况比朕更加不了解,如何能为欧阳将军拿主意?”
她渐渐懂得一个道理,在国家安稳的和平时期,战场上的事无法依赖这些文官做决定,他们更加看重的是朝廷的安稳而不能体会前线作战之人的危难。
从前北璃内乱,朝中吏治混乱文武大臣共同进退,这种弊病并未显现。如今北璃政通人和,战场在东灵和西昆,这种弊病就越来越明显了。
这也是她近来对包太傅等减少许多依赖的原因。
她思忖片刻道:“告诉欧阳将军,东灵的战场由他全权主持,是继续进攻岭南还是就此退守朕都相信他的决定。朕会在后方为他安排好一应粮草、军需供应,缺什么就派人回来要。若他选择退守,朕就提前摆好庆功宴等他。”
站在地上的士兵没忍住红了眼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替欧阳将军,替前线将士谢陛下隆恩!”
玉扶摆摆手朝瑶蓝道:“让翰林院拟旨,兹事体大,光凭口谕做不得数。”
瑶蓝点点头,带着那士兵朝殿外走去。
岭南,天晴。
才五月日头便十分灼人了,起义军退守山中一座荒镇,他们来的时候这里空无人烟如同死城。
日头下疲惫怠懒的士兵行尸走肉一样穿行,有的躺在路边树荫底下打盹,有的坐在墙根后头喝水。
因为天气炎热,他们衣衫不整,挺拔的军服皱巴巴、脏兮兮,看起来比种地的庄稼汉子更加邋遢,全然没有军人的英姿。
不多时,一小队衣着整齐的士兵经过,惹得树下墙根的人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嗤笑。
这一小队是他们头领殷公子的直系下属,也只有他们,大热天的还穿那么多,走路那么直。
——还真把自己当军人了不成?
“像什么样子?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军人了,还当自己是蹲在田垄里抠脚的庄稼汉子么?”
有人低声说着,笔挺的身姿却不自觉塌了下来。
为首的是殷朔的属下,他朝身后看了一眼,没有多话,“把这筐荔枝送到大公子那里去。”
“是。”
岭南盛产荔枝,这是刚摘下来最新鲜的一拨。
他们在山上看到有一大片荔枝林,随手摘了几个尝尝发现味道甚甜,想来是本地的农户住的。
自从起义之后农户都逃散成了流民,荔枝林也荒废无主,他们索性摘下来自己吃,又挑了一筐最好的给殷朔送去。
几个士兵把荔枝筐放在廊下便退了出去,下属站在门外,没听见房里有动静。
其实这个宅子他们从前是住过的,殷朔住的就是这间屋子,原本是这家待嫁的小姐住的。
他还记得当时军中士兵对那个小姐不轨,小姐为免受辱索性把自己献给殷朔,殷朔却毫不领情。
后来,那个小姐死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后背发寒,不知道这样一间不吉利的屋子,殷朔为何偏要住着。
住就住吧,还希望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里头。
“大公子?”
他抬手轻敲了两下房门,没有动静。
“大公子,是属下。”
这回有了些动静,下属待要推门,忽然觉得里头的动静不对。
像是有人在自言自语,又像是神婆或道士装神弄鬼的颤抖,又像是……梦中的呓语。
是了,殷朔又在梦呓。
他近来梦呓越发严重,无论是夜里还是白日都会发作,甚至有士兵看到他三更半夜像鬼魅一眼闭着眼睛出来,很快又自己回到屋子里。
军中许多人听到过他的梦呓,他梦中有时喊着玉扶,更多的时候喊着丹阳。
前者是北璃女君的名字,后者是他结发妻子的名字。
下属把耳朵贴在窗子上,细听他在说些什么,便听得殷朔的嗓音有些尖利,带着恐惧和不安,“丹阳,我不去,我不想死!”
他似乎做了什么噩梦,忽然又是大口大口的喘气声,还有床板咯吱咯吱的响声,下属知道他醒来了,这才朝里走去。
“公子,你又做噩梦了吗?”
殷朔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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