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岳诗双添了半杯。只是,那句“下次休息我送你回去”,却被自己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兀自摇摇头:送了能如何,迈出这一步又如何?不过是徒劳。
正在酒里男人们情绪高涨的时候,酒的门忽然被大力推开。三个穿着西装、身形笔挺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屋内的人都朝闹出巨大动静的三人望去,继而,一齐闭上了嘴巴。这三个男人以整齐到诡异的步伐和三角阵型走进酒,随身带着一股罡正之气,瞬间将方才的“歪风邪气”吹散。他们虽然穿着便装,但一看就知道是军人。为首的那位,几乎是个人都认识。他就是联邦军最年轻的那位将军,段凯安——也就是昨天,给岳诗双发消息的那位青梅竹马。
“是谁在此闹事?”为首的人环视一周,聚众讨论联邦政策的人立刻怏怏地散开了。柜台后面的岳诗双和谢昭阳的身影被露了出来。
段凯安望见谢昭阳后,伸手正了正领带,竖起浑身的敌意走了过去。可在看到他对面那个熟悉的倩影后,他又是一怔,方才准备好的严厉言辞也憋回了心里。
“阿双?”他来到柜台前:“你没跟我说过……你在这里工作?”
岳诗双将手里的酒瓶放回酒柜里:“凯安。好久不见了。”
谢昭阳闻言,忽然抬起头,一直毫无波澜的面色也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以陌生的目光看了看她,终于想明白了那枚勋章的由来。他很想起身离开,但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一样,始终坐在那一动不动。
段凯安瞬间读懂岳诗双的表情,苦涩一笑:“是啊,自从出来当兵,说话的机会也少了,我也没问过你。方便借一步说话么?”
岳诗双看了看谢昭阳,见他没有特别的反应,只好跟着段凯安走出了柜台。
“没想到,晴之口中那位卖弄风骚的女酒保居然是你。世界可真小。”与她来到隐秘处,段凯安才稍稍松懈下来,爽朗地打趣她:“最近还好么?”
岳诗双点点头:“昨天不是说了,挺好的。”
段凯安跟着点头:“谢昭阳怎么会成为你的常客的?”
“你真是个失败的八卦者。”岳诗双瞧了瞧他那双充满了问询神色的眸子:“你就是为了他才来的。”
段凯安痛快承认,很有军人说一不二的风范:“是,为了他那天交易时对晴之的粗鲁无礼。”
“难道不是羡晴之先假意交易,来刺探敌情,所以谢昭阳才会先行离开的?”岳诗双瞧不惯他这忠犬的样子,一开口便一语中的:“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像你一样,拿她当个小公主捧在手心里。”
“阿双,别这样。”段凯安无奈:“她也是迫不得已的。如果她不这么做,她父亲就要把她送去造物者的母星,做什么亲善大使。你知道的,什么亲善,其实都是研究罢了。被人当做小白鼠一样……”
“所以呢?她爸逼她做坏事,她没做成,你反倒来替她撑腰?”岳诗双读过原文。她知道,并没有人能够逼羡晴之。即使是在文章最后,谢昭阳答应她抛却一切带她远走高飞,她也没有顺从,而是继续效命于她那位执政官的爹。岳诗双的唇角勾起刺骨的冷意:“羡晴之是受人爱戴的第一公主,是她爸的洗白机器。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总有一堆人在后面追捧。那我呢?一周在这工作六天,就为了挣这一点微薄的工资生存,受了委屈谁替我撑腰?在这个世界活着,谁都不容易。”
段凯安愣了愣——从前的岳诗双是个很容易害羞、很内向的性子。可如今的她,却像一只伶牙俐齿的小刺猬,刺破了他所有的回忆。他蹙起眉头,不知这里的环境竟是这样的艰苦,让她生出了如此多的棱角。他的眸色黯淡下来:“你对晴之有这么大敌意,是因为我吗?”
岳诗双冷冷答道:“你想多了,且不说我对她毫无感觉,就算是有什么,也只能因为谢昭阳。”
段凯安闻言,心里便是一紧:“阿双,我可以带你走。到利卡星上住,我们还能像小时候一样,而你也不用再在这里受罪,更不用在这里和保护区来回奔波了。”
“不必了。事到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将军,我只是卖弄风骚的小酒保。我们永远不可能再回到小时候了。”岳诗双拒绝得干脆利落:“听着,如果你想打听关于谢昭阳的消息,那你是找错人了。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除了一点——他绝不会像你一样,做联邦政府的走狗。”
段凯安情急之中,拉起了她的手:“阿双——”
“她说了,她不愿意。”随着低哑的声线一同出现的,是专属于谢昭阳身上的那股危险气息。他自拐角处走来,面色冰冷如霜,狭长的眸子死死盯在段凯安强行拉住岳诗双的手上。“你也配碰她?拿开你的爪子。”
段凯安转过身,丝毫没有因他的恐吓而放开手,反而,拉岳诗双拉得更紧。他与谢昭阳以非常微小的距离平视着,面色也沉了下来:“谢先生。您什么时候从唯利是图的商人改行做警官了?连这都要管?”
“唯利是图?”谢昭阳勾起嘴角,危险的语气又添了几丝傲慢:“若我真是唯利是图,你又怎会因为羡晴之没跟我做成这笔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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