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而来的马场总管站在一旁,腿都软了,苦着脸一副哭丧表情。他也是倒了血霉,本是好好管理马场,没想到祸从天降,齐王居然在马场将朝廷命官之子手给砍下来。
悲催的马场总管给马场内侍使眼色,示意他出去报信,赶紧将此事上报。他一个小小的马场总管,可兜不住这么大的事。
马场内侍刚一动作,李贞的视线就过去了,立刻有侍卫上前,围住马场内侍。
见状,马场总管赶紧跪下:“殿下,奴才安排他去请太医,陆公子的手需要包扎。”
“请什么太医!”赵德福上前一步,赫然打断,“罪人陆澜意欲买通殿下身边内侍,想要对殿下不轨,方才更是直欲行刺殿下。此等穷凶极恶之徒,殿下没叫侍卫当场诛杀已是宽厚。你居然还敢提请太医,可是罪人陆澜同谋?”
“来人!”赵德福转向侍卫,“还不快将此人拿下。”
侍卫统领李朝看了李贞一眼,见他点头,立刻动作,将在场内侍全部擒下。
将人全部拿下之后,李贞让人送丁小六回烟波阁,自己带着一队人去勤政殿寻圣人。
他人还在路上,圣人已经接到消息。
“什么?”圣人李昱停笔,将奏章合上,抬头看向周保:“你说有人意图行刺贞儿?”
太监总管周保躬身回道:“殿下已经将人当场拿下,斩下双手。”
李昱点点头,对周保道:“去把国舅叫来,让他去责问此事,你替我问问他,他是怎么管教的族人。”
周保领旨退下。
他在圣人身边多年,早已熟知圣人一言一行,别看方才圣人没多言语,神色也与平常无异,但他却能察觉出圣人平静底下隐藏的震怒。
陆澜是否行刺齐王殿下很难说,但可以肯定的是,陆澜定然怠慢了齐王,如果尊敬殿下,岂会为难殿下身边的宫人?他那是在打殿下的脸。
齐王殿下是圣人的宠爱的嫡子,圣人绝不会容许有人打齐王的脸。
周保在路上遇见李贞,快步过去请安。凑近后,他惊讶地发现,几日不见,齐王看着似乎又瘦了一些,不是清瘦,而是精瘦,显得身材颀长结实,整个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请安后,他关切地问了一句:“殿下可受到惊吓?圣人正担心您呢。”
“不妨事。”李贞摇头,问他,圣人是否接到他提前送来的消息。
周保点头:“圣人震怒,已派人责问国舅。”
“公公先忙,我去见父皇。”李贞对着周保点点头,大步朝勤政殿走去。
周保转身望了望李贞的背影,下意识紧紧眉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齐王殿下变了许多,和以往全不相似,像是变了一个人。
难道上次坠马受了惊吓,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
——
陆澜行刺齐王,朝野震惊,然更震惊的却是,圣人居然派人责问国舅。
陆侍郎虽是陆氏族人,却已属远支,跟国舅除了有个相同的姓氏,其他算得上八竿子打不着。然圣人却让人责问国舅。
一些心眼活的人已经开始臆想菲菲,猜测是圣人是不是对国舅不满,所以借此警告?
说起来这几年,国舅日渐势大,承德公府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太子和三皇子势同水火互不相容,但在如何对待承恩公府的事上却统一口径,一味地追捧。
承德公府在两方的讨好下,姿态越摆越高,眼里都不大能瞧得上人了。
其他陆姓人也跟着鸡犬升天,像是陆敬,不过是陆家远支,年不过40就已经坐上侍郎的位置。
当然了,蹦跶得太欢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瞧,这不就惹了圣人的眼,被斥责了吧。
朝中不乏有幸灾乐祸之人。
外头人心各异且不提,只说陆澜,不过是一次色胆包天,还没成事,却惹来滔天大祸,丢了双手不说,小命都有可能保不住。被关押在密不透风的小屋子,躺在干枯的稻草上,几乎被吓破了胆子,叽哇乱喊。
先说自己被冤枉,绝无行刺齐王殿下的意思,再说自己只是相中了齐王殿下身边的内侍,被王爷误会。
狱吏来审问几次,他一直喊冤枉,涕泪横流。
陆敬是又托人又送钱送物,舍了这张老脸,将能用的关系都用了,总算能见儿子一面。父子俩一见面就哭上了,陆敬是心疼的,心里早有准备,可一见到陆澜齐刷刷短了一截的胳膊还是倒抽一口凉气。
而陆澜哭,却是因为害怕,他至今还记得齐王瞥向他的森然目光,里面俱是决然杀意。
陆澜抱着陆敬痛哭,然后结巴着将当时的情景描述一遍,最后恐惧道:“爹,爹,齐王要害我,他要害我。”
听到这句,陆敬吓了一跳,赶紧去捂陆澜的嘴:“我的儿,可不许乱说话。”
陆澜使劲摇头,泪水淌了满脸,他不是在乱说话,他说的都是真的,齐王是真要置他于死地!陆敬根本捂不住陆澜的嘴,像是疯了一般,又哭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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