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他是不怎么相信姜黎说的,说是这东西是好东西。
军医果然也道:“像这种不治病的药,自然是有影响的。吃得久了,身子就叫吃坏了,到时再想怀,也就怀不上了,自然也就生不出孩子来。那些妓女是嫁不了人的,只有些命好的能被人赎出去当个小妾,自然不打算生孩子。再说,就是想顾忌自己的身子,只要还干这行,那不吃也没别的好法子,只能吃这个。”
沈翼听完太医这话就蹙起了眉心,心里蓦地一片冰凉。他也没过多表现什么,只又问:“吃多少会吃坏身子?”
军医道:“这个说不准,还看各人。少少地吃上几回也不打紧,但不能常吃。有的人身子奇特的,常年吃下来,不吃了,也有能受孕的,都看命里有没有吧。只是,少见些。”
军医说到这里,沈翼心里也就全然有谱了。他转了身要走,忽又回过身来,站定了步子,“除了凉药,还有没有什么避孕的法子。”
军医嘶口气,“别的法子倒是有,但都特别麻烦,重要的是,不一定起效果,人也还是要受罪。吃药这一宗最轻便,不疼不痒的。但要说还有没有简单可行的法子么,那还有一个,就是算日子。”
“算日子?”沈翼疑声问。
“是。”军医点头,“算女人的月事,一般二十八天为一月,这也分各人有各人的时间。在月事来的前后几天,最是安全,行房事可避孕。但这也不是绝对的,总有特例。再者,还有月期长短不一的,所以每次在月事之后行房最更保险些。但是这种避孕法子,干妓女这行的使不了,没人会让她们挑日子。”
沈翼就这全听明白了,道一句:“明白了。”便转身走了去。
那军医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耸耸肩,也回自己帐篷里去了。
沈翼这番也没有回自己的帐篷,而是又去了伙房。这会儿伙房里也没什么人,除了晚上女人们熬药会用,或者伙房的士兵准备些次日用的菜食,亦或留下洗盘洗碗的,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沈翼打开伙房帐门的时候,里头只有两个人,一个绿裙青衫的女人,一个周长喜。
见他来了,两人不再说笑,周长喜忙起身行礼,那女人也过来行礼。沈翼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眼熟,便问了句:“你是阿香?”
阿香没想到沈翼还记着她的名字,有些受宠若惊,忙应道:“贱妇是阿香。”
他本来以为姜黎回去梳洗后会来熬药,结果姜黎没来。这便不呆着了,转了身要往外走。然不过刚转一半,他就又转了回来。目光在阿香脸上逡巡过去,看向她身后烧的小火炉。看罢了,出声问她:“你在熬药?”
“是。”阿香还是规规矩矩地说话。
沈翼心里有些揣测,自又问:“这么晚,给谁熬的?”她们要伺候人,这会儿要么在帐里,要么已经伺候过了。
沈翼揣测得果也没错,阿香回他的话,“回将军,给阿离姑娘熬的。她这会儿正在帐里梳洗,我闲着,这就过来给她熬一些……”
回到这里,阿香忽然明白过来沈翼为什么这么晚来这里。她抬眼看了他一眼,心里不自觉生出寒意,又把目光垂了下去。因为见过他震怒的样子,也知道他在战场上是个恐怖的人,所以阿香也怕他。
沈翼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看着她道:“不必熬了,把火熄了,来我帐里一趟。”
阿香敛神,“是,将军。”
不等沈翼走出帐篷,阿香便回身立马灭了小炉下的火,而后找块干布把药罐端下来。药是舍不得倒掉了,留着明晚熬上一样吃。她找干巾子擦擦手,又理理身上的衣服,便准备出帐篷。
沈翼这会儿已经走了,周长喜便拉住她问:“什么事啊?”
阿香吸口气,“不知道,八成又是阿离的事情。”
周长喜这就放了手,嘱咐她,“说话小心些,别犯他。”
“我省得。”阿香应一声,打开帐门也就去了。
到底不知道是什么事,心里总还有些忐忑。到了沈翼帐门前,呼吸都显得困难。好容易稳下来,往里头说一句,“将军,贱妇来了。”
听得里头一声“进来”,她便打了帐门进帐篷。进了帐篷先去下跪行礼,被沈翼给叫停了,说:“不必了,有些事要拜托你。”
阿香便没跪下去,只微微含着腰,也不看沈翼,道:“不敢当,但凭将军吩咐。”
沈翼坐在案后看着她,“阿离是女人家,跟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总要比我多一些,我不能事事照顾到。女人间能说的知心话,也比跟我这男人说得多,总有差别。我知道你一向待她好,以后还劳烦你多看顾些。她从小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落到这里,能活成现在这样,实属难得。”
阿香没想到沈翼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之前姜黎跟她说沈翼以前就是个极心细的,她还不信,这会儿是信了。她又听沈翼说话柔和有礼,心里也便放松了几分,忙道:“将军不必这么说,帐里的姐妹们都好,都愿意看顾新来的。再说阿离妹妹也招人喜欢,我们爱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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