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帮忙拿了一整套,不知合不合身。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不引人注意而已。”
“多谢。”秦浩远接过衣衫,有些失落,她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洗过澡了。
“这便是你收拾的鱼”
秦浩远抬起头,老实回答:“是。”虽说他曾外出历练三年,但还从未自己做过吃食,对厨事一窍不通。
“鱼鳞还在,鱼鳃也还在,你没有做过这些吧”
秦浩远再一次觉得自己被她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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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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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换衣服吧,我去收拾。”说着,沈惜月便出了山洞。
沈惜月收拾好鱼回到山洞,秦浩远已经换了赶紧的衣裳。
她望着他点了点头,“总算有点人样儿了。”
秦浩远想,她这是在夸他吧被他嫌弃的低落情绪平复了些,但仔细回味了一番,心又凉了半截,容貌出众的他被评价为有点人样儿,她这是在夸他吗
沈惜月着手准备做午餐,秦浩远不想让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便提出要帮忙,却被她一口回绝:“不用,你的伤还没有好,还是歇着吧。”
虽说她拒绝得委婉,但秦浩远总觉得她是怕他帮倒忙。或者她是想他快些好,然后她便能名正言顺的离开,甩掉他这个包袱,毕竟他的追杀令贴得满街都是,待在他身边,确实不安全。
一向自信的秦浩远犹在自怨自艾,沈惜月的午餐已经做好了。
这次,沈惜月做的是烤鱼,鱼被她烤的外焦里嫩,咬一口唇齿留香。
秦浩远对她的身份更是好奇了,她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轻功、易容术、厨艺,再加上绝佳的容貌与气质,究竟是怎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般与众不同的女儿呢
他望着她说:“我叫秦浩远,不叫田世一。”
“哦。”
秦浩远有些挫败,他一向很有女人缘,只有她,他唯一放在心上的她,却时常给他碰软钉子。
“你呢”这是他第二次问她。
她咽下口中的鱼肉,“我排行老七,你可以叫我小七。”
虽说她并未告知其真名,他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小七”比起“恩人”来,要显得亲近得多,他继续问她:“你家在何处”
“徐州。”
“哦。”秦浩远点点头,徐州离此处并不算近,“你为何独自一人在外呢”
“独自一人多好,自由自在。”
“你家人不担心吗”
沈惜月满不在乎答道:“我有给家人留书的。而且在爹爹寿辰之前我便会回去,有何可担心的。”
秦浩远一怔,“你是逃家出来的外头坏人多,你一个女孩子多危险。”
“我会的东西都很实用,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秦浩远喃喃道:“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
沈惜月停下往口中塞鱼肉,一本正经问道:“我这样的女子如何”
“很特别。”秦浩远吞下了后半句:很吸引人。
沈惜月咯咯笑着说道:“是很离经叛道是么我爹爹总说我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样子,让我多跟几个嫂嫂学习。可嫂嫂们只知道相夫教子,生活在那么小的一方天地,这样的生活有何意思,我才不学。”
“嗯,言之有理。”
沈惜月双眸一亮,“你也觉得我说得对是不是”
秦浩远点点头,“你说得对,世人总觉得女子应该养在深闺之中,以男子为天,我倒觉得女子也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沈惜月很仗义的用满是油的小手拍了拍秦浩远的肩膀,“很少有人能达到这个思想高度,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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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同行
经过一番交谈,秦浩远顿觉与沈惜月关系亲近了许多,显然她是真心拿他当朋友的。
饭后二人便商议上路事宜。
此处只是为了给秦浩远养伤而找的暂居之所,也沒有什么可以准备的,二人说走便走,打算当日便启程。
沈惜月说道:“这样上路不太安全,须得乔装改扮一番。”
秦浩远在沈惜月同意与他一同上路后,便对她的话是言听计从,“这方面你是行家,听你的。”
沈惜月打开包袱,里面有一只小巧的匣子,看似普通的匣子却别有乾坤,打开匣子,里头有各式各样的人脸,胡子,头发等等,看得秦浩远暗暗称奇。
沈惜月拿出一张人脸面具献宝似的问道:“怎么样,沒见过吧。”
秦浩远接过來,用指腹细细摩挲,老实的点点头说道:“确实沒见过。”
“这是我自己做的,如何,手艺不错吧”沈惜月得意一笑。
秦浩远沒有料到她还有如此手艺,看她期待的眼神,便很诚心的赞许道:“确实不错。”
显然这样的称赞让沈惜月很是受用,她嘻嘻一笑,“你很有眼光。”
秦浩远笑盈盈的望着她,望得她有些不自在,她有些慌乱的说道:“你坐好,我要开始了。”
秦浩远闭上眼睛,感觉到凉凉的东西贴上脸,感受她的指尖轻柔划过,酥酥麻麻的,不禁有些沉溺其中。
“好了,你看看”
秦浩远睁开眼,接过沈惜月手中的铜镜,往里头一瞧,顿时惊呼出声:“太神奇了”
镜子里是一张陌生的脸,五官平庸,皮肤暗淡无光,属于那种丢进人群中马上便会消失的大众脸,不过稍微还带了些书卷气息。
“用这个把头发束上。”沈惜月递给秦浩远一条与衣裳同材质的布条。
秦浩远这些日子的逃亡生活让他的身子清减了不少,这番装扮,让他由一名相貌出众的公子哥彻底变为有些寒酸的普通书生。
沈惜月对自己的手艺很是满意,“你先在洞外稍等片刻,我也需要装扮一番。”
秦浩远听话等在洞外,不多时听到响动回头,眼前出现一名清秀灵动的小书童,一脸明媚的笑容望着他。
愣神片刻后,他微微一笑,对小书童道:“清风,这便随公子北上吧”
小书童低眉顺眼答道:“是,公子”
秦浩远一怔,这明明就是尚未发育完全的男子声音,她居然连声音都能变,还变得这么符合实际情况
“哈哈,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沈惜月见秦浩远睁大双眼,嘴巴也闭不上的样子,哈哈大笑起來。
秦浩远老实承认:“确实被吓到了。”
笑过之后她问道:“清风是谁不会是你现起的名字吧”
秦浩远神色一黯,“清风从小便跟着我,我二人名义上虽为主仆,事实上我们情同手足,我走得匆忙,也不知他如今境况如何。”
“总会再相遇的。”沈惜月报以安慰一笑,“咱们上路吧。”
沈惜月背上她大大的包袱,秦浩远伸出手,“我來吧。”
沈惜月挥开他的手,“哪有让公子当苦力的,我背得动。”
“我怕被人说虐待下人。”
沈惜月看了看二人身量上的差别,于是毫无心理负担的将包袱递到秦浩远的手中。
乔装改扮的作用很是明显,有几次二人从秦浩远的画像前走过,也沒有任何人怀疑。于是二人便真正放下心來,一路游山玩水,秦浩远都差点忘记自己正在逃亡的路上。
如此逍遥地过了十几日,这日二人來到一座山头。
此山风景很是秀美,可行了有小半日,却沒有见到半个人影,二人正觉奇怪,转过一个弯,却见一群拿着斧子的大汉。
如此情形,估摸着是遇到山匪了。
“留下钱财,不伤你二人性命。”带头的独眼首先开口。
二人对望一眼,交换了个眼色,沈惜月那小身板顿时抖得跟筛糠似的,“公子这可怎么办”
“清风,别怕”明显的底气不足。
沈惜月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一张符,“临行前,老夫人交给小的一张平安符,菩萨会保佑咱们的吧”说着还将秦浩远护在身后,在外人看來,明显是一个胆子够小却忠心护主的小书童。
沈惜月离秦浩远那么近,他能闻见她发间的幽香,一时间有些心神荡漾。
不等秦浩远回答,一个彪形大汉走了出來:“当家的,别跟他们废话,让我來,瞧这小书童细皮嫩肉的,抢回去给兄弟们玩玩啊”大汉一个趔趄跪倒在地。
秦浩远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这人不知死活居然口出秽言,把歪脑筋动到了沈惜月头上。方才是他由她做掩护,飞出一粒石头,打在大汉的膝盖上。
沈惜月惊呼:“公子,是是是菩菩萨真的显显灵了”
“别他娘的胡说,老子在这山头多少年了,也沒见过菩萨老子是这里的王,就算菩萨來了也救不了你们快给钱,不然老子不客唔”独眼正待放出狠话,却被一粒石头打中嘴巴,门牙都被打掉两颗。
“清风,别怕,菩萨來救咱们了”秦浩远见沈惜月演的高兴,便陪着她演戏。
“当家的,沒事吧”一群山匪见当家的都中招,不禁有些乱了阵脚。
那独眼看了面前的文弱书生与更文弱的书童一眼,估计是知道遇见高人了,便招呼弟兄们撤了。
沈惜月有些失望,“这帮山匪真不经吓。”
秦浩远正色道:“这半日咱们并未见着别的人,估计都是畏惧山匪而不敢來此,这帮山匪肯定不会相信什么菩萨保佑的事,咱们还是速速离去较好。”
沈惜月收起玩心,与秦浩远施展轻功,快速离开。等二人上了大道,才舒了一口气,还好什么都沒有发生。
这下二人也算是共同斗过匪了,不知不觉二人的关系又亲近了一些。
卞州城隐隐在望,秦浩远觉得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快了,卞州城为何变得这么近了。二人不过相约到卞州,那么这便意味着分别在即。
“到了卞州,你有何打算”秦浩远问道。
“据说卞州的美食很是不错,我打算在此地逗留十來天,便准备回家了。下月初一我爹爹寿辰,我得在此之前赶回家。”
秦浩远听沈惜月如此说,想到仅有十余天的相处时间,心中一阵落寞,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如若缘浅,或许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再见。
沈惜月见秦浩远沉默不语,问道:“你会在卞州逗留吗”
“会”秦浩远想都沒想便答道,他正愁不知如何开口表示他也想留下,正好她问起了。
回过神秦浩远又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太过迫切,于是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去漠北并沒有那么急,卞州的美食确实不错,我曾到过那里,对那里也算熟,不如我带你游卞州”
沈惜月笑道:“能有熟人带路,如此甚好。”
进了卞州城,城里与别处的街市并无太大差异,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告示栏里同样贴着秦浩远的画像,不时有三五路人驻足观看。
“这田世一长得一表人才,沒想到却能做出这等恶事。”路人甲说道。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嘛。往后给闺女找婆家可不能只看长相,人品才是头等大事。”路人乙说道。
路人甲乙一番感叹后摇着头走远。
沈惜月拉了拉秦浩远的衣袖,“走吧。”
秦浩远跟在沈惜月身后,看她纤细的身子挺得直直的,永远是那么的有生气。她的一切都吸引着他,让他不可自拔想要靠近她。
之前一个人逃亡的时候,他可以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只要到了乔禹城,找到秦忠,他又可以过上想要的生活,即便是找不到秦忠,他也能靠自己,自由过活,反正是孑然一身,所以,他不在意。
可如今,他的心里有了她,而他却只能顶着别人的脸与她走在阳光下,听着旁人在他的追杀令前议论,他发现,他貌似已经不能再坦然面对这一切。
“小七,”他唤住她,见她回头便问她:“你不怕我”
沈惜月奇道:“我为何要怕你”
“人人都道田世一为霸占父亲的宠妾,夺去生父性命,此等恶徒,你不害怕吗”
沈惜月满不在乎答道:“田世一那是谁你不是叫秦浩远么,你不是坏人,我知道。”
秦浩远心尖一动,虽然眼前的脸和听到的声音皆不是她原本的,可他却感受到她的真诚。出事以后,沒有人相信他,可她与他相识不足一月,便能信他,感动之余,他忍不住问道:“你如何得知”
沈惜月想起他在昏迷中抱着她的腿叫着娘亲别走,脸有些发烫,幸好她戴了面具,看不出异样。
“我就是知道”她笑着跑开了。
秦浩远也笑了,她如何知道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信他便足矣。
099沂山
卞州的美食并不在大酒楼里,而是在一些小巷子里。秦浩远带着沈惜月走街串巷,将卞州的特色小吃吃了个遍。在交流美食心得的过程中,二人已成无话不谈的好友,同时,有一些微妙的情愫在不经意间已经诞生。
十天的时间不算太短,可对秦浩远來说,仿佛仅仅过了弹指一瞬间,转眼已是分别在即。
在一个临时搭建的草棚下,沈惜月一边吃着烤豆腐,一边跟他低声交代:“你脸上的面具就送你了,这个面具很好打理,每晚用温水泡半个时辰便好,戴的要领都记牢了么不如入夜后我再为你示范一下吧。”
“都记牢了。”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已经刻在脑子里了。见她吃完烤豆腐,他为她倒了一碗水递给她。
她接过碗喝了一口,“日后你得空了,上徐州來玩吧。”说完后又想起他的处境,“你來徐州不方便,还是等我得空了上漠北去玩吧。”
“其实我不是那么急着去漠北的,不如我送你回徐州”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怎会麻烦,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上路,总归是不太安全。”
“我自己可以的,你的正事要紧。”
“你我朋友一场,你是事也是正事。再说,我还沒去过徐州,据说徐州人杰地灵,我是向往已久,这次正好成行。”
沈惜月不再推辞,“那咱们明日便启程,如此行程便不会太紧,还能在路上多看些风景,你意下如何”
“甚好。”
“那今日我得好好采购一番,把我的百宝袋装得满满的”说着,她得意拍了拍她的大包袱。
由卞州至徐州不过十余天的路程,至下月初一还有二十來天。由于时间充裕,于是这一路,秦浩远与沈惜月二人边走边游,日子过得好不畅快。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进入徐州辖地,行至一岔路口,路旁石碑上刻着路标,一边通往徐州城,另一边通往沂山。
秦浩远问道:“听闻徐州沂山很值得一游,小七可有兴趣”
沈惜月当下便答应了,秦浩远沒有料到她能答应得如此爽快,便好奇问道:“小七不想家么”
“我能出來一趟不易,这次能溜出來,之后爹爹定会严守,下次便更不易开溜了。”
沂山地处卞州与徐州交界处,山体巍峨,景色壮观,不过因为较为险峻,前往之人并不多。
二人來到沂山脚下,被高山的壮美折服,稍做休整便开始登山。由于此处人烟罕至,并沒有正经的山路上山,好在二人轻功皆是不弱,不多时,二人便到了半山腰。
二人停在一棵大树的枝桠上休息,往山下望去,山下的美景尽收眼底。
秦浩远赞叹道:“在此处便能有如此开阔的视野,那到了山顶再看,岂不更美。”
“早就听闻沂山的壮美,可惜我独自不敢前來,爹爹和兄长又道此处危险,不肯带我來。此次多亏有秦兄相伴,今日才能得见沂山之美。”
秦浩远听沈惜月唤他秦兄,心中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和她的距离隔得有些远,忍不住开口道:“小七能否不要如此见外,直呼我名可好”
此时秦浩远与沈惜月并未易容,沈惜月俏脸一红,并未答话,飞身往山上掠去,秦浩远见状赶紧跟上。
到达山顶,沈惜月已恢复正常,仿佛之前的尴尬并未发生过。
往來时的方向往下望,山下的景致已经不如半山时那般清晰,仿佛是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更是增加了不少韵味。
再往山的背面望去,沈惜月惊呼出声:“浩远你看”
秦浩远被她这一声浩远叫得心花怒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也惊呆了。
山的那边还是山,而且是绵延不绝的山,山上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相隔几个山头目光能及的最远处,却是一片粉红。此时已立夏,远处那一团团的粉红分明就是盛开的桃花
“咱们过去瞧瞧如何”秦浩远提议。
“可是瞧着这距离便不近,我怕”沈惜月有些犹豫。
“别怕,有我”秦浩远脱口而出,在看到沈惜月脸上的红霞时,才惊觉刚才的话有些不妥,他可不能让她觉得他是轻浮之辈,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他也说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的武功比我好,咱们是朋友,你会保护我对不对”
“对”
“那出发吧”
二人便施展轻功往那处掠去。实际上那处的实际距离比看起來还要远些,中途二人停下歇了好几次,还在途中吃了个午饭。
二人一大早上山,到桃林之时,已经是半下午了。
远处遥望这一片粉红时,便让人沉醉,此时二人置身于桃林中,仿若置身于仙境之中。山外已入夏,而此处顶多算是暮春,不冷不热,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如同下了一场花瓣雨。
二人漫步在桃林,时间仿佛凝结。谁能料到巍峨险峻的沂山之中,还有这样的仙境。
不知行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山坳处是一大片的草地,中间是一汪清潭,上游有清泉缓缓不断注入潭中,潭水在下游又由小溪引走,潭水是活的,静谧中又不乏生气。
草地的另一侧是一片竹林。
一切宁静而美好。
“这里怎能美成这样”沈惜月感叹道。
“咱们居然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如此美景,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若是能长居此处便好了。”
“此处有树有竹,那我便在此处建屋如何”
沈惜月一怔,“你不去漠北了”
“我如今孑然一身,天大地大,容我之处便可安家。去漠北不过是为了谋得一方安宁过活的天地,此处美如仙境又无外人知晓,能在此处过余生,也是不错。”
“那你是要用木头和竹子建屋么我帮你啊”沈惜月一脸兴奋。
“帮我建屋么你会什么”
“我会”沈惜月想了想说道:“我会帮你鼓劲儿呢”
“哈哈那真是辛苦小七了。”
沈惜月也不介意他语气中的调侃,解下包袱放在草地上,开始为他的家选址。
“此处地势不算太低,即便潭水上涨也不会淹到上面去,而且也不用担心山体塌方,就在这里吧”
“好。”
“建屋需要多少时日”
“我曾到过一个部落,那里的人们因地制宜,住的全是竹屋。我曾在那里停留过数月,有谁家建屋我也跟着帮过忙,不是我自夸,对于建竹屋,我也算是个中好手。我独自一人,一月便可建成,如果能有趁手的工具,那么工期便可减半。”
“工具你等等。”沈惜月从包袱里掏出一把短刀,将刀从刀鞘里抽出,刀身泛着寒光,“你看这把刀如何”
秦浩远接过,心中一惊,“这刀可是陨铁打造”
“这都被你看出來了你瞧瞧可否趁手,你要喜欢,便送你了。”
秦浩远有些受宠若惊,“虽说我不知道这刀的來历,可这刀太过贵重,怎可随便送人。”
“无妨,我并不喜欢舞刀弄枪,宝刀赠英雄,将它赠予懂它之人才不算辱沒了它。”沈惜月说得坦然。
“如此便多谢小七了。”
“不必客气。我还能在此处逗留几日,虽然在建屋上我帮不上忙,可是我可以帮你准备些吃食,我还可以教你如何找吃的。”
二人相处这些日子,除了上饭馆吃,其余时候都是沈惜月在张罗吃的,如今她只能在此处待几日,而他会在此处长居,再加上他又不方便经常外出,那么教会他一些生活技巧,便是当务之急。
秦浩远在竹林中砍竹子,沈惜月便在旁边挖竹笋,见林子里还有蘑菇,她便招呼秦浩远靠近,仔细教他辨认哪些蘑菇可以食用,哪些有毒。
秦浩远用竹子搭了个简易的棚,天色已经暗了下來,沈惜月煮了蘑菇汤做晚餐,二人一边喝着鲜美的蘑菇汤一边聊天。
“浩远,你会凫水吗”
“不会。”
“不如明日我教你凫水吧,这样还能抓鱼吃。”
“好啊。”
虽然山中还未入夏,不过白日里阳光很足,将潭水晒得很是温暖。潭边水并不深,站着便能够着底,秦浩远便在潭边上跟着沈惜月学凫水。
秦浩远内力深厚,闭气对他而言很容易,且他艺高胆大,对水毫不畏惧,再加上沈惜月这个师傅在凫水一途造诣颇高,不过半日的工夫,秦浩远便掌握了凫水的技巧。
沈惜月见秦浩远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便上了岸躺在岸边晒太阳。
“不错不错,多加练习,不久应该就能抓鱼了。”
秦浩远回到岸边,笑道:“那徒儿抓來的第一条鱼便是孝敬小七师傅的了。”
“哈哈,沒想到我也当师傅了,不过师傅我再过两日便要回家了,徒儿得多加练习哦。”
秦浩远想到两日后便要同她分别,情绪瞬时间便低落了不少。
“小七往后还会再來此处么”他小心翼翼问道,多怕她说往后便不会來了。
100暂别
沈惜月坐起身,望着对面山头的桃林发了一会儿呆,喃喃道:“下次再來不知会是何时了。”神情有些悲凉,但转瞬又露出笑颜:“不过下次再來,你的竹屋已经建好,记得给我留一间。住在竹屋内,嗅着竹香,定能好眠。”
秦浩远坐在她的旁边,郑重承诺:“一定为小七留一间。”
“不过这两日你不要急着建屋,趁我还在,我得教你如何弄吃食。这两日我会为你多抓几条鱼,用盐腌好。林子里有不少野菜,我教你辨认”
沈惜月细细为他安排着,他安静的听她交代。她的声音清脆,带着浓浓的暖意,一直暖到他的心里。
往后这样相处的机会,不知何时才会再來。
他貌似已经习惯了有她伴在他的左右,想到她的离去,他的心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好似被生生挖去了一块。他多么想让她留下,可他又有什么资格來留她
虽然她沒有千金小姐的骄纵,在物质上也并不挑剔,但与她相处的这些时日,他隐隐察觉她的家世定是不俗。
虽然此刻他与她靠得很近,可他们的距离何止十万八千里,想要跨越这道鸿沟,谈何容易。就像那次在他的追杀令前听到议论他的路人所说的那般:好人家哪里会将女儿许给他这样的人。她不计较他的身份,愿意与他为友,已经算是他的造化了。
“浩远,你在想什么”
秦浩远回过神,“在想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够再见。”
沈惜月嫣然一笑,“我一定争取早日再从爹爹眼皮底下溜出來,我还等着住竹屋呢”
“小七,你家”他想问她,你家里人给你找婆家了么,你心目中的夫君是哪样的人
“我家在徐州城里头,上头有六个哥哥,我是老小,所以全家都很疼我,爹爹本想把我培养成淑女,但是从小我在撒娇方面便很有天赋,爹爹稍加管束,我便到娘亲面前装可怜,等娘亲意识到我离淑女的道路越來越远时,已经來不及了。”
“我娘亲只有我一个孩儿,我是在娘亲的严厉教导下长大的。那个人对我也很好,待我历练归家,娘亲才告诉我,那个被我叫了十八年爹爹的男人,是我的杀父仇人。”
“我就不信你会是追杀令所说的那类人,原來如此。”沈惜月沒有多问,只是安慰他:“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人须得往前看。”
“是。爹爹和娘亲在天之灵定是希望我能平安活着。我相信终会有一日,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会有那么一天的。”
两日很快过去,沈惜月该回家了,她把包袱里大部分的东西都留给秦浩远,秦浩远送她出山。
“别送了,等你送我出山,天黑前就赶不回來了。”
“无妨,大不了明日再回來。”
一路上二人都沒有说话,等出了沂山,又來到那个岔路口。
“我回去了。”
“好。”秦浩远站定,看她一步步走远。
沈惜月沒走出几步,忽然站住,转身跑回他面前,“我叫沈惜月,等你的竹屋建好,我一定回來找你。”
虽然此时二人都易了容,可她晶亮的眸子让他心安。
惜月,惜月他细细读着她的名字,直至她的背影消失,他才意犹未尽转身。
秦浩远并沒有急着往回赶,反正在天黑之前也是回不去的,不如去附近的集市采办些日常用品与工具,晚上便宿在集市里。
第二日一早,他便像她那般,将一个硕大的包袱缚在背上,启程回桃林。
回到那片山坳,稍作休整便动手砍竹子,她说等他建好了竹屋,她定会回來找他,于是他片刻工夫也不愿意耽搁,总觉得如若他能早一日将竹屋建好,她便能早一日回來找他。
她会回來小住,那么便不能随便凑合,按照他新的设计,他打算建二层吊脚小楼,这样能隔绝地面的潮气,通风干燥。一层为厅,二层为两间卧房,一间他住,另一间留给她。这样的设计他估摸着比原先预计的时间要长些。
每次觉得累了,他便掏出她送他的短刀轻轻抚摸,顿时觉得又有了使不完的劲儿,原本需要一个月才能建好的工程,他仅仅花了大半个月便完工了。
他觉得她擅厨艺,那么有一间厨房,她应该会更高兴些,于是又砍了竹子在竹屋旁建了厨房,还砌了灶台。见竹子还有多余的,又顺手搭了一间茅房。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他觉得应该再添些家具,用桃木做家具应该也不错,说不定还能辟邪。
家具做好了,他又用剩下的木头和竹子做了个又高又结实的篱笆墙,深山中指不定会有野兽。
她曾经说等竹屋建好,她便回來,但他已经超额完成了建屋工程,她却沒有出现。
屋子已经建好,他觉得有些无所事事,便练习凫水。等他已经能够很轻松地抓鱼抓虾时,她还是沒有出现。
算算时间,她已经离开快两个月了,她是被爹爹禁足了么,还是她又去了别的地方游玩她当初说的定会來找他,会不会就是朋友间的客气话
她是个讲义气的好姑娘,断然不会骗他,定是被爹爹禁了足出不來,他这样安慰自己。
他觉得应该多添几床被褥,等她來时,才能住地舒服,或许他还能在旁边开出一块菜地。
于是,他戴了她送他的面具,又去了集市,第二日再回來。
就这样,他一趟趟往回运东西,他的竹屋,终于有点像个家的样子。
秦浩远靠坐在窗边的竹榻上发呆,她已经离开三个月了。
外头天气晴好,忽然有些想喝酒,于是他起身离榻,带上面具,打算出山买酒。
无所事事的日子,他便在山间闲逛,沒想到让他找到一条出山的捷径,由此捷径,來回仅需半日。这条捷径很是险峻,普通人根本无法通过,正因为如此,这片桃源美景才得以保存完好。不过对于他这样的高手而言,來去自如不在话下。
秦浩远在集市里寻了个酒馆,要了些小菜,再要一壶酒,对着酒馆门口的槐树用小杯慢酌。
待一壶酒喝完,他又要了些下酒菜,和一大坛酒,往回走。
回到山坳,天色已经暗了下來,竹屋却有光亮透出,秦浩远一惊,难道满心的喜悦像是要溢出來。
快步奔至屋前,他却又有些害怕,踌躇不前时,清脆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浩远你回來啦”
果然是她,他正待奔至她的身边,笑容僵在脸上,她身边那容貌清俊的男子是谁
沈惜月介绍道:“林谷,这便是浩远,浩远,这是林谷,快上來,我们带好东西來了。”说完便率先进了屋。
秦浩远见林谷对他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也点了点头,然后上了台阶进了屋。
桌上摆了酒菜,竹节做成的酒杯已被满上,沈惜月坐在桌边冲秦浩远与林谷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过去。
沈惜月兴致很高,“沒想到你能将竹屋建得这般好,我早就想來了,可爹爹让嫂嫂们守着我,不让我出來。还好薛伯伯与林谷來了,薛伯伯是爹爹的老友,林谷是薛伯伯的徒弟,我可是打着林谷的旗号才溜了出來。”
秦浩远放下酒坛,将打包的小菜盛在盘子里,半开玩笑说道:“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朋友了。”她和林谷的关系应该还沒有那么亲密吧,当下心便放下了一大半。
“怎么会林谷这次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将爹爹的窖藏给顺了出來,一來是感谢林谷,二來算是给浩远赔罪了。这酒爹爹平时都舍不得给我喝,这整整一坛子可够解解馋了。”
林谷与秦浩远分别坐到沈惜月的两边,秦浩远轻抿一口,“不错,沒想到惜月还有这等爱好。”酒确实不错,更重要的是,这是她为他带來的。
沈惜月明媚一笑,“我两个师傅都好杯中之物,我时常陪着喝几杯。不过这一坛子酒,咱们三人喝,不知能否尽兴。”
秦浩远笑道:“我还带了一坛子酒回來,够喝了。”
林谷皱眉,“惜月你是打算将这些酒都喝了”
“放心,虽然我武功不如你,但是我的酒量未必就不如你。连我两个师父都喝不过我。來,咱们先喝一个。”
三人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半坛子酒下去,林谷与秦浩远已无初见面时的拘谨,林谷说道:“酒品看人品,听过一些江湖上的传闻,惜月告诉我与你结交之事,我还有些担心她交友不慎,如今看來,传闻果然不可信。”
“林兄客气,秦某正好也觉得林兄乃值得结交之人。”
沈惜月轻咳一声,“二位兄台,直呼对方名字不好么秦兄來林兄去的,倒显得生分了。”
林谷哈哈一笑,“惜月说得极是,浩远,那咱们便不要生分了。”
秦浩远提议,“与你二人喝酒闲聊真是痛快,如若二位不嫌弃,不如我三人结拜为兄妹可好”
101衷肠
林谷笑道:“怎会嫌弃,浩远哪里的话,结拜之事我无异议。”
二人将目光投向沈惜月,沈惜月咬着下嘴唇,双眸中隐隐有些怒气,她横了秦浩远一眼说道:“我有六个哥哥,谁要和你结拜”说完,飞身出了门。
剩下屋内的二人对望,林谷的脸色有些发白,秦浩远暗自反省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她,见林谷起身往外走去,也起身跟在他的身后。
外头月色正好,山坳在月光下的景致更显静谧。
此时沈惜月正坐在屋顶上,双手支着下巴望向远处的桃林。
“惜月,再不下來,我和浩远便要将美酒喝完了。”林谷如清水般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响起。
沈惜月从屋顶跃下,一言不发回到屋里,秦浩远与林谷跟在她身后也进了屋。
沈惜月为自己倒了酒,一杯接一杯的灌下,林谷也是一言不发自斟自饮。
秦浩远不明白为何气氛骤然变成这样,惜月难道是嫌弃他无权无势,还被整个武林归为败类不对,她不是那样的人,如果她嫌弃他,当初便不会救他,更不会与他结伴而游。
“惜月,别喝了。天色已经晚了,上去休息吧,我答应过你的,为你准备了房间,楼上第一间是给你的。”秦浩远拉住沈惜月正准备倒酒的手。
沈惜月已经平静下來:“我无事。对不起,我沒有别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你先上去,我去为你准备热水,一会儿送去你房间。”
沈惜月点点头,“多谢,我先上去了,你们也早些歇息。”说完她拿上她的包袱上了楼。
“我只建了两间卧房,你今夜睡我的卧房吧。”秦浩远对林谷说道。
“不用,我看这竹榻便很好。”
“那我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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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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