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月的回答完全在秦浩远的意料之中,“那不如跟我学做账吧,我不收学费。”
“如此甚好。”如此便有更多时间和他相处,沈惜月低落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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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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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惜月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待她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到外厅,见秦浩远正坐在书案旁发呆。
“浩远,你几时过来的,怎么不叫醒我”沈惜月瞪了小舞一眼,虽说秦浩远包容她的一切,但她觉得自己正逐渐朝只会吃睡的米虫发展,这样下去,即便是他信守承诺不负于她,她也会不好意思再霸着他这只金饭碗了,其实她的脸皮还是有些薄。
秦浩远笑道:“我这个师父最是好说话,最是讲求顺其自然,学生睡到自然醒才有精神投入到学习之中。”
沈惜月立马端出一副钦佩的姿态,“师父精神境界果然高,听师父一席话,绝对是胜读十年书。”
“为师多年未曾遇见过惜月这般通透的学生了。”
沈惜月心想,这世间估计找不出第二对这般互相吹捧的师徒了,连她自己都不忍直视,于是赶紧转换话题:“那师父吃过早点了么”
“尚未吃过,专程过来向夫人讨些吃食。”
沈惜月见他角色转换得如此自然,却始终还不忘占她便宜,一本正经答道:“据学生所知,师父还未曾迎娶师娘,那便是没有夫人,如此看来那师父只能饿着了。”
秦浩远有些委屈的撇嘴,“惜月这是嫌弃为夫了么”
沈惜月假装吃惊:“师父这是想与学生来一出禁忌之恋么万万使不得啊”
秦浩远赶紧打断她:“咱能不演得这么投入么”
沈惜月掩嘴吃吃发笑,这让秦浩远有些郁闷,每次想调戏她,最后都完败,看来得早些把她娶到手,早日成为她名正言顺的夫君,名分很重要
秦浩远低头将桌上的宣纸叠起放入袖兜,“这字写得不错,我跟夫人讨走了,待过几日城里的铺子开门,找个装裱匠裱起来,挂在房里时时警醒自己:惜取眼前人。”
沈惜月这才发现他将她昨日随手写的字收走,暗自后悔,昨日怎么没有丢掉,要真被他裱起来挂房里,那可真会叫她羞得无地自容了,“快还给我。”
秦浩远终于有点找回场子的胜利感,却装出一副可怜样,“惜月这是舍不得给我”
沈惜月正色道:“随手涂鸦,难登大雅之堂,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你快些还我吧。”
“我看着倒是甚好,惜月怎的这般小气。”
沈惜月嗔怪道:“明明是你强取,倒成我的不是了。”
秦浩远想了想说道:“那作为补偿,我为惜月作幅画如何”
“你会作画”沈惜月惊得瞪大了眼睛。
“不过要吃饱了才有灵感。”
“”
沈惜月吩咐厨房煮了浮元子。他们是江南人氏,有春节早晨合家聚坐共进浮元子的习俗,寓意新的一年合家幸福、万事如意。初一早晨她睡过去了,而秦浩远又外出,这初二的早晨可算是补上了。
吃过浮元子,秦浩远让清风回松苑取来画笔和彩墨,又让小舞备了些清水,取出宣纸在书案上铺好。
沈惜月起初对他的画作并不十分期待,见他各种规格的画笔和彩墨备得如此齐全,这才有些相信他是真的会作画。不过她认为作画得需要些时间,便让小舞泡了花茶,又备下瓜果,悠闲的半躺在软榻上等待他的大作问世。
秦浩远缓缓闭上眼,略微沉思后,睁开眼,蘸墨落笔。只见他目不斜视、笔意流转,仿佛人画合一,世间已无其他。沈惜月连同清风小舞等人仅仅是看他的作画之姿便已痴迷。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秦浩远搁笔,看他作画之人这才回过神来。沈惜月赶紧起身提着裙摆快步走到他身边,朝他的画作望去。
那是一个银装素裹的天地,一女子立于腊梅下,面带笑意微微扬头,仿佛在轻嗅梅香。腊梅娇鲜可人,寥寥数笔,便将树下女子出尘脱俗的绝美风姿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女子好生面熟。”沈惜月沉思片刻后惊呼:“是我”
那是她的眼睛还未复明之时,听小舞说外头下了雪,窝在屋里半月之久的她便想出门走走,小舞经不住她的央求,便带她出了门。
那天秦浩远刚踏进梅苑的院门,见到的便是这番景色,从此这画面便刻在了他的心上。
“我以画换字,惜月可否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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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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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月确实喜欢秦浩远的画作,心想他也不是外人,便随他去了。吩咐小舞将画收好。
秦浩远取出早已备好的账簿递给沈惜月,“这是咱们山庄里日常开销的账目,算是较为简单的,咱们就从这本开始学起。”
“好。”沈惜月随手翻开账簿,第一页写着:浩月山庄天奉十二年正月内务账目,记录者秦忠。现如今正值天奉十三年正月,看来这账目刚好是一年前浩月山庄到来之初所记。
秦浩远冲沈惜月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待她走到他身边,便拉她一起坐到椅子上。书案边的椅子足够宽敞,两个人并肩而坐也不会觉得拥挤。
秦浩远将账簿放在书案上,一手轻搂着佳人,一手翻开账簿,开始讲解:“咱们山庄的账簿分为月结账簿、季结账簿、半年结账簿和年结账簿。咱们就从月结账簿学起。
之前世人多采取流水账,按账目发生先后顺序记录,发生一笔,记录一笔,不分类别。这种方式在算账的时候容易漏算或者错算,如若不小心便会将收、支弄混。
如今官厅在此基础上多采用入、出作为记账符号,民间也有不少人将收、支作为记账符号,账目内容简化,如此是收是支一目了然,不易出错。”
秦浩远讲得仔细,沈惜月听得专注,不知不觉半天功夫过去了。小舞进来禀报午膳已备好,两人这才惊觉时间过得竟然这么快,便放下账簿,执手走到餐桌前。
“就动了这么会儿脑子,肚子倒是饿了。”沈惜月摸摸肚子笑道。
“那先喝汤暖暖胃。”秦浩远亲自为沈惜月盛了汤递到她手上。“惜月是否觉得枯燥无趣”
“不会啊,我倒觉得有些意思。至少如果你提出教我下棋,我倒更愿意学习账务。”沈惜月一边喝着汤一边回答。
“惜月不觉无趣便好。本来就是为了让你打发时间,看账簿总比看闲书有用些。往后如果惜月喜欢,我便再与你说些生意上的事情,到那时我外出做事,惜月跟着我便不会觉得无聊,如此你我便有更多时间相处。惜月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呢。想来我是生错了女儿身,像刺绣这些女儿家的事情,我是半分兴趣也无。”
“如果惜月生为男子,那我岂不是得打一辈子光棍了”秦浩远半开玩笑说道。
沈惜月捂嘴轻笑,“如果你今生非我不可,那我倒是不介意与你来一出断袖情深。”
秦浩远顿时脸黑了半边,“我是独子。”
“唉,禁忌真爱终究也抵不过传宗接代,如此你我只有各自娶妻,相忘于江湖了。”
秦浩远剩下的半张脸也黑了,咬牙问道:“你究竟都看些什么闲书,口味如此特别”
沈惜月望了望旁边要笑不笑的清风和小舞,“听小舞说,是清风找来的。”
清风赶紧说道:“是小姐说要乔禹城时下最流行的戏文的。”
沈惜月一副无辜的表情,“看来这是大环境的问题了。”
秦浩远爱死她装无辜的样子,每当这时,他越是抓狂,她便越是得意,那透着小聪明的眼神,让他爱到了骨子里。
他深情凝望着她,“如果惜月喜欢,便让清风再为你找。惜月想怎样便怎样。”
说完抓起她握着筷子的小手落下一吻,明显感觉到小手一抖,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沈惜月一张俏脸瞬间红透,“快些吃,吃完我要复习上午的功课”
秦浩远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嘴角差点咧到耳朵根,“惜月说怎么样便怎样。”
果然还是走柔情路线奏效,她害羞的样子,更是让他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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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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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月刚刚接触账务,觉得有趣,正是兴趣浓时,用完午膳便坐到书案边,开始翻看账簿。
清风自松苑取来一些野史书籍,秦浩远随意挑了一本坐到沈惜月身旁,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温热的气息喷在颈间,沈惜月挥手将他推开,“你上软榻上看去。”
秦浩远觉得自己被她嫌弃了,学她装无辜,“我又没有出声打扰你,两人坐一起暖和。”
沈惜月一接收到他无辜的眼神,顿时就心软了,“那你坐好。”
秦浩远听话的将手收回,换一只手撑住下巴,偏过头望着她。不多时,沈惜月感觉到他的注视,忍不住瞪他:“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此处风景独好,让人不忍转睛。”
沈惜月忍不住笑起来,假装嗔怒道:“那此处独好之风景留你慢慢欣赏,我还是先回避的好。”说着便要起身。
秦浩远赶紧拉住她,“好了,我好好看书便是了。”
这下秦浩远果然没有再打扰她,只是过一段时间便提醒她休息一会儿,喝口茶,再起身走走。
沈惜月看了半下午的账簿,竟让她看出了些门道,“浩远,你说将账簿由中间一分为二,收和支左右分开而录,左侧为收,右侧为支,是不是更加清楚明了”
秦浩远接过账簿,略微沉思,“嗯,有点意思。待我跟忠叔商议一下,往后便试试惜月的法子。”
“你觉得可行”
“当然可行。如若惜月生为男子,这世间恐怕又要多一商业奇才了。”秦浩远由衷称赞。
“怎么又乱说。我这是懒人有懒招,既然容易看花眼,那不如索性分开。”
“有道理。我说我从前没能想到,原来是因为太勤快了呀。”秦浩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结果招来一顿粉拳,打得他心花怒放。
接下来的几日,秦浩远都没有外出,和沈惜月两人整日里待在梅苑看看账簿,看看闲书。日子虽然平淡,两人却觉得无比温馨幸福。
初六一早,秦浩远带了食盒来到梅苑。
沈惜月刚刚起床,正对镜梳妆,见秦浩远过来便问道:“师父不是提倡充分休息才能好好学习么,是今日来得这般早,让学生都不好意思偷懒了。”
“今日咱们不学习。”
“哦”
秦浩远一笑,“初六城里的铺子大多已经开张,而且今日天气晴好无风,我带你上街游玩,如何”
“什么”沈惜月“霍”地一下站起身,吓得小舞手一抖,不小心扯掉她几根头发,沈惜月捂着头“哎哟”一声。
“小姐,你没事吧”小舞赶紧问道,当着庄主的面儿把小姐弄疼了,这还了得。
“我没事。”沈惜月顾不得理小舞,赶紧又问了一声:“此话当真”她有些不敢相信,之前他是说过带她外出的话,她还以为是他随口说说,没想到这么快还真的可以外出。
“自然当真。昨日山庄新来了做点心的厨子,我尝过了他做的点心,味道真是不错,我带了些过来。刚刚见李婶熬了些粥,咱们就着粥吃些点心,然后出发。”
“小舞,你快些。”沈惜月催促小舞快快为她梳头,没想到这一大早秦浩远便给她这么大个惊喜,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秦浩远笑道:“不过外头还是冷,小舞,待会儿为小姐多穿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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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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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点心,沈惜月穿上厚厚的棉衣棉裤和皮靴,再披上兔毛大氅,自觉非常暖和了,对秦浩远说道:“咱们出发吧。”
“小姐”小舞追出来,将一个包袱塞到沈惜月手中,“多带上两件棉衣,要是觉得冷了记得添衣裳;庄主带过来的点心小舞也包在里头了,如果小姐饿了随时可以吃,还有水”
沈惜月把包袱还给小舞,“小舞,小姐我只是上一趟街,不是出远门。”
小舞知道小姐又嫌她啰嗦了,于是转身对秦浩远说道:“庄主,小姐身子还弱,千万别让她累着了”
“小舞,”秦浩远打断她,“在来漠北之前,惜月一直都是由我亲手照顾的。”
好吧,她又被庄主嫌弃了,小舞泪奔而去。不过,她貌似刚刚看到庄主对她笑了。
秦浩远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巾,展开一看原来是一条面纱。将面纱为沈惜月带上后,他这才带她出门。
站在梅苑的院子里,秦浩远搂住沈惜月的纤腰,“惜月抓牢了。”
沈惜月还未回过神来,便已经身在空中,吓得赶紧搂住秦浩远的腰身。不过几个起落,两人便落在大门口。
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清风正坐在赶车的位置,见秦浩远二人出来便跳下车。拉车的黑马毛色水亮光滑,此时正悠闲地啃着路边的枯草,不时打个响鼻。
沈惜月回头看看大门,黑漆大门顶上的牌匾上是“浩月山庄”四个大字,门口没有过多的装饰,可见其主人的低调风格。这是她第一次出门,第一次见到浩月山庄的大门。
山庄坐落在半山腰,一条盘山道通往山下。往山下望去,依稀能见到一块块的田地。
“浩远,你怎么会轻功”沈惜月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我自幼习武,自然是会轻功的。”秦浩远将沈惜月抱上马车后,也跟着跳上了车,待沈惜月坐好后,他关上车门,冲外喊道:“清风,走吧。”
“是。”
车内的二人感觉车身一沉,想来是清风跳上了车,紧接着一声鞭响,一声马鸣,“驾”
骏马拉着马车疾驰,沈惜月的心随着“达达”地马蹄声跳跃着。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和壁毯,很暖和,沈惜月将大氅解下放到一边。轻轻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透过缝隙往外望去。
冬季的山林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树上还挂着积雪,也看不见任何动物,有些死气沉沉的。可她对一切都那么好奇,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开着窗户风大,要不就把大氅披上。”秦浩远想将大氅给她披上。
沈惜月轻手挥开,将窗户合上,问道:“浩远自幼习武为何如今却选择从商呢”
“习武只为强身健体,从商却是生存之道。”
“那武艺如何”
“保护惜月是够了。”
此时,清风的声音传来:“庄主,快到城门口了。”
“那咱们放慢速度。”
“是。”
“吁”车速慢了下来。
秦浩远为沈惜月解说:“前面便是咱们今日的目的地乔禹城。乔禹城第一任城主姓乔名禹,是一位乱世英雄。当初他建立此城专门收留一些在中原无法立足却本性善良之辈,后来一些犯过错误之人也投靠于他,只要在这里不再作j犯科,他便不过问来人之过往。
人们都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容身之处,和睦相处,自给自足。为了纪念乔禹城主,便将此处命名为乔禹城。
此处中原人多,好做生意,咱们的铺子也在城里。山庄则选择建在城外近郊的婆珂山,那里比较清静,利于修养。”
沈惜月再次推开窗户往前望去,高高的城楼已经近在咫尺,城墙上“乔禹城”三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此时城门大开,身着各类服饰的人和各类马车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清风,进了城先去咱家的铺子。”秦浩远从窗户探出头对清风吩咐道。
“是。”
“咱家铺子是卖什么的”沈惜月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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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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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街道上慢慢行走,街道很宽敞,也很干净。街道两旁是各式店铺,租不起店铺做些小本生意的便在街边摆摊,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马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清风恭敬说道:“庄主,到了,请下车。”
沈惜月披上大氅,在秦浩远的搀扶下跳下马车,抬头看眼前的铺子,牌匾上四个大字:秦记米铺;后头还有几个小字:城东店。
原来是卖米,只是这为店铺取名之人,倒是图省事。
“中原人还是习惯以大米为主食。”秦浩远说道,“咱们一共在乔禹城有四间铺子,城东、南、西、北各有一间,这是最大的一间。走,进去瞧瞧。”
秦浩远拉着沈惜月走进铺子,清风则在门口守着马车。
“东家,您来啦”一进铺子,一位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
“惜月,这位是郝常庭郝掌柜。”秦浩远为沈惜月介绍完又对郝常庭说道:“郝掌柜,这位是沈小姐。嗯,不久便会是秦夫人。”
沈惜月脸有些微微发烫,平日里在家随便些也就罢了,可他如今当着外人也不知收敛,幸好她带着面纱的,双目含怒瞪了一下他。
秦浩远被她瞪了也不生气,反而冲她得意一笑。
郝常庭心想:原来这就是住在梅苑的小姐。虽然她带着面纱,仅露出眼部以上,看不见她的面貌,但仅仅是看到她的双眸,便能让人肯定那面纱下藏着的定是倾城之貌。
郝常庭做了几十年的掌柜,察言观色自是有一套,见两人眉目传情,果然如传闻中的情深意笃,冲沈惜月拱手弯腰道:“见过沈小姐。”
“郝掌柜有礼了。”沈惜月对郝常庭行了万福礼以示尊敬。她虽不喜繁文缛节,可此时顶着秦浩远未婚妻的名号,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今日生意如何”秦浩远问道。
“平常百姓在年前已经置办了足够的年货,今日才开门不久,只有几家酒楼过来订了货。”
“嗯,还算不错。”
“东家不如上后头坐坐,常庭近日得了些好茶,让来喜沏了给您尝尝如何”
秦浩远明白郝常庭的心思,便拒绝道:“不了,我还要去别处看看。”
“那让来喜送送您。”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说着,郝常庭冲着里间高声唤道:“来喜”
“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门帘被人掀开,一位姑娘走了出来,圆圆的脸盘,圆圆的眼睛,身形较为丰满,虽五官平常,但皮肤白皙,看起来倒是很合眼。
“爹爹,唤我何事”来喜一转头,看到秦浩远,眼睛一亮,“东家来了爹爹,东家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原来是郝掌柜的掌上明珠。
“这就要走了。”秦浩远笑着说道。
“啊刚来就要走了。”来喜垮下脸,不过很快又挂上笑容,“那来喜送送您”说着伸出手想扶住秦浩远的胳膊,却发现秦浩远身边的沈惜月,“这位是”
“这是东家未过门的夫人。”郝常庭答道。
郝来喜愣住了。
“不必送了,留步。”秦浩远没有再理会愣在原地的来喜,跟郝常庭告辞后便拉着沈惜月往外走。
两人刚行至门口,身后幽幽传来来喜的声音:“东家怎么喜欢这样的女子,瞧她瘦成这样,定是不易生养”
沈惜月脚下一顿,差点没迈过门槛,幸好秦浩远在旁边扶了一把。
郝常庭训斥女儿:“来喜,胡说什么,怎么这般没规矩”说着赶紧拉着女儿进了里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出格的话。
见二人出得门来,清风赶紧跳下车,“庄主,接下来去哪儿”
“去北街铺子。”秦浩远说完便和沈惜月上了车。
沈惜月靠坐在窗边,没有言语,想起刚才见的来喜姑娘。这漠北的姑娘果然不一样,言语与行为真够大胆,随便与男子拉拉扯扯,更能说出“不易生养”的话来。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女子中的异数,不过今日才知,跟漠北的姑娘比起来,她真是太含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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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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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远见沈惜月沉默地望着窗外,以为是她在为来喜的话生气,忐忑叫她:“惜月”
“啊”沈惜月回过神。
“你别把来喜的话放在心上。”
沈惜月抿嘴一笑:“来喜姑娘倒是个有个招婆家喜欢的身子,浩远以为如何”
秦浩远也不接她的话:“等下咱们看过北街的铺子,再去西街,最后去南街。”
沈惜月又道:“浩远是不是也喜欢来喜那般身子骨健康些的姑娘”
“中午我带你去乔禹城最大的酒楼。”
“浩远”
“嗯”
沈惜月冲秦浩远眨眨眼睛,“你是不是心虚了”
秦浩远赶紧澄清:“我为何要心虚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还能不知道要真不知道,那待会儿上街买一面镜子,惜月只需往里一瞧,便能见着我的心上人。”
沈惜月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初六是年后店铺开门第一天,人们闲来无事,大多外出逛街,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秦浩远与沈惜月信步走在繁华的大街上。
沈惜月好奇地看着街上的一切,一会儿看看这个摊上的盘扣,一会儿摸摸那个摊上的簪花。
秦浩远怕她走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紧紧抓住她的手,“看上哪个了,我买给你。”
“看看就好,不用买的。”
两人正好走到一间胭脂铺前,秦浩远对沈惜月说道:“进去瞧瞧。”
两人刚一进门,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妇迎了上来:“哟,这不是秦老板嘛,稀客啊。”
娇媚的声音让沈惜月皱了眉头。
“袁老板客气了。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前些日子生了大病,如今大病初愈脸色有些苍白,麻烦帮忙挑两盒胭脂。”秦浩远客气答道。
袁老板看了看沈惜月,似嗔似怨横了秦浩远一眼,“这挑胭脂的颜色得看肤色,姑娘面纱蒙面,秦老板真会为难人。”
“又不是裹严实了,这眼部以上不是露出来了嘛,我相信袁老板的眼光。”秦浩远不愠不火。
“浩远,平日里我也不出门,不如算了。”沈惜月不喜欢袁老板看秦浩远的眼神,像是苍蝇盯上了一块大肥肉。
“姑娘此言差矣,女为悦己者容,秦老板可是乔禹城女子待嫁的前三人选,姑娘可得好好把握住了。”袁老板执手绢的手轻抵下巴,娇媚一笑。
秦浩远见沈惜月眼中隐隐有了愠色,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家美人皮肤白皙,请袁老板拿两盒粉色的胭脂,多谢。”
袁老板拿了两盒粉色的胭脂递给秦浩远,沈惜月却伸手接过,当场打开:“这胭脂成色不错,虽说我家浩远不是看中容貌的肤浅之辈,但女人嘛,总是喜欢男人为自己添置这些俗物来检验他的真心,往后免不了时常叨扰袁老板了,还望袁老板看在我家浩远的面儿上,多给些优惠了。”
“秦老板家的美人,倒是有趣得紧。”袁老板的笑容总是带着些妩媚,“我家妹妹常常念叨秦老板,有空多来坐坐啊。”
“袁老板留步,秦某人告辞。”秦浩远赶紧拉着沈惜月逃似地出了胭脂铺。
出了铺子,沈惜月回头一看,袁老板正倚靠在门边冲他们挥帕子。“佳人胭脂铺”,记下了,绝不踏入第二次,这个女人虽笑得妖娆,但她眼中的敌意沈惜月是看得分明,指不定在胭脂里加点料,毁了容可就麻烦大了。
沈惜月将手中的胭脂塞给秦浩远,甩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秦浩远比她高出许多,腿也长,两三步就追上她。
“惜月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这胭脂成色好吗”
“这么好的胭脂,你自己留着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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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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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远一把拉住沈惜月,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吃醋了”
“我才不吃醋,要吃也得吃可口些的东西”
“那惜月想吃什么可口的东西”
“等我想到了才告诉你。”沈惜月想了想问道:“浩远,前些日子你说的红包,可算数”
除夕之夜秦浩远曾说过把自己装到红包里送给沈惜月的话,“自然算数。”
“如此说来,你的银子应该也是我的银子吧”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嗯,这就好办了。”
沈惜月拉着秦浩远进入一间成衣铺,里面顾客不少,伙计们都有些忙不过来,不过看有新的客人进来,还是有人过来招呼:“二位随便看,看好了叫小的一声。”
沈惜月走到男衣区,一件件挑起来。一件银灰色披风不知是用哪种动物的皮毛制成,触感柔顺,挡风御寒想来效果也会不错。她踮起脚尖想要取下,奈何架子太高,而江南姑娘个子又较为娇小。
跟在她身后的秦浩远取下披风递到她手上,沈惜月拉着秦浩远比了比,又为他披上试了试,满意地点点头,示意秦浩远去交钱。
“惜月难道不觉得这件披风对我而言有些瘦了么”秦浩远皱眉。
“我有说过是为你挑的么”沈惜月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
“那”秦浩远这下纠结了,她居然为别的男子买披风,她果然是吃醋了,她吃醋的后果便是让他也醋一醋。
“这是送给林谷的。过几日他便要离去,他救我性命,无以为报,送件礼物略表谢意。”
秦浩远放下心来,唤来伙计付账,伙计一脸讨好之意:“公子好眼力,这披风是银兰狐的皮毛所制,极其珍贵。”
从成衣铺出来,两人又在街上闲逛,行至一间酒楼跟前,只见上头大大的两个字:“酥苑”。
此时已接近晌午,秦浩远说道:“这便是乔禹城最大的酒楼酥苑,进去吧。”
“哟,秦老板,包厢已经备好,楼上左手边第一间。”
“多谢白掌柜。”
两人进到包厢,小二进来点了菜,不一会儿菜便上齐。
沈惜月正待取下面纱,敲门声响起,只好暂时作罢。
“请进。”秦浩远无奈说道。
门开了,进来一位系着围裙的姑娘,面容姣好,笑容可掬。她径直走到秦浩远面前,仿佛根本没有发现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秦大哥,您尝过我师兄做的点心了吗如果不合您的胃口,还是让阿慧去吧,师傅都说阿慧的手艺比师兄要好呢。”
早上秦浩远说山庄新来了做点心的厨子,原来这位姑娘是厨子的师妹。显然她也是觊觎秦浩远的。
“你师兄的手艺很好。”秦浩远向阿慧介绍沈惜月:“这是沈姑娘,我即将过门的妻子。”
阿慧仿佛这时候才注意到沈惜月,见沈惜月带着面纱有些吃惊,微微一怔,很快又恢复笑脸,“沈姑娘介意秦大哥纳妾吗”
今日见过郝来喜和袁老板,沈惜月原以为自己的承受能力有所提高,但面对阿慧的问题,她还是呆住了。
“阿慧,不可胡说”秦浩远急忙喝道。
沈惜月这才回过神,“阿慧姑娘,我想你问错人了,你应该问你的秦大哥才是。”
“秦某人此生并未有纳妾打算,阿慧姑娘请出去吧。”秦浩远冷冷答道。
阿慧知道秦浩远动了气,虽心有不甘,也只得退出包厢。
沈惜月取下面纱,眉头紧锁,“这漠北的姑娘都这么热情大胆的么秦公子魅力无边,小女子将这面纱借你戴戴如何”
“惜月我”
沈惜月正色道:“漠北处处有猛虎,看来我得将我的金饭碗捧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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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回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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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远面有愧色,“惜月,对不起。”
沈惜月摇摇头,重展笑颜道:“为何要说对不起长得招人也不是你的错,可这是天生的,难道我还能毁了你的容貌不成嗯,好香,待我尝尝看,这酥苑是否能担得起乔禹城第一酒楼的名号。”
沈惜月夹起一块香酥鸡,轻咬一口,惊呼:“又香又酥,浩远你快尝尝。”
秦浩远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偶尔会使使小性子,但却从来不会过度,总是那么刚刚好,让人觉得她是在乎他的,又不会让人觉得压抑。
待二人从酥苑出来,清风正倚靠在马车上等着,见主子出来,赶紧上前接过秦浩远手中的包袱。
“庄主,接下来上哪儿”
“回去吧。咱们不着急,可以慢慢走。”沈惜月喜欢看风景,马车慢行风才不大。
秦浩远将沈惜月抱上车后也跟着上了车,“会不会累”
沈惜月摇摇头,“今日所见女子,我看也就其珍姐算正常的。”
“漠北民风淳朴,却也较为开放,女子外出谋生的比比皆是。如若哪个女子看中某个男子,也会主动追求。人们认为男女追求幸福的权利是平等的。”
“原来如此。这要放在中原,估计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吧。”
“这里不被世俗所容之事在别处兴许便是稀松平常之事,同样正不一定当真为正,邪亦不一定当真为邪,即便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也不一定就是真实,只有用心才能触碰真相。”
“言之有理。”沈惜月表示赞同。
午后的阳光很充足,晒在身上暖暖的,马车慢慢前行,沈惜月开了窗户,趴在窗边晒着太阳看风景。
乔禹城在身后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这里的女子有着较高的地位,不靠男人也能撑起一片天。沈惜月心想:自己这下半生,将在这里度过,倒是不错。
婆珂山下,一块块的田地覆盖在冰雪下。瑞雪兆丰年,来年将会有个好收成呢。
山上的积雪比山下还深,感觉也比山下冷些,沈惜月关了窗户,和秦浩远靠坐在一起,两人都没有说话,却很享受此刻的安宁。
路程其实并不远,不多时便到了。
下了马车,秦浩远抱起沈惜月飞身跃过高墙,几个起落便稳稳落在梅苑的院子里。
沈惜月埋怨道:“为何不走大门进出”
秦浩远自然不会告诉她是他怕遇到不该遇到的人,避重就轻说道:“这样不是更快”
“可这样总有种做贼的感觉。”
“快进屋,外头凉。”秦浩远拉着沈惜月进了屋。
“见过庄主小姐。”小舞见二人进屋,迎上行礼。
“替小姐换衣服吧。”
“是。”
小舞跟随沈惜月进到卧房,一边为沈惜月换衣服,一边问道:“小姐,外头好玩吗”
“很有意思。”沈惜月想起这趟外出,有些意犹未尽。这个时节还太冷,再加上她身子不好,不便在外逗留太久。看来得赶紧把身子调养好,往后外出也能方便些。
“乔禹城什么样儿”小舞好奇问道。
“你没去过么”沈惜月有些奇怪,小舞一年前才入庄,这之前难道她不是生活在乔禹城的么
小舞摇摇头,“小舞是以前在一大户人家做丫鬟,后来那家落魄了,遣散了下人。小舞是跟人牙子来的漠北,刚来就进了山庄。”
沈惜月点点头,“乔禹城很繁华,等有机会我带你去瞧瞧。不过得看你的表现了。”
“谢谢小姐,小舞一定好好伺候小姐和庄主”
沈惜月忍住笑,“小舞,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你达到我的要求就算你表现好啦。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在我面前装七日的哑巴便可。”
小舞闻言,有些绝望,泪奔而去,沈惜月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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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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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月回到大厅,坐到秦浩远旁边,“浩远,林谷初十便要离去,咱们何时为他饯行”
秦浩远略微沉思,“不如明日吧,今儿已经视察过铺子,明日不用再去,往后与他相聚的机会不多,明日可以与他喝个痛快,再剩两天还能让他好好休息。惜月意下如何”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咱们喝个痛快”
“我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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