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答不上来,怎么和他解释?她是害怕,这次只是暂时渡过难关,接下来还有生离死别,她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没有力气再面对了。所以还是狠狠心,一了百了的好。 她穿上披衫,系上了裙襦,淡然道:“一次鱼水之欢罢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我把内力还给你,你就能多活一阵子,如果能找到剩下的半部经书,哪怕像你师父那 样少了一魂一魄,至少还能活着。”
这算什么呢,他心里难过,说不出话来,只是牵着她的画帛不松手。
她回头看他,哀声说:“我不想看着你死,毕竟我爱过你。你要好好的,剩下的时间什么都别管,一心一意找《渡亡经》。我也会帮着打听的,但愿能有下落,找回来好续你的命。”
“找回来无人会用,也是枉然。”他笑了笑,还是松开了手,“你走吧,别忘了喝避子汤。”
她 说好,举步往外,可是每行一步都千斤重似的。她也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为求自保,对他退避三舍。她心里的矛盾没人能懂,一次又一次的肝肠寸断,她 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也许真应该找个郎君嫁了,就像昙奴一样,有一份平凡朴实的幸福。他闯入她的生命,于他是处心积虑,但对自己来说是一场意外。现在真的两 清了,她也应该开始重新生活了。
☆、第77章
????昙奴的婚期近在眼前,府里开始大大地忙碌起来了。莲灯不太懂中原的仪俗,看着傅姆和管事们张罗,只觉得工程庞大复杂。昙奴自己的事也不愿意操心,甩手掌柜一样,倚在莲灯身边看热闹,带着稀松感慨的笑,仿佛所有事都和她不相干似的。
宫 里的内侍往来很频繁,转转不能出来帮忙,天天托腮思量,发现这对宝瓶不错,让人送过来。明天得了几匹上好的缭绫,觉得给昙奴做衫子很好,又命宦官送来,所 以昙奴虽没有任何敕封,婚礼却不比官员家眷们差。萧朝都的母亲出身不俗,也是皇室宗亲,认真算是个郡主的头衔。既然认可这门姻亲,办起来就分外上心。他们 小夫妻的院落怎么布置全要听昙奴的意思,差人来请少夫人,昙奴无奈,只得来来回回地跑,莲灯就同她打趣,“住在将军府算了,等大婚前一天再回这里来,也省 得老夫人总打发人请你。”
昙奴很忙,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陪着她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只有她,两袖清风,无牵无挂。还好有转转,她被困在大明宫里闲得发慌,想她了就派人来接她,在太液池旁的望仙台上设一小宴,两个人临风坐着,赏赏湖上风光,或招两个梨园子弟给她们唱曲。
那罗延长大许多,不再包裹在襁褓里了,虎头虎脑非常可爱。莲灯抱着他,喂他一点果泥,他吃饱了就昏昏欲睡。转转让乳母带他下去休息,自己靠着引枕叹息,“以前纵马江湖,快意恩仇,多痛快的人生!现在呢,我成了笼中鸟了,再也飞不起来了。”
莲灯看宫人做胭脂,撑着脑袋闲闲回她一句,“现在还想飞吗?有了丈夫和儿子,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她慵懒地嗯了声,“前两天中山王送了两个女郎进宫,陛下把人藏起来了,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
莲灯抬起眼来,“是充后宫的吗?册封了?”
转转摘了金步摇,拿尖头蹭了蹭头皮,“那倒没有,不过也是早晚的事,不想册封,把人藏起来做什么?这世上的男人靠不住啊,做王的时候还好一些,做了皇帝就不一样了。”
其实这些金银丛里长大的人,要做到洁身自好很难。浸淫得太久了,势必个个多情。就连辰河那样干净的人,房里还有几个侍妾呢,何况是皇帝。
她转过头去,眯眼眺望远处的景致,今天天气晴好,太液池上万点波光。天气转暖了,莲花的新叶慢慢舒展,稚嫩葱翠的绿色,渐渐烘托出了夏的气息。她深深吐纳了两口,“他不想让你知道,你就装作不知情好了,现在总不能不管不顾回大漠了。”
“那可不一定。”转转把嘴撅得老高,“我原本没有奢望他只爱我一个人,毕竟人家出身显贵嘛。是他指天誓日说今后只有我一个,再也不往府里带人的。现在府邸变大了,他觉得屋子空了,就打算违背誓言了。”
也许当初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做皇帝吧!莲灯笑了笑,天家无小事,他们之间闹不愉快,她哪怕再向着转转,也不能替她出什么主意,今非昔比,实在是种悲哀。她只有劝她,“看开点就好了,你有那罗延,将来儿子有出息,你还愁什么?”
转转慢慢摇头,“我觉得生在帝王家一点都不好……”
莲灯知道她要说先帝六子的事,忙先她一步截住了话头,“这胭脂色泽真好,怎么做的?”
内人道:“上年的牡丹花瓣存起来,拿雪埋住了,今年立春这天挖出来杵烂绞汁,加入云母和珍珠粉,阴上七七四十九天,就做成了。”
她哦了声,“怪费心思的。”
内人笑着看转转,“我们娘娘最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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