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说快了,“至多再有三五日吧!我已经命人去修葺定王旧宅了,辰河回来可以暂居在我府中,待王府筹备妥当,再回去不迟。”
莲灯开始满怀希望地等待,可是大军还未抵达长安,大明宫里就传出了老皇帝驾崩的消息。
时间刚刚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国师接到密函,合上眼长出了一口气。
他的任务就快完成了,不管他与师尊合不合,当初的教导他一直铭记在心。为国师者,心系社稷苍生。齐王有登龙之相,然而御极之路诸多波折,虽韬光养晦,底气始终没有那些手握重兵的兄弟足。他要辅佐君王,就必须为他铲除障碍,如今威胁全都解决了,他终于可以放开手了。
他换上具服入宫闱,同齐王一起料理后事。大军还未抵达,时刻会生变数,所以宫中暂且不治丧,一切如常。只是间或传来皇后无望的哭喊,齐王看了他一眼,“如何处置皇后?她可会因梁王的死,在大典上胡言乱语?”
他 眯缝起眼,阳光照着他的紫金冠,玉簪导上组缨垂挂,朱红的颜色,愈发称得他面如白雪。他微微偏过头看,殿宇空旷幽深,皇后的哭声分外凄凉。他说:“尊她为 太后,善待她,让天下人看见殿下的孝心。梁王已死,她也已经年过半百,不会与殿下为敌。就算她有怨气,殿下并未参与这次的夺嫡,没有人能抓住殿下的把 柄。”
是啊,他兵不血刃,得到了江山,谁也挑不出他半点错处,因此不惧怕任何挑衅。齐王放心下来,点了点头,“就照国师说的办。”
替老皇帝筹备入殓事宜的人来往,见他们经过,恭恭敬敬退让在一旁。他掖袖缓行,犹豫了下问:“莲灯这两天好吗?”
齐王说好,“我看她淡漠得很,也许真从这件事里走出来了。”
他 顿住脚,表情哀致。她果然已经不在乎了,他的一场爱情,到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怨得了谁?自作自受。他垂首而立,很久之后方颔首,“也许这样……对她好一 些。我知道她不能原谅我,也不想见到我,我不敢再在她面前露脸了,就远远看着她吧!”言罢对齐王长揖,“待殿下御极,请为她指一门好婚,要挑个稳重靠得住 的,保她今生富贵无忧。”
齐王很吃惊,“你打算放弃了么?”
他抿唇笑了笑,不放弃又如何?自己已经没有 时间了,拖累着她,难道三个月后再让她经历一次生离死别吗?够了,已经太多次了,她终究是血肉之躯,也会坚持不住。他低头想了想,“有些东西我给不了 她……殿下若有好人选,一定告诉臣,臣要亲自把关,人品过得去,才能安心将她交给别人。就三个月内吧,三个月后臣要闭关,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出关呢。三个 月内办妥,臣心里也就安定了。”
齐王看着他,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才能把心爱的姑娘拱手让人?他们之间的纠葛实在一言难尽,他 自己虽从未暴露,其实也参与其中了,因他的大业连累了国师,所以他也有责任。他欠着一份情,必然满口答应,“我物色过后先同你商量,待你首肯,我再替郡主 说合。这么一大摊的事,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但我心里明白得很,届时论功行赏,国师想要什么?”
要什么?并不是所有要求皇帝都能满足的,比如莲灯,他现在最大的渴望是她,他能下旨让她赏他个笑容吗?他叹息,继续盯着太阳出神,“臣没有什么要求,如果要论功行赏,就请殿下给莲灯上个公主封号吧!过去的十六年她太苦了,今后当安享尊荣,一直到老。”
齐王没想到这种苦情的戏码会在国师身上上演,从他记事起,就对他充满敬畏。一个不老的人,掌管天文历法百余年,有大智,有深谋,结果却栽在情字上头。到如今强取豪夺或是低声下气都不管用了,似乎除了成全,没有别的路可走。
国师对他有定国之功,小小的封赏不足挂齿。他道好,“让定王世子袭爵,莲灯封公主,锦衣玉食一样都少不了他们。可是……国师当真舍得把她送进别人怀里?”
他不说话,沉默了半晌才道:“舍不得……又如何?我算错了一些事,就要自己承担恶果。眼下那位不知在哪里,找不到他,我怕他会回来危及莲灯。”
“我已经命人加紧搜查了。“齐王同他一起下台阶,在太液池边上漫步,试探着问他,“如果尊师一心要莲灯,你何不……”
何不把她赠与他吗?他忽然有些生气,忍得住任何打击,却难以忍受一向敬重的恩师对他的女人动情。他宁愿玉石俱焚,也不能把莲灯送给他。
“他 如今活着,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渡亡经》只召回他的两魂六魄,还有一魂一魄在天地间游荡。回不来,性情便难定,莲灯不能跟一个没有自控能力的人在一 起,他会伤了她的。再说他的时日也不得长久,经书找不到,神魂逐渐涣散,至多一年半载,身体慢慢枯萎,到最后也是个死。”
齐王对 国师口中的世界了解甚少,也很难有人能够懂得他看到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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