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屠苏酒最是馋人,冽、淳、香、醺,四品皆全哪!”
戚少商望向迎风招展的布幌。
布幌有些泛黄,字迹却很清晰。
“仙客来客栈”。
“堂中是酒肆,二楼才是客栈。”追命一把拉着戚少商,迫不及待地进了门。
大堂中当垆卖酒的是个红衣少妇,体态丰腴,杏目桃腮,举手投足中颇有一番冶艳的风情。
天气很冷,她却穿得又薄又少。香肩微露,赤裸的脚踝上,小金铃儿叮当作响。
不过这回戚少商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他知道,女人一般都不怕冷。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追命熟门熟路,朗声笑道:“老板娘,快拿酒来!”
老板娘娇笑道:“是三爷啊!今儿个有空光临小店,真是蓬壁生辉……哟,还带了朋友呀?”一双美目滴溜溜直在戚少商身上打转,“您这位朋友还真是英武不凡,一派英雄气概……”
戚少商忽然觉着这话耳熟得很。
“这位书生倒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
这不是在旗亭酒肆初遇时,自己与顾惜朝的第一句对话么?余音尤在,却已是昨日黄花,所谓物是人非,逝者如斯,大约就是此时心境罢!
戚少商不觉有些恍惚了。
追命在他臂上一拍,道:“想什么呢?”
戚少商一回神,笑道:“没什么……来,我们喝酒!”
老板娘尘世打滚多年,何等的乖巧世故,立刻笑吟吟地斟了酒:“今日贵客莅临,就由奴家来奉杯吧。”说罢紧挨着戚少商坐了下来,一双秋波顾盼流转。
老板娘那厢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戚少商素来豪放不羁,性格中也有风流放诞的一面,因而也稳坐如山,不置可否,径自喝酒。
追命不若铁手稳重,也不似冷血冷峭,见此情形,愈发笑得如仲春暖阳般灿烂,喝了口酒,玩味地道:“今日之酒,味道最好。”
门外有人哂道:“哼,美酒佳人,味道自然好得很!”
话音未落,一个长身玉立的青衫书生翩然而入。
老板娘闻声转过脸来,眸子却直勾勾盯住了他,好似粘在了他身上一般。
那青衫书生挑眉,悠然一笑。
刹那间柳色烟波,夕照空蒙,叫人辨不清究竟是因笑生景,还是身临其境。
不是顾惜朝是谁。
顾惜朝潇潇洒洒地一振衣袍,往桌前一坐,却说了一句一点也不潇洒的话:“你们可商量好了,今日谁请客?”
追命立刻道:“我赢了!”
戚少商忙不迭地接口:“我也没输!”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望向顾惜朝。
顾惜朝握杯的手一下缩了回来,道:“幸好,幸好!幸好我还没动杯,否则不是又要当在酒肆里洗碗抵帐了么?”
追命与戚少商在心中齐齐叹了口气,觉得杯中的美酒忽然酸了,涩了。
那老板娘是何等玲珑剔透之人,随即猜了个八、九分,甩袖而起,一手叉腰,斜睨着三人,脆生生道:“就算是美男子,喝酒也是要付钱的!”
追命与戚少商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了。
顾惜朝则袖了手,摆明要作壁上观。
“除非……”老板娘话音一转,媚眼如丝,“除非你们三位中谁能唤出奴家小名,这顿酒,奴家就不收你们的钱。”
女儿家闺阁之名,岂能随便由外人知晓;弦外之音,可不是要他们三人选出一位入幕之宾、群下之臣?
追命俊朗、戚少商英武、顾惜朝秀雅,各有千秋,老板娘秋波流连,哪一个都放不下,难以取舍。
可苦了三人,灼灼目光之下,觉着自己真成了那桌案上待人挑拣割块的猪肉一般。
戚少商只觉头大似斗、坐如针毡。
追命拎起酒坛就往他的葫芦中灌。——反正酒也喝了,帐也赖了,先拿再说。
顾惜朝见老板娘一截粉臂露在袖外,欺霜赛雪的白,心念一动,蓦地伸手,抓个正着。
追命手一抖,酒溅到了桌上。
戚少商面沉如水。
老板娘娇笑道:“哎哟,光天化日的,公子的心也忒急了点……”
顾惜朝也不放手,目光幽深直视着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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