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有些笑僵了的腮帮。
已经十分钟过去,那个据说是著名游戏制作人的青年仍在喋喋不休,把自家游戏吹得天花乱坠。
纪司予面上淡漠依旧,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却也难得耐心的,并没打断那些听着无穷无尽的废话——
“纪太太。”
直至身着长袍马褂、一派文人雅士风韵的国画大师,突然迎到卓青面前。
纪司予视线一偏,这才微微摆手,示意李泽儒稍缓后文。
国画大家谢饮秋,是出了名的性子古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艺术家。
传闻这位谢大/师极其不爱与人打交道,平日里,不是在画室,就是在去画室的路上,甚至连任何国内外画展,都大多是只见其画,不见其人,堪称中国国画界最出名的自闭儿童。
是故,这会儿主动找上门来,实在有点不符合这人一贯的性格。
卓青愣了愣,也顺势举起酒杯。
虽说不知道叶梦是用怎样的理由请来了这尊大佛,但是……
眼见着不远处家属席上,叶梦投来的视线愈发焦灼愤怒。
“谢先生。”
她当即微笑开腔,不忘耐心的放慢语调:“久仰大名了,我是卓青,这位是我先生,纪司予。”
面前男人手挂佛珠,温和儒雅,瞧着四五十岁上下,身形纤细,倒颇有种自画中来似的仙风道骨意味。
“无需介绍,鄙人很早就听过两位的故事。”
以茶代酒,他亦端起手中瓷杯,“只是惭愧,年纪渐长,鄙人愈发孤僻,很少出门访友,今天才真正见到面,如今一看,二位确实如传闻所说,很是般配。一个年少有为,一个……生得清丽貌美,和我的一位故友,眉眼间很是相似,让人怀念。”
别的不说,这么一套话下来,倒是看得出来,谢大/师是真的很少出门。
——上一次听到这种老套的搭讪方法,卓青还是个高中生。
她心中一乐,面上便也跟着笑了笑:“那是我的荣幸。”
为免沉默尴尬,还不忘贴心地另起话题:“说起来,之前我还托朋友认识过您的学生,李云流先生,他曾经帮我改过一幅画。后来说是您也帮了手,帮我免掉了全部的费用——之后总想着跟您道个谢,结果在这碰上了,确实也很巧。”
“画……?”
谢饮秋愣了愣,双眼茫然,像是并没什么印象。
“是啊,一副山水画,就前些日子,”卓青接的顺当,“但您贵人多忘事,我又画得简单,入不了眼,忘了也是自然的。”
她这么慨然一笑间,露出虎牙的半点尖尖。
谢饮秋愣了愣。
方才隔得远,台上台下没有看清明的,如今近距离看着,方才觉得……是真的越看越像。
眉眼,气质,身段。
要是这位卓小姐能再高个二十厘米,肩膀再——
谢饮秋紧攥住手中瓷杯,许久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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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谢大师其人, 既是纯粹的自闭儿童不假, 在你来我往的话术交际上, 也难免露拙。
说了两句,各个问题都没解释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索性从袖中掏出纸笔,大笔一挥, 留下了一串大抵是座机号码的数字,塞进了卓青手里。
卓青:“……?”
在这个名片越印越精美离奇的年代,谢大/师活成了一个老古董式的精美奇葩。
“卓小姐,这是鄙人的电话号码,如果有需要,欢迎您随时联系我。”
他不称她为纪太太,只很是礼貌又端正地称呼她一句“卓小姐”, 正经地不容半分亵/渎。
顿了顿,又补充:“云流那孩子, 如果要是有什么能帮得到你的,你也尽管跟他说, 他是个好孩子,有时候嘴硬了点,心是善的。”
……确定吗?
天下第一酷哥,是嘴硬了“点”吗?
卓青心头吐槽的弹幕布了满屏, 面上却还笑笑,双手接过那纸条,把谢饮秋相赠的“墨宝”和刚才收来的大堆名片, 都一并放进手包里。
谢饮秋冲她笑笑,眼神又在她身上顿了数秒。
末了,捻着佛珠转两圈,还是神神叨叨地走了。
剩下卓青站在原地,目送他一路出门不带转弯、头也不回地离开正厅,这才扯扯身边人,由衷感叹一句:“我觉得这个大/师,怎么有点怪怪的。”
不过,也好在有谢饮秋来这么一遭,大/师出马,连刚才话如滔滔江水的那位游戏制作人,也不知何时灰溜溜退了场。
趁此空隙,纪司予同卓青颔首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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