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的感觉,加上文学创作也需要安静的环境,所以私人保姆就被她打发走了,隔天过来打扫房间做饭。
近一年来,她都是一个人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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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层全是客房,二层靠楼梯这两侧的也都是,洗漱用品跟浴巾之类的阿姨每个房间放了三份,各位兄弟姐妹们自便。”宋知非扯了刚刚郭凯华用的麦克风,光脚站在沙发上交代。
得到了几个人颔首回应后,宋知非放下话筒,假作困倦,揉了揉眼睛,浮夸的打了个哈欠,轻声同郭凯华讲瞎话,“我昨天兴奋的没睡着,今天又早起准备,实在太困了,我先上去睡觉,有什么话,我们明天讲。”
说话时候,本就松散又被徐扣弦揉过的丸子头彻底散下来,长发从光洁脸颊垂下,遮挡住了半只眼睛。
郭凯华下意识的想伸手去帮宋知非拨开,宋知非则是先警惕的后缩了一步,差点栽倒在沙发靠背上。
“……”
气氛尴尬,客厅里像是被分割成若干个空间,那边是欢声笑语,这便是零度冰点。
“抱歉,是我逾越了。”郭凯华收回手,眉眼间掠过丝失落,就立刻换了笑容。
宋知非摇头,眸光流转,单手把另只丸子头也放下来,趿了拖鞋匆匆告别上楼。
回到房间,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宋知非才彻底松了口气,她只开了床头星星挂灯,屋里主色调还是昏暗,从窗口望出去,昏暗路灯照在积雪上,反着荧荧光亮。
“一、二、三……”宋知非轻声去数视线可及范围内的路灯数。
她心乱如麻时候常常用数数的方式平静下来。
门被扣响,宋知非起身走到门前,平日里她是不锁门的,今天人多,想着防人之心不可无,就锁了。
“阿非,是我。”门外传来徐扣弦清脆的声音。
宋知非开门,看见徐扣弦手里拎的百利甜酒瓶跟脱脂牛奶,她侧身把人迎进来。
主卧是卡在别墅边缘,朝向西南的,一侧是落地阳台,另侧就是书桌正对的窗口。
宋知非跟徐扣弦一人裹了件大衣,站在阳台上喝小甜酒,室内空调温度开得高,阳台门也没关上,冷热风对吹,算不上特别的冷。
“徐二,你为什么会选择读法学?”宋知非咂着浓厚的百利甜,唇角还沾了奶白色酒渍。
徐扣弦看傻子似的看着宋知非,笑答,“我妈是法学教授,我爸是检察官,我读法学好像是天经地义,不读才是逆天而行吧?”
“哦。”宋知非委屈巴巴的盯着好友,“那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读戏剧吗?”
“那小知非为什么会在南加州大学念戏剧?如果之后会回国发展的话,北影也许更适合你吧,毕竟许多东西都需要年限累计”徐扣弦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宋知非比徐扣弦没小几岁,都是年少就远渡重洋求学的人,共情起对方苦楚时候,总能抓住重点在哪里。
夜风萧瑟,乌云遮天,抬眼不见星月,宋知非伸出食指,去碰栏杆上覆盖的雪,冰凉到极点,触到就立刻缩回了手,人也连带着清醒了很多。
“其实这些年我跟谁都没讲过的。”宋知非苦笑,“年少轻狂罢了。”
“当年我在北影公布成绩那天,我去上卫生间,在格子里蹲坑,听见门外有人聊天说,考第一那个宋知非,祖父是著名画家胡岳,母亲是作家胡宴。”
另个人用惊讶语气说,“那难怪呢,我说怎么看着那么小,就考上了,我要是有这种家世,指不定多出息呢,也不知道背地里塞了多少钱。”
手里的酒杯被碰了下,杯壁相触,有极清脆的响声入耳,水面泛起微弱波澜。
徐扣弦仰头干了杯中酒,“然后呢?”
宋知非也干了,她轻了下嗓子才继续说,“接着我就推门出去了,我跟门外两个女的说,我就是宋知非,她俩当时就傻了。”
“我说,有些人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而投胎比不过,就去轻贱别人的努力,断言说别人不配的人,这辈子怎么努力,都是注定了比不过别人的。”
“我是当场就怼回去了,还怼的特别爽,可就从卫生间到正门口,走廊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我想了很多事情,甚至深刻认识到,只要我在国内写剧本,不管我努力,多出色,他人看我时候永远带着有色眼镜,说我是靠家里才这样那样的。”宋知非又一次伸手,去握了整捧雪,体温融化细雪,冰水从她指缝流下,滴滴答答。
“所以我出国了,读这所被称为好莱坞制造机的学校,妄图洗清家世背景带给我的东西。”宋知非接了徐扣弦递过来的纸巾,低头仔细的去擦拭每一根手指,口里依旧喋喋不休,“当时年少吧,太狂妄了,我早该认识到,就连我能在国外念书,都是家境支撑来的……”
徐扣弦安静的听,长卷发被风撩起,她用手按下来,等宋知非小朋友全部讲完,就回了个单句,“随心就好,早点睡觉。”
说完徐扣弦张开怀抱,给了宋知非个熊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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