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云飞脸色尤白了几分,一眼扫过周围沈默不语、默默跟随的人们,所见的,都是追随赴死之神色。他轻声几句,吩咐周围几个百夫长:“你们率人兵分五路,著熟知山情的人领著、各自藏匿山中,留下五十死士,随我一道冲杀。盯著讯烟,视情形或藏匿、或冲杀。若是得讯冲杀,高夏,你切记须得集齐所有人,方可朝我所去的不同方向冲阵。如若有变,我会派人通告於你。”
“将军……”为首那汉子急切张口,似是有话要说。
然而二人对视,乔云飞摆摆头道:“军令如山,切勿再多说。”一股决绝之意从他眼底渗透出阵阵寒意,终於逼使汉子闭了口:“得令!”
阴山山脉虽极为庞大,但每座山间总有谷道。封泰人绕谷道而围,显然是早有预谋。与其等待敌军上山搜捕、关门拘犬、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冲杀,以自己将军身份,吸引敌方注意,趁机为其他兄弟争个活口!
五十人很快遴选而出,各自持换上军中最好的武器甲胄,乔云飞聚拢各人,围成一圈,道:“今日凶多吉少,是我连累了各位兄弟。此时唯有险中求生,为了给山头上的二百多兄弟争个活口,各位愿不愿随我一同去赴死?”
众人齐齐低声唱喏!乔云飞满意地一点头,嘴角终於显出个赞赏的笑容:“好男儿!好!”
回头处,已是诀别。
五十人洒然下山,余者俱是寂静无声,默默送别。
不过一炷香时,乔云飞等已可望见山下情形。只见里外三层军士,一阵列一阵列布在崎岖不平的山脚、谷道间,望去犹如蚂蚁;围军均骑著马,追捕、调派之迅捷不言而喻。其中一列份外庞大,似有数百之众。
乔云飞眼光一转,似是随手挑选、指向山西密林陡峭的一处:“就由此处冲阵。”
以步对骑,其险不言而喻。
“兄弟们,听命、禁言、随我上!”
“是!”
霎时数十人悄无声息地冲杀出来,远远对准冲上前来的骑兵,“放箭!”一轮箭矢射完,也不管有无中箭,乔云飞喝道:“快撤!”
众人顿时随他撒丫子往後跑去,骑兵逼近林前,又是一轮箭矢,第一层内围纷纷落马。
此刻马已进不了山,有人下马有人将下未下,“趁现在,冲!”乔云飞怒喝一句。五十人奋不畏死地冲杀出去。
然而封泰的反应也是迅速的。周围骑兵潮水一般地涌上,防护罩越来越厚,竟然冲不出去!
“燃冲阵讯烟!”乔云飞一声低语,随即大喝一声:“吾乃大魏宣威将军乔云飞,谁敢上前受死!”
五十人围拢一团,不再前进,紧紧互相守护著慢慢後退。果然乔云飞的诱敌之计见效,不多时滚滚烟尘翻起,越来越多的封泰军聚集过来。
眼见周围人数越来越少,呃啊之呼喊不绝於耳,寒十九及几个影卫终於按捺不住,一把拖夹住乔云飞,运起轻功飞速向林中奔去!
19 落网
“呼哧、呼哧……”沈重的呼吸声在耳畔响起。也未知跑了多久,为了分散追军,几人早已分道扬镳,唯剩下寒十九拉扯著战得几乎力竭的乔云飞不断奔逃。
到底是没有往日的体力了……乔云飞一面感叹,一面只觉视线中白茫茫一片,喘息犹如丧家之犬,脑中却天马行空,奇异地竟然没有多少将死之沮丧:那个人……会如何呢?父母应会安享晚年,永翔和永翊也会安然长大……偷来的一年浮生,就此结束的话,那人……会落泪麽?
仿佛又看到那日分娩床前,李熙憔悴枯朽地跪坐著祈祷,声声破碎、懊悔地立誓……心中倏忽一刺,汗滴犹如泪滴般滑落眼角,顿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哪──里走?”数十封泰人追击上来,一个绊马索精准地套住乔云飞颈脖:“啊──!”男子顿时被扯得飞向天空、重重跌落。
寒十九立时停下脚步,不逃反而发疯一般扑退回去!“将军──!”
乔云飞眼前一黑,顿时丧失了神智。
淳维在众人簇拥下,渐渐走近晕厥被俘的男子。越到近前,那苍白的脸赤红的颊,越令他睁大了眼──竟然是“她”!他志得意满地端详身著黑甲的俊秀男子,一条眉毛已兴味盎然地翘起。
忽然有人来报:“报──!东南面数百魏军突围!”
“哼!原来如此!”竟然有宁愿舍己的将军?将军值几何?百兵值几何?淳维略微显出个轻蔑神色摇了摇头,反正此行的目的也已达到了,更有额外收获:“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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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毡房内,一名男子昏睡於奢华的卧榻之上。
男子微微皱起眉头,渐渐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之下微微转动起来。
──周围寂静无声。头痛欲裂中,慢慢提起神智,感受周遭环境。身下,是软绵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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