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宫而去。
孟梁也猜出几分,心中忽想起另一事,犹豫片刻,终于开口道:“王后对这个碧城,似乎格外上心。前段时间,为了逼问碧城下落,还把老奴抓入禁室,严刑拷打。”
这更加印证巫王心中猜疑,只听他冷声一笑,隐含讽刺:“依孤看,她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个碧城手里了罢!”
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哭闹声,紧接着,一个人影不顾宫人阻拦,只穿着件寝衣,发疯似的冲入殿内,一见巫王,立刻扑过去哭道:“王上,子玉又做噩梦了,您救救子玉!别丢下子玉一个人!”声音带着哭腔,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巫王见他光着双足,连鞋都没穿,想来是吓坏了,厉声斥责了几名内侍,才一把拽起文时侯,揽在怀里细细安慰。王使站在一旁,见状,暗暗皱起眉,若非顾忌身份,已然冲上去将巫子玉拉开。
这边刚安静下来,晏婴就带着巫后过来了。虽然巫王旨意上说的是“押”,可没定罪之前,晏婴哪里敢真押,只客客气气的把人给请了过来。
巫后往殿中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孟梁身上时,微微一颤,待落到巫子玉身上时,却是溢出几丝浓烈的恨意。感觉到两道刀子般的目光正刮着她,巫后也不惊慌,只端然行过礼,容色清冷的问:“子沂已带伤出征,臣妾不知,我们母子究竟又有何事得罪了王上?”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巫王冷哼一声,砰得将那把匕首掷到她面前,怒道:“那夜在祭殿杀害太祝令的真凶,原来是你!”是肯定的语气,不容置喙。
巫后似乎也没打算掩饰,嘴角一弯,露出丝凉薄笑意:“西陵语的孩子是命,臣妾的孩子便不是命么?他们同为王上的骨血,王上为何要如此偏心?王上即便不把臣妾的儿子当做宝一样呵护,也不该拿他当野草一样践踏!那血阵十分凶险,臣妾岂能让子沂冒着性命之危去给那贱人的儿子换血?可惜太祝令那个老糊涂,就是不肯停止阵法,臣妾只能送他上西天了。”
说到这儿,她笑得愈发得意。这话虽怨气十足,倒算合情理,旁人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只道王后未免恶毒了些,唯独巫子玉暗暗冷笑一声。
巫王嫌恶至极,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只骂了句:“毒妇!”而后又掷出那根金针,拧眉问:“那碧城究竟被你掳到了何处?身为王后,你难道不知道在宫中买凶杀人是何重罪?!若那碧城真是乱臣之子,自有司狱勘审,岂容你一个深宫妇人妄动私刑?”
巫后见到金针,脸色陡变,似是没料到刺客会留下证据,方才强装的镇定与端庄全然不见,立刻惶然扑倒在巫王脚边,惊慌的哀求道:“王上饶命!都是臣妾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犯下大错,跟子沂没有关系!求王上不要怪到子沂头上,臣妾愿承担所有罪责!”
这话显然是另有深意,晏婴暗道不妙,惊疑不定的望着巫后,巫王更是心惊肉跳,隐隐生出一股不安。
巫子玉见时机已到,悄悄给身边一名小内侍使了个眼色,那小内侍会意,酝酿片刻,忽然大哭一声,跪倒在地:“王上,碧城冤枉啊!”
巫王惊问:“你又是何人?”那小内侍哭道:“奴才是碧城的同乡,比他晚进宫两年,之前他在垂文殿做洒扫内侍时,我们常有交往,关系亲密。后来他被指派去世子府当差,我们才渐渐疏离了。可前不久,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仓皇逃入宫中,找到了奴才,一个劲儿的说王后和世子要杀他灭口,还说他不该知道世子府里的秘密,求奴才救救他。奴才只当他疑神疑鬼,没当回事儿,谁知第二天他就突然失踪了。”
“你胡说!”没等巫王反应,巫后已然恼羞成怒的扑过去,一脚狠过一脚的踢打那内侍。晏婴大惊,忙带着左右宫人去将巫后拉开。
巫王暴怒,双目几欲喷火,咬牙斥道:“够了!来人,把王后拖下去严加看管!没有孤的命令,不许她出章台宫一步!”
晏婴一挥手,几个健壮的内侍立刻拖起巫后,向外走去。巫后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大哭:“王上,子沂是冤枉的!您不要听信小人谗言!”
巫王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又命人把那名替碧城作证的小内侍看押起来,便厉声吩咐独孤信:“立刻带人去世子府搜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探出个究竟!孤倒要看看,那府里到底有何秘密?!”
晏婴一听,脸色大变,可巫王盛怒之下,他又不敢贸然开口。王使默立一旁,若有所思的望着巫后被拖走的方向,又沉痛的望了眼巫子玉,忍不住道:“王上――”
“不必多言。”后面的话还没吐出,便被巫王蛮横打断:“孤只相信亲眼看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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