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公主情况如何?医官查出病症了么?”
桓莼低低笑了一声,没有立刻作答。
南隽大是不解,忍不住追问下去。
桓莼悠然道:“依臣女看,这位夜照公主,根本不需要医官。”
南隽道:“可昨日我见那公主,确实病容满面,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茶饭不思,辗转难寐,日日呆滞,如失魂魄,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大哭。”
桓莼幽幽念着,忽然抿唇一笑:“这夜照公主,只怕是患了相思之症。”
“这病古往今来,不知祸害了多少痴情怨女,再高明的医官,恐怕也是束手无策。”
南隽抚额,顿时一头黑线。
垂文殿
听完穆寒的话,巫王保持着一国之君应有的温和笑意,问:“又发现了一股残匪?孤怎么没听辰儿上报此事?”
穆寒本就不擅说谎,更何况,还是在一国之君面前,便含糊道:“是、是昨夜刚发现的,事出突然,可能将军还未来得及上报。”
巫王也不拆穿他,墨眸一晃,已看向跪在左首的白袍少年,含笑问:“剑儿,你可知晓此事?”
季剑本就因枭首之事,对九辰多有不满,乍听巫王把话锋转向他,便板着脸道:“善后之事,由死士营负责,臣未曾听闻。”
巫王微微挑眉,意味深长的道:“看来,这两年死士营对暗报越发灵敏了。”
待二人详细汇报完浮屠岭战事,巫王命穆寒先行退下,而后亲自离案扶起季剑,拍了拍他肩膀道:“此次大获全胜,孤很欣慰。这次回来,先别急着走,孤准你半月的休假,回家陪陪季老。”
季剑见巫王语气凝重,眉间隐有愁绪,无端有些不安,急问:“爷爷他――”
“入秋以来,东阳侯便旧疾复发,一直卧病在床。孤去看过几次,他总说不碍事,只要挨过了冬天便能大好,但医官说不可掉以轻心。你难得回来一趟,多陪陪他,兴许能助他舒缓病症。”
季剑心中酸涩,满是感激道:“是,剑儿多谢王上恩典!”
殿中复陷入死寂,巫王静默的负手站了会儿,才转身坐回案后。方才被强压下的一股无名火气,此刻,不受控制的滋生出来。
“嘭!”得一声,散乱的简册,直接从案上滚落地面。内侍们吓得瑟瑟发抖,纷纷惶恐跪落。
晏婴悄无声息的走进殿内,见状,忙挥手命众人退下,弯腰拾起地上的简册,恭敬的呈到案前,躬身道:“王上息怒,殿下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未能及时回沧溟复命。”
巫王被他戳中心思,骂了句“老东西”,冷哼道:“你不必替他说好话,这两年,孤看他是越来越放肆、把规矩都忘尽了!”
晏婴眯眼一笑,熟练的替巫王换了盏热茶,似是不经意道:“依老奴看,这死士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比不上其他营盘。就说去年和前年春节,其余将领都有机会请假回家探亲,唯独殿下还带着死士营在边境执行任务,九死一生。老奴要是殿下,一定会求王上换个营盘,不去吃这份苦。”
说到这儿,他忽然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笑道:“老奴失言了,该打,该打!”
巫王端起茶,轻抿了一口,闻言,隔着茶盏中雾蒙蒙的热气,倒是怔了怔。
“罢了。你去让司膳房做些世子喜欢吃的糕点,派人送到军中,就说这是孤对死士营的赏赐。”
晏婴顿时眉眼笑开:“殿下最贪吃这些零食,若是见了,一定很开心。”
沧溟北市,随着天气转冷,百姓们大多紧闭门窗、缩在家中,马场的生意也冷淡了不少,有些不太景气的马场甚至挂出来歇业的牌子。在街道的尽头,便聚集着几家这样的。
歇业的牌子一挂,马场的老板大都回家搂着老婆过冬去了,只留几个伙计在里面饲养马群。来这里买马的都是十分懂行情的,基本上逛了前面,就不往这片区域走了。
可此刻,却有四道人影,完全不顾这些,明明看到街道两侧的马场都挂出了歇业的牌子,还毫不理会的往里走。一些马场的伙计见这四人皆穿着宽大的黑袍,掌间握着大刀,眼神犀利冷酷,看起来面色十分不善,连忙吓得扭过头去,不敢再肆意窥探。
四人最终在街道尽头的一家马场前停下。那马场虽然也挂了歇业的牌子,老板却还躺在临时搭的棚下,拥着火炉抽水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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