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们今天这边就全部不愿来了。」小薰皱皱眉，我想她已经努力抑制对仕楷学长的埋怨。
    「我电话打了一整个早上，好说歹说他们不来就是不来，除非程老板亲自跟他们道歉再加时薪，要不然以後都不接我们的案。」半头白发的技工师父也摇摇头向我解释。
    「那有没有办法再找临时的油漆工？」
    「我也打了好几通电话找人，但是最近好像是政府有其他大案子赶进度，许多临时的工人也都被调派过去了。」「真的没有办法再协调看看吗？」
    「再怎麽想办法协调，都至少需要一、两天的时间以上，我今天光光在联系这些事，就已经花了一个上午。不过，我担心後天那些系统柜就会送过来，不赶快组装上去，整个工程後面可能都要延期了。」「不行，那些厨柜安装之前油漆一定要全乾，特别是暗房湿气会比较重，油漆如果没有全乾就装设，未来墙面会更容易剥落损坏。」以装修师父的专业来说，他们绝对清楚这一点，但我还是必须要再次强调。我只希望接手吕大哥的设计案，是我唯一能在他面前引以自豪的。
    「我当然也知道啊！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最好就是可以跟客户延期！」技工师父有些没好气地回应，他瞪大眼看着我，就是期望我和客户之间协调商议，让他有更多时间完成工作。
    「我都答应客户了，只要一次延期，不但牵涉到合约，客户对我们的信任也会大大受影响。」我为难地说。
    况且我还信誓旦旦地跟熊大保证，一定让他在旧办公室回收之前，让他有新的暗房可以使用。
    「这边工作室的人知道吗？」我问。
    「早上他们有一个年轻的员工在这里……应该有听到这件事……」年轻的员工不知是谁，但铁定不会是熊大或吕大哥。
    听见大门的开门声，如果不是突然良心发现的油漆工人，那就应该是摄影工作室的员工，我们三人同时转头关注着。
    「呃……我听狐狸说，工程好像有点儿状况？」是吕大哥小心翼翼跨过凌乱的地板走进来。
    「因为……油漆工人罢工……工程可能会延迟……不好意思……」一见到客户的人，小薰赧然地支吾。
    这些日子来，我努力在吕大哥面前塑造出自信满满、不讨喜的女强者模样，今天却为了与工人之间的协调问题，让工程出状况。
    绝不，不能让这种失控的事情发生。
    我拉起了脸：「不会的，我不会让工程延迟，剩多少？还没油漆的墙面？」脾气一硬，我可不是那麽容易被一点小挫折打败的人。
    技工师父打量了一下四周，摩娑着下巴说：「一刷已经都刷完了，现在是二刷，就……暗房、摄影棚和大厅。」「我知道了，旁边那一桶是调好的漆料吗？」
    见我开始挽起袖子，撩起裤管，小薰和技工师父都瞪大了眼。
    「呃……对……不过，程小姐……你要做什麽？」技工师父狐疑地问。
    拉出摆在墙角的油漆桶，我还在斟酌要从哪里开始。其实从担任绘图员和设计师以来，我已经不知多久没有碰过这些基本功，但是就像骑脚踏车，学过的技巧一辈子不会忘，只需要……一点点时间让自己熟手。
    「好了！我知道你们其他事还在忙，你们先离开吧，这里都交给我。」我淡淡地说，但态度是强势的。
    「珺茹姐……」小薰犹豫地看着我。
    「公司还有其他的事要帮忙，你们回去吧。」
    「那……珺茹姐……我就先回去罗。」小薰听到我坚拗的口气，讪讪地笑着，看起来她应该也很想逃离现场。
    技工师父也叹了口气，无奈地对我说：「那我也先走了，还有另一个设计案还没去巡工。」和吕大哥对望了一眼，目送他们离开，我便转过头，把心思放在这一堆油漆工具上。
    躲了一个星期，终究还是遇到了。不管他要离开，或继续留在这里，我掩藏的忐忑，就让者些恼人的粗活给抹平。
    「这个……都可以用吧？」低沉的嗓音，从我身後传来。
    我只是没料到，他竟走到我的身边，蹲下身拿起大滚筒瞧了瞧。
    「吕大哥……你不要碰这些……会弄脏你的衣服！」我紧张地低嚷了起来。
    「那你的衣服不也会弄脏？」他抬头看着我反问。
    「因为这是我的工作啊！你算是我的……客户，怎麽可以让你做这种事，况且你……自己不用上班吗？」我只是想再次厘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是我对自己动荡不安心灵的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