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疑像中了巫蛊之邪!”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将这邪门歪道动到皇姐头上去?”冯晔当即咬牙,指着底下方才说话的几名臣子道,“莫不是这些个逼朕决断的?”
几名臣子惶恐伏倒,齐齐抖如筛糠,大喊冤枉。
冯晔冷笑一声:“你们倒还有喊冤的嘴皮,方才朕的皇姐遭人信口污蔑,可曾有机会辩驳一句?”说罢甩袖就走,与李福道,“去永宁殿!”
*
长乐宫永宁殿内,一行太医刚刚退出,薛璎便扶着额,从榻上坐了起来。见她双眉紧蹙,似仍头疼,一旁孙杏儿忙上前给她递水,问她如何。
薛璎面露倦色,笑了笑说:“能有什么事。”
她自己扎晕了自己,能有什么事。
孙杏儿见状,忙从袖中抽出一截布条,说:“殿下,这是您方才昏睡时,有刀交给婢子的。”
薛璎略一讶异,接过来看了一眼。
一截撕得相当匆忙的衣袖,上头字迹更凌乱不堪,龙飞凤舞四字:后发制人。
敌进我退,按兵不动,伺机而行,是为后发制人。
薛璎垂眼笑了笑。这个魏尝。
她偏头问:“有刀现下何处?”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宫婢的声音:“殿下,羽林卫林有刀请见。”
薛璎拥被裹身,示意孙杏儿搁下帐帘,随即道“请进”,转眼便见一赤甲男子大步而来,在距她床榻三丈处停下,行了个不那么到位的礼,说:“长公主。”
来人当然不是林有刀。而是魏尝。
薛璎淡淡道:“有刀行事总这样鲁莽,竟随意叫来历不明之人冒充了,出入我的寝殿。”
魏尝能来到这里,自然源于林有刀相帮。他因此并未反驳,只稍稍抬头看她一眼,隐隐得见纱帐内,她靠着床栏,一头青丝如瀑泻下。
隔着三丈远都似能嗅见那发香,他极力克制心底痒意,听她问:“三更半夜,魏公子来这儿做什么?”
魏尝已听说她突发急症一事,也不知她是否得闲看字条,但想她既能早早使出晕厥一招,便是不须他提醒也能应付自如了。
所以他便深藏功与名地道:“没事……子时已过半,我来贺长公主生辰,祝长公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薛璎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眼手中字条,随即道:“那便承你吉言了。”
魏尝默了默,到底还是没忍住:“长公主身子不碍了吗?若有恙,可将及笄大典延后几日。”
薛璎一笑:“魏公子既懂得‘后发制人’,又怎会不知‘兵贵神速,事不宜迟’的道理?大典如期举行,不会延后。”
魏尝知道不延后是最好的,不过担心她撑不住而已,闻言只好道:“那长公主小心应对,我回家等……”
他说到这里,觉得用词似乎太过暧昧了,怕触她忌讳,顿了顿才接上:“等今天的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有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明明是老子!
说明:卦辞改编自《推背图》,纯属胡扯,别深究。
第17章
然而比太阳先来的是皇帝。他话音刚落,外间宫人便说陛下到了。
魏尝尚不清楚冯晔与薛璎私下关系如何,谨慎起见不欲给她惹麻烦,一听就下意识想藏起来,往四面一瞅,盯住一面窗,抬脚直奔而去,却被薛璎提声喊住:“你躲什么?”
他停步回望纱帐:“可以不躲吗?”
倒也不算非常可以,毕竟从没羽林卫能够入她寝殿。只是皇帝都到了,他这么个躲躲藏藏的模样,万一给人瞧见,岂不反而想入非非?
薛璎说:“别说话,站在柱子边就是。”
看了眼色泽十分接近身上赤色甲衣的梁柱,魏尝当即心领神会,待在原地不动了,随即见一名头戴冕冠,通身玄金冕服的少年匆匆入里,步子急得额前旒珠直打摆,边道:“阿姐你可还好?阿姐?”
天象起头突然,正如敌人没来得及作太周密的布置,薛璎这头也没余裕知会冯晔。所以他的确不知真相,种种焦急姿态并非作假。
见他人到榻前,心急如焚之下便要掀帘,薛璎赶紧拦住他:“我没事。”
“没事怎么不肯给我瞧瞧?”
冯晔怕她说谎逞能,还要去掀。
她只好道:“有人。”
冯晔闻言往四面看去,先见孙杏儿,再定睛往朱色梁柱边一瞅,霎时吓得大退一步:“这怎么不声不响还杵了一个!”
倒也不怪他惊。方才他入里,孙杏儿是出声行礼了的。但魏尝意图蒙混,便一字没说,站在那处又与长柱融在一道,并不太显眼。
薛璎只好清清嗓道:“新来的不懂规矩,有些要紧事与我说,才漏夜来了。”
冯晔知道魏尝,却不清楚他长相,真道是哪个羽林卫,因薛璎出面解释了,也就没怪他无礼,嘀咕道:“挺俊的,阿姐如今挑人都看脸?”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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