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无法解释的奇迹。
所以这一次,她向天下人提了一问,问三十年前,宋国究竟为何会输。
方才两个多时辰,她已听过无数对大陈的溢美之言。现在,她想等一个新鲜的答案。
薛璎重新坐回高台,在几案上铺开了简牍。主事官见状,忙朝底下传话。
高台下很快传来个不疾不徐的声音:“在下以为,宋国败于‘陈择卫道’。”
薛璎搁在木牍上的手微微一僵,指头恰好摁在“择卫道”三字边缘。斑驳的日光投射在眼前,她整个人却如静止了一般一动不动。
原来卫国之行并非一无所获。她想要的线索,早就出现在她面前。
四下寂寂,众人暗道不听铃响,难不成答中了?可“陈择卫道”又是何意?明明是宋人自己往卫境逃的啊。
就在众人忍不住交头接耳时,薛璎开口了:“且不论我大陈究竟是否自取卫道,卫为宋友,何以反成宋败亡的缘由?”
她声色清冷,但细细听来,却终于起了那么一丝波澜。
魏尝沉默了一下,为难道:“长公主,这是第二问了。”
主事官当即色变:“大胆!长公主问话,岂有你一介布衣拒答之理?”
他本道如此一喝,台下一副穷酸打扮的人必然吓得屁滚尿流,不料魏尝蹙了蹙眉,搭都没搭理他,只问薛璎:“既有第二问,那么我的第一问,是答对了?”
薛璎淡淡一笑:“随口一问罢了,公子想多。”继而敛色起身,收拢简牍,与主事官道,“本宫乏了,今日就到这儿吧。”
她说完便转头下了高台,底下众人一头雾水,有机灵的起头下跪,接着就哗啦啦跪了一大片,唯独魏尝一个站着不动,眼光牛皮糖似的粘着她。
主事官忙跟上薛璎,以为她被人忤逆,动了怒,瞥一眼“鹤立鸡群”的魏尝,道:“殿下何必与这等贱民置气,微臣这就……”
“不必处置他,清他出场就是了。”她边往下边道,“剩下的人就按你说的法子办。”
高处风大,主事官险些被她帽纱糊上一脸,揩着冷汗应承下来。
薛璎在羽林卫与宫人的簇拥下离开了招贤台,却并未回到来时的仪车,而是入了一辆不大起眼的青帷安车,朝外吩咐:“去府上。把方才那人和他先前请试出具的身份凭证一起带给我。”
*
马车拐了道弯,朝宫外长公主府辘辘行去,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便到。
府邸内里陈设、仆人俱全,便如主人已入住一般。只是薛璎眼下没心思细赏,就没过二门入里,径直去了外庭,待到院内石亭下,除去帷帽,坐下静等。
她已断定魏尝此人,十之八九与阿爹口中所谓“线索”有关,却因事关机密,不愿当众宣扬,所以当即离开招贤台,清他出场,再选择私下见他。
奉命办差的羽林卫不久便回,向她呈上一片竹简:“殿下,据凭证所示,此人为长安人士,姓张,名纯青。但……”
“但?”
“但就在两刻钟前,一名自称张纯青的公子来了招贤台,说自己的凭证被人窃取了。您看……?”
薛璎一笑:“把凭证还给人家吧。”
“是。”
“偷凭证的那个呢?”
“就在府门外。殿下宽心,来时一路,属下已给他蒙了眼。”
薛璎点点头:“请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先帝:朕,死尸界的MVP,本书最牛的灵魂助攻!
顾导:您老安息吧。
第8章
因她措辞是“请”,羽林卫便没再将魏尝当人犯扣押,解了捆他双手的绳索,仅保留他眼前的黑布条,然后虚扶着他,一面告知走向、台阶数目。
但他似乎全然不需要,脚下步子依旧稳健如风,竟叫这布条形同虚设。两名羽林卫见他走得比他们还快,挠着头一阵面面相觑。
薛璎抬眼便看魏尝大步流星地往石亭走来,那架势,好像他穿的不是一身粗陋的缊袍,而是锦衣华裘。
她打个手势,叫四面仆役及羽林卫退远。
魏尝站定在亭下,察觉到她的目光在他周身上下流连,忍不住滚了一下喉结。
薛璎却是在瞧他垂在身侧的手。那对被捆过的手腕一点勒痕没有,是因为绳索大部分时候都是松的。她的人奈何不了他。他是心甘情愿来到这里。
她无声一笑:“摘了吧。”
魏尝抬手摘下黑布条,见到她一瞬似乎有些迟疑:“长公主?”
薛璎稍一点头:“魏公子神出鬼没的,叫我好找。”
不料他却面露错愕:“长公主是说,我姓魏?”
这回轮到薛璎不解了:“你不姓魏?那你姓什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是不记得了。”他木讷讷地解释,“钱伯说,我可能伤了脑袋。”
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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