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不早了，一道金灿灿的光透过玻璃，映在餐厅的大理石地板上。
    空气中，迷茫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靠窗，面对面坐着对儿黑人情侣；通往室外的门口，一对法国基佬并排坐着——光头的咸猪手放在个胖子的大腿上；在姐夫和小姨子不远处，还有几对。
    “把蛋吃了，不准再倒咖啡了。”唐晖对正把土司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泥泥说。
    “大清早的，小丁看上去咋不高兴呀？”泥泥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土司渣。
    “好好吃！”唐晖又不肯好好回答她的问题，“还小丁呢，人家大……至少十岁呢！”
    其实，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丁岚有早起的习惯。在香港时，一向是她最早到公司。这天黎明，唐晖刚轻手轻脚地从泥泥的房间里出来，就在走道里撞见了她。他知道，她亲眼看见自己关上了泥泥的房门。
    “靠，你竟然清楚地记得她的生日。我要向姐告状。”泥泥撅着嘴，认真地看着唐晖。丁岚总在尝试着接近唐晖，这是明摆着的；她想弄明白的是，唐晖心里是否还装着个丁岚。
    “喂，这能说明问题吗？光看脸，不就知道了么？”唐晖脱口而出的。其实他知道，丁岚和范珍妮同岁，并不比泥泥大那么多。像这种无聊的问题，他懒得解释。
    “还告状呢！”他笑着白了泥泥一眼——一宿前发生了什么，彼此间是心知肚明的。
    “哦，”泥泥依旧嘟着脸，像个赌着气的小孩。象牙白的肌肤上，一抹淡淡地红晕，像是一宿前的欢愉尚未退却。
    “好好吃，听到没？”唐晖端起果仁燕麦粥，打了一勺，送到泥泥嘴边。
    泥泥佯装不情愿地吃了那勺粥，对那个问题仍不罢休。
    “姐夫，刚刚那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那么无聊的问题，我咋会知道呢？”唐晖搅和着燕麦粥，默默地叹了口气，“算了，你爱咋叫我，就咋叫吧。”
    “我管你叫姐夫，难道有错吗？”泥泥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喂，你不会也去过5……”
    不等泥泥问出来，一勺粥又送到了她嘴里。
    ………
    半小时过去了，一碗燕麦粥终于喂完了。唐晖放下碗，站起身，把嘴唇凑到泥泥耳边，“再闹别扭，下回就用嘴喂你。像你咬我那儿一样，咬你的舌头。”
    “我咬你哪儿了？……声音小点。”泥泥虽然羞红了脸，可她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可比唐晖大多了。
    “上面、下面，都咬了。”唐晖把嘴贴得更近了，泥泥感觉到，他的脸颊烫烫的。
    出了餐厅，两人并排走在酒店的过道上，中间保持着一米远的距离。
    “泥，上午没啥事，我带你去不理市中心逛逛。”
    “好是好，”泥泥无辜地看着唐晖，“可姐……”
    唐晖笑笑，“放心，你跟着我，你姐不会担心的。”
    “哦……”
    “来，像以前一样，挽着我的胳膊。”
    “像你结婚前那样？”泥泥装作不情愿……
    早上的太阳下，两个被拉的长长的影子连在了一起。
    “泥，这岛上有很多野猫，你见过吗？大大小小都是奶油色的，还挺可爱。”
    “见过，”想起昨晚刚从夜店出来时的心情，泥泥撇过脸。
    “这会儿咋见不着了呀？”说着，唐晖东张西望，“昨晚大街上明明有很多的，我还拿香肠喂了它们来着……小家伙们怕人，只能靠丢的。”
    昨晚？泥泥心头一惊，昨晚他不是咋夜店里疯狂的肏姐吗？怎么又在街上拿香肠喂野猫呀？
    他妈的，就一晚上时间，做了这么多事！